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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收魂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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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一声低笑传来,古律清转身望去,只见那青衫小厮已站在楼梯口,含笑望着一席卷帘后,一只苍白的手卷起帘布,白色衣角忽隐忽现,“既然来了,怎么不见我。”是极淡漠的声音。骨头走进那卷帘后,古律清有些恍惚,莫非真弄错了,这小厮真是大胆,竟出来私会情人。
  他的同伴一阵大笑,“你看,人家好端端的七尺男儿,偏被你说成是女子。若要让他听见你那番话,你虽是主子身份,恐怕也是要来与你拼命的。”见古公子满脸不高兴,他才讪讪停止话头,却又忍不住添上一句,“不过,就那样貌与身姿,女子也比不过呢。”古律清心里极赞同,面上却依旧沉沉如水。
  帘幕后面,淮涟安静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才回来?”骨头喝了面前一盏茶,眉间尽是笑意,“你别老是催我,这人间繁华热闹,我想多玩玩。”“恐怕,是舍不得那殷家小姐,骨头,你这身皮囊撑不了多久的。”淮涟偏过头,心里已经有了恐惧,因为违反天则,骨头不知要遭受到怎样的惩罚!他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没事,你不用太担心我。有一天,我牵着她的手来见你,你可不要太吃惊。”淮涟心里感到好笑,“吹牛皮,你这些天做的那些傻事,满大街都在传呢,不自量力的骨头。”骨头低下头,是呢,他一直在不自量力呢。
  “咳咳,不知可否请这帘后的小姐共饮一杯茶?”卷帘外男子沙哑的声音打破了里面的沉寂。骨头转头望去,卷帘后的影子疏疏朗朗,一看就是那些流连花间的公子哥儿。他示意淮涟拒绝,不想她眸间尽是笑意,“不知是哪家公子?”“古家,古律清。”
  骨头眼神瞬间变得愤怒,咬牙切齿地替淮涟回答了,“不可。”淮涟笑叹,静坐一旁看他们隔帘对话。“不知小姐可否亲自回答在下?”古律清不依不饶,骨头继续咬牙切齿,“我已替我家小姐回答,公子还是请走吧。”他不等对方回答,又极快地说道,“这酒楼人多嘴杂,公子若是诚心邀请,月上柳梢头之时,维舟绿杨岸之地,不见不散。”淮涟慢慢坐正身子,帘后的男子已经低咳一声,“不知这是小姐的雅意,还是你的心意?”骨头的声音尚是少年之音,莫辨雌雄,古律清听到那一句“月上柳梢头”,已是心荡驰怡。骨头心中暗恨,觉得自己被一个男人如此一问,颜面尽失,便愤愤而言,“公子若是再废话,小姐便不见你了。”
  待古律清走后,淮涟瞪大眼睛,“骨头,你怎么答应他了?”骨头低叹一声,“这是殷小姐要我帮她的,我还不知如何邀请,他既然主动送上门,自然答应了。”淮涟不赞同地看着他,“我倒觉得,他约的是你呢。”骨头勃然变色,“淮涟,连你都来消遣我!”淮涟忍住笑,“骨头,你真是太可爱了。”骨头拂袖而去。
  卷帘后,白衣女子笑意渐渐淡去,那青影背后已经笼罩上了一片血色,厮杀的血腥气仿佛就在紧紧跟着他。
  她握紧手,一定得想办法阻止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厄运。
  月色淡淡,走在杏花柳树下的公子长相俊美,带着病弱的气质,望着河上小桥,迷蒙的夜色里,粉衣少女正信步踏花而来。而那株柳树后面,藏着一道青影。
  “古公子,久候了。”殷小姐温柔地一笑,敛着眉,虽然做出了大胆的举动,但终归是江南深闺的女子,温柔含蓄,半张脸被手中的粉色团扇遮着。古律清朝她身后望去,不见那道青影,再听她那温和之音,与白日听到的淡漠女音并不同,知道被那青衫小厮诓骗了,心里大失所望。他低低咳嗽一声,“殷小姐似乎弄错了。在下等的,另有其人。”粉色团扇微微颤抖,她手的力道几乎要捏皱那无辜的团扇,“怎会弄错了,是阿骨传的话。”阿骨?古律清一顿,原来那小厮名字叫阿骨。“那么,可否叫阿骨出来,我一见便知向我传话的是不是他。”殷小姐眼神转冷,“既然如此,看来是弄错了。古公子继续等你的人,阿雪先走一步了。”她将那“人”咬得极重,柳树后面的骨头头皮一阵发麻,这殷家小姐外表温柔,心却是极傲的。这回将事情办砸了,前面做的可就前功尽弃了。骨头远远望着那个病弱的青年,面容看不清楚,心里极其鄙视,这个人真是没有眼光。
  回到殷府,殷小姐转身,看着身后亦步亦躇跟着自己的青衫少年,眼睛里有着困惑,“阿骨,你长得这么眉清目秀,你确定,你不是女子?”骨头跌足,它不太照镜子,大家都说它长得好看,却不知原来,他的好看是长得像少女,骨头抹了额间的一滴冷汗,“小姐,阿骨是货真价实的男子。”她蹙眉打量他,“那为什么,”她忽然感觉难堪,她如何能对说,那为什么那古家公子一听到你的名字,眼神就变得那么奇怪?她抿嘴沉思着,手里的团扇被捏得一团皱,
  阿骨依旧莫名其妙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骨头,可爱不?(*^__^*) 嘻嘻……


☆、野死哀葬

  淮涟站在那片已经沉寂许久的战场,隐约的厮杀声从夜空里传来。原来,骨头身上那沉沉杀影来自这里。它来自战场,已经是大凶,如今又违则幻化人形,竟引起了这一片大地血灵的嫉妒与怨言。淮涟转过身,却看到一道月下青影,骨头眉眼间透露着冷酷与残忍,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骨头露出这般狠厉的神色,一直的温和相处竟让她忘了,这是一根沙场遗骨,浸在多少鲜血与掠夺多少亡灵才会形成意识的一根骨妖。他站在月光下,眉清目秀的容颜模模糊糊,“如果有一天,我引发了一场战争,你会原谅我吗?”淮涟看着他,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不该受魔音的诱惑,进行了一场莫名的交易。因为骨头没有想到,这个代价是一场战争。
  沉寂许久的战场最近出现了可怕的冥灵战士,它们呼啸遍野,已经包围了这江南小城边缘。作为首府的殷家紧急召来飞情阁领主,而一直与殷府作对的古家也不甘示弱,古家军的旗帜早已飘扬在城墙之上。殷家小姐站在杏花林里,忧心忡忡,因为古律清作为古家大公子,虽然一直病弱,也依旧上了战场,而这一次的敌军,竟是那飘渺的冥灵。
  骨头看着她,“如果阿骨也去打战,小姐会担心吗?”殷小姐看着他,眼睛里有着淡淡的讽刺,“你既没有武艺,又没有谋略,就别去添乱了。”她又说道,“阿骨,你没事别老出现我面前,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就你在偷懒。”骨头沉默,他走之前又回头看这个执着粉色团扇的少女,“小姐,那阿骨走了。”他很想说,这或许就是最后一面,他真的得去那片可怕的战场了,只是因为,因他而起,终究要因他而结。
  他匆匆赶往那冥灵战士的阵营,身上叫嚣的嗜血因子一直让他有满满的杀欲。他看到那白衣女子之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淮涟拉住他,“骨头,不要去。”他的指尖因为杀欲一直在颤抖,此刻竟然有将她一刀杀掉的冲动。直到一滴冰冷的水落在他额间,是淮涟的手按在了他的额头。“骨头,你去了就不要回来了。”他扒开她的手,“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收魂吗?”“不会,我从来不为罪孽深重的人收魂。”淮涟失望地看着他离去,他宁愿冒着死亡的风险,也要挑起这场不必要的战争吗?
  她却不知,他这是去阻止,以死亡的代价。
  那片战场,两军对垒,实力悬殊。这是一场人类与亡灵的战争。冷兵器下的浮尸,或许就是他们曾经最亲的朋友,又或许,是那久远的早已死去的祖宗。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看着这场荒唐的战争,一向温和的眼睛变得冷漠而冷酷,既然因他而起,那么就因他而结吧。心底那道魔音又在嘻嘻地笑着,“去吧,去吧。这就是你命运,我最喜欢看打仗了,你看,那些人多愚蠢。那个士兵刀下的冥灵就是他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呢,现在被一刀劈裂,嘻嘻,不知道知道真相后的他们要多么懊悔呢。”骨头心里又厌恶又憎恨,“你真狠,在他们刀刃上下手,这些冥灵被这样一砍,恐怕就魂飞魄散了吧。”女音很开心地笑着,“原来你知道我动了手脚,嘻嘻,我还将这些冥灵的面貌改得面无全非,没有人会认出它们的。现在,不知道你这个集着数万亡灵之力的骨妖,会制造什么惊喜给我呢?!嘻嘻,我就不打扰你了。”神秘的女音渐渐消失,骨头眉宇冷峭,他看到了对面的领军之人,古律清。
  对方也抬头,遥遥望着他。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骨头冷冷一笑,他想到殷府杏花树下的小姐,她还在痴痴等着这个病弱青年的归来呢。
  他想毁灭一切,但是,额间那滴冰冷拉回了他的理智。那是收魂者的眼泪,悲悯而多情。
  而马上的古律清看到城墙之上那道青影,纤细瘦弱,似乎一根蒲柳。他就那般站在那里,让他诧异不已。但是来不及细想,无数的白森森手骨已经尖叫着袭来。
  骨头慢慢走下城墙,却发现底下静静地躺着一把琴。是流觞琴。他四处看去,没有看到去而复返的淮涟。那滴冰冷渐渐温热起来,她在提醒它,不要一错再错。
  他忽然感到一阵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不过是为了一场爱恋,为什么要牵涉到这么多事情,而且一切都来得那么突兀。前不久他还在悠哉地画着画,欣赏着江南的杏花,现在他却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同类与人类打起战来,而他,却不得不去亲手毁了它们。这又是何其残忍,骨头默默地抱起流觞琴,他最终还是屈服了这样荒诞的命运安排。
  当两军厮杀之时,他一个人坐在溪水边,弹了整整三天的琴。身边刀光剑影,厮杀声也响了整整三天。在他这残酷的琴音影响下,亡灵的力量渐渐消散,他不顾心底那道渐渐抓狂的女音,执拗地弹着弹着。亡灵重新失败,退回到冰冷潮湿的土地里,等待着下一次的复苏。而人类的军队如一条巨大的虫子,蠕动着离开了这片大地。当他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的时候,千万的马蹄呼啸而过,践踏着他的身躯,直到支离破碎。他怀中的琴却一直完好无损。
  古家的旗帜飘扬在战场之上,一匹马疾奔而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古律清下了马,他面容有些苍白,浮尸遍野,早已不见了那道青影。满地的残肢断手,弥漫着鲜血的泥土潮湿阴暗,他看到了一把琴。它静静地躺在一堆碎骨里。古律清弯下腰,捡起那把琴。却在下面拉扯出了一片青色衣角。那时候,他不知道一抹沉睡的灵魂正依附在这片衣角里。因为三天的不眠不休,它睡得异常酣沉。
  古律清将那把琴埋在沾满鲜血的泥土里,又将一面军旗稳稳地插在上方。他总觉得,他还会来到这里,并且,那个人应该还没有死。他还不知道的是,因为呆在这冥气过重的沙场太久,他回去便大病了一场,从此久病缠身,一发不可收拾。
  远方的小城殷府里,粉衣少女独自呆在杏花树下,她习惯性地朝旁边望去,却发现旁边早已不见了那道青影。殷小姐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又抿唇而笑,因为古家公子的安全归来。她一点也没有想到,几天不见的阿骨,正孤零零地躺在血泊里,碎成一堆白骨。
  淮涟赶到的时候,荒凉的沙场,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点声音,大地就此沉寂,沉寂。流觞琴被埋入浸着鲜血的泥土里,透明的魂魄悬在芦苇叶尖一动不动,无言凝望着远方的小城。就如第一次相遇,淮涟举起手,指尖那抹白烟缓缓流动着,“我这一去,最怕死了没有人给我收骨,虽这一身血肉是幻化而成,我还是希望你能来给我收魂。你便看在这一年的相识份上,把我的魂魄埋在那片长满芦苇的溪水深处,不要任何人知道,悄悄地埋了我吧,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依稀是他临死的一段话,如痴言梦语,尽是一些伤心话。淮涟半跪在溪水边,“你后悔了吗?为了她,幻化成人形,又为了她,再度成为枯骨?”这是一场无望的奢恋,指尖灵魂始终沉默,沉默。他已经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了,那根遇到自己命中注定会爱上的少女时,就害羞得躲在杏花底下一动不动的骨头,已经被永远沉入溪水,任凭水藻缠绕住它的一切,就如一场刑罚,永世不能超生。血灵的力量渐渐流失在水里,这里到处是隐隐的白森手骨,溪水那么冰冷,深渊那么可怕,它独自沉睡其中,忘记了孤独,忘记了救赎,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直到那道神秘的女音再度响起。命运的终结点还没有来临,它再一次回到了人间。只是这一次,它不再懵懂,不再纯真。她坐在高高的位置,俯下身看别人的一生,却看到了自己最悲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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