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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金枝玉叶(上)-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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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照我看啊,与我们齐心的这一派朝臣的人家里,贵家淑女虽然多,但是没有几个可以在姿色上相比的,只有一个人,无论比起那个云妃还是比起现在的苏嫔都是毫不逊色啊。”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谁?哪家的闺女?”王奢来了兴致。

  “就是大内侍卫统领施谦家的小女儿,施柔儿啊。”定国夫人笑道:“老爷想必也是知道的吧?这几年来全京城里哪一个不知道施家女儿的艳名啊,我原本还不信,以为传言总有夸大,可是昨天趁着拜年的功夫,我特意让施夫人带着过府来了,就看了一眼,哎呀!可真是移不开眼了啊,我这个女人看了都要忍不住怜惜动心呢,而且不仅模样,那言谈举止,那气韵眉眼,也都是一等一的好。”

  “真有这样动人,”王奢忍不住动容道:“此事干系重大,你可勿要因为交情,大肆夸张啊。”王奢知道自己的夫人与施家的夫人素来交好,算得上是手帕之交。

  “唉,老爷,我是那般不知道轻重的人吗?哪里会在此事上胡说,”定国夫人为自己分辩道:“这一次,老爷让我看遍我们旗下官员的亲近贵女,我还不是挨家挨户看了个遍,依我的眼光,如今这些来年即将应选的女孩儿之中,就数施柔儿这一个是顶尖儿的,其余的人,大多数或者姿色不足,或者举止无状,入了宫也是白入,必定得不了宠爱的。虽说倒是还有几个绝色的,可言谈举止都比不上这个施柔儿。比起那苏嫔来,也是远远不如,只怕就算是入了宫,宠爱也是有限。”

  “嗯,那就好,”王奢点了点头,转而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思索着问道:“哎?不对啊,我记得听说这个施谦的女儿似乎是有了人家的吧?曾经听谁说起过,好像是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定国夫人道:“小时候,是定给了当时慕家的儿子,可是如今慕家已经衰败,就剩下了孤儿寡母勉强度日而已,平时我和施家夫人说起来,就经常听见她抱怨,说自家的老爷当年太轻率,如今女儿生成这样的模样,那里是平常人家享用得起的啊。还说起来,施统领一想起当年的事情来也是颇有几分悔意呢。”

  “而且,前天在席上我试探过,我看那施柔儿的言谈举止,也是个有大志的,必定不甘心嫁给一个小小侍卫的。也是想要入宫的,否则”定国夫人捂着嘴笑道:“她们母女也不必特意带过来让我看了。”

  “嗯。”王奢有些意动,转而又警惕起来,急忙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我让你暗中查看各家贵女的?不是你走漏了消息吧?”

  “听老爷说的,我是那般不知道轻重的人吗?”定国夫人带着几分埋怨地说道:“这一次虽然我们没有明说,可是我这些日子出入串门,都是尽往家里有女儿妹妹,又是与老爷交好的那一派官员府邸内院去,若是有心人,哪里会看不出几分端倪来。”

  “也对,”王奢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可是传开终极不好,我们身为外臣却有干涉内宫之嫌,也是要惹人忌讳的。你这几天先小心一些。”

  “哎呀,老爷无需多虑,不过是我们妇道人家走家串门子的平常举动而已,谁还能够把这种事情拿出来写入奏折参上一本不成?老爷如今又告病在家,还有谁会忌讳这个啊。”定国夫人不以为然地笑道。

  “就是告病在家才要加倍的小心啊,”王奢白了她一眼,无知的妇人,可不要坏了我的大事:“我只怕马上就要复起有望了,此时当然要小心翼翼,莫要因为这种小事上栽了跟头。”

  “什么?老爷是说?”定国夫人惊叹道:“复起?!难道皇上又要启用老爷?是太后她老人家在皇上面前说情了吧。”

  “哪里是太后的劝说,皇上的性子是什么样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真是姐姐的话,反而只会起到反效果而已。所以当年我告病的时候姐姐没有丝毫的挽留之意,就是为了让皇上放心啊。”王奢叹了一口气,转而又带着几分愤愤地道:“皇上对我们王家的忌惮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这一次他因罪失宠之后告病在家,半是隐退的状态,虽然还是遥控着朝政,可是心里面却一直有一种憋屈,这大齐的天下当年还不是老子一刀一枪地流血流汗打下来的,如今天下坐稳了,就要顾忌起他们王家了。

  “那关于复起的消息,老爷的意思是”定国夫人疑惑道。

  “只是从最近得到的南陈那边的消息推测出来的。”想起刚刚听来的消息,王奢脸上也禁不住显出喜色:“南陈年前是被我们大齐打怕了的,陈帝又重新启用诚亲王陈潜出任建业城守将,陈潜的心思难道我还会不知道,他一向是南陈主战一派的核心人物,一心想要收复失地,光复大陈的,照着样看来,开春必定有大战发生。到时候就是我复起之时了。倪源因为前些日子的刺客身负重伤,听说至今连床都起不了,这样,放眼大齐,名将虽多,可是又有哪一个堪当重任统帅全军呢?”王奢笑了起来,“必定是我一展抱负的时候了。”

  只是那群刺客端地无能,连一个倪源都解决不了。若是能去了这个心腹大患,我也可以安心出征了。倪源暗道。
  “那老爷可要一血前耻啊。”想起自己的丈夫就是因为战场上失利而被迫告病隐退,如今得到了这样的机会,定国夫人也忍不住欣喜之色流露出来。

  听见夫人的话,王奢原本春风得意的笑容一滞,脸上顿时显出一丝怒意。

  定国夫人刚刚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所谓的前耻是指的当年他领兵攻卫国的事情,当年他在先帝麾下,身为国舅,深的信赖,跟随先帝征战杀伐,无论平梁灭蜀,都是屡战屡胜,先帝驾崩之后,他以国丈之尊,又是先帝的托孤重臣,权势无双,出任是齐国兵马总元帅,统领天下兵力,可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卫国,一个顾清亭,竟然让他两度大败而回,名声扫地。

  第一次可以说是他过于轻敌,虽然知道皖城守将是当代名将顾清亭,可是只想着一鼓作气,攻陷城池,结果被人杀的大败而回。

  第二次,他详加定计,密谋布置,终于设计完成,以为必定可以生擒那个让他大失面子的顾清亭,谁知道那厮极其狡诈,竟然看破了他的布置,反而将计就计,大破齐军,这一次比上一次还惨,他被打地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差一点连命都不保,出征的二十万精兵竟然只有不到五万跟随他败退回了齐国。

  回到齐京,虽然众人都顾忌他为高权重,不敢非议,但是九五至尊的齐泷可没有这样的好脾气,当即在大殿上就对他发了火,让他下不了台面。

  其实按照齐国的法律,像王奢这样,连战连败,将大齐近二十万精兵葬送在皖州城下的惨烈败绩,足够抄家灭门了。

  好在他见机的早,放低姿态,赶紧告病隐退,交出权力,再加上皇后和太后的说情苦求,才没有被追究。

  可是沦为众人笑柄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在倪源一战功成,灭掉卫国,杀掉顾清亭之后,虽然倪源那一战,死掉的大齐将士一点儿也不比王奢他那两战死的少,可是看到卫国归降献俘的车架,健忘的齐国人民很快就将战场上惨重的损失丢地一干二净,赞颂起倪源的多谋善断来。

  这一切让王奢大为光火,在他看来,倪源不过是沾了他的光,如果不是因为他前两次声势浩大的攻城让卫王吓破了胆子,又怎么会那样简单迅速地投降了呢?

  这一点也算是事实,实际上,连倪源在上表请辞封赏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可是,听了这些话的人只不过是更加的肯定了倪源的为人谦逊知礼,不居功自傲。对于隐藏在背后的他王奢的功劳,当然没有那二十万大军的阵亡和连续两场的败绩来的醒目。反而更加让他沦为众人的笑料。

  “啊,那这些日子以来,我出进各家府邸,岂不落到了有心人眼中,引来朝臣非议那可如何是好啊?!”定国夫人惊惶地说道。

  “哼,无知的妇人,若是朝臣非议倒是无妨,可是就怕当今的陛下听了这个消息会不痛快。如今的皇上,心机虽然不深,可是对我们王家已经很有几分忌惮之意了,只是有太后在,碍于一个孝字,不好发作而已。”

  “现在虽然他还是碍于姐姐的面子,顾忌亲生母亲的情意,不敢向我们动手。唉,可是姐姐她的身体又是一年坏似一年,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到时候,我们王家会如何呢?”王奢摇了摇头,眉宇之间阴霾重重。“所以我才会从这些旁门左道入手,希望为凝秋她栽培人手,在后宫争宠啊。”

  “你现在不用管别的,只要把这几个有希望的女孩子笼络好,交待凝秋好好栽培就行。关键是尽快留下一个属于我们的势力的皇子来。”王奢一边说着,眼中掠过一丝狠历之色。

  “那就好,”定国夫人放下心来,却还有一丝的犹豫,“只是”

  “只是什么?”王奢撇了她一眼,道:“有话就只说,何必这样吞吞吐吐的。”

  “就是就是这件事我还没有和凝秋说起来,只是我今天略微试探了她一下,只怕她对于此事不会赞同呢。”定国夫人忐忑不安地说道。

  “哼,不赞同,如果她的肚子肯争气一点儿,我用得着费这样的苦心吗?”王奢带着几分戾气地冷哼了一声,把定国夫人吓了一跳。

  看到夫人的惧色,他吐了一口气,神色又有几分哀戚:“唉,凝秋从小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孩子,这我也知道,如果不是她的肚子老是不争气,我又何苦来这样从家臣贵女之中遍选,为她寻找臂助呢?那个苏嫔,虽说是投靠了她,但是云妃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还是自己人用起来方便啊。你与她好好说一说,晓以利害,她是个聪明孩子,自然能够明白我们的一片苦心。”

  “是,”定国夫人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一声,其实对于说服自己的女儿,她可真是没有几分把握,凝秋那孩子虽然是她的亲生骨肉,可是从小性子偏冷,入了宫,当了皇后,贵为的一国之母,自己更是觉得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也只有太后那里能说上几句话,唉,看来,还是入宫求一求太后吧。


侍架(一)
乾清宫养心殿中,齐泷正在看折子,苏谧在一旁帮他磨墨。
  时间终于到了隆徽四年,刚刚过完新年不久,宫里就忙碌了起来,后宫和朝堂上各种事务不断,最重要的就是在这一年,不仅有新一届的选秀,还有三年一届的科考在即。

  在这一年的刚开始,苏谧的宠爱依然无与伦比,齐泷近来处理政务的时候,也经常让苏谧在一旁侍奉茶水。

  齐泷放下折子,长叹一声,道:“刺客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

  “啊!”苏谧轻声惊道:“是谁这样大胆啊?”

  “是栋梁会的人。”齐泷说道。

  见苏谧面露疑惑之色,齐泷立刻想到苏谧恐怕不知道何为栋梁会,又解释道:“就是原本梁国的残余势力结成的组织,一直与我大齐为敌的。”

  “梁国已经灭亡二十多年了,没想到这些人还是贼心不死,企图谋夺我大齐的江山,谋害我大齐的忠良。”齐泷恨恨地道了:“他们试图行刺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怕前几次的刺客事件也是他们的谋划。”

  “前几次?”苏谧惊叫起来,“难道皇上竟然还遇到过”

  “不用担心,朕这不是好好的吗?”看到苏谧惊惶失措的样子,齐泷安慰她道。

  “皇上可别这样说,那些乱臣贼子都一个个凶猛地很,臣妾怎么能够不担心呢?”苏谧惊魂未定地说道。

  “谧儿不用担心,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是有过几次谋划,可是都没有近身过,只是在宫外就被解决了,有时候还在谋划的时候就可以发觉,我们大齐的侍卫和刑部也不是摆设啊,”齐泷揽住苏谧的腰把她拉进怀里,笑道:“只是这一次,竟然被人杀到了眼前。他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谧儿你,朕可是真的要危险了。”

  “皇上洪福齐天,这些跳梁小丑如何能够伤得了您呢。”苏谧笑道,“臣妾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从齐泷的怀里挣脱出来,站直了身子,轻轻把手伸入碧玉青瓷小钵之中,沾取了清水撒进砚台,齐泷的眼神落在苏谧的手上,欺霜赛雪的素手带着几点水珠儿,如同早春的花露,纤白的指尖持着深黑的墨条,更衬得格外动人。

  齐泷不禁赞叹道:“古人说‘红袖添香’实为读书之雅兴,正是书香佳人两相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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