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村姑有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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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过药丸，梦瑶便将床被、大宝的衣物全部换了下来，这些都必须彻底消毒，以当前的条件，唯一的办法就是煮沸。
待到将一切安排稳妥，罗世文气喘吁吁的来了。
“哎哟，看在老人家一把骨头的份上，大宝，你得好起来啊。”将药材给梦瑶，罗世文对着昏睡的大宝嚷嚷，里面的期待不言而喻。
“罗大夫，大宝真的会没事吧？”田母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会再因为她的鲁莽而带来无法承受的后果。
想到之前接近癫狂的举动，田母就觉得脸发烫。梦瑶之前安慰说，再好的修养，哪抵的过大宝的重要？
“田峰他娘，梦瑶是个好姑娘。”没有直接回答。
罗世文不明白，这胖胖的女娃子，传言那么不堪，为何会懂得这么多？就连他这个行医多年的老大夫都自叹弗如。
“我”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她何尝不知道？除了外貌，不失为玲珑剔透的女子，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罗世文摆手，“一切用心去看。”话落，与梦瑶一起商议起来，丝毫不理会田母的沉思。
“丫头，你真的没有学过医术？”商议好方案，罗世文不确定的问。
“老先生，如果梦瑶真的研习过，又怎么会劳烦您老人家呢？”也许是有了方向，梦瑶感觉没有之前那么慌乱了。
“那你为何懂得如此之多？”不信。
“机缘巧合罢了。”不愿多说，说道多错的多的道理，她是懂的。
“你真的决定了？”确认了病症，为了防止传染，从现在开始到痊愈就得全面封闭起来，这一不小心就容易感染上，不禁对眼前的女子另眼相看。
“是的。”坚定的点头。
“如果你应该知道后果。”这不是危言耸听。
梦瑶摇头，示意罗世文不必再说，她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更改的。
“罢了，老夫一大把年纪，半入土的人了，就陪你一起疯狂一回吧。”不知道为何，突然也想不顾一切的去做一件事，或许，真的能让自己的梦想成真。
“谢谢老先生，”梦瑶激动，有他的帮助，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危险性，我”
“行了行了，老夫行医数十载，不用你教。”不耐烦的打断梦瑶，他可不想被一个小家伙看不起。
“可是”
“就这么决定了。”盖棺定论，罗世文一锤定音。
梦瑶无奈，虽然很想得到他的帮助，但是，这不是开玩笑，：“老先生，您先别急，听我说完。”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首先真的很感谢您，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在没有完全的把握的情况下，您仍然选择这样，真的很感动，但是，您有您的家人孩子，他们同意吗？如果我是说真的出现最糟糕的情况，您让我们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
“那你又为何要如此选择？！”罗世文不依，生怕梦瑶将他赶走。
梦瑶闭眼，是啊，她这样又是为何？
亲近的人？不，嫁过来这么几天，她被新郎抛弃，婆婆嫌弃，便宜儿子抗拒，各种怀疑鄙夷不被认可，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那么，又有什么理由让她冒着危险做此选择呢？要知道生命诚可贵，重生一回，她珍惜。
可是，让她冷眼旁观，她做不到！
前世的经历让她看尽了心性的自私冷漠，但是，也让她知道，好人始终比坏人多。如果没有那些好心人的帮助，她和弟弟，温饱都无法解决，更谈何上学读书？
所以，每一天醒来，她都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开始新的一天。
也许，大宝排斥顽劣时对父母的维护，病中那纯真的眼中闪现对母爱的渴望，让她动容。
或许是同病相怜吧，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遭遇不测，渴望有亲人疼爱的心情她比谁都了解，所以，才一再的包容，想要给他自己的关爱；
而田母有意无意刁难的背后，隐隐流露出对亲人的怀念和维护，让她羡慕，甚至，幻想过能够融入其中——如果，爸爸妈妈还在世，相信她和弟弟现在依然父母的羽翼下幸福的生活着
妈妈在她小时候给她讲的唯一一个故事，就是一则关于回音《我爱你我恨你》：
一个小孩跑到山上，无意间对着山谷喊了一声“喂”话音刚落，从四面八方传来了“喂”的回声，大山答应了，让孩子很惊讶，对着大喊继续喊道：“你是谁？”大山也回音：“你是谁？”孩子喊：“为什么不告诉我？”大山也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孩子忍不住生气了，喊道：“我恨你！”他哪里知道这一喊不得了，整个世界传来的声音都是“我恨你！我恨你”
孩子哭着跑回家，告诉了妈妈，妈妈对孩子说：孩子，你回去对大山喊“我爱你”，试试看结果怎么样，好吗？
孩子又跑到山上，果然，这次包围着他的是“我—爱—你，我—爱—你”的回音。
孩子笑了，群山也笑了。
所以，从小就懂的“你想让别人怎么样对你，你首先就要怎么去对待别人”。
也正因为如此，每次面对田母的刁难，忍不住懊恼想要发怒时，她就会想到这则故事，想到“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于是，她将她的无理取闹一笑置之，坚信人性本善，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得到婆婆的关爱。
所以，打赌并非义气用事，决心改变也不是赌气之说，她选择隐忍，并非委曲求全，也不是懦弱无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相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而现在，她有预感，这将是自己的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如果能够顺利，她的生活将发生很大的改变，如果不顺自嘲一笑，那么，就白白浪费了老天给她的一次机会了。
那么，就让自己赌一把吧——不光是因为良心的安宁。
彻悟，莞尔一笑，犹如白莲花般冰清圣洁，“这是我的家人啊。”
“丫头，你确定他们是将你当做家人看待的？”对方如何，他可是有所耳闻，亦是亲眼所见。
“老先生，那你还是无关之人呢，为何还要作此决定？”时候不早了，梦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不要再说我了，好不好？”
“老人家我是大夫！”罗世文哼哼，手上根据梦瑶所说结合自己的医理经验捣鼓着药材。
梦瑶见田母还在房间，虽然服过老先生的药丸，但终归不放心，赶紧朝罗世文使眼色。
“田峰他娘，你也知道事态的严重，在大宝痊愈之前，你必须远离这里，”罗世文严肃的说道，不容有疑，“这里有我和梦瑶，”
“不，大宝是我的孙子，我要陪着他一起。”田母虽然不太懂两人商议的方案，但是她知道一点，这病一旦确诊，为避免其他人传染，必须单独幽闭，她怎么舍得离开？
而面前这两人，居然决定留下来，完全在自己的预料之外——痘疮，从来就是让人闻风丧胆，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不可置信，尤其是梦瑶，从嫁过来的那天开始，给她的都是侮辱委屈，是什么让她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如此选择？
看着她圆圆的脸色露出淡然出尘的笑容，让她觉得刺眼，不是因为鄙夷，而是觉得惭愧——可笑自己，经历了那么多，都还不明白以讹传讹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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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米酒发痘
田母当然不愿意离开，无奈，最后互相让步，分工协作，田母负责煎药做饭，罗世文负责药材的准备和施针治疗，梦瑶则是贴身照顾大宝。
别看梦瑶的事情简单，实际不容小觑，预防天花患者发生并发症，口腔、鼻、咽、眼睛等要保持清洁，同时还要根据大宝的实际身体情况进行护理调整，这些，有护工经历的她，再适合不过；
罗世文将带来的药材进行分量的调配入药，梦瑶说，这是通过消除外来致病因素与全面调动机体防御能力，来达到祛邪扶正、标本兼顾的目的。
虽然有些词不明白，但是作为医者，一经提醒，他立即知道这些药材对身体所产生的作用。
饮食科学合理，营养健康，是身体恢复的基本保障，田母之前一人照顾着一家人的生活起居，这一点，当仁不让。
梦瑶根据季节，列出了有清热解毒功效的食物，如茄子、白菜、芹菜、茭白，竹笋、冬瓜、鲫鱼、黄花菜、鲢鱼、高粱、绿豆、黄豆、等，让田母根据菜单因地适宜。
一切商议好，三人不禁相视而笑，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事，哪有如他们这样，个个都赶着上的？
村尾这小小的院落，被自己隔离起来，四个人的命运被连在了一起，难得的，相处和谐而默契。
值得一提的是，罗兰确诊当天来看望大宝，一听说大宝身患天花，立即花容失色，后退两步，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善解人意的说道：
“田婶，怎么这么严重？大宝还好吗？如果不是答应了爹娘陪侄儿去镇上私塾念书，阿兰一定留下来陪你照顾大宝。”
“阿兰有心就好，”田母黯然应道，“你不用担心。”
“田大哥不在，您一个人忙上忙下还要照顾大宝，可得注意休息，保重身体啊。我一有空就过来看您。”随后找了个理由，离开，只是那匆忙而去的步子，暴露了她的心情。
理想中的儿媳妇和恶名昭彰不受待见的梦瑶一比，田母五味杂陈，一时间，心里的天平有了倾斜。
而代替田峰与梦瑶拜堂的罗家二哥罗天琪一听说，主动承包了送菜的事，虽然只是放在门口，对于田母梦瑶等人而言，已经是天大的人情。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大宝的病情仍然不见好转，斑疹一片一片，偶有丘疹，却不见大体的宣发出来，高烧反复，如此以往，危险因素更加一层，罗世文和梦瑶愁云密布，真担心体弱多病的大宝能否坚持过来。
看着病中痛苦的大宝，梦瑶的心被紧紧的揪着，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大宝在痛苦中挣扎，只要想想，就觉得心里发疼。
可是，要怎么才能帮到他呢？这几天来，能想到的都想了，该做的都做了，难道，真的回天乏术？
真希望眼前的一切是梦，犹如酒醉，醉生梦死，醒来都安好无恙
等等，酒？
梦瑶眼睛一亮，记得当时和弟弟讨论天花的时候，一时兴起，查阅了不少资料，其中清代慵讷居士《咫闻录》中的一则医话让他们感到新奇不已。
那则医话记述了一位仆人在偶然的突想中，与“死者”对饮，盲目地灌酒，以新酒使其发痘，使一例痘疮危重患儿起死回生。
当时他们还在笑谈，如果董鄂妃身边也有这样一个敢于与她一醉方休的人，或许结局会改写。
痘疮，又称痘毒，天疮等，叫天花，只是因为感染之后，脸上会出现“麻子”，故称为天花。
中医认为，天花病是由于先禀胎毒与后感天行时毒而引发，其病程分发热、见形、起胀、灌浆、收靥、脱痂六个阶段。各阶段又可因毒邪深浅和体质强弱，而出现不同的变化。
那则医话中，以新酒发痘，促使痘疮向愈，看似荒唐，却有道理。患儿之所以染天花不久便昏死过去，是因其体弱，又感毒特重，致使正不敌邪，毒邪不能发越于外，反而内陷攻心。酒是中医习用之药，其味甘苦辛，性温而有毒，功能通血脉，行药势，助阳发散，“杀百邪恶毒气”。仆人将新酒灌于患儿，使患儿的正气得助，内托痘毒外发，遂收起死回生之效。
那么，大宝的情况是不是也跟那患儿类似呢？
到现在，她心中其实还有一个猜想——或许，这并非天花，而是水痘？
水痘的症状与天花的症状与机理极其相似，感染一次后将终身免疫，但一个是急性传染，一个是烈性传染；一个治愈率较大，一个无药可治，只能听天由命；一个发生在浅表，痘印有望恢复如初，一个在组织层或者皮肤深层，自愈后有毁容性痘疤。
不过在条件艰苦医学落后的古代，应该还没有具体学术研究和专业划分。所以，一开始确认为痘疮无可厚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