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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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半夜闯入医院的太平间干这么无聊的事情?答案恐怕只有在场的睁着眼的,闭着眼的,半睁半闭着眼的女尸们才知道了,可是秘密对于逝者来说将永远是秘密。
疼痛和尊严只是对于生者而言的,她们在乎的只是什么时候能够被送往火葬场,在焚烧炉里变成一缕青烟。
空气中弥漫着她们诱人的体香,血腥的味道,排泄物的味道,福尔马林的味道。
门外,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咒骂,还有人捶胸顿足,他们是女尸的亲人,为了家人的悲惨遭遇而哭天抢地。
烟盒里最后一支烟也已经燃尽,烟蒂扔在地上,右脚狠狠地捻灭。地上的烟头正好够十六,刚好是女尸的一倍。
拿着证物袋中的桃木珠,田军想到了一个人。
宝兴殡仪馆里,伍少强正在吃一碗面条,白白的面条里夹杂着肉色的猪大肠,散发着原始的味道,他喜(。。…提供下载)欢的独特味道。
旁边的停尸床上刚运来一具女尸,二十出头,美好的年华,在人生最绚烂的时候怒放,因为一场奸杀,瞬间陨落。
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到胸前,胸前原本高耸挺拔的双乳已被挖空,只留下巨大的深坑。腹腔外翻,向人们充分展示着被翻得全部挪窝的内脏器官,肉色的大肠已不知去向,残留在腹腔内的一小节大肠留下明显的咬痕,看来也是个喜(。。…提供下载)欢吃大肠的主,不过此肠非彼肠,伍少强津津有味的嚼着猪大肠,宽慰着自己饥饿的胃。
“吱”门开了,一阵旋风卷着几片枯黄的树叶吹了进来,门关了。
“哎!”女人轻轻地叹息声。
伍少强端着装着半碗面条的瓷碗,转了个身,对着窗户,大口大口的喝着热腾腾的面汤。
“哎!”
接着夹起碗里最后一截大肠送到了嘴里,原始的味道顿时溢满了唇齿间,他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哎!”
旋风卷着树叶靠近吃面的伍少强,从脚底慢慢往上盘旋,他觉得脖子上一阵阴冷,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碗里白色的面条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条条白色的蛆,欢快的在面汤里打滚。
“哎”又是一声叹息,在伍少强的耳边。
“好了,你有完没完?”伍少强重重的将碗筷扔在桌上,汤汁四溅。
“知道你死得冤,但你跟我叹气有什么用呢?我也不容易,忙活一天了,好不容易坐下来吃碗热面,你就来捣乱。”
“呜呜呜,痛,痛”女人飘到桌上,挖去双峰的肉坑吱吱的往外喷着鲜红的血液,被切开的腹腔里,肉色的器官不停地往外掉着,又被女人不停地捡起来塞进腹腔。
“好好,你不要恶心我了,这点面条我还想继续吃呢!”伍少强无奈的挥了挥手“你觉得死得冤枉,死的不甘吗?”
女人停止了哭泣,怔怔的看着伍少强,白皙的脸上挂着两行血泪。
“去找警察,引导他们破案,”
女人茫然的摇摇头。
“这样说吧,你在生的时候看过鬼片吗?”
女人点点头。
“看过是吧,那些鬼怎么出来整人的,靠的是什么?就是念力,什么叫念力?懂不懂?”
女人又摇了摇头。
“念力就是一个人的意念,不但人有,鬼也有,特别是像你这样怨气重的女鬼,念力更为强大,厉害的鬼魂,可以通过念力来影响人的脑电波,通过干扰脑电波,来使人看到一些幻境,这就是念力。怎么用呢?不知道吧?”
女人点点头。
“你只要集中精神在一件事情上,努力的想要实现,当意念高度集中时,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女鬼似乎明白了,怔怔的盯着桌上的碗筷。
不一会,原本凉了的面条开始腾腾的冒着热气,碗里的汤越煮越沸腾,汤汁在慢慢变少,“嘭”的一声,碗裂成了两半,白色的面条烧成了炭黑色。
“吱”门开了,又关了。
“我的面,喂,碗裂了,谁陪?”伍少强哭丧着脸看着桌上的狼藉,这已经是这个月弄碎的第十只碗了。
“谁这么大胆敢砸你的场子?”田军刚跨进后院的门,就听见伍少强在屋里嚷嚷。
听见老战友田军的声音,巫少强马上来了精神,赶紧将桌上的狼藉扫到地上,用衣袖擦了擦桌上的油渍。
刚忙活完,田军就进来了。
“带那玩意了吗?“伍少强劈头盖脸就问道。
“知道你好这口,来这哪有不带的道理,喏,拿去,衡水老白干,九零年的,好东西呀!“田军从身后拿出酒,递给了伍少强。
“这么客气,恐怕这酒也不是白喝的吧?“伍少强捧着酒,贪婪的咽了一口口水。
“到底是老战友哇,知我者莫若伍少强也。“田军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这边伍少强已经迫不及待的拧开了酒瓶盖,抿了一口。
“最近刚接了一件棘手的案子,情况有点复杂,需要老兄帮帮忙。”田军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些案发现场采集的照片和物件递了过去。
伍少强放下酒瓶,接了过来,细细的看了起来。
田军掏出烟,点了一根。屋里散发的气味让他不舒服,边上的女尸安静的躺着,腹腔外翻。
“是你的学生做的吗?”田军吐了一个烟圈。
“不像,她们还没有这本事。”伍少强欣赏着照片上的女尸。
“你怎么看?是人干的,还是鬼干的。”田军微微皱眉,指间的烟已经燃了大半。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伍少强抖了抖装着胡桃木珠子的袋子。
“你是说有人已经在盯着了?”
“这点不好说,”伍少强拿过酒瓶又抿了一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交过手了,不过…”
“不过什么”田军将燃尽的烟蒂扔在地上,用右脚踩了踩。
“这珠子上没有烧灼的痕迹,看来是失手了,让那东西溜了。”伍少强仔细的掰着珠子看。
“不会吧”田军倒抽一口气,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你这次恐怕是遇上大麻烦了,不好对付呀!”伍少强摸了摸酒瓶“看来要有日子喝不到好酒咯。”
“那你能不能出山帮…“
“哎,打住,我在这清净地方待习惯了,实在不适合外面的花花世界。“伍少强打断了田军的话。
“老战友有难,你还不帮一把,不然这样,你以后的酒我全包了,这件案子破了,我大出血,给你买两瓶九零年的茅台,行吗?“田军使出了杀手锏。
伍少强的目光有一阵迷离,但马上又清澈下来。
“不了,喝完这瓶,我就戒酒了。“
“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想当年咱俩…。“田军的情绪有点激动。
“当年“伍少强的目光飘向了窗外,拿起酒瓶抿了一大口。
“当年武宁路的灭门血案,你没有去,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可我是知道的,老郭是怎么死的,小张失踪了,王队疯了,只剩下我,埋在火葬场装死人才苟且偷生到现在,你让我再来趟这趟浑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旧伤疤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帮我。”田军抱歉的拍了拍他的肩。
“可以了,劳劳碌碌的为国家奔了一辈子的命了,眼看就要退休了,有些事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太较真了,和自己过不去,犯不着。”伍少强捧着酒瓶,有一丝清醒,有一丝醉。
“没办法,我就是这臭脾气,你也知道的,越是难啃的骨头,我越是要啃下来。我就不信一身正气,鬼见了还不躲得远远地。”田军负气的收起桌上的证物,“你多保重吧,案我自己破。”
“嘭”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哎!几十年了,这脾气,还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伍少强无奈的摇了摇头,目送着当年唯一的老战友愤愤然走出院门。
他端起酒瓶,将瓶中剩下的白酒一饮而尽。烈酒划破喉咙,刺进胃里,强烈的辛辣感让他亢奋。
“嘭“酒瓶被重重的摔在地上,顷刻粉碎。
罢了,当年捡回来的这条小命,已经多活了几十年,够本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老战友一人赴汤蹈火,哪怕是豁出这条命,他也想保住唯一的战友的命。
他熟练地拨通了馆长的电话。
“喂!老馆长吗?是我老伍。我要辞职。”
第十七章 死亡与重生
更新时间2012…3…12 20:28:17 字数:2483
洛诗伽的病房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唯恐一丝阳光透过缝隙钻进房间。
病床上,徐伽英气若游丝,双目紧闭,脸色灰白。脚下,灵瞳疲惫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怎么会这样?巫江,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妈。”
“她是中了尸气,加上鬼上身后和我的一番恶斗,体力消耗过大才会这样的,不用太担心。”巫江靠在沙发上,脸色蜡黄,尽量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他看出了这个女孩的担心。
“我应该怎样做才能让妈妈快点醒来。”经过昨晚的事情,洛诗伽越发对眼前这个男人崇拜了。
“你只需要弄些生糯米来给伯母擦身就能将尸毒慢慢清除。但是,“
“但是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搞清楚伯母是怎么招惹到这只厉鬼的,如果不尽快弄清楚,恐怕会危及生命。“巫江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你是说那只鬼还会纠缠我的妈妈。“洛诗伽的脸变得煞白。
“嗯,有第一次,必有第二、三次。如果不尽快找出原因,被鬼上身多了,人身上的阳气就会消失殆尽。“
“巫江,求求你,救救我妈,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这个…”巫江迟疑了一下,面露难色,“不瞒你说,我的父亲其实是苗寨的巫师,我们家世代相传,可是到了我这一代就看得不那么重要了,加上我一心想学医,所以巫术学得也不是很精通。这样吧,我把这个护身符送给伯母,应该可以防止女鬼再次上身,但是,一定要随身佩戴,不要轻易摘下来。”他说着取下脖子上的梯玛递给洛诗伽。
洛诗伽接过还带着体温的护身符,眼神充满感激。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今天还要上班呢。
“喵”灵瞳虚弱的叫了一声,腾空跳到巫江的怀里,继续睡觉。
上海远郊的一处荒废的山头,几座残破的孤坟七零八落的分布在各处。天上有乌云,月亮在和乌云做游戏,远处的枝桠上,一只孤单的老乌鸦在寂寞的唱着歌“亮哇,暗哇,白哇,黑哇”
胡老六弓着腰,背上驮着一只脏兮兮的大麻袋,各种牌子的空易拉罐饮料瓶塞了满满一麻袋,那是他一天的战利品。他是一个拾荒者,靠收集人们丢弃在垃圾箱的废物为生。
背上的麻袋很沉,比一般时候的都要沉,那是因为节日的到来,从全国各地涌来无数的观光者,观光者增加带来的最直接的好处就是饮料的消耗较平时增加数倍,五颜六色的空饮料瓶或在垃圾箱里,或在垃圾箱外,对着拾荒者欢呼“我在这,快来捡,快来捡”。
胡老六拼命的捡,观光者拼命的丢,麻袋拼命的长,由小麻袋变成大麻袋,重重的压在他四十五度倾斜的背上。
马路很长,很黑,胡老六的心里很甜,很爽。他的家在遥远的远郊,每天都要经过这座长满杂草的荒山,马路的尽头,一间废弃的小工棚里,有他心心念念的婆娘。
路很黑,经过荒山的时候,胡老六感觉膀胱很胀,看了看四周,路边,茂密的荒草是天然的茅厕。
麻袋放在路边,钻进窸窸窣窣的草丛,秋风卷着荒草,抚摸着胡老六弯曲的背脊,掏出东西,黄黄的啤酒沫划出长长的抛物线,抛物线到达的地方,破了洞的头盖骨,畅快淋漓,伏在头顶的黄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寂寞的头骨,已记不清多久没有这样用热水洗头了,可惜没有头发。
膀胱的废液排泄干净,肚子开始唱歌,“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废液的后面是一个隆起的土包,土包的下面埋着头骨的身体,寂寞的等待着新人的加入。
胡老六一屁股坐了上去,土包下的白色人骨在微微喘息。
满是污垢的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馒头,那是早上出门时,他家胖婆娘塞到他兜里的午餐,塞进去的时候还软糯喷香,拿出来的时候却坚硬到能把脚边的头骨再砸出一个大洞。
咬了一口盖着黑色手印的白馒头,就着脚下啤酒的腥香,艰难的下咽,身边的风急急地吹起,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瑟瑟的寒风透过破了洞的外衣钻进肌肤的深处,单薄的破外套已经不能抵御深秋夜晚的凉风,远处的工棚里,有温暖的炉火,和他圆滚滚的胖婆娘,心中的温暖促使着他加快了咀嚼和吞咽的动作。
“馒头,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