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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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她早就瞧破了,怀得龙嗣,意味的,就是死亡——绝非是宫廷倾讹所导致的死亡。
殿外,传来一阵凄利的夜枭叫声,只一声,四周,又寂静无声,他轻轻松开揽住她的手,复把锦被替她盖上,这一盖,她没有反射性地避开,而是安然地蜷缩在锦被内,沉沉的恬睡着。
在四个时辰之内,她是不会醒的。
殿里,没有拢任何迷香,她之所以沉睡,是因为,这龙榻另有玄机,只有历代帝王方能知道的玄机。
他起身,下榻。
他的步子很轻,身形转动间,守在明黄帐幔那侧的司寝、司帐都不会发现。
行至后殿,他将最靠里的烛台轻轻一旋,一灯火通明的暗道出现最靠东的一堵墙幕后。
刚刚,看她行至此,他是有些担心的,幸好,她碰的,不是设有机关的烛台,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会杀了她。
他并不是一个慈悲悯怀的君王,更多的时候,他是冷血残酷的象征。是以,对于她,也不该有所例外。
走入墙幕,一身影早站在那,见他来,转身:
“看来,以后她会成为皇上最好的障眼法。”
是的,惟有妃位以上,方能侍寝到卯时。
其余嫔妃的侍寝时间不过是一个时辰,结束后就会被送回宫,按着规矩,司寝、司帐则移守进最里侧的帐幔,他若离开龙榻,定会被她们察觉。
而,目前,他需要每隔五天进石室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对如今的他,是至关重要的。
但,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哪怕太后,都不行。
“希望如此。”他的语气依旧是极淡的。
既然太后要看到的,是雨露均泽,那么,他给她。
他的心,早就空了、冷了。
从五年前开始,他就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心的外面,结出一层又一层密密的茧,把它包缚得牢牢的,是任何人都到不了的深处。
石室门缓缓关上,隔去了那一隅的通明。
直到更漏声响至晨曦将露前的一刻,他才回到寝殿。
榻上,她仍熟睡着,只是,睡相实是不敢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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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美人曳花锦 第五章 血宫砂(05)
他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一面。
那床锦被被她甩到了榻下,她蜷着身子兀自趴睡着,白色薄纱裙下,露出一半莹润白皙纤细的小腿,这样的睡姿,很不雅,然,却是带着诱惑的。
他摇了一下头,他在想什么呢。
她,是襄亲王的女儿,这点,是不变的事实!
甫上榻,明黄的帐幔外,传来司寝的声音:
“皇上,卯时一刻了。”
十年来,除了每半月一次的免朝及除夕,其余时间,他都必须在卯时一刻起身,卯时三刻上朝。
这,就是做为帝王必尽的另一种义务。
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进。”他淡漠如常地道。
掀开帘子先进殿的,是彤史莫梅,她上得前来,恭声:
“皇上,留还是不留。”
“留。”
这一个字,莫梅并无意外,做彤史这么多年,皇上从来没有不留过。
留的意思就是她可以将这次侍寝记入彤史册内,并且,侍寝的嫔妃将有幸孕育龙嗣。
若是不留,那么,不仅她不用记入彤史册,也会用一碗汤药绝去侍寝嫔妃期望孕育龙嗣的念想。
“奴婢恭喜娘娘。”
莫梅唤了一声,却不见夕颜应声,反是继续熟睡着。
按着规矩,此时,夕颜该起身,一并叩谢帝王。
可,这位娘娘竟还睡着。
莫梅低垂的眸华,恰看到,地上那方染了血的白色绸帕,绸帕褶皱地躺在那,连上面的血都粘染得犹如几朵盛绽的梅花。
包括,那同样坠落在地的锦被,只能说明,昨晚的‘战况’很激烈啊。
果然——
“不必让她先起。莫竹,伺候朕上朝。”
说出这一句话,轩辕聿下榻,瞧了一眼地上锦被,莫梅早就识趣地将锦被拿起,近身替夕颜盖上。
这一盖,她的眉心皱了一下。
没错,娘娘臂端的那颗守宫砂是没有了。可,为什么,她的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呢?
依旧无暇如一块白璧?
她做彤史这么多年,见过的自然不少。印象里,虽除了先皇后之外,其余嫔妃侍寝时,留下的痕迹皆不会很多,但,绝不会一丁点痕迹都不留下。
除非——
这会子,突然,夕颜轻轻地转过身子来,睁开惺松的眸子,低唤:
“离秋。”
“娘娘,您醒了,恭喜娘娘。”莫梅轻声道。
夕颜这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冰冉宫。
昨晚的一切,浑沌成一片,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熟,熟到,连之前发生的事,都似乎记不太清。
她揉了一下头,这一揉,方瞧到,榻前,那明黄的身影伫立在那,正由人伺候穿上朝服。
下意识地避开看向他,一低脸,却看到莫梅手里那块染了‘血’的帕子,脸,顿时烫了起来。
即便那不是真的,可,毕竟,别人会当做是那个呀。
她有些讪讪地想从榻上起来,此时此刻,她也该对他行礼吧,怎能还这样躺在榻上呢。
莫梅瞧她欲待起身,忙使眼色示意旁边的宫女近前搀扶她起来。
夕颜的莲足才踏进丝履,却见他回了身,向她走来。
“今日不用去慈安宫请安了,回宫歇着去吧。”他淡淡说出这一句话。
她仰起脸,才要说些什么,他却突然勾住她的身子,让她更紧地贴近他。
他的脸,离她那么近。
他的眼珠是那么黑,凝着她的此时,宛如里面有碎闪闪的星,一下一下地,耀进她的眸底。
虽不是第一次那么近,却是第一次,让她的心,砰地急跳了一下。
她,不习惯这样的亲呢。
他凑近她,他的唇薄而优美,这一刻,几乎贴在她的唇边,低声,带着一丝暧昧:
“昨晚,朕不舍得弄痛你,却还是——”
接下来的话,他并没有说,旁人听起来,不过以为是他压低了声音,不愿被她们听见。
莫梅本悬起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原来,是如此啊。
是皇上怜惜娘娘罢了。
倒是她多想了。
作者题外话:那个啥,我留言区留不上言了,这里回复一下,密室的人,容许偶先保密,是本文一大的看点哇。我为这个构思自豪的说。
第三卷 深宫步惊心 第一章 圣恩隆(01)
夕颜坐着肩辇,不仅梳着高高的宫髻,连额发都一并往后拢起。
这代表着,她已成为帝王真正的女人,以后的额发都必须象那些嫔妃一样向后梳起。
她的眉心,贴着高位后妃特有的花钿,那是一朵宛如夕颜花的七彩鎏金花钿,在她的姣美的脸上,辉映出别样的风采。
当她的肩辇经过禁宫内的甬道时,宫人纷纷下跪行礼,这一瞬间,她有一丝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掀开的这一页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她并不习惯这一切,或许,她将用很长的时间去适应。
是的,一定要适应。
毕竟,握得住宫里的权势,哪怕只有一点,对她,对纳兰王府,都是好的吧。
闭上眼眸,她让自己的心绪归于平静,包括昨晚,那些蛰伏的记忆却在此时一并地涌了上来,让她的心,终究无法平静下去。
再回到冰冉宫,已近辰时。
离秋领着燕儿、蜜恬上得前来,欢喜地道:
“奴婢恭喜娘娘!”
恭喜——今日一醒,就是被人恭喜成为皇上的女人,真的是件令人欣喜的事吧。
只是,谁都不知道,他并不要她。
他于她的恩宠,仅是做给六宫看的。
仅是,他为了保护他所要保护的那一人。
但,不会有人知道。
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是他和她心照不宣的约定。
下辇,离秋扶住她时,禀道:
“太后方下了口谕,从今日起,六宫各位娘娘小主,每日辰时都需往您这来请安。因近来太后身子欠安,另将六宫事务暂交娘娘代执一个月。”
夕颜的丝履并没有因着一句话,有丝毫的滞怔。
原本,这宫里的规矩是每三日各宫嫔妃需往慈安宫请安,如今,换成向她请安,是立威,其实也是太后的一种暗示。
至于那代管一个月的六宫事务,看着是掂她的斤两,实际,不过是另外一种关于后宫风向指示的标杆罢了。
她明白。
但,却并不看重。
甫用了些许早膳,蜜恬就在殿外禀报,周昭仪觐见。
夕颜颔首,至前殿时,却见一身着秋香色的女子站在那,约摸双十年华,姿色中庸,惟那一双美目水灵。
正是周昭仪。
此时,她恭谨行礼道:
“嫔妾参见醉妃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罢,看坐。”夕颜并未亲自上前相扶,这种虚无的礼数是为她所不喜的。
她会改变很多。
但,这种改变不包括一切。
“嫔妾听闻娘娘回宫,早该来给娘娘请安,可又怕娘娘嫌嫔妾叨扰,所以,所以——”
周昭仪看起来十分口拙,倘真的是个拙人,这么多年下来,惟独她能育有一女,并能安然到如今,足见,这并不是真的拙。
宫里,大智若愚,在同等情况下,更能让人活得久一些。
“昭仪的心意,本宫领了。”夕颜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
让别人说她清高又怎样呢?
今时今日,她不需要博什么‘贤名’,也不需要在宫里结识什么‘姐妹’,她就是她,看似荣光无限,圣宠隆盛的醉妃。
周昭仪没有想到夕颜竟说出这句,一时,倒接不上话,幸好,殿外,蜜恬的通传声,让她稍稍缓了尴尬的态势。
她是最早来的,这份最早,诚然,是带了几许刻意,而其他各宫娘娘,来的时间也丝毫不差多少。
诸妃陆续进殿请安,连那孕着龙嗣的应充仪都知趣地前来。
应充仪挺着已见形的身子,由宫女扶着缓缓入殿,微福了下身:
“嫔妾参见娘娘,娘娘万福。”
得允平身后,应充仪看似随意地道:
“诸位姐姐来得都早啊。”
“呵呵,本以为充仪身子不便,该是最后一位到的,想不到,竟然有人比你还晚,真不知,是否又有什么因由。”一女子冷冷接口道,恰是和夕颜一届入宫的秀女。
夕颜还记得她的脸,当日说她用香去迷惑皇上的女子正是她,这三年过去,脾气倒是未改,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也是仍旧活着得那届的五名秀女之一。
第三卷 深宫步惊心 第一章 圣恩隆(02)
那名女子见夕颜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忙欠身道:
“醉妃娘娘,落霞宫秦玳失言了。”
夕颜淡淡一笑,未置可否,只道:
“都入坐吧。燕儿,上茶。”
众嫔妃诺声,按着各自品级这才算都入了坐,一时间,奉承话不绝于耳,说的人,兀自不觉得累,听的人呢?是否都象她这样觉得无味呢?
她不知道。
可,这是她以后要去面对的生活。
有人奉承你,说明,你还有被奉承的价值。
这价值,正是她所要的。
始终淡淡地笑着,没有人看得懂,这笑靥背后的意味。
一如,她们望着她,仅会以为,醉妃娘娘是靠着美色获圣宠的。
她们心底,对此亦该是鄙视的。
然,没有人会将这表现出来。
拜高踩低,宫里的本色。
只如今,她是高的,便由得她们拜吧。
“娘娘,璃华宫主管宫女梅喜求见。”
“传。”
夕颜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反是在座的诸妃神色不一。
人,本来是多瓣心。
对于一件事,自然看法不会相同。
唯一相同的,怕就是这宫里的人,都不喜欢西蔺姝。
专宠,加上骄纵,怎会讨人喜呢?
若非轩辕聿的刻意维护,她想,西蔺姝断不会安然无恙到现在的。
但,对于一位帝王而言,这样的维系,终究是太累了吧。
这个男子,原来,也是有缺点的。
他的缺点,便是,执着于一件事时,哪怕再辛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