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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凤殇-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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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颜色看着似乎很眼熟。苏夜涵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眸色骤然微沉,犹豫片刻,抬脚跟在宫人身后往里面走去。

“公主,衣料取来了,您看看合不合适。”两名宫人一边把衣料固定道绣架上一边问道。

闻声,那方珠纱帘后走出一名年轻女子。值此深秋,她的着装颇为简单,白色底衫外罩着一件淡黄色近红色的罗裙,上面用黄色和紫色的线细细绣着晚香玉的花朵,精致优雅,一串红色珍珠项链垂至胸前,长发悉数分束挽起,在头顶用一朵黄红相间的花钿子束住头发,简洁淡雅的花钿妆,衬着她柔和美丽的面容,却仍然遮不住她眼角眉梢的愁绪。

这人正是苏夜涵的同母姐姐,当朝六公主,苏潆泠。

看了看绣架上的布料,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合适,你们下去吧。”

“是。”眼看她在绣架前坐下了,宫人们知道她又要开始了,便乖乖退了出来。公主有个习惯,在她做女工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尤其,是这件竹青色的衣服。

两名宫人刚退下来,一回身,骤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欲行礼却被他制止,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然后自己悄悄走进了屋内,就站在绣架前方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低头专心地绣着。

她一直都没察觉有人进来,他便一直不开口说话。

直到她绣好了一片竹叶,停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才突然听到那道清和的声音:“这件衣服是做给他的?”

苏潆泠骤然抬头,看到苏夜涵正缓缓走上前来,在她的绣架旁蹲下,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过绣架上的衣料,微微笑道:“这布料倒是不错,柔滑纤和,秋天穿着它不冷不热。”

苏潆泠抿了抿嘴道:“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苏夜涵道:“来看看你。许久没有见到你了,一个人待在这里闷吗?要不,我接你到涵王府住一段时日如何?”

苏潆泠轻声一笑,摇了摇头,四下里看了一眼道:“我在这里挺好的,安然僻静,不会被人打扰。”

“六姐——”苏夜涵声音之中有一丝无奈,抓住她冰冷的手。

苏潆泠似乎突然愣了一下,反抓住苏夜涵的手,疑惑道:“你的手——”

“嗯。”苏夜涵轻轻用了一声,淡淡一笑道:“自从遇上那个人之后,便一点点回热了。”这么说着,便又不禁想起在章州总兵府的那几日,她日夜不离床畔的照顾,任由他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即使勒出了一道道红色的印迹也不出声。

那时,那样一双手刚刚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那时,那双手不会闪躲,而今,却是一切都已不再,她不再是她了。

看见苏夜涵这样的表情,苏潆泠心里似乎有了底,拍拍他的手背,淡笑道:“有些东西,要靠自己去争取,去珍惜,七弟你的性格就是太淡泊,太无欲无争了,你把所有的心思的言语全都放在心里,教别人如何看穿你?”

“六姐——”

苏潆泠笑容不减道:“我们和母妃一样,都是注定一生寒凉的人,当年母妃便是因为父皇的手才如此死心塌地待在宫里。如今,你能遇上一个让你手回热的女子,是一件如此难得的事,不要就此错过。这一次,不要再不奢不求了。”

苏夜涵微微低头,良久才“嗯”了一声,继而抬头问道:“那六姐呢?”

苏潆泠拂上衣料的手微微一颤,苏夜涵看在眼里,却没有说出来。

终究,那个人是六姐的心病,是六姐的软肋。无论经过多少事情,过了多久,在六姐的心里,他永远是那个命中注定最重要的人。

“我很好。”苏潆泠笑容清浅,眼神温柔,拿起针一边绣着一边说道:“只是好像许久不见他了,给他做的衣服也不知合不合身了。”

闻言,苏夜涵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站起身走到一旁,打开那只精致典雅的箱子,里面竟全都是类似的竹青色的衣衫,从最淡的青色道深青色,一字排开,呈现在眼前。

他握了握拳头,沉沉一叹,然后回身对苏潆泠说道:“六姐,衣服别再做了。”

苏潆泠却置若罔闻,头也不抬,问苏夜涵:“听说他受伤了,严重吗?现在还好吗?”

苏夜涵道:“你为何不自己去看看他?”

苏潆泠笑了笑摇头道:“不去了,我不想再出这宓秀宫。”

苏夜涵终是无奈,从箱子里取出两件衣服,道:“我替你将衣服送过去。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就该让他知道。”

苏潆泠脸色微怔,并没有阻止,只是看着眼前的绣架发呆。直到苏夜涵带着衣服离开了袭芳殿,她才蓦然凄笑一声,“知道了又如何?我不过是个克死了母妃和夫君的灾星,还能求得别人的同情与可怜么?”

袭芳殿门外,苏夜涵却是将这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将拳头一次次握紧再一次次松开,眼底的伤痛像无边的雨幕,淅淅沥沥迷糊了视线,也迷糊了前方的路。

突然就找不到方向了。

因为那一双手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这一步棋究竟是谁走错了,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东宫距此尚有不近的路程,可是他的脚步却沉重得难以抬起,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将六姐的一番心思告知与他,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那也是个深沉冷漠的人,相识至今,就只见他对太子如此尽心尽职,却从不见他对哪个女子有真诚的笑颜——除了她,那个教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女子,慕衣凰。

【五十九】秋风不散当日情

八凤殿内,昏黄一片,除却前门透进来的烛光,几乎没有光亮的地方。

秋风入户,烛影摇曳,吹动轻纱帘帐,微微浮动。这里,已经许久没有喧闹声。

当初,每每太子处理完政事,心情烦闷之时,就会来到这里喝上一杯酒,吃一些他亲手做的菜。偶有时候,太子心情好了,抚琴奏上一曲,邀他以箫声应和,宁静安详,即使只有他们两人,却仍觉得很开心,很欢畅。

而今,太子在刑部大牢中,纵使他有千万心绪,却不能去看他一眼。睿晟帝下令禁止探监的不止是几位王爷和公主,还有他,这个跟随了太子二十年的太子幕僚,楼陌均。

看着周围如初的景象,却不复当初的人和事,心中顿然一阵感伤。

听说,几位王爷已经齐力跪求睿晟帝,就连清尘郡主慕衣凰都参与了其中。既然有她在,想必太子应该很快就会沉冤得雪了吧。

说不出的原因,对这个女子,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不需要原因,不需要理由。

如今,她已经从皇上那里取得了重查太子之事的权利,但愿她能与几位王爷一起,早日将太子救出来。

团圆节将近了,以往的团圆节,虽然太子总是要先随睿晟帝一起去陪太后过节,可是太子总会想尽办法提前回来,与他一起度过那一天的最后一段时间。若是今年没有太子在,这个团圆节该是多难熬而又无奈?

想到这里,他长叹一声,转身准备回到屋内,却听到一阵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楼大人,独自一人感叹什么?”

这声音楼陌均认得,温淳之中带着冰濯的寒意,就只有那一个人。

回过身,对着来人微微行礼道:“卑职楼陌均见过涵王殿下。”

苏夜涵轻轻“嗯”了一声,走到楼陌均身旁,看了看他身上浅绿色的长衫,忍不住低头轻笑一声,楼陌均有些疑惑,问道:“王爷这是——”

苏夜涵没有回答,只是四下里看了看,“楼大人,不请本王进去坐坐吗?”

“哦。”楼陌均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挪让让苏夜涵进屋,“王爷请。”

苏夜涵点点头,走进屋内,手中的包袱却始终握得紧紧的,目光扫过四周,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忧思,“太子不在,这里冷清多了。”

楼陌均随后跟进来,听到苏夜涵的话不由得神情一滞,继而凄凄一笑道:“是啊,冷清多了。”

随后就要唤下人送茶水来,却被苏夜涵挥手阻止了。他仔细打量了楼陌均一番,突然开口问道:“楼大人是与太子同岁,是吗?”

楼陌均一怔,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点点头道:“正是。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苏夜涵继续道:“楼大人位居三品太子幕僚,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待人亲和,本王只是好奇,以楼大人的条件,想要找什么样的妻子都不是难事,却为何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

楼陌均心中一凛,蓦然抬起头看向苏夜涵,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惶,苏夜涵却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得一阵疑惑,为何问起婚嫁之事,他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

“王爷,陌均不知王爷所问何意?”趁着苏夜涵沉思的片刻,楼陌均低下头去,避开苏夜涵的目光,轻声问着。

苏夜涵将手中包袱放到桌案上,淡淡一笑道:“本王只是随口问问,楼大人若有不便之处,大可不用回答。”

楼陌均再次行礼道:“不敢,只是陌均近些年来一直忙于帮助太子处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可能疏忽了自己的事情。今日谢过涵王爷的提醒,待太子这件事一解决完,陌均会考虑处理处理自己的事情。”

闻言,苏夜涵的脸色突然一沉。这倒是出乎了楼陌均的意料,有些琢磨不透这个王爷的心思。

他看了看桌上的包袱,试探性地问道:“这是——”

“衣服。”苏夜涵冷淡地说着。

楼陌均道:“衣服?谁的衣服?”

苏夜涵道:“你的衣服。”

“我的?”楼陌均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苏夜涵,“陌均不明白。”

苏夜涵沉声道:“你明白的。这是有人托我送来的,既然我已送到,楼大人就收下吧。”他说着侧身看了楼陌均一眼,转身欲走。

“王爷。”楼陌均喊住他,“敢问王爷,是何人所赠?”

苏夜涵思索了片刻,道:“我相信楼大人的聪明,我希望,是楼大人你自己想出来是谁。”说罢抬脚走出了八凤殿。

身后,楼陌均疑惑万分,直到苏夜涵的身影消失后,才走到案前缓缓打开了包袱,两件折叠平整的竹青色锦衫出现在眼前,楼陌均看得一怔,伸出手拂过衣服,修长的手指停在上面所绣的竹节上。

这针法精密细致,修得平整光滑,拿起来比划了一番,竟然正好合身,就连他习惯在衣角内侧绣一个“均”字的习惯,做衣服的人竟然都知道,而且是他常写的行楷。

究竟是何人,会有如此精细的针法,还对他如此了解?更重要的是,她竟然请得动涵王殿下替她将东西送来。仔细想来,在这宫中能差动涵王爷的人,恐怕只有她——

蓦然,他手微微一颤,似是想到了什么,重新翻起那衣服的一角仔细看了看,恍然发现那个“均”字并非规规矩矩的“均”,边上的土却是换成了水。

果然是她!

他抓着手中的衣服,怔怔地站了良久都没有挪动一步,这才明白苏夜涵方才询问他娶妻之事所为何。

那个如水般柔和温煦的女子,很小的时候便经常给他送来许多东西,每一次都美其名曰是送给太子哥哥,可是却每一次都送两份来。她知道,太子与他的感情最好,只有两份的话,另外一份肯定是会给她的。

她是聪明的女子,然,太过聪明就会成为一种负担。

再一次看向苏夜涵离开的殿门,楼陌均只觉一阵疲惫,微微阖上眼睛,长叹一声,轻声呢喃道:“对不起,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走出东宫,再回身看去,这里如今就像一座空掉的宫殿,颇有荒凉之感。

静谧固然是好,但是太过僻静,就会显得死寂。

记得当初母妃出事之后,御衍宫也是像这般静谧,不,是比这还要安静,沉寂而又冰冷,像是寒冷的地窖,让人不敢靠近。

那段日子,睿晟帝重病不起,被送回紫宸殿休养,整个御衍宫里,除了几个对母妃忠心耿耿的宫人,就只有他和六姐,每日对着那一具放着冰贤妃衣冠的冰棺静静地跪着。

母妃去世之后,他和六姐便相依为命。虽然在这宫里有很多人听从他们的命令,然服从终究只是服从,而非出于真切的关心。在接下来的五年里,他从未笑过,他认为自己这一生再也不会有笑容,直到,在那一年睿晟帝的寿宴上,见到年仅八岁的衣凰。

她眼底的诡谲之色完全超出了她的年龄,那样的深沉却又神秘,颇有胆大包天的味道,竟敢当着众臣的面,向皇上开条件。她与他所见过的人全都不同,她超然,脱俗,出尘,神秘。

尤其是那相视的一眼,更是有万千狡黠的神色,就像一只得逞的小狐。

便向她养的那只狐貂一般。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畜生。

思及至此,他竟然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一想到她对着那只狐貂瞪眼的神情,活脱脱地一对子,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

“一个人也能笑得这么开心,看来七哥心情不错。”

一道清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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