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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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姑娘也非常人,既是能穿过衣凰布下的种种阵法,姑娘当真也是奇人。”
“先生谬赞,玄音不过是依着衣主曾经的指点走来。”玄音说着四下里看了一眼,又道:“此番前来找先生,实是有事请先生帮忙。”
陌缙痕眸子微沉,负手道:“绍驸马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此事颇为蹊跷,有一点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何事?”
“洵王为何会跟踪绍驸马?”
“这……”玄音怔了怔,想了片刻,摇摇头道:“这一点玄音倒是不知,也猜不出。我此番前来是受泽王殿下所托,给先生带来一封信,绍驸马说先生看了信,自会明白一些事情。”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两封信交到陌缙痕手中,陌缙痕将自己的那一封拆开,细细看了好几遍,虽看不清其神色,却能感觉到他情绪瞬息万变,时而欣喜时而忧虑时而愤怒时而疑惑,最终他似是明白了什么,沉沉点了点头。
“竟是如此……”轻轻念叨了几声,他回过身定定看着玄音,道:“姑娘的流星鸟可在?”
“在。”
陌缙痕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入屋内,提笔疾书,而后将信交给玄音道:“劳烦姑娘用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到皇上和衣凰手中。”
“先生放心,玄音一定办到。”
她接了信在手,正要离去,突然只听得身后一声带着迟疑的喊声:“月妃娘娘……”
玄音顿然一怔,回过身诧异地看着陌缙痕,见陌缙痕也正用思量的目光看着她,那种似要将她撕开看个究竟的审视目光,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她不由想起多年前那个温润如玉的他,清雅淡泊如风如水,而今,却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如今的他,有些慵懒的气势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凌厉与犀利,而那洞察一切、看透一切的目光,让所有所有心思与隐瞒都无处遁藏。
“先生。”沉吟良久,玄音方才淡淡开口,笑得清丽,“玄音是大宣皓月公主,是月妃娘娘,可也是凤衣宫玄座弟子玄音。”
“那今日,你是以什么身份前来?”
玄音浅笑,道:“我奉衣主之命而来。”
陌缙痕不语,沉吟半晌,而后笑开。
“也真难为她,胆敢撇下这么大的宫殿,就这么一走了之,而且,将你一人留在京中。更重要的是,不过是泽王一言,你便将其当做衣凰之命,这般尽力尽力完成。”
玄音微微摇头,眼底却是默认。“她就是有这样的能耐,让你不得不信服,不得不服从。”
陌缙痕接过话道:“她那番敢睥睨尘寰、目空一切的魄力,足以震慑天下人。”
玄音笑道:“先生何必这么说?先生不也是这样的人 ?'…'逝者已矣,往事已过,今后的路途漫漫,先生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陌缙痕却摇了摇头,与玄音对视良久,缓缓抬起手。却被玄音一个旋步上前,她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沉声道:“先生不可。先生容貌乃是京中大忌,隔墙有耳,穿风有眼,先生断不可让别人瞧见。”
陌缙痕不由一愣,而后看了一眼玄音抓着自己的手,清和一笑,点头道:“姑娘说的是,是在下疏忽了。”
玄音连连摇头道:“先生莫要这么说,皇上不在京中,眼下绍驸马又身陷牢狱,京中大事需由先生出手。”
陌缙痕笑得轻悄,却也自信十足,点头道:“让皇上和衣凰放心吧,我自会办好。”
【三百八十八】匠心独运相对弈
北方战场,硝烟弥漫。前方冲杀声一片,后方鼓声阵阵。
营帐内,经纬纵横交错,黑白双子布下险阵,相互拼杀,几欲被对方吞尽,却又一次次虎口逃生,扭转乾坤。
突然,帐外传来一声高喊:“报——”
“传!”
“哗!”帐门被撩起,一名小兵应声而入,道:“回禀皇上,夏将军骁勇善战,三刻钟之内已经连斩敌军三将。”
“好!”闻言,案前手执黑子那人一声低喝,道:“再探!”
“是。”
小兵应声退出。
对面,手执白子的白衣女子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不掩的喜悦,只是她神情镇定,似乎这种结果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并无惊异。
“你对他们倒是有信心,这种时候还有心思陪我下棋?”她淡淡开口,一派风轻云淡、不急不躁模样,可是她身侧的另一名青衣女子却额上渗出汗来,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游走,似有心事。
“呵!”听得此言,苏夜涵不由轻笑一声,“吧嗒”,黑子落,“棋如战场,若我都不能安心陪你下好这盘棋,又如何能让他们为我尽心打好这一仗?”
“哼!”衣凰不由撅嘴,道:“有恃无恐。”
苏夜涵微挑嘴角,问道:“我有何恃?”
衣凰没有立即答他,只是抬眼向着帐门瞟了一眼,青芒会意,立刻上前将帐门撩起一角,透过这撩起的一角,衣凰清晰地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一字排开站在不远处,银色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此言的寒光,犹如一把把锋利刀剑,欲将横敌咽喉,取敌性命。
“你的‘恃’就是他们。”她亦眉角弯起,眼中闪着与他相同的自信。
“太聪明的女人,实在是个麻烦。”苏夜涵面色清淡,眼底却有深浓的霸气与杀意。又一黑子落,圈去大片白子。
青芒神色一惊,衣凰却面不变色,镇定自若,纤纤素手执起一枚白子,缓缓落到棋盘上。
只听又一声“吧嗒”,清脆悦耳,苏夜涵却没由来的一愣,似是没有料到。
“报——”
“呵呵……”苏夜涵笑了,朗声应道:“传!”
“回禀皇上,冉将军勇猛无比,连斩敌军两名上将军,直逼得卢恒欲要亲自出手,只是……”
“只是什么?”
“卢恒本欲出手,却似被什么人拦住了。”
苏夜涵与衣凰相视一眼,两人既是骤一沉色,苏夜涵沉声应道:“知道了。通知冉嵘,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必取明城!”
“是!”
“明城……”看着还在轻轻摇晃的帐门,衣凰低声轻念,不紧不慢地将被圈杀的黑子一颗颗捏起,似是无意道:“取回明城,银甲军便是一连拿下被夺的三城了。”
旁人无心,苏夜涵却听得眉角一抖,低声问道:“有何不妥?”
“如今比之一个月前,不过是多了你我二人,可是他们已经与突厥联手,却落得连连败退,眼看就要连失三城,未免有些……蹊跷。”
“哈哈……”苏夜涵朗声一笑,笑声醇厚,略有些冷冽,“不管是当真还是故意为之,我苏夜涵都会让他成真。这三城他是无意失手也好,故意也罢,既然被我拿了回来,就绝不会再让他们拿走的道理。”
顿了顿,他看向衣凰,又道:“再言,你的出现并非只是多了一个人,我想他们心中比谁都明白,也都知道,那一年的三十六天罡阵。”
衣凰浅笑,笑意清润,定定地看着苏夜涵半晌,正色道:“不管他想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我都一定会奉陪到底,为沛儿、为所有人枉死在他手中之人报仇!”
“好!”苏夜涵一抬手,宽大手掌将衣凰的双手握在手中。
“报——”
“传!”
“回禀皇上,敌军已退!”
沉静片刻,苏夜涵看着衣凰轻声笑出,似乎这个结果早已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衣凰道:“这个九陵王实在诡异,之前从未曾听说过此人。凤衣宫在北方的探子待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得到过丝毫与其有关的消息。”
苏夜涵沉眸,道:“既是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九陵朝根本就并非是瞬间崛起,而是一个精心策划好的局。甚至,他们的出现也并非偶尔,也许,从他们出现在这个世上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某种目的和利益。”
衣凰接过话道:“换言之,他们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生,就如同当初屠杀琅峫精兵的那些羯族死士一般,不求活路,但求敌人一死的决绝。加上他们有贺琏相助,银甲军才会迎头吃了个大亏。”
苏夜涵点点头,以示赞同。
两人都不再说话,情况若真如他二人所料,那如今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就远远要比琅峫、比一个看得见的敌人要危险得多,因为现在,他们尚且不知九陵朝与九陵王出现的目的,究竟为何。
一连三日,九陵王没有丝毫动静。
正好这几日天气清爽许多,风和日丽,不冷不热,吃了这么多天的素粮,多日不见荤腥,不少将士倒是馋的打紧。
安排好防守与勘查,苏夜涵命冉嵘传了令下去,让各营中派出各自的骑射好手,允他们半日时间,到后山的林间打些野味回来,到了晚上便给大家开荤。
一接到这个命令,众将士不由欣喜若狂,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驾——”一声清脆的喝马声从林子里传来,继而有“嗖嗖”的弓箭声从耳际穿过。
“娘娘,在前面!”方亥轻喝一声,伸手向前方一指,话音刚落便见一道白影策马从身边一跃而过,易辰自身后赶来,伸手在他后脑上拍了一下,道:“傻小子,待会儿娘娘若是捉不到那畜生,定要拿你问罪!这般大呼小叫,猎物早被你吓跑了。”
方亥赧然地嘿嘿一笑,回身看向一身梅色轻装的男子,却见苏夜涵嘴角掠过一抹清雅笑意,摇头道:“无碍,她盯上的东西,至今还未有曾逃脱的。”
说话间,几人迅速跟上去。
不想,上前一看,却见衣凰已经停下,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前方正缓缓摇晃的草丛,若有所思。
“娘娘,怎么了?让它跑了?”
衣凰神色微凝,似有心事,定定想了片刻,突然回身看向方亥与董未几人,正色道:“不能伤它。”
几人一愣,不明所以,苏夜涵也微微挑眉,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却不想衣凰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一扬手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对董未几人道:“不可伤它。你们分头行动,定要将它活捉,但绝不能伤它分毫。”
众人面面相觑,虽不明白衣凰此举为何,但衣凰向来所做何事都有原因,当下也不多问,等着衣凰继续道:“我相信你们的骑射之术,一会儿等我抛起这披风,你们便动手,记住,断不可伤它。”
兄弟几人相视一眼,已然知会衣凰想让他们怎么做,纷纷点头,道:“娘娘放心。”
言罢,几人调转马头,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身后,苏夜涵目光渐沉,若有所思,然却并不说明,只是缓缓策马上前来,小声道:“你要帮它?”
衣凰一怔,继而笑道:“你都知道了。”
苏夜涵轻笑,点点头。
不多会儿,待收到几人全都就位的信号,衣凰便轻轻策马上前,墨离素来最懂衣凰心思,此时它便没有一丝惊扰之声,只是小心向前移去。待看清那只猎物,它正要拔腿逃离,却见衣凰动作更快,一伸手将那披风抛了出去。
“嗖——”
“嗖——”
“嗖——”
连同苏夜涵手中这一箭,竟是七箭齐发,无一箭射在那只猎物身上,而是围着那件披风绕了一圈,七箭悉数扎进地里,而在那披风的中央,猎物正惊恐地慌乱挣扎。
见状,衣凰终于满意一笑,翻身下马走上前去,缓缓解开披风,却见那正是一只斑纹俊美的鹿。
“别动了,你受伤了。”她口中轻轻念着,一边安抚着小鹿一边取出腰间的药囊,替那小鹿包扎伤口,直到这时,众人方才看清那小鹿的后蹄上有一道很大的伤口,难怪方才它一直跑不快,到处急着找地方躲藏。
董未与夏长空皆吐了口气,夏长空道:“难怪方才娘娘一直叮嘱莫要伤它,却原来是因为,它已经受伤了。”
衣凰手中动作不停,脸色却不由得沉了下去,好半晌,方才轻轻吐气,道:“它不仅受了伤,这肚子里,还有一只小鹿。”
方亥一惊,脱口喊道:“怀孕了?”
【三百八十九】京中信来君变色
一声惊呼出声,众人目光“唰”地齐齐落在方亥身上,看得他神经一怵。
他神经略有大条,不疑有他,然心细的夏长空、邵寅和董未几人却觉察到情况有些不对,讶然得看了苏夜涵一眼,却见苏夜涵神色冷静无波,目光无常,只是静静地看着衣凰心无旁骛地替那小鹿包扎好伤口。
“皇……”邵寅刚刚张口,就被苏夜涵一抬手制止。
所有人便都不出声,似乎顷刻之间,这里就已变成营救生死之地,惊扰补得,全都屏住呼吸,看着衣凰。
约莫过了一刻钟,终于听到衣凰轻轻舒了口气,那只小鹿像是觉察到眼前之人没有威胁,对衣凰放心许多,然对周围众人依旧提着警惕。
衣凰见状,不由低头微微一笑,回身看着众人,轻声道:“告知所有人,避开这一带猎物,若是发现腿上绑着这条白色丝带的小鹿,切不可伤其性命,若有不从,丁不饶恕。”
她语气轻微,声音也不算大,本无意动静太大,不想她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