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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凤殇-第255章

小说: 凤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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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去了,本想留下这两人继续观察京中动向,所以他们并不知晓这两人如今已经落在我手中。”

苏夜涵冷眸骤缩,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问道:“可有问出什么?”

“他们是奉了琅峫之命前来打探消息,得知大宣皓月公主一事便速速回报。关于大宣之事,突厥与大宣如此之近,显然是早已得知。他们已经有意传书于大宣王,道天朝皇上惧内,不敢册妃,大宣若想保存国家,就只有和突厥合作。同为北方之国,他们联手灭了那背后匿名之人,再行扑向天朝,届时天朝必是无力还击。”

“笑话!”低低的一声冷喝,苏夜涵眸中已经泛着凛凛杀光,衣凰却不知他这一句“笑话”究竟是针对哪一件事。“倒是没想到,突厥探子竟会这么容易就吐露实情。”

衣凰亦冷笑,微微摇头道:“也许,你也并不知道,你的皇后并非什么善类。若是我想让他活着开口,他就必然不可能死着闭嘴。”

她目光盯紧眼前男子,心中微疼。一直以来他都以她看不见的方式,无声地护着她,爱着她,无论是他的喜、他的乐,还是他的忧、他的怒,皆是因为怕她受到伤害。而今,她能为他做的,便是除他后顾之忧,让他得以潜心治理朝政。

所以,莫说是逼问两个突厥探子,便是要她变成灭世修罗她也甘愿,亦是什么样的手段都用的出。她绝不会让别人伤他分毫,更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攻击、对付他的弱点,绝不会!

“玄凛,不要逼着我与你争吵,侧妃之事我势在必行。”言罢,她眸色沉冷地看了苏夜涵片刻,而后折身大步离开蓬莱阁,身上的裘袍缓缓滑落在地上,她却似不知般,不曾回头看一眼。

身后,苏夜涵双拳渐渐收紧,神色越来越冷,然又转瞬即逝,只留清冷。

他的心思如何,没人看得透,至少现在没有。

【三百五十五】中宫表戈表其心

新年伊始,京都之中往来之人众多,宫中进出的大臣官员也颇有些杂多,为防这段时日有贼人借机混入城中,各处宫门、城门皆加大了盘查力度,严查出入之人。

皇宫正门就自然是查得更严,守卫增加一倍,日夜不休。这一大清早远远地听到一阵马蹄声与车轱辘的“咕噜”声,众位守城兵将全都警惕起来,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没多会儿一辆并不算大的马车边出现在视野中,不疾不徐地朝着宫门而来。

“车里是何人 ?'…'”小兵照例上前做了个“停下”的动作,然他心里也在飞快地盘算着,这辆马车虽小却很精雅别致,尤其那作帘的布料,上附花纹是他们未曾见过的图案,而是异族图饰,一看便知是外族进贡的上好绸缎。如此想来,马车里的人定是那位贵人。

车夫停下马车,随后马车里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撩起门帘,递出一枚令牌,拦路的小兵和身后的小将齐齐一惊,立即单膝跪地,群人见之也都纷纷行礼,只是不等他们喊出声,便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柔声道:“娘娘外出亲自采办些私人之物,不必喧哗声张。”

“卑职遵命。”小将把头压得低低的,不再多言,直到听着那“咕噜咕噜”之声渐渐远去,他方才抬起头来四下里看了一眼,挥手道:“大家都起身吧。”

“难怪这马车看着眼熟……”他兀自轻声嘀咕着,皱眉思索片刻,伸手招来方才拦下车驾的小兵,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快去通报祈将军,皇后娘娘出宫去了。”

“是。”小兵应了一声,便快步跑向一旁的宫将所,边跑边还不忘再回头看两眼那辆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里的马车。

皇后娘娘的车驾,那马车里的人自然就是衣凰无疑。

马车出了宫门之后便直直朝着外围城环而去,驾车的车夫虽一声不吭,微敛星目中却精光闪烁,有节奏地挥鞭喝马,手上劲道拿捏正好,却正是衣凰身边的白座弟子白蠡。

马车的窗帘被微微撩起一角,里面的人朝外面看了两眼,而后轻声道:“停吧。”

“吁——”白蠡靠着路边停下车,只听里面的人道:“白蠡,你先送青芒回山庄,我想一个人走走。”

“小姐……”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继而听青芒担忧道:“您一个人……”

“放心,我不会有事。”衣凰嗓音清湛微凉,“把这支雪参带回去,按着我的吩咐,每日取一截熬了汤给爹爹服下。”

青芒拗不过她,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应道:“小姐放心,青芒都记下了。”

白蠡跳下马车伸手将门帘高高撩起,一道水莲色身影从马车里跳下,朝着白蠡点点头,白蠡便驾着马车带着青芒一路朝着冰凰山庄的方向而去。

衣凰站在路边一路目送着马车远去,自己则抬脚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这段时日待得烦闷,想到外面来走走。

哪想,今日一大早天色就暗沉沉的,昨天夜里那一阵风吹得当真不是没有原因的,只怕今天这雨是不可避免了。

想起昨晚,直到亥时过半,殿外才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青芒小心翼翼道:“小姐,皇上来了。”

她不知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甚至算得上笑靥如花,可是直到戌时七刻衣凰方才迟迟归来,而且是独身一人,面色沉敛至极,青芒一见便知二人出了什么事,衣凰不说,她也不好开口问。

衣凰和衣侧身躺在床上,只留一道背影给青芒,沉吟片刻缓缓道:“告诉他我累了,已经早早睡下了。”

青芒瞪了瞪眼,可既然衣凰这么说了,她也不能违抗,便悄悄退了出去,随后外面传来轻轻的说话声,再接着便是离去的脚步声。

衣凰心下狠狠一沉,不等青芒回来禀报,她一挥衣袖,“啪”的一声,房门轻轻掩上,将青芒关在门外。青芒站在门前,沉沉叹息一声,终转身离开……

一阵叫卖声引回了衣凰的思绪,循声望去,一名中年男子肩负一柄担子边走边吆喝,阵阵馒头香味迎面扑来。再抬眼看了看四周,酒肆茶楼饭馆客栈均已开门迎客,一路走去,路两旁的商铺已陆续打开了门。只是今日街上行人较少,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

再停下脚步时,抬头望去,揽月楼近在眼前,酒楼对面的环城河内,“江月船坊”四个字尽带清寒之意。

河面上有一层似有似无的朦胧雾气,笼着一艘艘船只,距离对岸很近的地方有一方六角小亭,亭中桌凳俱全,四周临近河水的地方有一圈水台,亭子六角每一角上都挂了一只铜铃,风一吹便发出“叮呤叮呤”的清泠声。小亭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加之这河水一直保持清澈,对岸更是树木丛立,乍一望去竟有些仙境之感。

站在岸上对着亭子看了良久,船坊的下人见一大早就有生意上门,且客人是个满身贵气之人,不由大喜,连忙笑脸迎上来,问道:“夫人是要游船?”

略一沉吟,衣凰点点头。见状,那人更喜,道:“夫人是一个人 ?'…'小的这就去给夫人安排……”

“不用了。”衣凰淡淡打断他,取出一些银两交到他手中,而后径自走到一艘船上,“这艘船借用一天,不要任何人跟着。”

那人愣了愣,但听衣凰嗓音清冽,带着一丝凉意,又不敢多说什么,看衣凰这身打扮非富即贵,想来也不会坑他这么一艘破船。想到这里他连连哈腰点头道:“您尽管用便是,尽管用……”

晌午时分,天色却比一大早更加昏暗,没多会儿雨滴便一滴一滴飘落下来,雨势并不大,却将刚要离去的寒冬之意再次带回,打在脸上如冰刺骨。

曹溪身披斗篷头顶斗笠,一边驾车一边回身对车里的人道:“多亏王妃想得周到,没有让王爷骑马,否则王爷此番定是要淋雨了。”

“嗯。”车里的人轻轻应了一声,而后便不再有其他的声音。曹溪心知主子今日心绪不佳,便也自觉地闭嘴了。

今日早朝他虽未能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但就凭下了早朝之后众臣的议论来看,今日朝上必有一番激烈的争论。听闻今日嘉煜帝一反常态,神色沉敛,不识时务提出选妃之事的人皆被嘉煜帝好一番斥责,道他们不想着为国解难分忧,却终日想着他的后宫女眷之事,如此下去功德难就。

一直以来,嘉煜帝是出了名的温醇静敛、沉稳淡然,今日这般反常,苏夜洵早已猜出与衣凰有关,下了早朝之后便留心向值夜的小公公打听了一下,得知昨夜嘉煜帝先是去了清宁宫,只是没多久便又折身返回,在紫宸殿看了一夜奏章。

“王爷……”犹豫片刻之后,曹溪还是忍不住问出声,“王爷当真要去润泽楼?”

“嗯。”没有多余语言,依旧只是简单的一应。他知道,以前衣凰心情不悦之时多会去润泽楼,如今她已为后,经常出宫已是不可能,他突然很想去那个留了她很多不开心之事的地方看一看……

蓦地,他眼眸骤缩,刚要放下的窗帘被他再度撩起,仔细看了两眼,而后喝道:“停下。”

“吁……”曹溪闻言连忙喝马,马车骤然停下,苏夜洵身体一晃,然而他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撩起门帘跃下马车,站在雨中怔怔地看着对面的河,任雨滴打在身上他却浑然不觉。

曹溪见状连忙跟着跳下马车,一把操起车里的雨伞撑开替他遮住雨水,这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透过雨帘依稀可见一道莲色身影正独立亭中,一动不动地看着河面。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苏夜洵依旧一眼就认出那个人,那个他心中一直念着、从未忘过、从未放下的女子。

下一刻,他突然抬脚朝着河边走去,曹溪心惊,喊道:“王爷……”然,苏夜洵脚步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任泥水溅起污了他的衣摆他全然不在乎。

雨中泛舟,好在风并不大,河中也掀不起浪,加之那艘船原本就很大很沉,这样的风雨于它而言,本就是蚍蜉撼树。一名小童持伞从外面走来,急急避进船舱内,然后连连弹着身上的雨水,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小亭里的那道清丽身影上,满脸疑惑地向身边的下人询问了些什么,然后挑起门帘入内。

“先生,你看。”小童领着陌缙痕来到船边,指着小亭的方向,“那不是慕……慕公子吗?”

陌缙痕狭长眉眼顿然一紧,沉声问道:“她何时来的?”

“我刚刚问了,说是一大早就来了,不让任何人跟着,一个人在亭子里站了很久,一直在发呆。”小童说着皱起眉头,嘀咕道:“好像从一大早到现在滴水未进……”

突然,他又惊疑一声,瞪大眼睛道:“先生,她……她出去了……”

眼看着衣凰缓缓从亭子里走出,缓步走到河边,静静看着雨滴打在河中,荡起一圈圈细微的波纹。陌缙痕脸色又是狠狠一沉,身形刚刚动了动,小童便识趣地一把操起雨伞就要出门,却见陌缙痕脚步又突然停住——

一只宽大手掌撑伞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风遮住雨,就在衣凰怔神的刹那将她拉回亭子里,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而后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

衣凰下意识地向后一缩,忽略了苏夜洵沉冷而又怜惜的眼眸,接过丝帕侧过身去自己擦拭。好在她淋雨的时间不久,只有外层的袍子淋湿了些许。

“你怎么来了?”衣凰垂首轻声问他。苏夜洵轻叹,道:“碰巧路过。”

“呵!”衣凰淡淡一笑,不再多言,只是神色仍有些恍然,目光游离,怔怔地看着水面上的船只。

见她这副模样,苏夜洵心下狠狠一恸,“衣凰。”他喊她的名字,走到与她并立的位置,陪她沉默良久方才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皇上根本不愿提及选妃之事,你又何故这般难过?”

“你认为,只要他不答应,我便可安心无忧吗?”衣凰嗓音清凉,与雨水中夹带着的寒意一起迎面扑向苏夜洵,“你认为,我可以对那些说辞无动于衷吗?”

“衣凰……”

“皓月公主如今就在宫中,我怎么可能当做她不存在?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他不愿我伤心,所以他不愿再选新妃……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衣凰,你的心太重了!”苏夜洵伸手抚上她的双肩,试图平安她的颤抖,“你大可不必在意这些,大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切事情自有皇上去解决。你是女人,是他的女人,保护好你是他的责任,你何苦要这般为难自己?”

“正因为我是他的妻,才不能让他一人承担这些。你该明白,这件事往小里说,是皇后善妒失德,若是闹大了,便是一朝君王无能无德,他何以承受得起这份罪名……”

“衣凰!”苏夜洵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道阴沉冷光,一把将她紧紧摁住,垂首直直看着她一双水眸,曾经这双眼眸清澈无垢,灿若星子,可是现在却被那层厚重的水雾所遮住,他看到了她的犹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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