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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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而后紧紧揽在怀中。
“你是我的泽王妃,我爱的人是你,就是你……以前是我太年轻气盛,不懂感情,可是,是你让我明白什么叫爱一个人,怎样才算爱上一个人……”
段芊翩只拼命摇头,不想听他说话更不想相信他所言。泪水如雨落下,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禁锢,怎奈她受伤在身,全身早已没了力气,而苏夜泽力气太大,容不得她动弹半分。
“我苏夜泽以前是个纨绔子弟,终日只想着玩闹,是你让我知道我有我的责任,是你让我学会承担去承担责任,何故要说折磨?你可知,看你终日这么对待自己,才是在折磨我,看得我心疼不已,只恨不能替你承担这些痛苦。”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要骗我,还是要拿我做你的挡箭牌吗?你敢说你当初答应与我成亲,当真没有其他原因,没有要成全别人、让别人心安的想法?”
闻言,苏夜泽顿然怔住。
“我……”他张了张嘴,许久却不知怎么回答。他骗不来人,尤其是面对自己在乎的人,尤其是当初,他确实存有私心。
可是,那毕竟是之前的事。
感觉到怀里的人越来越虚弱,淡淡的腥味儿阵阵传来,苏夜泽心头一片惶恐,顾不上其他,只是一声一声喊着她:“翩儿,翩儿你听我说……”
“彭——”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两道纤瘦身影闪身进屋,还不及苏夜泽看清,就听身后跟来的下人气喘吁吁道:“王爷……皇、皇后娘娘和洵王妃……”
【三百三十八】不公苍天独对卿
仔细看了眼前来人,却正是衣凰和红嫣。
玉人双立,一袭白衣映雪,神色清冷,冰眸如炬,紧盯着苏夜泽。
红嫣面上带着一丝责备之意,不等身后下人话说完便上前一步,一把握住段芊翩的手腕一探,而后回身看了衣凰一眼,眸中担忧褪去,然隽眉依旧紧蹙。
衣凰了然,将目光从苏夜泽身上移向段芊翩,款步上前道:“将人放到榻上,先救人要紧。”
而后回身对那下人道:“府中可有待传的大夫?让他带上药箱速速赶来。”
“是……小的这就去……”小人连声应着退了出去。
段芊翩神情略有些恍惚,却还是能认得出来人是谁。甫一看到衣凰,她立刻将头扭向一边,双眸紧闭,任由眼泪簌簌落下。
眼下救人要紧,衣凰全然顾不上她的小情绪小脾气,与红嫣相视一眼点点头,而后又瞥了苏夜泽一眼,淡淡道:“去找三两川味子回来,要快。”
苏夜泽不知川味子为何物,只是听名字像是一味草药,既然是衣凰让他去找,那就必然与段芊翩的伤有关。想到此,他片刻不敢耽搁,当即转身离开,半路上差点与赶来的大夫撞在一起。
看着衣凰小心地褪去段芊翩的外衣,一阵阵腥味儿迎面扑来,红嫣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她只得强忍着压回去。而后凝眉看着衣凰,小声问道:“为何要川味子?泽王妃这伤……”
她随衣凰学医,对这些伤的处理多少也知道些,可眼下她却不明白衣凰为何要苏夜泽去取川味子。在她的印象里,这样的伤并不需要……
衣凰不答,手上动作片刻不停,只是嘴角划过一丝狡黠笑意。
“找点事情给他做,免得留在不但碍手碍脚,更碍眼。”
“噗嗤——”饶是眼下氛围紧张,衣凰这一言还是惹得红嫣轻笑出声,明白了衣凰的用意。
川味子不难找,寻常人家府中的药房里备的就有,只是衣凰太了解苏夜泽,依他的脾气府中能留个大夫已是难得,更勿论设个药房。在衣凰眼中,泽王府的药房就是个摆设,像川味子这样的草药根本不可能有。
换言之,他就必须去药铺才能买得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夜泽匆匆赶回,手里提着几大包草药大步踏进屋内,段芊翩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衣衫也已经换好,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言不发,似乎已经入睡。
甫一与衣凰目光交汇,衣凰就微微蹙了眉,与红嫣一起凝眉看他。衣凰淡淡道:“你提着这么多草药做什么?”
苏夜泽不由尴尬一笑,挠挠头。见状,衣凰似已明白了几分,看向红嫣道:“照顾好她。”
红嫣向她点点头,目送她和苏夜泽一道离开,嘴角划过一道无奈笑意。她知道,苏夜泽定是难逃一顿斥责。
想起段芊翩哭得发红的双眼,想起她那张悲伤碎落的面容,衣凰本想将眼前这人狠狠训斥一番,然待与他对面而立,看清他眼中的慌乱与不安,她终是不忍心。
“翩儿怎么样?”
衣凰缓缓踱步在前,轻叹一声道:“身上的伤已经没事,只是伤口又裂开了,好在止血及时,并无大碍。”顿了顿,她侧身睨了苏夜泽一眼,问道:“你还没说,这些药是怎么回事。”
苏夜泽微微吐气,叹道:“我怕三两草药不够,又怕只一味川味子也不够,所以……”
衣凰顿时面露无奈,摇摇头道:“罢了,送到药房去吧。”
“药房?”苏夜泽愣了愣,停下脚步疑惑出声:“药房在哪里?”
闻得此言,衣凰骤然跟着停下脚步,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两眼,苏夜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又道:“我……你是知道的,我府里的这药房……”
“罢了……”衣凰只得摆摆手,伸手招来不远处的下人,将草药全都交给那人,让他送到药房去。
“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回身,眸色顿然变冷,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夜泽,如水清眸涟波微荡,隐隐带着一股幽冷,看得苏夜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良久,他终于沉沉太息,点头道:“我记得,都还记得,我答应过你要好好待嫣儿……”突然他抬起头,俊眉凝成坨儿,“可是衣凰,你知道吗?我只要一看到翩儿就会想起九哥,想起九哥惨死……你可知,九哥就在我面前咽了气,而翩儿虽然不是杀死九哥的那个人,可她毕竟是那帮人的公主,是他们的主人,没有她下令,九哥也不会……”
话未说完就被衣凰摇头打断,“十三,有些事情并不尽然如你双眼所见那样。你或是不知,翩儿虽是羯族公主,可是吕婕才是真正的幕后操控者。那些害死九哥的人,即便没有翩儿下令,他们也会动手。”
苏夜泽神色茫然,怔怔看着衣凰,这样的神情让衣凰一阵心疼。
他爱他的妻,也爱他的九哥,正因如此,才会这般痛苦,万般皆不是。
顿了顿,衣凰突然轻轻笑开,苏夜泽凝眉看她,抱怨道:“你笑甚?”
衣凰道:“笑你身处情中而不自知。”
苏夜泽不由瞪了瞪眼,疑惑地看着衣凰。衣凰不管,又道:“如今你已不再是独身一人,很快就要做爹爹了,万不可再像以前。”
苏夜泽撇撇嘴,不答,但是衣凰知道他已经记下她说的话。
两人这般沿着清理出来的这条小道缓缓走着,久久不语。直到路将尽头,前方峰回路转,宽敞石路出现在眼前,衣凰才缓缓停步。
苏夜泽随意问道:“怪了,四哥于府中为毓后设灵,按说四嫂该在府中为毓后守灵才是,怎会有空到我这儿来?”
衣凰浅笑,轻轻吐气道:“你四嫂她……有了身孕。”
苏夜泽脚步突然一顿,回过身看向衣凰,神色差异,眼底闪过一丝恍然。他怔怔地看了衣凰许久,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衣凰、段芊翩以及红嫣,本是衣凰最先传来喜讯,可现在其他两人都安然无恙,却独独她的孩子尚未及看一眼这世间便没了。
不公平,这样不公平!她已经受了那么磨难,好不容易才与他的七哥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何还要让她受这样的折磨?
苏夜泽双拳紧握,目光紧盯着衣凰,却见衣凰神色淡然,不见丝毫波动。
看见苏夜泽这般神情,衣凰不禁莞尔,挑眉浅笑,“十三,我没事儿,放心……”
突然她眼前一暗,待回神时自己已经跌进他的怀中。他肩宽臂长,双臂用力将她紧紧环住,她便没有挣脱的可能——除非她与他动武。
可是她却并不想。
这个怀抱宽大温暖,她第一次觉得那个总是嬉笑玩闹、玩世不恭的十三王爷突然之间长大了,不再是个那个任性胡闹的孩子,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泽王苏夜泽。
他抱着她,像个至交,又像个哥哥,他心疼她,心疼她受过的一切苦难,心疼她所承受的一切痛苦。
她却不与旁人说,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也不要别人和她一起难过、悲伤、痛苦、受累。
聪明如她,世间难寻的奇才女子,这世上又有什么能瞒得住她、难得住她、拦得住她?她本是遗世独立、潇洒不羁,是他,是他们,将她拉进了这个万劫不复之深渊,让她承受这么多苦难。
如果可以,他倒宁愿她能像段芊翩那样,大哭大闹一场,或者耍耍手段,向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略施小计,定会让那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他也知道她不会,因为她是慕衣凰。
“衣凰……”良久过后,他终于轻轻开口,声音有些哽咽,“我心疼你。”
闻言,衣凰浅浅一笑,伸出手抱紧他,语气平如秋水,“十三,足够了。有你们,就足够了。”
苏夜泽的心再次狠狠一抽,下意识地将手臂收紧,她的要求竟然就这么低么?她只是想要所有人都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只可惜就是这么点要求老天都不可能达到。
缓缓松开衣凰,衣凰神色恬然静淡,水眸澄净无垢,却是苏夜泽自己红了眼眶,哽了喉咙。突然他仰头,手指苍天,对天大声吼道:“这般对衣凰,老天,你不公平,不公平——”
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衣凰先是愣了愣,回神时喉间不由一堵,鼻子一阵酸涩。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离开多年之后,又悄然回来了。她站在路边花园里的那株寒梅下,月白披风与寒梅、映雪形成一色,只是那眸中之色并不见与之相配的温柔,有的只是狡黠,是疏野,是放肆,是涟涟狡猾精光,如此看去,像极了他们初识那年。
镇外马场,她身着月白男装,于月下策马扬鞭,远远撇下当朝辅国大将冉嵘,风姿卓绝,恣意狂野。直到那时,他才豁然明白为何当年睿晟帝要封她为清尘郡主。
清雅绝世,冰雪脱尘。
放眼整个天朝,能担此名之人,已无他人。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他那位眼光高绝、自身清傲的四哥会对她念念不忘,甚至不惜为她与自己的母亲争吵,不惜派出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不远万里前往北疆相救。
“谢谢你,十三。”清冽的嗓音将苏夜泽从回忆中拉回,她向他莞尔一笑,沉静眸色让苏夜泽狂躁不安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所幸如今,你我皆好。”
【三百三十九】冷冷寒风人世中
大寒天,落雪,美则美矣,然各种麻烦也随之而至。
思凰阁内,一阵阵咳声传出,一声胜过一声,每一声都似重锤砸在衣凰心上。这样的夜晚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可任凭她绞尽脑汁却仍然找不到根治的法子。
本想将炉子移得近一些,却被苏夜涵挥手阻止。
“不必,靠得太近不免灼热,你知我不喜热。”
衣凰觉得无奈,见他这般倔强地强忍着,心底又心疼他,从腰间取出一只药瓶,倒出两粒药丸给他服下,衣凰凝眉道:“早知你这伤会留下症状,却不知会如此严重,都怪我……”
“不怪你。”话音未落就被苏夜涵打断,他伸手将衣凰揽进怀里,目光柔和,压低嗓音道:“当初伤我之人是毓后所派,追我之人是琅峫,若非是你,今日我魂归何处尚未可知。”
服下药丸之后,他的咳声渐止,然衣凰的心却不曾放下。
是药三分毒,她根本就不想苏夜涵要一辈子靠着药活着,每每到了冬天就要把药当成家常便饭一样服下,而且她心里也很清楚,长此下去,这药丸对于苏夜涵迟早有失去药效的一天。
衣凰无奈,轻轻拍了拍苏夜涵的肩,道:“别想太多,早些休息,明晚就是除夕,怕是有的要忙。”
苏夜涵点头,揽着衣凰的手却丝毫不放松,躺下的时候顺势一带,衣凰一个不慎,侧身倒下,刚一转身就看到一道黑影从头顶压来。
“答应我,不会离开我。”苏夜涵一只胳膊撑着头,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揽在衣凰的腰上不放,衣凰只觉腰上一阵痒,不由向里面缩了缩,伸出手指戳了戳苏夜涵,笑得狡黠,“若我离开了,你会怎样?”
苏夜涵凝眉想了想,而后一脸认真地丢出两个字:“疯掉。”
衣凰顿然一怔,水眸盯着他俊朗面庞看了片刻,心底一片柔软温暖,那道温醇柔和的目光似是直直看进了她的心底,只是转瞬那温柔似水就变成了灼热似火,结结实实地将衣凰包裹其中。
垂首,印上衣凰的双唇,苏夜涵眼角笑意越盛,眸底的狂野与霸道就越加浓重,而衣凰的一双凤眉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