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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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苏夜洵与衣凰几人一齐狠狠对瞪了他一眼,便是苏潆汐也替段芊翩感觉委屈。她虽然一开始对段芊翩没什么好感,不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段芊翩也没那么讨厌,虽然她刁钻野蛮了些,但是应该姑娘家,竟能千里迢迢找到这里来,也是不易。
苏夜洵在营外不远处的河边找到段芊翩,从背后看去,只见 她双肩微微抖着,苏夜洵不由低头无奈一笑,朗声道:“在洵王府那么久也未曾见你掉过眼泪,今天这是怎么了?”
段芊翩连忙擦了擦眼泪,回身瞥了他一眼,倔强道:“我哪有?”
见她不愿承认,苏夜洵也就不再逼她,转而道:“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我接到京中传书,舅舅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听他这么一说,段芊翩原本忍住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了两滴,苏夜洵轻叹一声,又道:“我本以为这个时候你会留在家里,万不想你竟追到这里来了。”
段芊翩撇撇嘴道:“听说银甲军在北方遇着难处,我心里着急,担心得很。爹爹突然就这么离开了,我害怕……害怕还会有人也这样无声无息地就离开我……”
闻言,苏夜洵不由呵呵一笑,道:“只怕你担心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吧。”
“表哥……”段芊翩赧然道瞪他,他却笑得更欢,“放心吧,等这一战结束回京,我即刻向父皇和母后帮你讨个好日子,也好把你和十三弟的亲事办了,在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段芊翩的脸上顿时一片绯红,低垂着头不作声。
不经意间,苏夜洵回身正好瞥见站在身后不远处、犹豫不前的苏夜泽,不由挑眉淡淡一笑,悄悄走到他身边,意有所指地使了个眼色,而后径自离去。
营中,衣凰呵呵一笑,走到帐门前正要撩起门帘,却有人抢先了一步,她侧身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言午,与苏夜涵一道入内。
“方才我与言午在半路上遇上段姑娘,她险些将我们当成贼人,动起手来。”
苏夜涵不由抬头看了言午一眼,眸色幽沉,看得言午心下微微一凛,继而又挑起嘴角淡淡一笑,道:“你当真是时刻不忘收买人心。”
听得此言衣凰不由凤眉高挑,瞪着他道:“我这么卖力地收买人心,为的是谁?”
苏夜涵便了然一笑,抬眼再度打量了言午一番,而后垂首沉声道:“何子。”
何子应声入内,“王爷。”
“带言午去熟悉一下周围环境,顺便把该教给他的东西都给他说明白。”
“是。”
对于苏夜涵这般沉冷漠然的语气与态度,何子几人早已是见怪不怪,言午微微皱眉看了衣凰一眼,见她眸色静淡道瞥了他一眼,他心下豁然似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多言,跟着何子出了营帐。
看着二人的背影,衣凰不由弯起嘴角一笑,道:“听说那日你以怪异军阵力挽狂澜,硬生生地击败了琅峫,莫不是你已经先一步将那阵法用上了?”
“嗯。”苏夜涵淡淡应着,似是无意识道伸手替她弹去身上因连夜赶路而沾上的灰尘,“只可惜留了一道缺口,终是没能将他们一举灭掉。”
衣凰笑道:“如今,这十二个人总算是齐了,我也总算是有机会亲眼见一见这期待许久的阵法,究竟是有多玄妙,竟能让你筹备这么多年,隐而不发?”
苏夜涵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笑意,紧紧盯着她的脸看,目光灼灼,看得衣凰不由微微愣了愣,而后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说罢,她站起身,还未离去,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随之有人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贴在她耳边轻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衣凰被他这一句没前没后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他便解释道:“现在还不是用上军阵的时候。人身肉做,又怎能敌得过火炮攻击?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绝了雍州城内的粮草接应和火药供给,只有耗尽了他们的火药,我军才能将伤亡减至最小。”
他缓缓说着,气流从衣凰耳边划过,虽然已经不止被他这般抱在怀里,可是衣凰心底依旧忍不住微微一动,“我在雍州城那几日,你既已探得他们的军防布置,可有一并探清他们的粮草及火药量?”
“嗯,这几日连连正面交战,他们的火药想来以所剩不多,过不了多久就该用尽了。”他说着顿了顿,目光稍稍一沉,“眼下唯一要防的,就是突厥来的援兵。”
衣凰微微凝眉,道:“如今琅轩已死,琅华手不握寸铁,从未上过战场,不知这一次会是谁前来相助于琅峫。”
苏夜涵道:“不管是谁,我们都不可以掉以轻心,琅峫既然放心让他这个时候前来接应,想必这人该不会是寻常人。”
衣凰微微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听得帐外有人道:“王爷。”衣凰不由从他怀中挣脱,看了他一眼,苏夜涵道:“进来。”
来人是何子和言午,只见何子神色微有些异样,继而听言午道:“王爷,明日可否容属下前往雍州城外一看?”
听得他自称“属下”,衣凰嘴角掠过一抹浅笑,苏夜涵却丝毫不动声色,沉眸问道:“为何?”
言午道:“这个属下要等看完情况才能回答王爷。”
何子不由侧身瞥了言午一眼,见言午神情平淡,即使面对的是沉冷漠然的苏夜涵,依旧镇定、毫无惧意,他忍不住低头微微一笑。
果然,苏夜涵沉默片刻之后,淡淡开口道:“好。”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何子、祈卯以及言午三人便匆匆策马离去,待得傍晚时分方才归来,而后与苏夜洵、苏夜涵二人说了些什么,晚间,所有将领便齐集一处,守在帐外的士兵虽不知晓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就看这氛围便知事情没那么简单。
苏夜洵与苏夜涵坐主座,面前摆着一张新作的地形图,苏夜泽、冉嵘、祈卯、夏长空、何子以及言午分列两侧,个个神情肃然。
只听得苏夜洵道:“之前我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攻城以及阻断他们的通路上,若非言午这一提醒,倒差点忘了他们抄小路运送粮草的可能。”
言午接过话道:“雍州地势特殊,八面通路,隐蔽小道更是不计其数,加之如今雍州以北的大部分州城都在突厥的控制下,若是他们想要偷偷送了东西进城,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样一来,我军若想尽快攻下雍州城,怕是不可能了。”
苏夜泽不由出声道:“既是如此,那便将他们的路堵死,只要东西送不进雍州城,事情就好办多了。”
苏夜洵微微蹙眉,把目光移向苏夜涵,只见苏夜涵略一沉吟,而后缓缓道:“方才言午也说了,从突厥进入雍州城的道路颇多,而且我们的人若要设伏,必须距离雍州城有一段距离,如此一来就需要大量兵力……”他说着顿了顿,抬眼扫过众人,“最重要的是,行军领将。”
闻言,众人不由都无声沉默。
见状,苏夜涵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看了看苏夜洵,正好迎上他看来的目光,二人似是想到了同一处,苏夜涵道:“若是之前,这行军将领确实是个难题,不过现在……”
众人一听,眼中齐齐闪过一道亮光,抬眼看向二人,苏夜涵看向何子道:“让元丑他们全都进帐。”
只消片刻,十二人中余下几人便齐齐入内,看着整齐站在面前的众人,苏夜涵心底没有来的一阵安稳,尤其是在看到最后到来的言午时,眼中有一抹赞许之意闪过。
不愧是许家后人,确有过人之处。
此次行军,苏夜涵是睿晟帝钦点的主帅,是以众人心中对此没有了去年那番疑惑。只见苏夜涵手指在面前的地形图上缓缓划过,朗声道:“何子、方亥前往旭林山,元丑与易辰前往神女镇,曾巳与严戌前往陇坡,董未与巩申前往甘水谷,你们每一路各领五千人,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让突厥军有所察觉,一旦发现给雍州运送东西之人,务必将他们截杀在雍州城外!”
被唤到名字的八人齐声道:“末将领命!”
苏夜涵又道:“祈卯与谢止领一万人在左侧等到接应,夏长空与邵寅领一万人在右侧,十三与冯酉领战车队及两万人马在雍州城正前方埋伏,一旦他们其中任一一队开战,你们便出面从正门进攻,绊住他们的守城兵将。”
“末将领命!”
“涵王……”言午见苏夜涵似乎已经吩咐完毕,不由微微蹙眉,苏夜涵看出他的心思,微冷一笑,道:“你留下,和本王与洵王一并守阵,你心思细腻,思虑周全,暂且就不要亲上阵前了。”
言午了然,垂首道:“属下遵命。”
“另外,派人通知登州、章州,严加防范,防止有人打登州的主意。”
不出两天时间,各处便派人来报均已潜伏妥当,剩下的就等着突厥人马自己送上前来。
苏夜涵紧紧盯着那张地形图,看了许久,眉头便也皱了许久,虽然一切都已紧密安排妥当,可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乎漏了些什么。
“在看什么?”苏夜洵自外面走进来,一见苏夜涵这神情,便知他心中有事。苏夜涵把地形图推到他面前道:“四哥可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夜洵不由凝眉仔细看了会儿,缓缓道:“未曾发现有何不妥……”他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在图上慢慢划过,就在他的手指划过逆水潭时,顿然一停,蓦然抬头看向苏夜涵,果见他神色也是微微一凛,“这里?”
说完,苏夜洵又忍不住摇摇头道:“可是这里水流湍急,水势比较猛烈,莫说带着粮草,便是轻身通过都很吃力,他们会选择这条道儿?”
苏夜涵面色凝重,沉声道:“我们这么想,他们自然也会这么想。”
“可是我们所有人手都已经派了出去,若是现在调回,只怕会惊动琅峫……”
“哗……”门帘被人掀起,衣凰应声而入,眼角噙着一抹狡黠笑意走上前去,葱白手指点在逆水潭处,挑眉道:“让我去。”
“不可。”苏夜涵想也不想一口回绝,言午站在一旁忍不住低头微微一笑,苏夜洵也是一脸不赞同,淡笑道:“出谋划策你确实很有一套,可是这与领兵打仗有太大差别,你一个姑娘家,就别瞎掺和了。”
闻言,衣凰不由凤眉高挑,甚是不服气地看着二人,还未及再开口,就听门外小兵报:“禀二位王爷,逆水潭处有动静!”
苏夜涵沉声道:“说。”
“我军探得有一对人马正朝着逆水潭的方向而来,大约有五万人,像是突厥的人马,他们……”那小兵说了好几遍“他们”,似是有些犹豫,一抬头迎上苏夜洵与苏夜涵询问的凌厉目光,忙道:“他们的领将是个女人。”
“噗嗤……”话音刚落,衣凰便突然笑出声来,嘴角含笑地看着二人,眼神意有所指。“女人的心思可不是你们想猜就能猜得透的,所以对付女人,最好也是女人比较适合。”
她所言倒是不假,苏氏兄弟二人不由相视一眼,而后点点头,只听苏夜涵道:“那好,我就给你五万人马,且看你要如何拿下这个女人。”
【二百七十二】狠绝凌厉旧王后
看着衣凰离去的背影,二人神色之中都有些许深沉。
尤其是苏夜洵,从苏夜涵答应让衣凰前往逆水潭时,他便微微蹙眉,言午早已看出他脸色不对,只是碍于苏夜涵主帅的身份,他不便多说什么。
“七弟,你当真放心让衣凰独身前去?”他说着侧身看了正看着衣凰离去方向出神的苏夜涵。
听此一问,苏夜涵不由稍稍垂首,微微摇头,“她的能力与聪明我们是有目共睹,可是让她一人前行,我自是不可能放心。只不过四哥与我都明白,若是我不让她去,只怕麻烦会更大。”
这一点苏夜洵倒是从不否认,衣凰的脾气他们都了解,这个时候让她一个人闲在营中,看着别人忙忙碌碌,她定然是做不到,若是她铁了心要前去逆水潭,她就必有法子。与其到时候遍寻不得她人影,倒不如痛痛快快答应她,这样至少可以知晓她如今身在何处。
不远处,一名小兵牵了匹坐骑缓缓走来,听到动静,苏夜洵循声一看,不由微微愣住,这不是苏夜涵的坐骑么?
突然,他神色一怔,终于明白过来,定定地看了苏夜涵半晌,骤然就垂首轻轻摇头一笑。
“原来……”他没有把话说完,一旁的言午却已明白他话中之意。
看得出两位王爷似是有话要说,他很识趣地向后退了退,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隐约听到苏夜洵沉声对苏夜涵道:“这便是我总是输你一着的原因么?”
苏夜涵俊美轻轻凝起,直视着苏夜洵的目光,听他继续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输给你了,因为这一切并非从两年前开始,而是十二年前,十二年前父皇的寿辰宴……”
他缓缓一顿,不由想起去年衣凰在洵王府与他说过的话,她说,她与苏夜涵之间的纠缠其实早在那一年的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