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嫡-第8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下她也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薛铭身上。到底她是这府上的主母,年纪轻,自己又没有子女,为小姑子张罗一门好亲事,自然只有她的好处,没有坏处。
汪氏母子要同顾长平、薛铭夫妇打好关系,为的便是自己以后的发展。
顾长年夫妻同汪氏又合计了一会,便各自回了屋子。夫妻两人也算计起来,这事该如何做才好。
离了汪氏,长年媳妇便立刻显出原形,尖儿着嗓子道,“侯夫人过门那日,我可给过她难堪。她若是个小气的,明日我少不得要吃闭门羹。”
顾长年正在宽衣解带,听了媳妇的话,骤然眉眼倒立。“好端端的,你招惹她做什么?”
“我那时候觉得,太夫人那样好手段,爵位早晚不得归了庆哥儿?大伯父的病,不都是太夫人一手所致,她费了半天的力气,儿子总要当上侯爷才行。”长年媳妇不知死活,嘟着嘴,略略带了一丝撒娇的一味。
顾长年被她的话下了一跳,将衣服一甩上前捂着她的最,压低声音喝道,“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你镇日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哪个告诉你,大伯母的病是太夫人导致的。”
常年媳妇嘴被捂着,支支吾吾发出几声闷哼。一把将顾长年的手拉开,大口喘着粗气,埋怨道,“你想捂死我啊。”
顾长年皱眉,对能说会道,变脸无常的媳妇有些无奈。“你素日里不是最会同人打交道的。在娘面前一个样子,在那位面前一个样子,在我面前又是一个样子。你只当他们成亲那日的事情没发生过,不久的了。反正,你的脸皮也不薄。”
这话横竖听着都像笑话人,长年媳妇瞪圆了眼睛,叉腰道,“她若是冷了脸如何?我也不能热脸去贴冷屁股。”
顾长年无奈,“谁叫你鼠目寸光。你怎不想想,长平年幼时大伯父将他送进军营为何。不过就是为了莫要受了苏氏的荼毒,保他周全长大。十三爷同咱们都是表兄弟,如何偏同长平关系了得?”
长年媳妇一时听的痴了,略略将这几年的事情想了一遍,道也得出了些许结论。一副懊恼神情的拍了一下脑门。
顾长年摇头,拽了拽她才散下来的长发。“什么时候你这见识像头发这般长,我便事事都能放心了。”
常年媳妇举起拳头,毫不客气的便照着丈夫胸口打去,夫妻二人一时扭成一团。
因是守孝期间,薛铭和顾长平夜里睡觉一直都是十分安静的。今日顾长平一进门,却发现碧丝在暖阁外的软榻上认真的铺床,薛铭也自取了枕头站在一旁。
“这怎么话儿说的,好端端的,怎要睡在外头。”顾长平搓着手上的寒气,瞪眼看着那床铺,十分不解。
薛铭脸色有些发白,声音也略略有些微弱,低声道,“我来了月信,不好同侯爷同床。”
女子来月信时,认为是十分污秽的事情,为了不污了丈夫,则不得同丈夫同床。
顾长平自然是知道这个习惯的,但却见薛铭脸色发白,不禁有些担心,道,“你脸色如何这般差?”
女子月信时,身体极其不适。他多少知道些。于是便上前去拉薛铭的手,一拉却发现她小手冰冷。皱眉道,“手这么凉,如何要睡在外面?”
薛铭因守灵时着了凉,是以这次月信小腹坠痛的厉害。强打着精神站在那,将手缩了回来道,“这没什么要紧,侯爷累了一天,吩咐人来端水烫烫脚吧。”
顾长平见她脸色难看,声音微弱,便知这必定是十分不舒服的。于是强拉着她进屋,对碧丝道,“将夫人的床铺搬进来,再多烧些炭火,多准备几个汤婆子来。”
碧丝听了,自是高兴,便忙去打发小丫头们一起动手。
月信时若同丈夫同床,怕是会给丈夫带来霉运。薛铭有些抗拒,往回退着。顾长平却越发将手攥紧,“你只管听我的,旁的不用管。”说着便扶着薛铭在床铺上坐下,自己伸手进杯子里试了试温度。“哪儿不舒服?”
薛铭若是被冻着,来月信时就会疼的死去活来。此时被顾长平拥着,偏觉得更疼了几分。瘪嘴道,“小腹坠疼的厉害。”
顾长平看她可怜的样子,一时竟想着若能替她疼该多好。匆匆将自己的外衣脱了,又在炉子上烤了好半天,这才将薛铭抱上床去,一双温热的大手伏在薛铭的小腹上轻轻揉着。“明日,我叫太医来瞧瞧。”
“别。”薛铭疼的呲牙咧嘴,抓住顾长平的手,“说出去岂不是笑话,哪个因为这个要请太医来瞧。又不是病。”
“那总不能就这么疼着。”顾长平又将薛铭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暖一些是不是会好点。”
“嗯。”薛铭点头,似乎真是好了不少。顾长平虽不善于甜言蜜语,可他总能以实际行动打动人心。薛铭忽而觉得很满足,重生其实真的还不错。
038 争抢
第二日一早,薛铭虽是好了许多,但难免还有些手脚发凉。
顾长平特意嘱咐厨房备了红枣粥,哄着薛铭吃了,见她脸色渐渐好了,方才放下要请太医的执念。自去宫中德妃处请安。
顾长平前脚刚走,便见碧云掀了帘子进门,道,“夫人,五房四奶奶求见。”
这四奶奶便是五房正房太太张氏所出的顾长立媳妇。
薛铭同她交往不多,眼下这样的情况她来登门,薛铭大抵也能猜得一二其中原因。
于是便起身,一面往外厅走,一面道,“快请四奶奶进来。”
碧云得了令,屈膝行了一礼,便往外去。
碧丝则扶住薛铭,自挑了珠帘请薛铭出去。
才在紫檀四季迎春罗汉床上坐定,便见绣了蝙蝠花卉的湖蓝色棉帘子被人从外面打了起来。四奶奶长立媳妇已经在外间脱了氅衣,脸上犹带着冻出的温红。
见了薛铭,脸上露出一丝温婉笑容来。眼睛迅速在薛铭身上转了一圈,笑道,“从未见谁能将这石青色穿的这般亮眼,大嫂不愧为京中双姝之一。”
薛铭身穿一件石青色掐丝云锦裙,领口袖口都以金丝绣了云锦纹,低调却不掩奢华。如此老气的衣服穿在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身上,的确会有一种违和感。然而薛铭对于任何衣服都有一种天然的驾驭能力,便是这样低调老气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依然显出几分亮丽来。
“京中双姝”这个词。薛铭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禁有些诧异,起身上前热络的拉了四奶奶长立媳妇的手,往榻上让座,道,“弟妹真是羞煞我也,不说别处,单只咱们侯府哪一个妯娌不是出类拔萃的?我怎敢成姝。”
四奶奶长立媳妇就着薛铭的搀扶。与薛铭隔着一方紫檀小矮几对坐下来。开口道,“嫂子恐怕还不知晓。自那日嫂子一首《十面埋埋伏》艳惊四座,京中早将嫂子同荣国公先夫人林夫人并称京中双姝。且不说嫂子的琴技如何,单只是品性样貌,便除了林夫人也寻不出第二个人来。嫂子莫要太谦虚了。”
薛铭地垂下眼眸,羞涩笑着推脱几句。
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若说林姝当年惊艳四座,美名远播是因她父亲为三朝首辅,又是圣上的养女,身份尊贵的话。那如今的薛铭也不过就是个首辅嫡女,母亲出身又不高贵。自己又嫁了一个并不显贵的侯爷,出身算不得京中顶好的。
能同当年的林姝齐名。自然是因她才貌双绝。
大梁素来以诗书礼乐考校女子才学,自林姝开启先河之后,更是以琴艺为首。能弹得一手好琴,自然是引得众人侧目。
不知。太子李瑾之会不会因为这一手《十面埋伏》而注意自己。薛铭想到这,心里猛的一惊。
如今她已不是林姝,也已嫁人为妇,如何会想到这里。
四奶奶长立媳妇不知薛铭心中所想,只见她垂眸不语。想她定是羞涩。正想要开口再挑话头,却见有人进来回禀道,“夫人。二奶奶求见。”
二奶奶常年媳妇来做什么?四奶奶长立媳妇神色一僵,顿时现出戒备之色。
薛铭淡淡扫视一眼,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道,“快请二奶奶进来。”
话音未落,便见长年媳妇自挑了门帘子进门。本是弯弯的笑眼,在看见四奶奶长立媳妇时,眼底笑意一滞。但很快便又是那副爽辣欢脱的样子,一面将氅衣脱下来一面道,“今日给母亲请过安,想着来大嫂这里走动走动。不成想竟这般热闹呢。”
因长二奶奶长年媳妇是嫂子,四奶奶长立媳妇便要起身行礼。
于是四奶奶长立媳妇,缓缓起身,行了一个常礼,道,“二嫂子安好。”
二奶奶长年媳妇将氅衣递给身后随行的婢女,一个箭步上前将四奶奶长立媳妇扶住,笑道,“这哪儿话说的,自己个儿的亲嫂子还这般客气?”一面说着一面笑望向薛铭,“大嫂瞧瞧,她这客气劲儿,方才可也给大嫂行了个更大的礼吧。”
薛铭虽是比她们年纪小,但却是大嫂。若四奶奶长立媳妇给二奶奶长年媳妇行了个大礼,按着长幼有序来排,倒也却是得给薛铭行个大礼。
可偏偏方才二奶奶长年媳妇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是四奶奶长立媳妇的亲嫂子。如此四奶奶给薛铭行大礼,便是从亲疏有别来说的。
如此明显的挑拨,傻子都能看出来。
四奶奶长立媳妇虽是不动声色,但看向二奶奶长年媳妇的眼神却冷了下来。二奶奶长年媳妇却还是那副热情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薛铭。然而却从眼底能瞧得出她掩藏的并不好的祸心。
薛铭脸上是一贯三分热络,七分高贵的笑容。道,“素日里我这冷清的要命,想要寻弟妹们一处坐着都不容易。今儿你们却同说好了一般全来了,倒叫我有些手足无措呢。”说着又让座道,“两位弟妹快坐。”
四奶奶长立媳妇明显松了一口气,而二奶奶长年媳妇则有些不满意薛铭将话题岔开。但却也不好多说,高兴的在方才四奶奶长立媳妇坐过的地方坐下。
四处张望一番,道,“今日大哥不在?”不等薛铭回答又道,“大哥、大嫂新婚燕尔,咱们总不好日日来吵。若是咱们几个总霸占着嫂子,大哥岂不嫌我们没眼色?”
四奶奶长立媳妇被占了座位,尴尬站在一旁。二奶奶长年媳妇却好似未曾知晓一般,巴拉巴拉说的很是高兴。
薛铭不动声色的坐在一边,但笑不语,令碧丝去泡了上好的花茶来待客。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四奶奶长立媳妇。
长立媳妇见了这目光,似是得了鼓励一般。一扫方才的窘态,往薛铭所在的方向挪了一步道,“大哥、大嫂虽是新婚,却也是服丧期间。咱们怕凑过来,冲撞了倒不好。”说着又看向薛铭道,“如今到了年关,想着府上诸多事情都要嫂子张罗,又缝大伯父刚过世,只怕嫂子心情不佳,许多事情上也有心无力。今日便想来瞧瞧,是不是哪里用得上咱们。不敢市场叨扰嫂子,怕扰了清净。但咱们妯娌之间,倒也愿意替嫂子分担忧愁。”
长立媳妇话音一落,长年媳妇便是懊恼不已。她只顾着排挤四奶奶长立媳妇,竟将自己的正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偏让四奶奶长立媳妇抢了先。
昨日里汪氏便提醒了她,莫要让正房的抢了先。她们那边本是没有动静的,一点也没有想要同长房示好的意思。她进门见四奶奶长立媳妇在屋里便觉得事情不妙。本就该先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了,谁承想一见到长立媳妇她那股子非要压人一头的执拗劲就上来了。
如今懊恼也来不及了,便也只得道,“四弟妹说的没错,大嫂若有什么只管吩咐,咱们几个定是尽心尽力的。”
就知道两人定是要因这个争抢的。薛铭笑笑,伸手拉了四奶奶长立媳妇在自己身边坐下。道,“哪里说的上吩咐。我虽是占了个嫂子的名分,可到底几位弟妹都比我年长,我又新来侯府,许多规矩都是一知半解的,着实需要弟妹们提点呢。”
长立媳妇被薛铭拉着坐在了身边,更让长年媳妇如坐针毡。她本是想要挤掉她的位子让她尴尬站在一旁,她如何也没有料到,薛铭会没有一点侯夫人的架子,竟能让长立媳妇坐在自己身边。
她虽是嫁了庶子,但因为五老爷格外宠爱,处处待她如嫡出媳妇一般。使得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无论如何,四奶奶长立媳妇都是五房正经的嫡出少奶奶。同薛铭才算得上是妯娌,她公侯府上,庶子纵然是被抬举起来又算得了什么,更不要说庶子的媳妇。
薛铭成亲当日,她自大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薛铭最讨厌的就是摆不清自己位置的女人,给她好脸色,却绝对不会同她有好关系。
如此拉了长立媳妇在自己身边坐下,无疑是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长年媳妇脸上烧的火辣辣的疼,好似薛铭每一道投来的目光都是一记巴掌。将她打的鼻青脸肿,体无完肤。
四奶奶长立媳妇虽是的了这种“荣宠”,却也不见神色有何变化,依然是那副柔顺的样子。柔柔弱弱道,“家父曾任过礼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