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嫡-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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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薛铭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这会,外头有人传,说三姑娘来给二姑娘请安。
026 好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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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薛茹,鬼点子颇多,又颇受薛老爷的宠爱。自方姨娘被打入家庙之后,她行事越发的低调沉稳,且心思也越发缜密起来。
常常会出其不意的给薛夫人穿一双小鞋,听说如今正在议亲,说给了三房的一个表亲家的后生。经薛夫人考察,此人是个上进的后生。也有功名在身,虽是家境不很显贵,但日后也必定能成肱骨之臣。
薛夫人如今每日里双手合十,只盼着这个洪水猛兽快些嫁出去,她也好颐养天年。
一面放着婆婆和妯娌的算计,一面又要提防着庶女的坑害,薛夫人实在是困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是个软性子,吃亏也只一味的往肚子里咽。纵然是生薛茹的气,也必不多说出来。
薛茹今日穿了一件浅紫色对襟褙子,下系一跳鹅黄色百褶裙,打扮的清丽俊秀。许久不见似乎身子又抽高了不少,也丰腴不少。
见她倩影在珠帘后面一闪,薛夫人的脸色果真有些僵硬。
薛铭伸出手去,轻轻的拍了拍,点头以示安慰。
薛茹聪明是聪明,手段也是有的。可如今薛铭已经嫁人,她自己也觅得良婿,薛夫人母女似乎也没有什么阻碍她的。她犯不着在花心思来对付薛铭母女。
“大冷的天,怎不多穿些。”薛夫人带着一惯温婉的笑容,伸手拉起了行礼问安的薛茹。见她脸颊两侧因寒冷而微微泛红,表达一下嫡母的关怀。命人在燃的正旺的火笼旁边。放了绣墩,赐坐。
薛茹一面谢了,一面搓着有些冻红的手,往下坐了。看着薛铭笑道。“听闻姐姐今日回来,一时高兴,哪里顾得那么许多。方才府上说姐姐在祖母处请安。因不方便去,所以一直等着姐姐来母亲着。好容易等来了,哪里还管其他,便直接奔着来了。”
她满含笑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薛铭。见她上穿一件素色锦缎团花褙子,下系双褶狐皮裙子,腰间配了一直浓绿正阳的镂空刻着福字的玉佩。头挽着牡丹发髻。上面只攒了一支衔着夜明珠的珠花,手上挂着一对白玉镯子。因在热孝期,打扮虽是十分低调,但却不掩其中贵气。尤其她成亲后,将额前碎发梳起来。更显得五官立体精致,一笑之间浑然天成的雍容之色,令人不敢直视。
薛茹油然而生一种自卑感,看着薛铭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厌恶。
这一丝神态的变化,瞧好被薛铭捕捉住。她热络笑道,“总还是亲姊妹贴心,府上姑娘多的,来瞧我的也独有我这亲妹妹而已。”说着便又道。“我挑了两份你喜欢的礼物;这会儿该是送去你的屋子了。”
“姐姐真是太客气了,事事还想着妹妹。”薛茹客气道,见薛铭这通身的气派,想着她送的越多越好。她这个“姐姐”的油水,不捞白不捞。
三人寒暄起来,便自然而然的说起了薛茹的婚事。
这位被看中的后生。姓郑,乃是三夫人娘家表姐的儿子。郑家原也是书香世家,太祖时祖上受了文字狱的牵连,丢了官位。虽是如此,但是郑家依然以书香传家。代代皆有才子出身,只是却个个同仕途无缘。
只这位郑二爷,书读的好,人又机灵,十六七岁便被点了庶吉士。在学里广受好评,如今已经被薛如海收入门下。
薛茹嫁给她,算是下嫁,她虽是庶女出身,但是父亲却是当朝首辅,且一直如嫡女一般教养。薛茹虽面上不说,但以她心高气傲的性子,心里必定是不愿意嫁给这位郑二爷的。无论此人如何丰神俊逸,才华绝伦。
薛茹要的是体面,是荣华。她永远觉得薛铭身上的光环,是她最向往的。
然而言语之间,她却是掩藏的极好,若非是薛铭察言观色的功夫了得,恐怕也极难发现她眼睛下面藏着的不甘。
薛如海和薛书仁、书礼、书义三个在前面招呼男宾客们用膳。女眷们自然要围坐在老太太跟前,上演一副其乐融融的好戏。
饭后散了,薛铭又同薛夫人回了上房。左右等着,不见顾长平回来。却见有丫头来回话,说侯爷吃酒醉了,被老爷安置在客院里睡下了。
顾长平号称千杯不倒,若是能将他灌醉,恐怕这些个时辰是不够用的。薛铭微微蹙了眉,薛夫人以为她是担心。便道,“在自己家里,吃多些酒不打紧。姑爷待你好,你也不能一味使着性子拘着他。”
薛铭笑着点点头,道,“既留下了,今日我便还睡从前的闺房。这许多日子不在家,着实想念我自己的床呢。”
顾长平睡觉不老实,常常手脚并用的便爬到薛铭身上,害的薛铭第二日起床是腰酸背疼。今日能睡个清闲觉,她倒是高兴。
只是,他醉酒?怕是其中有什么算计吧。薛铭想到用膳时,薛茹那双不安分的眼睛,便能略略猜出一些来。想到顾长平但低调沉稳,又心思缜密,算计人从不手软的样子。薛铭便忍不住笑出声音来,算计谁不好,偏要算计顾长平。只怕薛茹不好收手了吧。
打了水进来的碧柳,见薛铭坐在榻上痴痴发笑,挪揄道,“侯爷不过一日不同夫人住在一起,夫人便有些神态失常了,不若奴婢把夫人也送去客院来同侯爷一起把。”
薛铭笑着瞪她,起身去净手,道,“少贫嘴,我交代你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那当然,”碧柳停了停胸脯,自信满满道,“夫人交代的差事,什么时候错过。”
“那你便说说吧。”薛铭净手后,将帕子放下,换了一身常服,便往榻上歪着坐下了。
碧柳大便坐在梨木雕花榻边上,道,“奴婢问了老爷书房的小坠儿,说近来走动的大人不多,倒是太子频频来府上拜会。四王爷和八王爷来过两三次,关在屋子里说了些什么,并不知晓。”
薛如海同太子走动频繁,但并不排斥四王和八王。他是内阁首辅,辅政大臣。如今圣上在热泉疗养,由太子监国。皇子来府上走动,询问些许政治意见也算寻常。
他让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也让薛铭比较头疼。
碧柳此时也自外面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薛铭挑眉,原本是吩咐了碧丝前院去照顾顾长平的。
碧柳一面脱了外衣,一面在火笼前面烤着手,道,“侯爷并没有大醉,说自己一个人惯了,不必侍候,让奴婢回头来照顾夫人要紧。”
“她睡在哪儿?”薛铭点头问道。
“在客房的西厢里睡了,另一边睡了郑二爷。奴婢瞧着那边也是没人照顾,一点动静也没有,想来郑二爷是真的醉了呢。”碧丝哈着气,总算是暖和过来。觉得暖气正顺着手往心底里走。
果真是两个都醉了,薛铭方才要碧丝去照顾,更坐实了顾长平醉的厉害。
“你出来时候,可有人瞧见?”
“没有。”碧丝摇头,“说来也奇怪了,侯爷并未吐出秽物,却偏要奴婢将新打的一盆水当做秽物到处去。又千叮咛万嘱咐,要奴婢瞧瞧回来,莫要人瞧见了”
说到一半,忽然恍然大悟。捂着嘴,看着薛铭一副了然的神态,惊呼道,“三姑娘的胆子太大了。”
“只怕,脸也丢大了。”薛铭冷哼一声。
碧柳在一旁趁长了脖子,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通了,恨恨道,“这些下作手段也不是同谁学的,呸。”
薛铭笑着抬手压了压,道,“管她的,侯爷既是没醉,便自有打算。”说着又看向碧丝,道,“让你打听的也都打听清楚了?”
“嗯。”碧丝点头,“奴婢问了夫人屋里的三等丫头,秋纹,老爷嘱咐了夫人不让见京中各位太太,只有舅太太上门来了几次。”
果真,薛如海并没有想要拉帮结派的意思。
唯一可能会有联手可能的便是顾长平,但是姻亲关系看似牢固,实则不然。多少父亲,为了自家的利益,会舍弃掉嫁错了人家的女儿。
薛如海是不是这样的父亲,薛铭不知道,但是薛铭知道,这个世界上,做了高官的父亲,考虑家族利益,总是比考虑儿女多一些。他们大抵也不是不疼惜自己的子女,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薛铭心态放的很平和,一则薛如海毕竟并非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二则她做过首辅嫡女,知道自己不仅仅是用来让父亲疼爱的,更是为家族争得光荣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渐渐露出疲惫之色来,“罢了,你们今日也辛苦了。早些安置吧,明日怕是有戏要瞧呢。”
第二日天才刚微微亮起来,薛铭便寻了碧丝道,“碧丝,你去侯爷屋子侍奉吧。侯爷必定没有锁门,且睡在昨日安排郑二爷的那间屋子里。”
“是!”碧丝点头,匆匆去了
薛铭则有招手叫了碧柳,道,“走吧,咱们去夫人屋子里等好戏瞧。”
027 好戏(二)
薛铭到了薛夫人的院子的时候,薛夫人才起身上装。
大婢女红桑正要去叫小婢女们进来,将用过的盆盂都拿出去。猛见了薛铭,忙不迭的笑着行礼。“二姑奶奶今日真早,夫人还在梳头呐。”
她生的眉眼弯弯,很是讨喜。薛铭同她也算相熟,道,“我要来母亲这里蹭饭,自然要早些,好让厨房做准备。”
红桑回手亲自将湖蓝色绣五福厚棉帘子挑开,道,“二姑奶奶快进,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将姑奶奶的早膳一并送来。”
薛铭点头,道了声辛苦,便由碧柳搀扶着进了门。
将身上的氅衣脱了,又在火笼旁边暖了暖手,这才亲自挑了帘子进去。
薛夫人正对着铜镜,由红蕉为其梳头。
薛铭轻手轻脚的站在她身后,正巧能看见铜镜里那张不再年轻,却依然姿色上佳的脸。
薛夫人有些精神不济,正眯着眼睛等将发髻绾好。
红蕉见薛铭来了,少不得要行礼,这手一松,便惊醒了她。方才一睁开眼睛,便在铜镜中看见了薛铭的影子。忙回头,诧异道,“铭儿今儿怎么这么早?睡的不好?”
薛铭接了红蕉手中的梳子,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为薛夫人绾发,笑道,“回娘家如何会睡的不好?倒是娘昨日似乎是没有睡好。可是担心,怕长平被照顾的不周?”
薛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你大姐姐回门的时候,你大姐夫也是宿醉留了一夜。虽是万般的小心,可还是”
薛铭大姐夫乃是忠勤伯,是个蜜罐子里长大的公子哥。风流纨绔所属京中翘楚,但却生的一张玉面郎君的脸。惹得许多闺中女子。芳心暗许。
当年,大姐姐薛钰回门时,三房也有表亲在府上。说是上京来做生意。稍加落脚。京中虽有宅子,但老太太为了表示薛家对待亲朋好友热情。便留了三房的表姨母母女二人留在府上。那表姨母家的三小姐,是个蔫吧性子,不爱说话,长的也不出挑。但却做了一件让人震惊之事。便是在大姐夫忠勤伯醉酒时,趁大姐姐不妨,爬上了床。
第二日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哭说是走错了房间,却被酒后乱性的大姐夫扑到,行了周公之礼。
被人发现的时候,两人赤条条的裹在一张被子里。大姐夫一脸茫然,却是百口莫辩。
这位三小姐吵着说要全了自己的名誉。哭天抢地的要碰柱明智。她若真的就死在了薛府上,虽并非是薛府的姑娘不懂规矩,可到底也丢了薛府的人。
老太太一声断喝,将她许给了忠勤伯做妾。又将知道这件事的下人都处理掉,便连那位表姨母也无辜变成了哑巴。薛府的人怕丢人不敢说,表姨母一家也被老太太毒辣的手段震慑住,更不敢说。这位三小姐就一直住在薛府,待到半年后,忠勤伯以嫡妻无所出为由。将她抬进了府上。
之后,过了不久,她便在大姐姐薛钰的前头,生下了庶长子。紧接着,大姐姐便一直不孕。直到林氏某一次意外发现她素日里用的养生丸里被参了寒性极大的药物,致使不孕。又请了医治妇科极好的女杏林,这方才怀上了孩子,但却是个姐儿,且这苦命的薛钰也在生产当日,香消玉殒。
她死那日,薛夫人带着林氏和薛铭前去探望,她泪眼朦胧的拉紧了薛铭的手,告知她,日后万万莫要轻信他人,越是不叫的狗,咬人越狠。她自己便是被一条不出声的恶狗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她担心自己孩子,本想要在娘家挑一个来做填房,奈何没有年龄适当的。那位三小姐便想着自己能从妾抬成夫人,大闹了一场,最后被忠勤伯府的老太太连骨头带肉啃了个干干净净。死后给按了个与侍卫通奸的罪名,拿着草席卷着便扔出府去。
那位庶长子则被新一任的忠勤伯夫人看的死死的。
如此一场爬床事件上,不管始作俑者最后结局如何,但最终的受害者终究是无辜的薛钰。
薛夫人有了上次的教训,自然是十分惧怕薛铭再重蹈姐姐的覆辙。
薛铭笑着拍了拍薛夫人的手背,道,“大姐姐上次是毫无防备,这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