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嫡-第5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薛铭但笑不语,只看着许氏脸色十分尴尬,“我也是好心,”说着又去拉了拉薛铭的手。“大嫂可别多心。”
薛铭笑着将手自她手中抽了出来,只摇了摇头,并不想多说话。到底她没摸透这些人的性子,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底细。
“大嫂新婚,一路劳顿,许是要休息的。且过会酒席散后,大哥便要回了。咱们总不好多叨扰的。”三弟妹柳氏柔柔声音响起,有些忐忑的看着众人脸色。
许氏惯爱挑刺,朱氏同她对着干惯了。他们五房如何,同大大房什么关系,且薛铭多一句话不说,看起来高深莫测,柳氏早就已经坐卧难安。
“说的也是,”许氏起身, “我见着新嫂子高兴,倒一时忘了这个。咱们这就走了,不叨扰嫂子休息。”
薛铭也跟着起身,羞答答的样子拿捏的十分到位,也不留大家坐下,只将人送到外面就算了事。
宁远侯府关系错综,乌烟瘴气的厉害,比之荣国府有过之而无不及。薛铭头痛的厉害。
碧丝拎着碧云出去,将她引到廊下,嗔怪道,“前儿跟你说了什么?这里是侯府,不比咱们府上。处处要小心的。方才屋子里奶奶们都在跟咱们姑娘说话,你闯进去突然开口便问箱笼之事,如此不懂规矩,岂不是给咱们姑娘脸上抹黑。”
碧云不以为意,“姑娘还是从前的姑娘,咱们管那么许多做什么?”说着又看着比薛府大了两倍有余的院子,“到底是侯府,比咱们府上不知起拍多少。”
碧丝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如今怎么变得这般让人陌生。
碧云浑然不知,依然拉着碧丝的手,“姐姐,咱们不能溜到前面去吃酒么?世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些是你该问的么?”碧丝肃了脸。
碧云撇撇嘴,“我的本分不就是侍候好世子和咱们姑娘。”
碧丝皱眉叹气,碧云的心思昭然若揭,这不禁让她有些头疼。
顾长平待客直到天色完全黑了才回来,见薛铭早已将厚重妆容洗下,正穿着一身家居常穿的衣服坐在灯烛之下发呆。
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挥手屏退上前问安的碧丝和碧云,便在薛铭对面坐下。“想什么那么出神?”
薛铭未曾听见他的脚步声,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闻得他一身酒气,又见他有些微红的脸,并不回答,“吃了这许多酒,许是不舒服的,我去端一碗醒酒汤来。”
说着就要起身,然而手却被顾长平牢牢攥住,“不必麻烦了,这些酒不碍事的。”说着,抬起袖子闻了闻,“只是这一身的酒气有些对不住夫人,你且先休息,我去洗洗便出来。”
“嗯。”薛铭点头,新婚本该是羞涩的。可他对着顾长平却好似相处许久的夫妻,既不陌生也不忐忑。只自己起身去给他准备衣服,放进了浴室之内。
待人将热水抬走后,顾长平已经洗漱干净,神清气爽的走到薛铭身边。乌黑长发随意披散着,自带着一股不羁的洒脱。他斜斜靠在床边,一手拎着毛巾胡乱揉搓着头发。
薛铭见状,便几步上前,将那毛巾拿了过来,轻轻将他的头发大顺,擦拭。
顾长平身子一滞,显然有些局促,随后便适应了,放松不少。两人却是并没有过多的话,要说。
显然顾长平是觉得有些尴尬,而薛铭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安置吧。”待头发干了以后,顾长平见薛铭已经是睡意朦胧,却还强撑着,有些过意不去。随手就要去熄灭灯烛。
薛铭忙不迭的拉住他的手,“喜烛,不能灭的。那样不吉利。”
顾长平一愣,很抱歉的对薛铭一笑,“这些规矩,我都不懂。倒也没有别的意思。”
习武之人都是棒槌,薛铭很了解。于是摇头,“时候不早了,安置吧。”说着就自己爬上了床,躺在里面将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说不紧张是假的,到底是新婚夜,且这个男人对于自己来说完全陌生。
早已经习惯了殷熙平的爱抚和缠绵,再一次接受一个新的男人,心底里薛铭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到底她是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女人。
顾长平人生中第一次身边躺着女人,比薛铭更是紧张。他将床幔拉下,也有些僵直的躺下,钻进被子里,几乎能感受到薛铭的体温。
他有些心猿意马,很想将身体贴近薛铭,可却又有些局促。一直僵直着躺着,紧闭着眼睛却毫无睡意。新婚之夜,若是不同妻子圆房,岂不是冷落了人家?他虽对于男女之事并非全然不懂,可实战经验实在是少的可怜。
一来怕薛铭紧张,二来又怕自己的莽撞让她受了委屈,一直踟蹰不前。经过几番挣扎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将手附在了薛铭的手上。轻声唤道,“铭儿?”(未完待续)
002 春梦
声音低沉而又温柔,比之白天听起来更具蛊惑力。薛铭身体一僵,手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轻声应了。烛光透过红色床幔照进来,将整个空间映照成微微红色,暧昧而又温馨。薛铭看着床顶雕刻的鸳鸯交颈图,俏面涨红。
顾长平感受到她的僵硬和紧张,知道她并未准备好接纳自己。便侧身转过去,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你伤势未愈,明日又有一天要折腾的。早些安置吧。”
薛铭本以为他是想要同房,却听得他呼吸平稳,不禁为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脸红。轻轻拱进他的怀里,将头埋进他的颈间,闷嗯了一声。紧紧将眼睛闭上。
顾长平揽着妻子柔软的身体,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也渐渐进入梦乡。
碧丝和碧云依旧一班值夜,因劳累了一天都十分疲劳。方才一躺下,便上下眼皮打架。碧云睡意朦胧的推了推碧丝,小声道,“屋内怎么这么安静?”
碧丝得了薛夫人的令,要注意新婚夜夫妻二人是否圆房。此刻也正纳闷屋内一场安静和谐的动静,轻轻蹙眉,心烦意乱的翻了个身,背对着碧云。“ 夜里不安置难不成还要促膝长谈?咱们姑娘早睡惯了的,哪里熬得起夜。”
碧云用手支起身子,探头探脑的凑到碧丝身边。“新婚夜这么安静可不是好事儿,难不成世子不喜欢姑娘?”
薛铭虽生的貌美,可身材却略有一些干扁。自从今日看见了纤腰丰臀的嫣红,碧云便自觉心中对顾长平的喜好有所了解。有些骄傲的挺了挺自己发育良好的胸脯。
碧云听了这话。有些恼怒,猛的转身看过来,黑暗中能清楚的看见碧云灼灼发光的眼睛。冷声道,“你这是盼着姑娘不得宠?”
碧云心中一惊。慌忙解释,“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这么想。姑娘受宠。咱们在侯府才有好日子过的。”
碧丝上下打量碧云略显兴奋的脸,叹了一口气,“咱们姑娘是世子夫人,日后的宁远侯当家主母。纵然是不得宠,也尊贵至极。咱们是姑娘的陪嫁婢女,在这府上自然是受不了委屈的。况且,姑娘往日里待咱们如何。你也心中有数。自然也会为咱们找好前程。你自可不必忧心他们夫妻二人关系如何,只管好了自己,莫要惹出乱子,打不该打的主意便是。”语毕,便重新转过去将被子盖好。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碧丝为人和软,又心地善良。如今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姊妹一场仁至义尽。听不听得进去,那便是碧云的事情。
碧云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薛铭不动声色,将她带过来,无非是想要在她犯错误的时候杀鸡儆猴,立下主母威风。
碧丝通透明白,碧云也并不笨。可碧云被贪念蒙蔽了理智。并未看见潜伏在前面等着自己的危险。
她一面想着顾长平英俊不凡的样子,一面轻轻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发育良好的柔软胸脯,痴痴笑着躺下,双腿下意识的夹紧,一只手偷偷向下划去,抚上一片泥泞的花园。这一夜。碧云跌进了一场颠鸾倒凤的美梦。
第二日一早去进屋侍奉,见薛铭坐在铜镜前,而顾长平温柔替她打理长发的画面不禁有些失落。
他们虽不曾鱼水交欢,可却也是恩爱有加。
因宁远侯病重,已完全不能起身喝媳妇茶,于是薛铭和顾长平的敬茶仪式便挪到了宁远侯的卧室里举行。
宁远侯身穿领口、袖口都镶了貂毛的玄色暗红蝙蝠云纹长袍,腰间挂着一只浓绿正阳的盘龙玉佩,干瘦蜡黄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得见当年风华正茂时的风姿。他端坐在紫檀木四季迎春罗汉床上,努力维持端坐的姿态,额头不满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有些涣散。但见顾长平牵着薛铭的手走进来时,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脸上也渐渐浮现笑意。
与他隔桌而坐的苏氏,上身穿着一件海棠红五福中袄,外套了一件栗色貂皮袄下系玄色盘锦彩绣棉裙,头戴金镶双扣金星琉璃扁合,妆容精致,容貌艳丽。
由一旁病入膏肓,形容枯槁的宁远侯以对称,更显得精神矍铄,气色红晕。
这样不和谐的画面有些刺眼,顾长平握着薛铭的手明显一紧。
薛铭只当未曾发现,收回大肆打量宁远侯夫妇的目光,低垂了眼眸,与顾长平一道自一旁婢女奉上的托盘之上取了白此地彩绘茶杯,跪在面前的姜黄色蒲团之上,将手中茶杯高举过头,低垂了眼眸道,“父亲请用茶。”
因苏氏是继室夫人,而顾长平乃是嫡妻所出的嫡长子,是以在开祠堂祭祀先夫人之前,这位苏夫人并没有权力喝这口媳妇茶。
宁远侯一脸笑意,忙不迭的将茶杯接了,象征性了抿了一口,放置在一旁的紫檀炕几之上,而后伸手将跪在自己面前的新婚夫妇扶了起来。苏夫人坐在一旁,显然有些局促和尴尬。
因宁远侯身体虚弱,不过堪堪说了几句开枝散叶的场面话,便有些力不从心,撑不下去。而苏氏也不过是个挂名婆婆,并没有太多的立场唠叨。也说了几句,缺什么短什么只管朝她要的话后便命人取了一对上好的羊脂玉镯,并一荷包金叶子递给薛铭收了。
这礼便算是完了。
宁远侯见薛铭方才落落大方,且神态从容的样子,十分满意。不由的也对她多有欣赏之意,便笑着对薛铭道,“本该是聚集一家子的长辈,挨个同你介绍的。可因我这身子,挺不了那许多时辰。如今这敬茶礼,也便是如此草草了事算了的。待你们给你母亲上了香后,便要平哥儿领你去见了你三叔、三婶子和五叔五婶子,并一众兄弟、妯娌、姊妹们。从今后,便是一家人,望你们能和睦相处。”
因是儿子娶亲本就高兴,再加上今日说的话多。宁远侯有些撑不住,轻轻咳嗽了起来。
苏夫人忙不迭的起身去轻拍宁远侯的后背,一脸担忧,“侯爷身子不适,虽是今日大喜,也不该如此劳累。”
宁远侯的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簇,咳嗽的越发厉害起来。
薛铭忘了一眼眉心紧拧,担忧不已的顾长平,见他道,“父亲身体不适,合该早些休息。我这便带着铭儿去给母亲上香,而后去拜见三叔、五叔。一切都请父亲放心。”
宁远侯气喘吁吁的点头,摆了摆手,示意顾长平两人退下。
顾长平和薛铭堪堪一转身,便听得后面有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声。紧接着便是苏夫人的惊呼声,待二人回转头去时,却见苏夫人手中的帕子上满是鲜血,而宁远侯的嘴角也挂着鲜血。
顾长平顿住脚步,吩咐一旁侍立婢女,“快去请大夫来瞧。”
一面说着,一面疾步上前去,推开只知道尖叫的苏氏扶起宁远侯便往内室走去。
薛铭由碧丝扶着,站在一旁,眉心一簇,上前去扶了险些被顾长平推倒的苏氏道,“夫人小心。”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手中的帕子取了下来,递到一旁婢女手中。
苏夫人侧目看向薛铭,一声夫人让她浑身不自在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之后,便迅速蓄上一层泪水。“侯爷,恐是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本想着快些给平哥儿娶了妻,也好冲冲喜,昨日里本还是好好的,可谁知今日却又咳血了。”好事变成了坏事。
苏夫人柔弱无害的话中,其实句句机锋。一来告知薛铭你无非是嫁来冲喜,二来责怪薛铭无福,进门便克了公公咳血。
薛铭心中冷笑,怪道顾长平看她的眼神如此凌厉,果真是个讨人厌的。坊间传闻,宁远侯苏夫人刻板守礼,温柔贤惠,果真传闻不可当真。
薛铭紧紧扶住苏夫人,权当未曾听懂她话中含义。道,“但凡是病中之人,皆忌讳情绪大起大落。父亲一直期待的便是能将世子抚养成人,看他娶妻生子,如此也好告慰母亲在天之灵。如今既已见得世子成亲,自然是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喜不自禁,惹得情绪波动严重,是以才犯了咳血之症。”
苏夫人笑容僵硬,跟着薛铭便往内阁走去。“果然是薛首辅千金,见解自是与旁个不同。”
薛铭不置可否,心中冷笑。荣国公夫人何等刁钻,在唇舌之争上却从不曾是她薛铭的对手。何况是这个才刚去了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