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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漫长迂回的小城之春-烟火人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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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我们到外面谈话?”华太太说着话时,见华友青嘴角黏了一小瓣西洋参,便伸手去拨,华友青感到麻痒,不禁别过头去,华太太道,“不可躲,子女由我奶大剪头发修指甲沐浴,该事事顺我。”
  华友青不出声。
  他们出去后,华友青往被窝缩了缩,憔悴靠在床角,她的耳畔嗡嗡响。
  “你是谁?”
  “我是妹妹。”
  “那我呢?”
  “怀贞。”
  “再问一次,你是谁?”
  “小妹妹。”
  “不对。你是我的友青。”
  “我是怀贞的友青。”
  “嗯,友青你乖。”
  ……
  华友青喘了几口气,双手摀住杯子,记忆的影像分裂,变成好几个人。
  声响渐渐地淡出,她吁出一口气,“乐于助人的董小姐是一等一好人,但愿她平安无事。”
  小小病房空气质素欠佳,华友青放下杯子,起了身开窗户,她伏在那看风景,臀部与双腿线条曼美极了。
  少顷,华友青拉开一扇柜门,检视柜子里的便服,她拿了出来,再走进洗手间,借用肥皂液洗香香。
  华太太来得不是时候,她敲门,“友青,出来。”
  “稍等。”
  “华友青。”
  病弱的华友青膝软无力,难堪极点,“快好了。”
  华太太简单一句话,“我带你去见见董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病床上的董怀贞见到一位既美又骄的风韵妇人,她的手上戴着一副皮手套,声音不悲不喜,她道,“董小姐,你好。我是友青的母亲。”
  “伯母你好。”
  华友青走上前来,说,“董小姐,你没忘了我吧?在车上我们都作了自我介绍。”
  董怀贞意味深长地笑,“……友青有好好睡一觉吧?”她正半躺着,身上披着毛领大衣,每说一句话,那毛尖微微拂动,情景很是动人。
  没等华友青回答,华太太牵着华友青的手责备,“胡乱上别人的车,太过幼稚,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华友青说,“我从未见过那样一双磊落的手,她用的速度很安全。”
  华太太道,“从来你受了伤,痛得饮泣时,是我在为你收拾烂摊子。”
  这是两个话题。
  那究竟有没有那样的事?华友青耳朵发热,婉转道,“是,那么我终身受惠。”
  华太太斩钉截铁般说,“你已有离心。”她转头,作激昂的陈情时声调也无拔高,可想而知是上上之才,“董小姐,你斗胆拐带我的掌上明珠,我呢,不谙传心术,不明白你是何居心?”
  董怀贞收敛了嬉戏华友青之意,嗤一声冷笑,不折不挠嬉戏华太太,“她眉目间像足了你,真是你一项成就,你们书香世代皆惹人羡,我自然情不自禁……也幸好我运气从天而降,其他人轮都轮不到。”
  “运气?你的右角车灯稀烂,座位卡死身子,动弹不得,连累我女儿,我不讨回公道,难不成受如此窝囊气才能算作一日?”
  “这是我的错。”董怀贞说,“在命运大神面前,我太渺小,车子失灵,我不会再碰那辆车了。”
  “不关你的事。”华友青问道,“你健康有无查出问题?”
  董怀贞应道,“我精神很好。你呢?”
  “也无碍。”
  “市立医院人人议论这个事故,明日会有早报头条。毫无疑问,你引人入胜。”
  “不打紧。”华友青说。
  “听说你‘失忆’?”
  提到这件事,华太太不甘心,几天后,她体验到最使人发疼的东西,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未知,未知的疼无药可医。匆匆廿年,她一手养大了的华友青随外人而去。
  那天华太太在遐思中,对华友青说,“你念小学三年级时,写过一张纸条给妈妈:有事女儿服其劳,有酒食,母亲馔。”
  岁月如流。
  半明半灭际华友青诚恳地说,“我想过的是平凡生活。”
  “连我也留不住你?”华太太语气讽刺,“我予你的心血、开销,长年累月,非同小可。你可以走,尽管试试。”
  电光石火间,华友青的手已被华太太捉着。
  “大水冲倒龙王庙,我白养你。”
  “……我有兴趣学点别的经验。董小姐答应拨出篇幅要我访问、记录,我想真正独当一面,这是好机会。”
  华大船王的女儿去做人家的勤力部下,这会笑坏江湖手足。
  华太太抬手捏华友青脸颊,一见华太太赐神色,华友青别过头,华太太知晓事态严重了。
  “迷途的小妖仙。是么?”不得要领下,华太太终于一个愤怒的巴掌打向华友青。
  华友青一言不发。
  董怀贞来接华友青时,听她最后说道,“我有资格除下假面具。”
  那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疑点埋在心里,董怀贞不去深究。
  而今天,有洁癖的华友青在董怀贞家换洗衣物时,董怀贞不避讳地直勾勾盯视她,她在努力回思往事,“幼时,妈妈一直替我置办白色纯绵内/衣/裤,这个习惯保留下来了。”
  董怀贞抚摸梳理华友青长长的发丝,“你不太像现实世界的人,你几乎是艺术家,干净澄明。”
  华友青一只嫩白手臂横着捂胸,抿唇道,“你该出去了,要尊重我的隐/私。”
  “好。”
  “谢了。”华友青畏羞的阳光笑容让董怀贞有特别好感。
  “我保证,在我这,你会得到所有你想要的。”董怀贞出去前温温地说道。
  整个山头只得这一幢屋子,董怀贞的拿手本领是使得对方自动走过来,不是她走过去。
  “嗯。董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要慢慢调、教了么?
  微博小号那边有相关插画,没事我就画一画。有兴趣的可去看下,懒得贴代码上来了
  

  ☆、第六章

  那一刹那,只见到浴室的半个朦胧侧影,然而董怀贞倍觉华友青浑身会发出亮光。
  若将心换心,始知痴恋深。
  董怀贞盯着浴室不动,那儿的长流细水,在她心中波涛汹涌。
  半小时之后,华友青出来了,她皮肤均匀透白,长相秀美,衣着得体,态度镇定,这么高贵低调决然不是花瓶角,其灵魂是深不可测的。
  夜幕早垂垂落下。
  三下五除二,董怀贞关切问她困不困,床位立刻做妥。
  华友青欣然接受。她已拿生活换来理想,她在冒险,而又安之若素。
  董怀贞陪华友青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思绪绵长,几年来,她在梦里多次坠入爱,也多次为爱放逐,迂迂回回,纠缠反复。对象全属于一个不缺狼人虎视的无意娘君华友青。
  奇妙的是,有一天,她“得到”她了。
  眼神的流转传递之间,董怀贞动容地探过身,靠那么近,华友青仓促回头,董怀贞笑,事在人为,她吻住华友青,性/爱可以练习;规则可以重设,她主动地抱华友青,慢慢地/舔/华友青的唇瓣,华友青朝后退了退,一手不慎扯到董怀贞过肩的黑亮乌丝,董怀贞吃疼一下,轻咬了华友青一口,再坐到她大腿上。
  华友青推开她。
  连碰两枚钉子,董怀贞还暧昧地摸了一下华友青的头,方坐回自己的位置。
  华友青的嘴唇红得滴血,无限的惆怅失神,多说无益,不过她不介意听听董怀贞的解释。
  受了指引,董怀贞再次凑近她,“要我解释?”
  华友青抿唇,点头。
  董怀贞又吻了她,作为答案。甜蜜轻轻制,睡裙窄窄裁。
  华友青懊出血,呼吸困难。
  目前最要紧是看她紧张,恶作剧的董怀贞得逞地道了声晚安。
  有刻意压低的惊呼声传至董怀贞耳里。
  “竟然敢这样对我。”华友青喘着气说。
  微风自玻璃窗送来凉意,华友青一个激灵,刚才的一幕幕缠斗晃过,她动作迟钝地往床头移动一下。
  “谁说同性相拒?”董怀贞暗示她,“嗯?你说呢?”
  “……”华友青有点佩服董怀贞的勇气。冠冕堂皇但又忍不住舒服。
  “要听真话或假话?”她问董怀贞。
  董怀贞说,“先说假话。”
  华友青又不想说了。
  董怀贞玩味她的矛盾表情,消化之后,说道,“明天按照规矩早上八点准时上班。”
  华友青说,“我明白了。”
  “那友青,明天见。”
  有这么一个靠山是好事,如果是敌人,后果不堪设想。华友青是知好歹的人,她回道,“明天见。”
  她用手托着头,深深锁眉沉思……
  后来的某一天,董怀贞起得比华友青早,她让华友青一块享用清淡的早餐。
  附近的山野风光,美得似乎要去诗经的韵里才找得到。董怀贞问,“比你的紫藤好看多了吧?”
  华友青呆了一下,浅浅一笑,不语。或许是没话说。
  董怀贞喝了一口热牛奶,嘴角也荡出盈盈的笑意,“最近体会到,倘使不下个决心迈一步,再见一百次也是枉然。”
  连同之前的偷香,这是她教华友青的第二重意义?
  华友青的心情烧滚滚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那一晚未竭尽欢乐,董怀贞一大早又进了华友青待着的客房。
  风流有多种,调脂作艳,豪奢放荡,而董怀贞慧黠多情,初起的她神情态度慵慵懒懒,但春意温存,淡笑时梨涡熨贴双颊,可见多销魂。她不疾不徐地端详华友青的睡颜,再弯下腰嗅后者的粉香兰气,抚摸她长眉杏目,即使处在睡梦中,华友青照样桃腮带涩,董怀贞好生怜惜,这种时刻,也无人碍她的清兴,她再以眼神描摹华友青婀娜的身型,然后她作势掐华友青的乳/房,华友青仍无感觉。董怀贞熄不了心火,最后决定轻舔她的唇。
  时近七点三十分,董怀贞去浴室冲了个马虎澡,换上一身职业套装。
  房里的华友青睡眼惺忪,董怀贞折返时,她刚好撑起身子,董怀贞说,“你太晚起了。这样不行。”说话时脸色不怎么生气,然而高下立分,真是使人心寒。华友青答,“可能我体内流着好闲逸的习性,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很有耐心。”董怀贞眯起眼,拉着华友青的手,在她耳畔低低地和她商量道,“友青,你也不能在我这白吃白住,你要学会做家务。”
  华友青想了一下,抬头时两只秋波水汪汪的更添了几分风韵,“好。”她抽回了手,怔怔地瞧着董怀贞,“你太近了,令我难做。”她那么轻声说,可爱透顶。
  董怀贞作弄地抱华友青一下,吓得她什么似的,不过她又很快恢复常态。
  华友青:……
  董怀贞笑声性感畅快,“你帮我热牛奶,蒸蛋,做盘水果沙拉吧。”
  华友青糊里糊涂,呆得连呼吸都忘了,“我会迟到么?”
  “你不可迟到。”董怀贞笑意不减,她出了房门。几年前她想,如果有机会访问华小姐,或者说华小姐肯接受访问,那么她头一个想问的问题很朴实——上主恩宠的你为生活琐事操过心么。
  ……
  餐桌上。
  董怀贞剥蛋壳时,对华友青说,“这个要先用冷水浸过才好剥。”
  华友青说,“原来这样……”
  门铃声响得突兀,连贯的声音显示出不友善。
  董怀贞说,“我去开门。”
  接下来,昂着头踏入盛宅的是华友青的妹妹华友柠。
  小女孩直奔主题,“姐姐,你跟我回去!我昨晚做了噩梦,受了惊吓,我需要你。”
  空气凝结片刻。
  董怀贞没到客厅,她在厨房洗起杯子。
  “姐姐!妈妈说你不要我了,是真的么?!”
  华友青用一只手指遮住嘴唇,“嘘。”
  华友柠圆圆脸蛋扑红扑红,她欲言还休,急得快哭出来。
  “我不是你姐姐。”华友青说。
  华友柠不管了,她连滚带跳到华友青身上去,“你必须回家。”
  “你活脱是只小猫。”华友青问,“谁带你来这的?”
  “妈妈。”华友柠说,“是我吵着她带我来的。”
  “她人呢?”
  “在车上。不愿见你。”华友柠的视线在四周溜一圈,明亮眼神略带丝彷徨,“妈妈说时势不同,她的权力式微,你又迫不及待逃走,是个不孝女。”
  华友青的脸色稍变,“不生多我三双手,焉能长做?我不是她的理想人选。”
  “那姐姐,我问你。”华友柠严肃道,“你真失忆了?”
  “嗯。”华友青不假思索地回答。
  华友柠道,“我功课老做不好,叫妈妈难堪,姐姐不能丢下我,不能失忆,姐姐答应要开导带引我的。”
  华友青不语。
  华友柠恶审她,“你这样怎么当我姐姐?”
  “长这般大了,莫做伸手牌。”华友青的眉心有淡淡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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