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云密布作者:笑轻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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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月恢复了常态，笑吟吟的望着华贵妃，那华贵妃看到凉月一双晶晶闪烁的眸子，忽然红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喊道：“赶紧把火龙酒给她喝了，快！~”
　　旁边两个太监面露凶险的走上前来，那阵势就要将酒给凉月灌下去了。
　　凉月抬手示意他们不用过来，平静的走上前去拿起那盏盛着火龙酒的碧玉三足酒樽，缓缓环顾四周。
　　“不！不要啊娘娘，不要啊！”王姑姑，扑通跪下，脸上已无人色，汗珠顺着额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她连滚带爬的行到华贵妃脚下，抱住华贵妃的腿苦苦哀求道：“贵妃娘娘，求你放过我家娘娘吧，奴婢愿意替娘娘一死。”
　　凉月端着酒杯柔声却坚定的道：“姑姑忘了本宫跟你说的话了么？女人一样也要有骨气。就算是死也绝不可失了这份尊严。”说罢一只手擎着酒杯送到嘴边，另一只手用袖子挡在前面优雅的将这杯赤红的火龙毒酒一饮而尽。饮完后将杯口朝下倒了倒，用手背擦去嘴边的酒痕颇有豪气道：“果然是极品的佳酿。”
　　华贵妃此刻像是个被泄气了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摆了摆手。“让她们走！”
　　凉月略略弯了弯腰，“臣妾告辞了。”说罢带着王姑姑走出门去了。
　　

第三十五章　雪夜诉真情
更新时间2008…10…3　12：59：19　　字数：3165

　走出华宁府，凉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虚软的身子，踉跄前行，几欲跌倒。王姑姑连忙上前搀扶，谁知她也是手脚无力，磕碰之间两人双双瘫坐在地上，怎奈这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白雪，雪下也结了层薄冰，两人挣扎一番也没得起来。凉月气喘着望着王姑姑道：
　　“姑姑，你可真糊涂，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就有老年痴呆了？让你留在府中便是要你去报信的，干嘛跟着我一起去华宁府。你可知道，华贵妃欲置我于死地，怎会放过同行的人。”
　　王姑姑像是异常难受，微闭双眼，嘴唇竟苍白的没了血色，连连喘了几下才道：“禀报皇子又有何用，当年裘娘娘来华宁府霁皇子也知晓。。。最后。。。。”说到这儿王姑姑喘到一处，歇了会接着道：“奴婢。。。奴婢。。已经眼睁睁的看着裘娘娘死去，怎能再看娘娘您受迫害。谁知。。。。。谁知。。。您还是喝下那毒酒。。。”话到最后王姑姑的声音越发小了。
　　凉月忽感事情不对，王姑姑顶多受了些惊吓，可一个姑姑在宫中十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即便是惊吓也不止于此，连忙挣扎的爬起来扶住快要躺倒的王姑姑。
　　“姑姑！姑姑！你怎么了？”
　　王姑姑虚弱的指着自己的大腿，虚弱的道：“那。。那枚针。。在这里。说罢便昏了过去。
　　那枚针？王姑姑的意思难道是。。。原本华贵妃已经将针藏在了夹袄里，是王姑姑将针藏了起来？凉月一惊，痛心的抱着王姑姑连连喊了几声：
　　“姑姑！~王姑姑！~”凉月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眼泪‘噗噗’的落下来。
　　原本自己曾经发过誓，再也不会流泪。今日却为这舍身护主的王姑姑感动的无法不流眼泪。王姑姑与自己非亲非故，不过是个奴才。凉月忽然想到此时不是流泪的时候，忙起身，却怎么也抱不动昏在地上的王姑姑。
　　“娘娘！~”正待凉月苦苦拖着王姑姑之时，一个急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凉月闻声转过头去，看到鹊儿领着几个太监跑过来，远远的，霁皇子在他们身后一并跑着。看到霁皇子，忽有一股暖流从凉月的心中滑过，仿佛是多年未见的亲人，那种亲切感难以名状。
　　霁皇子跑过来粗喘着，迫切的问道：“皇子妃你怎样？”转眼看到一边昏过去的王姑姑，皱着眉又问：“王姑姑怎么样？”
　　凉月拭去脸上的泪水，转身急忙道：“快，将王姑姑抬回皇子府，鹊儿现在就去找太医！”
　　是夜，屋外的雪已经小了很多。气温还在不停的下降，落在地上的雪刚融化一半又被冻住了。屋内却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中间放着个巨大的火盆，火盆中暖暖的燃着红彤彤的碳。这红彤彤的碳映的屋子是红的，旁边坐的一对壁人的脸也是红的。
　　霁皇子晶亮的眼睛跳跃着两团火，脸上的表情像是感慨又像是感动，他只呆呆盯着凉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一旁的凉月并不去看他，只是对着火盆沉思着。她知道此时霁皇子的心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妻子是怎样一种耻辱。而这个耻辱却被华贵妃残暴的施予了两次。只是因为他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也只因为他不是国家的储君，没有太子那样地位。相处了这么久，对他的了解也逐步加深，他该个有血性的男人。
　　霁皇子抿了抿被火盆烤的干涸嘴唇，柔声问道：“你如何知道那杯是毒酒。”
　　凉月对着火盆淡淡一笑：“若是刚进宫的我怕也不知道，只是进来磨练了这么久闻也闻出味儿来了。”
　　霁皇子痴望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当年我的这个宝确实没压错。”说罢凄凉的笑了几声。
　　凉月转过眸子，歪着脑袋，一脸费解的问道：“对啊，皇子殿下怎会选中我？你我素昧平生，皇子难不成真的是随便抓来个宫女做替死鬼？”
　　霁皇子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即便再窝囊也不会随便枉送一条人命，我在这皇子之位，虽不得志，但也不会有生命之忧。若要不是华贵妃我绝不会再立皇子妃。”
　　“你要新立皇子妃的原因我已经猜到了，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选我？”
　　霁皇子摇着头，仍然不回答凉月的问题，“不，你不知道。华贵妃她为何要害死本王的妃子。”
　　“不就是要把她的人嫁给你，在宫中稳固自己的地位？”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在皇宫中不是常见的么。
　　霁皇子背过脸去，停了一会儿道：“皇子妃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可这宫里的事远要比你想的复杂。华贵妃是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可也是个极度淫荡的女人。皇上已经年迈，岂能满足正值豆蔻年华的华贵妃。她早已经跟太子私通苟合，未曾想到我一个小小皇子却拒绝了她的要求。”
　　凉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霁皇子，“你的意思是。。。太子跟华贵妃。。”
　　霁皇子哼笑道：“怎么，说到你心里那个人了。哼，虽然贵为太子，却不想着如何百姓造福，只在宫中玩弄权术，想着如何稳固自己太子地位。况且他的周围尽是美色娇娘，本王真不懂，你为何。。。如此一个洞察人心的女人，面对感情便迷了心智了？”
　　凉月斜睨一眼霁皇子，神色凝重，“女人为了爱，大概都是这般。华贵妃不也为了你大开杀戒么。”
　　霁皇子猛烈的转过身子，一双眸子射出炽热的光。“不！你不要将自己与这只母兽相提并论，在我的心里你是那么纯洁的，即便你爱的人是。。。太子。”最后几个字，声音小的几乎听不不清了。
　　凉月黯淡的落下目光，轻叹道“我与华贵妃的确不同，她没有资格要求爱情，只能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去拆散别人的爱情。而我是最后才发现，原来老天开了个玩笑，我苦苦追寻的并不是属于自己的爱情。”
　　霁皇子深情的望住凉月，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柔声道：“那么你可否继续追寻属于自己的爱情呢？”
　　凉月抬头，看到霁皇子双眸中翻腾的火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的那幽泉般的深邃。不知为何，此刻的心好乱，霁皇子双眼喷射出来的火焰灼的她又猛的低下头去，不知所措的扭身走向窗口。“属于我的？”她懂皇子的意思，可自己的心到底在何处呢。从来到古代，追寻王诺的旅程中，一路起起伏伏、跌跌撞撞。当发现王诺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爱自己呵护自己的王诺，心中便只有在他身边活着的信念。如今，一切往事仿佛化作尘土被风扬起，连自己的心都模糊的看不清了。
　　凉月像是想起什么，连忙把话岔开了：“对了，皇子殿下还未告诉臣妾，为何当初会选择臣妾这样一个杂役宫女做妃子呢。”
　　霁皇子在凉月的身后，深情的望着，没想到却被凉月岔开话题。停了良久，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道皇子妃是否还记得李修李将军？”
　　“李将军？”凉月连忙转过来，一脸惊喜。
　　“是，李将军。他原本是我的部下。”皇子点点头道：“但是皇上选妃，护送秀女的人手不够，所以叫他一并去了。回来后，他便向我提到了皇子妃的事情，他说你竟然面对数千贼寇毫无惧色，足智多谋，几片树叶和几瓣黄花就将贼寇尽数散去，救了这些公公秀女。说你一人足当万人之用。”
　　“啊？！”凉月扑哧笑出来，“李将军对臣妾如此赞誉啊，真是折煞我了。当初也是急中生智，没有办法。但是若不是李将军天生神力，怕我也无计可施了。”
　　“李将军跟我说你必然过不了甄选，因为脸上的克夫痣，果然第二轮甄选就落选了。原本想找人侯在宫外等你出去后便接回宫来，岂不知左等右等，说你并不在出宫的秀女里。”
　　凉月一想，可不是么。当时请宁公公帮忙留在宫中做宫女的，霁皇子怎能在宫外看到自己。
　　“我以为与皇子妃错失了良缘，没想到那日又在皇子府见到了你。亏得你这颗克夫痣，否则怕又错过了。”
　　凉月笑道：“原来臣妾这颗克夫痣是为了殿下点的。”
　　正待皇子说什么，门外鹊儿急匆匆的喊道：“皇子、皇子妃！王姑姑醒了！”
　　

第三十六章　真相
更新时间2008…10…4　13：25：17　　字数：2938

　凉月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跟霁皇子对视了一眼，连忙抓起一边的绵斗篷被在身上跑了出去。霁皇子笑着摇摇头，亦披了件衣服一同出门去了。
　　王姑姑被抬回皇子府后就直接送入凉月的寝室，太医为王姑姑拔去大腿中的针且敷上金创药。这针虽然细却很长，扎入肉中加至左右活动，早已经没了进去，大概一头已经触至腿骨了。
　　凉月皱着眉头，快步走到床前，王姑姑赶忙爬起身来急切的问道：“娘娘，您还好？这毒酒。。。”
　　凉月摇摇头笑道：“这毒酒本宫并没有喝下去。”见王姑姑一脸疑惑，接着道：“这毒酒都让我的袖子喝了。”
　　“难不成，娘娘将毒酒都泼入袖子中了？”
　　凉月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霁皇子，缓缓道：“是的，原本我也没想到什么办法，横下心来喝了毒酒也一了百了，再不用成天担惊受怕的了。可是华贵妃的话提醒了我，若我活不成，姑姑你也就活不成了。急中生智，我想到了裘娘娘大概就是这样喝了华贵妃毒酒而死的，就故意编了个谎话诈她一下。到底是她做得亏心事，被我一吓心智混乱，否则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我使得小动作呢。”
　　王姑姑躺在床上松了口气道：“我以为娘娘必定没命了，奴婢这半条命也没了。”
　　凉月满眼含着感动，在烛光下熠熠闪着光，“姑姑何苦为了本宫如此拼命呢。真是难为你了。”
　　王姑姑眼睛里也闪着泪花，凉月从未见她动容，她总是毕恭毕敬的伺候主子，总是勤勤恳恳的忙里忙外，总是严肃谨慎的对待每件交于她手之事。对于周围的人来说，王姑姑就像个机器人般的，不知疲倦、不会犯错也不会有什么事能令王姑姑动感情。此时流淌在她脸上的泪珠，显得如此的珍贵。
　　“皇子殿下，娘娘！当年奴婢没有服侍好裘娘娘，让她死的那样惨，这一直是奴婢的心病。这么多年来，这件事情一直记挂在奴婢的心上，就如同在奴婢的心上悬了把利剑，没有一刻好过。这宫里不比外头，犯了错只要改了就好。在这儿任何一个小错都有可能会丢掉性命的。所以奴婢才会那样严格的要求下面的宫女。此番我见华贵妃来传娘娘去问话，知道一定不好，不管怎样，我拼了这条命也绝不可再让一个娘娘枉死了。”说罢王姑姑闭上眼去，任凭眼泪从眼角留下。
　　凉月忍住没有将眼角的泪留下来，哽咽道：“姑姑怎知道裘娘娘是被毒死的，当时不是。。。不是说亲眼看到皇子的嘴上身上都是血么？”
　　王姑姑张开眼睛，忙用衣袖拭去眼泪，道：“奴婢说的也是实情，可这些年奴婢眼里看着霁皇子呢，他绝不会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加之那日的事情细想起来，也明白几分了。”
　　凉月转脸看向霁皇子问道：“那么裘娘娘并非你咬死的，可为何殿下的身上嘴上都是血呢？”
　　霁皇子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之中。那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当时，显得如此痛苦。停了一会儿才道：
　　“那日我去裘娘娘的屋里，却看到她的嘴已经发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