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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大宋苏公探案全集-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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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罪下来,恐吃罪不起。”单中原道:“ 古人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我大宋江山社稷安危,为我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即便吃罪,亦无反顾。”赵车书道:“那蔡恚贪生怕死,怎敢违抗圣意听从我计?”
  单中原默然,踱步帐中,思前想后。赵车书道:“不如我引众将前往死谏,若他不从,便将之囚禁,罢他兵权。”单中原叹道:“古人云:不谋万世者,不足某一时。此事当从长计议,切不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赵车书道:“中原兄此言何意?”单中原道:“契丹、西夏贼心不死,得寸进尺,虎视眈眈,欲犯我境。而今朝廷不修武备,暗怀苟安之心,加之边关兵力不足,守将多为文人,少有将才。我等岂可因一时之战,而忘却边关长久安危?”赵车书不解其意,道:“望中原兄明言。”单中原道:“若依车书兄所言,我等即便赢得一时之战,那契丹贼兵去又复返,而我二人因囚禁蔡恚、违抗圣意、擅自出兵,朝廷必然加罪,我等即便不死,亦难逃牢狱之灾。到得那时,何人来保边关?莫非蔡恚乎?”赵车书哑然。
  单中原笑道:“车书兄当留守边关,此战便交与单某。待明日夜间,我自引三千精兵,迂回其后,袭其后阵。待到火起,车书兄可令城中兵马高呼大叫、鸣金击鼓,佯作进攻之势。贼兵必然惊恐而退。”赵车书拍手叫绝,道:“如此甚好。”
  二人细细商议,约至子时,赵车书方才告辞离去。次日一早,赵车书即调运弓箭、马匹、火硝等物往北关口。赵车书道:“中原兄此行,当速去速返,切勿恋战。车书自当遣派人马接应。”单中原取出一布包,交与赵车书,道:“若有不测,便将此物交与苏州妻儿。”赵车书笑道:“车书已备美酒,待你归饮。”单中原大笑。
  当日夜间,单中原亲引三千精兵,悄然而行,迂回至契丹军后侧,分左右两路杀入敌营,纵火焚烧敌军粮草帐房。契丹兵自梦中惊醒,只道宋大军杀来,仓皇逃窜。有不及者,或被烧死于帐蓬中、或被宋军所杀、或被人马践踏而死。砂子岭关赵车书望得火起,遂擂鼓下令,万余宋兵高声叫喊,响彻云霄。那契丹前锋兵丁见得后方火起,大惊失色,急忙来报。契丹前锋主将正酣睡间,忽被唤醒,甚为恼怒,正欲叱责,一牙将闯入来报,方知大事不妙:原来宋军固守不出,明示怯意,暗施诡计!遂下令起兵往救,正当人惊马乱之时,忽闻关口喊杀声大作。契丹主将大惊:宋军欲前后夹击也!契丹兵只道宋军出关杀来,一时胆怯,竞相奔逃。
  单中原引三千宋兵杀入敌营,喊杀声四起,又有数百余宋兵伪言契丹语:快逃命也!宋军大军杀来矣!契丹兵闻得,军心大乱,哪里辨得真伪。宋兵杀得兴起,竭力追杀。单中原见大功告成,遂下令撤兵,却不曾想人马四散,竟不得其令。此刻,契丹前锋人马败退至此,单中原引百余人自其侧后杀入,契丹前锋主将令一部人马抵挡追兵,其余皆夺路而逃。待接应宋军至此,三千精兵仅余七八十人。混战之中,单中原身中数刀,血尽身亡。此一战,契丹兵死伤二万二千余人,其主帅亦被乱箭射死。
  蔡恚睡梦中忽被惊醒,闻听喊杀声震天,唬得滚下床来,只道契丹军大举攻城。急忙着人打探,方知乃是宋军高呼。蔡恚恼怒:深更半夜,何故呐喊?出得府来,正待询问究竟,有偏将来报,只道那契丹军已惊逃矣。蔡恚欣喜若狂。不时,秦京急急来报,只道单中原擅自出击,以致全军覆没。蔡恚大惊失色,暴跳如雷,遂令秦京速将单中原拘来。秦京道:“那单中原早命丧敌手矣。”蔡恚闻听,急道:“如此怎生是好?”遂令人速召赵车书前来。
  不多时,赵车书来得。蔡恚追问缘故,赵车书只作不知。蔡恚惊慌道:“若契丹恼怒,大举来攻,吾关不保矣!”赵车书道:“契丹狗贼,欺我大宋软弱,故得寸进尺,屡屡侵扰,今被单中原袭击,损失惨重,必惊恐万分,断然不敢再来。”蔡恚闻得,心方安稳,道:“但愿如赵将军所言。”次日一早,蔡恚疾书奏章一道,言道:大将单中原违抗圣意,不服军令,擅自出兵,以致三千人马横尸疆场,无一生还。第三日,蔡恚又书奏章一道,吹嘘其指挥有方,佯作夜攻,虚张声势,一夜间竟吓走契丹大军,以致其自相践踏,死伤数万之众,云云。
  仁宗见得第一道奏章,惊恐不已:如此若触怒契丹,契丹起兵大举犯宋,如何是好?遂下旨令副枢密使查办此事,单中原一应家眷皆连坐;又急召朝中重臣欧阳修、王安石、文彦博等人商议对策。仁宗欲遣派使者往契丹言和。众臣皆极力反对,仁宗无奈,只得罢了。那契丹主惊闻大军遭三千宋军袭击,死伤大半,惊恐不已:不想宋军竟如此骁勇,以一当十,横行疆场,吾契丹数万之众竟溃不成军,今之宋军已非昔日之宋军矣。”自此案兵束甲,十余年不敢犯宋。神宗熙宁八年,辽朝派大臣萧禧至大宋,欲划定边界,借机分割大宋边土。宋臣沈括奉诏出使辽国,断然拒绝其无理要求。辽天祚帝保大五年,辽(契丹)被金所灭。
  待赵车书言罢,苏公、单破虏等人嘘叹不已。赵怀善惊道:“单中原将军,千古英雄也。”苏公道:“赵老将军,亦千古英雄也。”赵车书叹道:“大人休言英雄。圣上赐封老夫为镇远将军,实受之有愧,真正镇远将军者,乃单中原也。”单破虏恨恨道:“可恨那蔡恚贪生怕死,畏敌如虎,此等奸人怎可任命防守边关?岂非滑天下之大稽?”赵车书长叹一声,道:“贪生怕死、畏敌如虎者,非蔡恚也。实乃朝廷也。”众人皆惊。
  赵车书叹道:“我大宋虽有精兵良将,与契丹、西夏交战,却屡屡失利,千万将士竟成枯骨!何也?老夫细想,究其根本,乃是太宗皇帝一语,道是:外忧不过边事,皆可御防,若奸邪无状,若为内患,诚可惧也。所谓防民胜于防寇,防将胜于防敌,何等荒谬?兵圣孙子云:虽有良将,不能善其后也。老夫信矣!”
  苏公惊道:“赵老将军之言,竟切中弊病。苏某窃以为:天子之兵,莫大于御将。天下之势,莫大于使天下乐战而不好战。夫天下之患,不在于寇仇,亦不在于敌国,患在于将帅之不力,而以寇仇敌国之势,内邀其君。是故将帅多,而敌国愈强,兵加,而寇贼愈坚。敌国愈强,而寇贼愈坚则将帅之权愈重。将帅之权愈重,则爵赏不得不加。夫如此,则是盗贼为君之患,而将帅利之;敌国为君之仇,而将帅幸之。举百倍之势,而立毫芒之功,以藉其口,而邀利于其上,如此而天下之不亡者,特有所待耳。今我大宋上下,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老;敌存而惧,敌去而舞,废备自盈,只益为愈。一味重用佞臣、驱贬良臣;对百姓严典重刑,横征暴敛;对辽国、西夏屈辱求全,苟安偷生。此生死大患也。家父曾言:苟以天下之大,下而从六国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国下矣。长此以往,恐未及五十年,我大宋有如六国矣。”众人皆叹。
  四十七后,即宋靖康二年,竟如苏公所言,北宋重蹈六国覆辙,被金所灭,宋徽宗、宋钦宗皆被金兵俘虏,最终客死他乡,史称“靖康之变”。
  《大宋苏公案之密室之谜》后注:
  1、《教战守策》一文,是苏东坡在应制科举考试时所进的一篇策论。全文共分六段,以“教战守”为中心,援引史实,浅近比喻,正反论证,发人深省。细细看来,“当今之大患”,果是“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
  2、“契丹”,辽国建于公元907年,国号契丹,公元916年始建年号,公元937年改国号为辽,公元983年复称契丹,公元1066年仍称辽。
  3、宋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比较弱的朝代,无论北宋还是南宋,在对外作战上多以失挫求和而告终,最终灭在女真与蒙古人手中。两宋的灭亡非兵不利、将无能,而是对内的残酷剥削与镇压(如众多农民起义军的失败),对外苟安屈膝(如澶渊之盟),防民疑将,重用佞臣奸党;以及由此而导致的众多而不可饶恕的战略战术错误。第六卷《神秘窃案》 第一章 西子阁楼
  “田间决水鸣幽幽,插秧未遍麦已秋。相携烧笋苦竹寺,却下踏藕莲花洲。船头斫鲜细缕缕,船尾炊玉香浮浮。临风饱食得甘寝,肯使细故胸中留。君不见,壮士憔悴时,饥谋食,渴谋饮,功名有时无罢休。”这首诗乃是苏轼《游西湖三首》之一。大宋神宗熙宁年间,苏东坡曾任杭州知府,其间有不少佳作传世,其中相关西湖者,约莫十余篇,凡如《夜泛西湖五绝》、《怀西湖寄晁美叔同年》、《去杭州十五年复游西湖用欧阳察判韵》、《西湖戏作》、《次韵仲殊雪中游西湖二首》、《次韵曹子方运判雪中同游西湖》、《西湖绝句》等等。
  那杭州位处钱塘江下游、大运河之南,五代吴越曾建都于此。西湖在杭州之西,又名钱塘湖、上湖、西子湖,一泓碧水、三面青山,风景秀丽。又有名刹灵隐寺、飞来峰、六合塔、虎跑山等等名胜古迹,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骚客慕名而来,留下几多绝妙佳作。苏轼初游西湖曾吟一句:西湖天下景,游者无愚贤。就此一句,杭州城妇孺皆知,书生雅士无不附和。
  且言大宋神宗元丰二年,大地回春、阳光明媚,湖州知府苏轼因法施政,大行便民举措。这一日,苏公召集湖州府并诸县织造官吏商议蚕桑大计。初始,众官吏皆相视无语,苏公道出己见,又道:“集思,方可广益,但有言语,无论高低,只管道来,切勿顾忌。”众官吏闻听,你一言,我一语,各有理论。苏公择其善者,合而为一,细细告知众官吏,令他等依此而行,切不可延误、阻碍蚕桑农事。众官吏唯喏。待众官吏告退离去,苏公方觉喉干舌噪,急忙端得茶水,一饮而尽。正欲退堂回宅,却见门吏匆忙来报,只道杭州信使在门外求见。苏公令门吏引入,不多时,门吏引信使入得堂来。那信使见得苏公,急忙施礼,道:“小人特奉杭州知府王敦王大人之命,前来送呈信笺。请苏大人亲览。”苏仁接过信笺,转交苏公。苏公拆开细阅,原来是一请柬,王敦欲邀苏公往杭州一游,一来为酬谢苏公破查奇案,追回明珠;二来应杭州乡绅百姓之托,请苏公重回杭州一游。
  苏公见那信使,笑道:“多谢王大人美意,苏某定然欣然前往。你长途劳累,且好好歇息一日,明日可先行回杭州告知王大人。苏某不日便到。”苏公令人引信使前去歇息。苏仁道:“老爷果欲去杭州?”苏公幽然道:“杭州一别,不觉数年,梦中尤见西子之美,曲涧之幽。今若不去,恐日后难往也。若如此,岂非遗憾终生?”苏仁极力劝阻,苏公弗听。苏仁无奈,寻得时机告知夫人。夫人王氏道:“老爷若去,你便随往,衣食住行,细细照料,外出时不可离了半步。”苏仁唯喏,不复多言。
  苏公将公务托与府衙官吏,再三嘱咐,待众府吏明了,方才放心。第四日一早,苏公、苏仁别了夫人、家眷,出城往杭州而去。行得十余里,远远见得一家酒店,道旁一树,拴着两匹骏马,一黑一白,全身不曾见得一根杂色。苏仁惊叹:端的两匹好马,却不知是甚主人?苏公道:“此马可谓百里挑一,其主必非寻常之辈。”苏仁笑道:“老爷之言,亦非确切。岂不闻‘巧妇常伴拙夫眠’吗?”苏公闻得,哈哈大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古往今来,英雄落难,美人沉沦、明珠暗投、宝驹伏犁,何其之多?”
  二人扬鞭策马,飞疾而过。前行不多远,苏仁闻得身后有马追来,回首看去,正是那一黑一白两匹骏马,马上一人高声呼喊:“苏大人且住。”苏仁惊诧,急忙告知苏公。二人勒住缰绳,细细看去,来者一男一女,那男子非是他人,正是飞天侠严微。那女子眉清目秀、绛唇俏鼻,一身素白衣裳,随风飘逸,腰间一枝长笛,制作甚为精良。苏公笑道:“果然是英雄美女配骏马。”严微拱手道:“苏大人行色匆匆,不知何往?”苏公便将杭州知府王敦所邀之事相告。严微笑道:“如此言来,我等竟是同路人。”苏仁问道:“严爷亦往杭州?”严微点头。苏公笑道:“如此甚好。”严微道:“且与大人引见,此乃严某好友东方清琪。”苏公笑道:“陆龟蒙有诗云:因知昭明前,剖石呈清琪。又嗟昭明后,败叶埋芳蕤。纵有月旦评,未能天下知。”东方清琪嫣然一笑。
  苏公笑道:“东方小姐可是芳龄十九,生辰五月二十五日?”东方清琪惊诧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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