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弗洛伊德禁地 作者:陈渐-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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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有注意,就在屋里忙乱的时候,门口嗒的一声轻响,随后门开了,守在门口的警察踉踉跄跄地扑了进来。女护士刚要求助,那个警察居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女护士惊慌地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两个带着白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但从他们略暗的肤色和深色的眼珠可以判断,这是两个意大利人。女护士惊讶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话没说完,她吃惊地看见自己的眼前伸出了一条长长的、带有消音器的枪管
嗒,轻轻的一声枪响,女护士的额头血花进飞,她睁着惊恐的眼睛倒在了地上。
此时冯之阳正在和那个男护士搏斗,冯之阳伸出右手去掐他的脖子,不料手刚伸出去,那个男护士忽然一头栽在了他的身上。鲜
血溅上冯之阳的脸,他惊讶了一下,随即脸上涌出一种孩子式的恐惧。一抬头,他就看见了面前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自己的脑袋。
这一刻,冯之阳的大脑产生了瞬间的迷乱,右手恐惧地颤抖,左手却在空气中画了一
打了辆出租车,让司机直接带着他们来到Maresfield
Garden只
20号,弗洛伊德纪念馆。
一进入秋天,伦敦的游客就开始减少,商业街变得冷冷清清,像这种居民区更是少有游人。这里是伦敦的富人区,摄政公园和汉普斯特德公园都在附近,大联合运河从南面流过,周围除了红砖砌成的三层别墅,就是绿树掩映下那一些普普通通的民居,一人高的陈旧砖墙或者半人高的冬青树将小楼和大街隔开。门口多数都有铜质的门牌,写着主人的姓氏。司机将车停在路中间的一户民居外,杜若惊奇地发现门口的铜牌上写着“西格蒙德?弗洛伊德,1856一1939,心理分析学奠基人,1938一1939居住于此”,仿佛弗洛伊德仍旧在里面生活着一样。寥寥的几个欧美游客进进出出。
郎周付了款,挥手让出租司机离去。冯之阳曾经给了他一张十万美元的信用卡,现在他是一行人里最富裕的家伙,一路的费用都
由这张信用卡支付。钟博士问:“咱们是不是进去呢?”自从在弗莱堡被郎周揭穿后,他就有些谨小慎微,处处征求郎周和杜若的意见。
“当然了。”杜若说,“不进去来这里干吗呢?〃
钟博士呵呵笑了笑,门票5英镑,一行人进了纪念馆。伦敦人和维也纳人一样,热衷于保护历史名人的故居,三年前,伦敦人甚至为老舍开辟了故居,只因为这个伟大的中国作家在伦敦住过几个年头,这些构成了这个城市独特的魅力。
他们经过院子里的草坪进入这座普普通通的小楼,外面是白色的窗式门廊,里面有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郎周听不懂英文,钟博士只得为他讲解。但是他们来此更重要的目的是寻找父亲留下的痕迹和线索,对于黄教授这种高智商的心理学家来讲,任何地方都可能暗示着他的下一条线索一别忘了,他曾经把维也纳的大街和圣史蒂芬大教堂变成了心理暗示的作品。
弗洛伊德的故居没有什么独特的东西,这座房子当初是弗洛伊德租住的,伦敦人以最大的努力保持着它的旧貌,用图片、书籍和电影展示着弗洛伊德的生平,几乎弗洛伊德当年用过的所有东西都在。唯一让郎周感兴趣的是,在这里他们看到了弗洛伊德治疗病人所用的那张沙发床的原件,和维也纳弗洛伊德故居的复制品一模一样,甚至连枕头、靠垫摆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郎周不禁又回想起在飞往维也纳的飞机上做的那个噩梦
“这个房子是弗洛伊德的小姨子弥娜住的房间。”钟博士正在得意扬扬地向杜若展示他的学问,“心理学界一直有个猜测,认为弗洛伊德和弥娜有一种秘密的恋情。”
第107节:弗洛伊德式死亡(7)
“是吗?”这个秘闻让杜若大感兴趣,“怎么回事?讲讲。”
杜若望着二楼这个普普通通的房间,眼睛睁得大大的,那表情就像她在参观维也纳美泉宫茜茜公主的寝室时一样。或许女孩子总是对一些凄美和无望的爱情有一种先天的好奇。
“如果她知道住在这个房间里的弥娜,当时是个七十三岁的老太太,她还会感兴趣吗?”郎周滑稽地想。这个念头完全是触景而发,但是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他就猛然一惊:“我怎么知道弥娜到伦敦时已经七十三岁了?”这么一想,他额头顿时冷汗浑浑,心里涌出阵阵的恐惧:“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弗洛伊德的传记我根本就没有看几页,怎么不但知道弥娜的名字,还知道她到伦敦时已经七十三岁了我看来的确失忆了,但我失去的到底是什么记忆?弗洛伊德的小姨子多大岁数,这根本不是普通人会注意到的,;
这时,钟博士正在向杜若讲述弗洛伊德和弥娜的情史:“弥娜的未婚夫很早就去世了,在她姐姐怀孕的时候从柏林赶来照顾她姐姐,在此后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她一直和弗洛伊德夫妇生活在一起。但是人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弗洛伊德和弥娜有染,直到现在,正统的弗洛伊德研究者仍然不接受这个看法。这个说法最早是弗洛伊德的弟子,他钦定的接班人荣格最先提出来的。不过研究者认为荣格的叙述矛盾百出,不足采信”
杜若正在津津有味地听着,忽然旁边的兰溪惊叫了一声。兰溪从维也纳到伦敦,一路上都沉默无言,她的突然惊叫让钟博士和杜若都吃了一惊。杜若回头一看,只见郎周脸色苍白,扶着墙壁摇摇欲坠,身体枯枝一样颤抖。
“郎周,你怎么了?”杜若急忙冲过去扶住他。
郎周闭着眼睛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没事,只不过大脑里突然涌出无数破碎的念头,像是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
钟博士和杜若对视了一眼,杜若忽然想起冯之阳对郎周的判断:我敢肯定,在寻找父亲这条路上,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走得都远是谁造成了他失忆?为什么其他记忆都是正常,偏偏和寻找父亲有关的一切记忆失去了?
杜若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
突然,楼下的大厅里闯进来一个女人。纪念馆的工作人员在后面追她:“小姐,您不能随便进去,您需要买票”
“对不起对不起”那女人一边跑一边说,“我有急事,想找几个中国人”
杜若觉得那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她走到楼梯口往下一望,不禁惊呼起来:“小萌姐!〃
原来闯进来的这个女人居然是他们在弗莱堡见过的小萌!这时郎周和钟博士等人也看见了小萌,见她惊谎失措,一脸恐惧的样子,心里不由一沉。郎周疾步冲下楼梯拉住她:“小萌姐,你什么时候到了英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赶快逃!”小萌焦急地摇着他的手,“再迟就就来不及了!〃
郎周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萌喘了几口粗气,断断续续地说:“冯之阳从弗莱堡综合医院逃出来了!一路上?????一路上杀了好多人他要到伦敦追杀你!〃
“什么?”郎周大吃一惊,“他不是受了枪伤吗?怎么能逃出医院?他什么时候会到伦敦?〃
“他已经到了。”钟博士突然望着楼外的街道,呆呆地说。
郎周和杜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透过二楼的大窗户,他们看见两辆黑色的汽车停在了纪念馆前面的街道上,车上下来几个戴墨镜的彪形大汉,正在朝着弗洛伊德纪念馆的门里张望。随后,有人从后面那辆汽车里推出一辆轮椅,一个人裹着厚厚的黑色大衣坐在轮椅里,正是冯之阳。
弗莱堡的那个雨夜,当那个杀手把枪口对准冯之阳的脑袋时,冯之阳混乱的意识突然出现了暂时的统一。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枪口前画了个符号,S形中间加了一竖,那是美元的标志。
杀手愣了愣,操着瞥脚的英文说:“什么意思?〃
在这种生死关头下,童年人格悄悄隐退,角色人格全面占了上风。冯之阳嘲讽地问:“两条人命值多少钱?〃
那个杀手看了看倒毙的男女护士,冯之阳摇摇头:“我是说戴维和多波耶夫。”
杀手轻轻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典型的意大利人的面孔,残忍地笑笑:“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在我们组织里,尊严是无价的。你杀了我们的人,唯一的选择就是为他们陪葬。”
“是吗?”冯之阳笑笑,“你请示一下迪奥先生,这个价格是不是可以让你放弃这种看法,并且继续为我服务?〃
他竖起左手食指,右手在食指后面画起了圆圈,当他画到第七个圆圈时,那个杀手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我请示一下迪奥先生。夕,
第108节:弗洛伊德式死亡(8)
那个杀手当场拨通了迪奥先生的手机,用意大利语又疾又快地说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问:“你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把我弄出这家医院,并且,”冯之阳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将我憎恨的人一一消灭!〃
意大利人没有丝毫犹豫,当场成交。他们找来一辆轮椅,把冯之阳弄上去,然后把警察的尸体拖过去。这时那个男护士维尔的心脏被注射了镇静剂,还在痛苦地挣扎。冯之阳冷悯地叹息了一声,喃喃地说:“太可怜了。”
他挣扎着拨动轮椅滑过去,左手轻柔地把注射器拔了出来,抚摸着维尔的脸:“能救救他吗?〃
意大利人一耸肩膀,摊了摊手:“必须消灭他。”
冯之阳右侧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右手按了按他的颈部大动脉,脸上浮现出伤感的表情。意大利人摇摇头,没想到这个雇主这么
有爱心,不料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冯之阳的右手陡然用力,咔嚓一声,竟然拧断了维尔的脖子。
两个意大利杀手都惊呆了,两人对视一眼,脊背上慢慢涌出一股凉意。
他们没再说什么,推着轮椅走出了病房。意大利人穿着白大褂,推着病人,倒也无人盘问。他们进了车库,打开一辆救护车的门,把轮椅抬上汽车,大摇大摆地从中心医院驶了出去。
半路上,意大利人将救护车停在一处路边的山坡处,换了辆车,然后发动救护车,让它冲进了山坡下的密林中。随后又驶过来一辆汽车,意大利人跑回来去推冯之阳的轮椅,却发觉这个中国人像饥饿的野狼一样盯着阴雨连绵的夜空,嘴里喃喃地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语言。他说的是:“我是上帝和主宰还是那个孤独的孩子?”忽然又狞笑了一下,“父亲,我要让你所爱的人,杜若、郎周,统统死在你面前。”
他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小萌。
这天下午,小萌刚刚看望冯之阳回来,没想到夜晚的时候听到花园里响起砰砰啪啪的声音,她有些惊讶,拉开窗帘往外看,只见街灯的照耀下,瓢泼的大雨中,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砸那五尊雕像。小萌心里一沉,随后她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中的冯之阳,他的眼睛里闪闪发光,跳跃着兴奋的火焰,一串串的雨水从脸上流下。
小萌急忙打开门冲出来:“你们在干什么?〃
意大利杀手们放下手里的铲子,朝着她笑了笑:“夫人,我们是中心医院的医生,为了治疗冯先生,来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小萌情绪缓和了一下:“哦,可是你们为什么要砸毁我的东西?〃
“可以到屋里谈吗?”意大利人微笑着问。
小萌望了望冯之阳,他仍旧注视着残破的雕像,眼中闪耀着兴奋,仿佛沉浸在一种毁灭的快感中。小萌点点头,拉开了门。两个意大利人提起冯之阳的轮椅上了台阶,然后把他推进屋里。
“夫人,我是冯先生的主治医师克里尼医生。”意大利人说。
小萌怀疑地望着他们:“可是我在医院没有见过你们。”
克里尼说:“当然,我刚刚接手治疗。冯先生的病症相信您也有一些了解,他在精神方面受到了一些刺激,我认为有必要销毁冯先生所憎恨的东西,来使他的情绪平息。并且我还想向夫人了解一些事情。”
小萌点点头,情绪缓和了一些,担心地望着冯之阳,轻轻用纸巾替他擦去脸上的雨水。冯之阳很依赖地享受着她的关心,一动不动。小萌问:“你们想了解什么?〃
“曾经和冯先生一起来到弗莱堡的那些人,他们去哪里了?”克里尼说。
“他们”小萌迟疑了一下,“他们和他的病有关系吗?〃
“我需要了解冯先生的病史。”克里尼温和地说,“这是至关重要的。”
“哦。”小萌点点头,简单地把郎周等人破解密码,到伦敦去寻找弗洛伊德纪念馆的经过说了一遍。
“很好。感谢您,夫人。”克里尼冷酷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小萌的额头。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