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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他的国 她的宫-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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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之人正是当朝皇后东宫荥。

至于荥皇后是在何人的指示之下,已不言而喻。

诚然,这段故事并非事实,只不过是德兮夫人早就编排好的,意在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奚云帝一人,将他合理继承皇位的理据完全推翻,失掉满朝文武的忠心,进而失掉天下。

可想而知,这番不实的故事讲述完毕后,朝堂上已是哗然一片。

奚云帝固然是气得不轻,除了怒吼“胡说”等等,也能听到众大臣的议论之词,不乏“原来如此”、“上天有眼”之类。

这时,有人提出既然当初是有三位见证人,倒不如也请最后一位出来说道说道,以正视听。

丞相笑而道:“有请尹太后。”

不多久,尹太后缓缓步入朝堂,华服在身,端庄大雅,冷目先是扫了众臣一眼,这才望着上首的奚云帝,说道:“本宫已昧着良心苦苦支持你许久,可皇上种种作为实在令人发指,令本宫再难姑息。”

“你!!!”奚云帝气的指住尹太后大骂,满朝文武纷纷摇头叹气。

尹太后冷笑着:“我为了保护我的十二皇儿不得已才答应他,瞒下了先帝的圣旨想不到,他不仅从未善待本宫母子二人,更是一力排挤本宫心知有朝一日定会被此人杀人灭口,将这番往事彻底销毁,所以今日也是无可奈何才上朝作证,为的便是求一个清楚明白!”

尹太后跟德兮夫人、丞相达成共识,德兮夫人亦允诺事成之后定保其一生荣华富贵。尹太后谋算着,如今的朝权、兵权皆在承奚王手,纵然小皇子能继位也不过是个傀儡,她若不帮德兮夫人也改变不了大局,还会在德兮夫人心里留下一笔恩怨。反之,若她帮了德兮夫人这次,德兮夫人念在这番恩惠定会保她母子周全左思右想,尹太后都心知肚明自己没得选择了,游戏规则早已握在别人手里,她不过是个棋子,如何走,走去哪里早就身不由己,只有倾力配合才是聪明的做法。

德兮夫人早就看穿了尹太后识时务者的性子,很轻松的就得到了这个盟友。他日,她们会不会成为敌人,她不知道,但此时,她才是掌控者。

先前,也是在这座朝堂之上,上首端坐着奚献帝、尹太后,前方站着奚云浩、奚云启、丞相等,德兮夫人的身边则有承奚王相伴。那时的承奚王向奚献帝请婚,那时的德兮夫人毅然决然的跟随之

如今风水轮流转,虽没有承奚王本人在此,却好似有种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尹太后再也不是那时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皇后了,懦弱无能的奚献帝也早已化作尘土,奚云浩罪有应得得到了报应,丞相已成了她这边的合谋者,至于奚云启他的结局,相信也不会远了。

*

尹太后一作证,满朝文武已经往一边倒了,各个指责的眼神望向上首,纵使奚云帝有白口也难辩。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很快的,就在尹太后的一声令下,禁军已将奚云帝请下座位,一路押往宫房暂且软禁。

而其帮凶荥皇后也因种种恶心,被分别软禁在他处。

连同西平王,一同等候承奚王凯旋归来再行发落。

不过半日,德兮夫人已出示调兵绯玉掌握了禁军的调令权,肃清内宫奚云帝之死忠宫人、密探、侍卫等,手段凛冽,闻着心惊色变。

同日,但凡昔日曾与奚云帝谋和者,德兮夫人皆下令查处,以防余孽再生变故。

再说身在南地的承奚王

流春王果然没有食言,与承奚王里应外合先后一起剿灭了另两王的大部分势力。

三日后,承奚王擒获蛰伏于南地的连上峰,当场斩下其首级,派人快马送回京师,以慰淑瑾夫人。淑瑾夫人心口大石放下,不多久就起身返回北地,称连家叛徒已死,她理应重整连家此后,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几日后,固执反抗的南风王被逼于一小城,于当夜被亲信出卖,身首异处,南风王势力就此覆灭。

小半个月后,宝超王心知力不能抵,交城投降。

虎啸营节节大胜,凯旋之日已不远。

大结局(上)

虎啸营拔营回京的消息一传入京城,不出一日,又流传出另两种新的说法。

一者说,德兮夫人忍辱负重,只身前往南地,周旋于西平王左右,谋得他犯上作乱,举兵造反的最有力证据,于国有恩,于社稷有恩。

一者说,德兮夫人在被俘期间,不幸失贞失节,虽值得同情,可若承奚王真有继位一日,他唯一的发妻曾饱受如此屈辱,怎配堪当国母,做天下妇女的典范。

总之,众说纷纭,传言就如同点燃的炮竹,闹腾的不可开交。

这些谣传,不管是有人刻意为之也好,是有人无事生非也罢,出了这种事,最该烦心,最该忧愁的,便是德兮夫人。

可据人传,德兮夫人乍听到这些时,也不过是浅淡一笑,毫无半点动火生气的势头。

深夜里,温度低的渗人,屋外满天星斗,铺天盖地的好似碰撒了米缸,乍一望过去,密密麻麻的,绵延不绝的蔓延到遥远的南方。

却不知,身在南方的虎啸营距离归京,还有几日光景。

趁着四下无人,巧月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子,奴婢真是越来越不懂您了,难道您真要纵容这些谣言任意抹黑您么,制造谣言的人居心叵测,路人皆知,您要是不想些法子,岂不是要处在任人挨打的地步,将来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呢!”

说罢,巧月随手拿起茶壶,蓄满德兮夫人手边茶盏,心里对这几日的变故分外焦急,连日的寝食难安。反观德兮夫人,却好似没事人一样,悠闲自在,倒有几分老僧入定的意味。

德兮夫人以手背蹭了蹭茶盏上的花纹,对那上面传来的温度额外满意,笑笑道:“我又能怪谁呢,一个人最主要的就是不能做错事,一件错事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患。可既然错了就要补救我之前的错,就错在让人对我被俘一事有迹可循,但那是意外,我防不了,也防不住,所以事后的补救就额外重要话说回来了,巧月,现如今的你可还有半点心思放外人身上?”

巧月一怔,不过是一瞬便立刻醒神。

巧月知道德兮夫人所说的外人是指丞相,当年的少女情怀如今想起来,却不过是淡如浮云,仅留下浅浅的一抹痕迹,似是证明她也曾对人倾心过说毫不在意是自欺欺人的,但若说还在以,却也是过犹不及。

思及此,巧月豁然开朗,颇为笃定的回道:“主子,您跟王爷都是做大事的人,也该做一番大事,奴才不过是奴才,微不足道,又何足主子为奴才担心?既然主子您已有打算,奴才只会尽心辅佐,‘外人’终归是外人,也绝不会成为奴才该关心的人,奴才又怎么还存有别的心思?”

听到巧月的承诺,德兮夫人总算漾开欣慰的笑容,随手抚了抚裙摆,站起身,静待巧月为她披上披风,这才不疾不徐的往门口而去。

临了,还撂下了一句话:“这几日,我可能回不了府,你便告诉姨娘、管家,一切如常。”

*

德兮夫人的车架一路不停地进了宫,神色肃穆冷淡,眼神中的冷意丝毫不掩,前来迎驾的费忠仁见了,一股寒意从脊梁骨顺势而上,直窜脑门,心里骇然。在费忠仁的领路下,德兮夫人直奔皇上所居的萧乾宫,未有半点耽搁的来到内殿寝室门口。

里面的奚云帝、荥皇后正吵得不可开交,内容无外乎是奚云帝指责丞相竟当着满朝文武,与人演了一出戏,使得他如今皇位难保,俨然成了众臣之中的跳梁小丑。

而荥皇后则苦苦哀求奚云帝原谅,她事先确不知情,心中也分外懊恼父亲竟然连女儿都不顾,实乃寒心。

奚云帝又怎会尽信。

听到此处,门外的德兮夫人似是精神极好,唇边挂着的笑意冷热难辨,右手涂满蔻丹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门柱,阵阵发出低脆的响声。

费忠仁额角汗出,偷偷拭去,清清嗓子低声提醒道:“夫人,时辰差不多了。”

德兮夫人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又静默了片刻,便率先走了进去,费忠仁紧随其后。

拐过了紫檀木金线雕龙屏风,映入眼帘的,恰恰是奚云帝怒瞪双目,荥皇后半跪在地上哀求的一幕。

“皇后娘娘何必如此伤心?如今,您还是皇后,皇上也依旧还是皇上,明天会如何,以后又会如何,那也是人力难以控制的,您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丢了母仪天下的气度?”

幸灾乐祸的一番话不紧不慢的道出,自然而然的引起屋内二人的注意。却见德兮夫人款款而来,上身穿着颇具考究的纯白色丧服,下身配了黑灰色调的拽地裙裾,三分雍容,七分淡雅,素面朝天,鬓发齐梳,仅用一枚玉簪点缀,丝绢白布围裹额际,然,眉宇间不染半丝哀愁、悲切,背脊挺直,又哪见颓废之色,却不知如此丧服穿戴,为的是哪般。

德兮夫人不理二人惊诧之色,随意往旁边一坐,就着红木大椅斜靠一侧,巧笑嫣然的望着二人,大有欣赏好戏颇为入味的模样儿,唇角讥讽的笑容也变得额外刺目。

醒了醒神,软到在地的荥皇后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眼中豁然迸射出恨意,指着德兮夫人的鼻子,便疯疯癫癫的哭喊起来:“你!景凤兮!你个贱人,你以为你就赢了么,你得逞了么!不要以为你可以一辈子逍遥快活,在这宫里根本没有人能全身而退!我有今天的下场是我咎由自取,可你哈哈哈,我告诉你,我如今的下场,就你来日的榜样!你只会比我惨千倍万倍!”

想来,荥皇后大抵是明白下场为何了,才会这般歇斯底里。细观此人,年不过二十,本该是芳华正茂,青春少艾的风华时光,与昔日此二女于夜宴初相见相比,如今的荥皇后早就失了那时的神韵,双眸不再璀璨,面颊不再丰沛,唇色不再诱人,就连身子骨也越发像位垂死的老妪,一切皆被这宫廷的污秽事消磨殆尽

德兮夫人眯着眼居高临下的俯视此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下一刻便懒懒的挥挥手,撇开了眼,冷冷清清的望向一旁。

费忠仁得令,匆匆上前强压住荥皇后,半拖着强行将她往外面带去

一路上,荥皇后脚下不停蹬踹,骂骂咧咧的哭喊不已:“景凤兮!景凤兮!你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

不多会儿,内殿归于平静,静的连奚云帝急促的呼吸声都清晰在耳。

然,德兮夫人依旧维持着淡而冷的笑容,直到奚云帝好似终于忍不住了,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捏住德兮夫人的下巴,表情狠狠的逼近她,任由愤懑的呼吸吹响她的面颊。

奚云帝声音沙哑道:“朕就要死了,你凭什么还活着!”

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顷刻袭来,瞬间激起往日一幕幕的回忆,仿若黄粱一梦般,似真似假,似梦似幻。究竟,谁是谁的魔,谁是谁的怨,如今已是摘不清,难说明了。

奚云帝,依旧一身的锦带花香,这种女子管用的香薰配在他身上,依旧不显突兀,纵使如今的他鲜血满手,戾气满身,却始终无碍他清新俊逸的外表,衣冠楚楚,貌盛女子,只可惜平生出狠毒心肠,害人终害己,如今落得惨败下场,又赖得了谁呢。

奚云帝的手劲儿越来越大,眼里强烈的快意不容忽视:“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你信不信!”

豁然间,脖颈间一凉,却不知德兮夫人手中何时多了一枚金簪,正紧紧抵住奚云帝颈侧的大动脉处,金簪的尖部泛着青紫色的光,相信只要轻轻划开一道血口,奚云帝便会当场毙命。

德兮夫人笑的胸有成竹:“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送上门么?奚云启,你究竟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因为你自视过高,自负自大,你总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永远以为所有人都会听你的摆布,可人的心是你无法控制的,是你永远接触不到的领域奚云启,事到如今了,难道你还不懂么。”

话音渐落,轻轻掷地。

奚云帝的声音充满悔意,沙哑难辨:“原来朕一直以为你还是昔日的凤兮,纵使你做了一些让朕惊讶的事,朕也一直把你放在心里想不到,你一直在骗朕!”

他晃了晃神,似乎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然也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立刻又道:“不其实朕早该猜到,自从你嫁了谈辛之那日起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德兮夫人睁大双眸,直勾勾的回望着痛心疾首的奚云帝,言辞间不卑不亢:“皇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像您昔日以情谋事,就像您昔日摆局陷我于不贞、不节,如今您便该料到,有些事一转身,已是一生就像我骗您一样,您又何尝不是骗我在先,处处伪装仁义,你、我之间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到底是谁骗谁多些,谁欠谁多些,如今,又有什么好追究的?‘成者王侯,败者寇’,这句话已经足以解释一切了。皇上,您会有今天也不该再怨旁人。”

德兮夫人、奚云帝都很清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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