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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那海兰珠-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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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我人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与他已是不同的空间。注视着关雎宫内的每一处,很想知道他可是停留在那个空间同样站在此地守着我的回忆在暗自神伤?
  “大家请往这里来了,这就是关雎宫了。”导游小姐甜美的声音带着攒动的人影突然进入。
  我迅速背转回身,拭去满面的泪痕。
  “正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就是关雎宫最真实的写照了。崇德帝皇太极与宸妃海兰珠的爱情可谓惊世泣魂,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段凄美的爱情,才为沈阳故宫添下了色彩浓厚的一笔。崇德六年海兰珠病重,皇太极当初人正在松锦战场之上,闻得海兰珠命不久矣,撇下如火如荼的战事,连续数日夜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沈阳城,就是为了要见海兰珠最后一面。可惜天不从人愿,皇太极赶到的时候,海兰珠已是撒手人寰。皇太极就此守着棺木哭至昏死过去——”导游小姐面带微笑,兴起地说着故事。
  而我却已经是不敢再听下去一个字,心已经痛到像是被血淋淋地劈裂开。捂住了双耳,却切不断眼前反复出现那一夜他倒地的一幕。我拼命一样逃离了关雎宫,直接从出口离开了故宫,不敢再流连一下,回望一眼。
  钻进出租车里,我抑制不住掩面号啕大哭起来。司机师傅吓傻了,甚至都忘了问我要去哪里?
  其实我现在想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他身边,真正记忆中色彩鲜明的盛京皇宫——埋葬了我所有梦想,也给予了我一世情愁的地方。
  带着沮丧的情绪回家之后,我疯狂地查找任何有关那个时代的历史文献。
  我还跑去图书馆翻查相关的历史记载,崇德八年八月初十,我深深将这个日子刻在了脑子里,是他逝去的日子。
  从未料到过叶布舒的儿子只有一个,就是苏尔登。苏尔登的一切便是八子的人生。《清史稿——列传六》内记载着:
  “輔國公葉布舒,太宗第四子。初封鎮國將軍。康熙八年,晉輔國公。二十九年,卒。子蘇爾登,降襲鎮國將軍。”
  我反复地读着简短的一句话,眼前全是叶布舒怀抱着八子离去的一刻。
  我百思不得其解,很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四百年前,也想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虽然明知再回去那个空间已是极度不现实,可是我依旧想回去,发疯一样地想陪在他身边。尽管明白回去的代价就是再次对不起父母,可我始终不想就这么接受现实,浑浑噩噩地活过今生,也不相信与他注定了是今生再也无缘。

  随生(结局)

  最近两天我一直维持在焦灼状态之中,我在等待袁洁的电话,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找到随生婆婆。我最后的一丝希望完全依托在她身上。
  短短三个月内,几乎能试的办法我都试过了。我去过台湾,进过苗族山寨,北上走到西藏,南下去到越南。所有可以搜集到的与时空穿越,前世今生有关的方式我几乎都尝试过了。而所有的努力不是徒劳无功,就是付之东流。我始终是回不去,也始终没有答案。
  可是就在我感觉无望之时,意外之中却在半年前的一篇寻人启事上见到了海兰珠的名字。那篇启示上的只字片语让我感觉那是在说我,可是发启示的人却是寻踪难觅,只留下一个早已不存在的地址与一个名字——随生婆婆。
  “海蓝,下楼吃早餐了。”妈妈温柔地唤着。
  我收回飘散的神志,不敢磨蹭抱着电话跑下楼,餐桌上的早餐依旧丰盛异常。
  “妈,别总这么忙和了。有空就多睡一会儿吧。”我坐下看着妈妈不舍地说。她总是如此竭尽心力地照顾着更令我无地自容,毕竟妈妈早已经不再年轻了。该换我孝顺的年纪却还在为我操劳。
  “没事,你多吃点儿比什么都强,看着你一把骨头妈就难受。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妈妈边说着边夹了生煎放到我碗里。
  我内心一阵酸楚,如果这次真能如愿见到随生婆婆,也许我和父母会再次分开。
  为了不让自己打转的眼泪落下来,我不得不迅速转换了话题:“听见我爸一大早就出门了,又忙什么去了?”
  “还不是因为上面来检查组了,每回儿都这样,别看你爸退了,一样清闲不了。”妈妈轻描淡写着。
  “还是应该请个保姆,爸总是这么忙,您自己在家我不放心,有个人陪着会好很多,要不然让表姐他们一家住进来也行,她不是一直都想来上海的吗?”妈妈毕竟也快六十岁了。
  “以后你多多陪陪我不比什么都强。”妈妈一句话入直插我心中的痛刺。
  “妈。我——”
  “铃铃铃”——我即将出口致命的话被铃声解救。
  “喂?”我急忙地摁下应答键。
  “海蓝,袁洁。你要找的人我找到了。”听筒内传出的声音。
  “真的?!在哪儿?”我激动地几乎要捏碎了话机。
  “Chicago。”
  果真与我所调查的相符。
  “可以直接见到她吗?” 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基本上是不可以。”很不乐观的声音。
  “为什么?”
  “她现在人躺在St Luke’s Hospital。你可能还不知道,她已经人过百岁,患有严重的肾病,人时醒时昏迷的,现在只不过是用仪器在维持生命。”袁洁的话让我感觉浑身上下冷透了。
  难道我注定了不能回去?不能得到个结果?
  “不管怎样,你帮我订一间方便去St Luke’s 的Hotel,总之我办好签证就会立即飞过去。”无论如何,哪怕是微乎其微的机会我都不能放过。
  “既然你还是决定要过来,那我们就Chicago见吧。”
  “嗯。”我沉沉地应着,困险在自己的思绪里。
  “谁啊?”妈妈的声音惊散我纠结的愁绪。
  我忙收起伤心之色,怕妈妈担心,回了一句:“袁洁。”
  妈妈瞬间皱起眉头,眼神充满忧虑,“海蓝,妈妈还以为你放下了。唉,何苦呢?毕竟他已经结婚了,多做纠缠对你们两个都不好。”
  “什么?”我有一瞬间的迷惘,顷刻却明白了过来。妈妈听到我刚才单方面的话,以为我要找的人是袁逢。难怪她会误会,谁让袁洁是袁逢的亲姐姐,会被误会理所当然。
  可是这一刻我却不愿开口说明,就让妈妈误会吧,否则我又该如何解释呢?
  “海蓝,难道真得还忘不了他?”妈妈口中指的是袁逢。
  “嗯,忘不了,只要活着就忘不了。”而我心中想的却是皇太极。
  “唉,——造化弄人啊!”妈妈在为我的遭遇心痛感慨,“既然你决定了要去,妈也拦不住你。只是你自己的人生一定要慎重选择。”
  “妈,以前我也认为可以选择,可是当你真得用灵魂去爱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根本就无从选择,也由不得你去选择。”我的眼泪溢满眼眶,因为说出这句话绞痛了心上的旧伤口。
  妈妈震惊着我口中的话,可能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如此地爱一个人。
  “如果真的这么放不开,那你就去吧。只是千万别伤害了无辜的人。”妈妈的善良让她在为袁逢的妻子担忧。
  我当然不会伤害袁逢的妻子,因为我根本不会去纠缠她的丈夫,我有自己的丈夫。
  “妈,如果有一天我为了自己爱的人离开了你和爸爸,你们会不会原谅我?”我望着母亲无比严肃地问。
  “傻孩子,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只要你自己过得开心,父母就满足了,又岂会拴你一辈子?”妈妈的双眼微笑成弯月形,充满了慈爱。
  我投进母亲的怀里,无声地用心说:“注定这一辈子亏欠你和爸爸的太多,只希望如果我再一次离开,你们能少思念我这个不孝女一些,不要再被我所累。如果我回不到他身边,就哪里都不会去了,只会守在你和父亲身边一辈子。”
  我坚持不让父母到机场去送行,离别的太多,不但没有习惯反而更是惧怕那种情景。坐在靠窗的位置,我把夜晚的上海深深地印在脑子里。
  飞机首先抵达洛杉矶国际机场,当时是凌晨三点多。我要在这里转机,两个小时后直飞芝加哥。
  外面一片黑暗,飞机起飞降落的声音格外清晰,我一个人孤单地拖着小行李箱走在国际与国内航线切换的通道上。
  迂回的步行通道中我低着头专注于自己的步伐,直到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我才回神。
  “Sorry, it’s my fault——”还未来得及抬头,我已经直觉反应地道歉。可是当我看清眼前之人,最后一个尾音却惊讶地被吞了回去。
  真不知是该说四年不见,还是八年不见。
  我们彼此对视着,眼神中有太多只有彼此才懂的情绪。
  “是袁洁告诉你的吧?”终是我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为何宁可找她,也不找我?”袁逢的声音突然让我感觉好久远。
  “感觉再见到你会尴尬。”我在他面前养成了实话实说的习惯,从不会说什么善意的谎言。
  “尴尬?仅此而已?”他眼中那份挚热的情愫让我想逃避。
  “袁逢,八年了,一切都变了。”我平静地提醒他眼前的事实。
  “你感觉变了吗?为何你沉睡不醒了八年,却感觉一切都变了?而我几乎夜夜无法入眠地度过八年,却感觉一切都没有变?”他让我清晰地看到他这八年所遭受的痛苦。
  “对不起——”虽然明知他凌晨守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要听这句话,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可说。
  “海蓝,还记得‘圆叶氏’吗?我们曾经那么接近幸福,为何一切会演变到今天这一步?难道我们不能回到从前吗?”他的眼神那么渴求,似乎只想寻回遗失的美好。
  “何必自欺欺人,你还是怜惜眼前之人吧。”他明显把得不到的东西当成了最好的东西。可现实并非如此。
  “海蓝,——”他还想固执下去。
  我却直接打断了他,“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你。的确,当初我喜欢过你,依赖过你,还认为自己离不开你,但是这些都并非真正的爱。如果当初我早些明白这一点,而不是被你的好条件蒙蔽了双眼,也就不会困住你这么多年。我已经够错了,难道你还要我继续错下去吗?”
  袁逢径自摇着头,满眼的不信。
  话或许刺痛,却是此刻他最需要的慧剑,斩断那捆绑的情丝。八年了,我能理解他并不好过,否则也不会拖到我苏醒过来之时才结婚,而这个矛盾的时间巧合怕是会更容易导致他作茧自缚。
  “并不是你不够好,感情就像是一把钥匙只能打开一把锁;而你并非我的钥匙。快回家吧,别再为我浪费宝贵的时间,有空多陪陪你真正该疼惜的人。”我说完看看表,差不多时间该入闸了。
  “难道我们之前五年的感情你真能忘得一干二净,完全放得下?”袁逢不肯放我走。
  “我从没想过忘记,也不可能忘记。只是那份感情已经成为记忆了,尘封起来就好,想念彼此的时候就拿出来温习一下。就让它没有丝毫重量吧,以免压碎了现实中的人生。婚姻是一种选择,也是一份责任,更是一条必须走完的路,别做任何事情让那个陪你走这漫漫长路的人受伤害。”其实我对他也有不舍,就像是对老朋友,只希望他过得好。
  见袁逢情绪沮丧不说话,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前只要他不开心,我都会装作比他豁达,去包容他,宽慰他。
  他注视着我困难地笑了笑。
  “你保重,我要走了。”看到他能笑,我也算放心了,或许他需要的就是一个死心的借口,否则他会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
  我拖起行李箱绕过他,向入闸的关口走去。
  他却伸出手臂硬是挡下了我的去路。
  我无奈地注视着他,他却像当初一样真心地望着我说:“海蓝,可以再给我一个Hug吗?”
  我伸出双臂,踮起脚尖圈住他的颈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忽然感觉到了他的眼泪,我怕自己再不走也会哭出来。抽了手臂,我头也不回地冲过闸口,只留给他一句:“各自珍重!”
  飞机抵达芝加哥O‘Hare 机场时已是正午时分。
  袁洁站在出关口,一目了然。
  她看着我先是一惊,随后冲着我扑了过来。
  “海蓝,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她抱着我哭了出来。
  我反而笑了,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朋友就是如此,即使再多年不见,相见时依旧亲昵温馨。
  我们并没有耽搁时间,到酒店登记之后便直接奔St Luke’s 医院而去。
  在出租车上,袁洁拿出全家福对我说:“还记得他吗?袁逢打橄榄球时候的朋友,他就是我老公,这是我大女儿Tracy,这是小女儿Sussan,旁边这只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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