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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那海兰珠-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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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国汗恩典!”他们谢恩后恭敬地起身站立。
  皇太极一招手,原本站立身后的颉德禄迅速快步向前,打开捧在手中的奏折,大声地宣读了起来:
  “————国汗谕旨:察哈尔国覆亡溃散之际,遣兵收集额哲等来。额哲虽为亡国之裔,未曾效力,仍不没入旗下为奴,使获殊恩,嫁固伦公主,封和硕亲王,爵秩最尊,位冠于扎萨克诸王之上,不分其属民,仍旧管领。 世世封亲王。”
  额哲听后,马上跪地领旨谢恩道:“叩谢国汗恩典!国汗万岁万万岁!”
  随后,额哲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双手举过头顶,大声说道:“此乃大元传国玉玺————‘制诰之宝’。今呈献予国汗,望国汗接纳!”
  皇太极踌躇满志的凝视着额哲双手捧着的传国玉玺道:〃‘制诰之宝’——乃是天下君王传承之物,亦是号令整个蒙古各部族的圣物,皇太极何德何能,如何能接纳此等天物?!”
  额哲依旧跪地,大声虔诚地喊道:“国汗本就是翱龙转世,一代君王,必将成为千古一帝,名垂青史;如若国汗不肯接受此‘制诰之宝’,天下再无人配拥有此上天恩赐之物了,那额哲不如现在就毁了它,也比让它落入不相称的人手里糟踏了要强。”
  说完额哲就作势要将手中捧着的锦盒摔倒地上,皇太极纵身一跃,迅速跨下高台,来到额哲面前拦下了他即将摔下的双手。额哲顺势将盛玉玺的锦盒推倒了皇太极的手里。
  皇太极握着锦盒的瞬间,多尔衮等人与高台附近站立的王公大臣立即齐刷刷的跪下喊道:“天意如此!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边的哲哲与布木布泰也迅速跪了下去,我本来还在傻傻的注视着他,见此情景,便也不敢有丝毫犹豫的跪了下去,附和着众人一起大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远处的将士与百姓们也都跪下高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喊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那股气势就似要劈开一片崭新的天空。
  皇太极豪气云天的仰头大笑了起来,连连大喝了三声:“好!好!好!”
  “都平身吧!”皇太极高亢的喊道。
  众人纷纷起身。
  我隔着厚厚的人群望着站在高台上接受顶礼膜拜的他,此时的他正显露出酣畅淋漓的笑容,这应该就是心愿得偿的笑容吧。他的努力总算是得到回报了,他又朝着自己的目标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晚上皇太极在翔凤阁大宴凯旋而归的将军以及归顺而来的蒙古察哈尔贵族。我也必须列席与哲哲,布木布泰以及其他宫妃一起应酬归顺而来的诸位察哈尔福晋与公主。
  席间的气氛倒算融洽欢愉,囊囊太后是个很自信的女人,言行举止都表露出大福晋应有的尊贵气派。苏泰太后是个十分安静温柔的女人,席间总是带着沉默的微笑,倾听别人的谈话。伯奇太后和我年龄最相近,人也最为开朗,席间总是不停的与人主动搭讪,尽现亲近和气。厄尔哲衣太后则显得较沉稳,不太喜欢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也并不主动发话。泰松公主与琅淇公主都是年轻美丽的姑娘家,带着一副兴奋的表情面对着每个人。
  不过可以看出今天巴特玛璪表情十分怪异,时而表露开心,时而表露尴尬难堪,时而表现优越的笑容,时而又露出略显落寞的表情。同样在察哈尔那个男人身边生活了如此多年,巴特玛璪和这些归顺的女人本身就应该算是老相识了,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恩恩怨怨,也就只有留给她们各自回味了。毕竟不论她们是否情愿,命运又一次地把她们拉到了一起,将来何去何从还都是未知数,所以每个人都还在努力维持表面的客气与和平。
  可以预知的是宫中突然一下子多出来了这么多各形各色的女人,相信一场利益美女瓜分战不久便要拉开帷幕了吧。不知道这次会被选择长住后宫的又会是哪几位呢?
  坦白说我的心情说不上究竟是好是坏,看到皇太极今天意气风发得偿所愿的样子,我真得很替他开心,毕竟他最近一直期盼的不就是这一刻吗?回想他捧着玉玺的一刻,响彻高呼的“皇上万岁万万岁”之时,那时的他显得那么雄心万丈,有股俯瞰天下之威仪。
  但是更明确的事实也已摆在眼前,他既然要巩固察哈尔收归而来的势力,就不得不从这些带来各方势力的女人身上做文章。虽然我能理解他对民族的责任感与称霸天下的雄心,可是要我再次看着别的女人嫁给他,无疑是再一次撕开我已经愈合的伤口,并且还在那伤口上撒盐。
  宴席维持了大约二个时辰才结束,席间哲哲安排了伯奇太后下榻我的宫里,囊囊太后自是留宿大妃宫中,苏泰太后去了葛娅宫中,厄尔哲衣太后落脚在叶赫纳拉氏宫中,布木布泰则负责招待泰松公主与琅淇公主。
  我带着伯奇太后回到宫里后便吩咐素玛挑两个伶俐的小丫头出来专门服侍她。伯奇太后本身是有带一个贴身丫头过来的,可惜路上水土不服,不得不被留下当地就医,所以伯奇太后现在身边并无贴心顺手的人侍候。
  素玛去了去回来禀告说拨了茶水间两个小丫头过去侍候了,一个叫赫媪,另一个叫金莱哚。平日里她们并不常出现在我面前,但我对这两个丫头倒是有些印象,她们长的也算乖巧。
  我又吩咐素玛道:“你多费些心思帮我把人照顾好吧。两个小丫头并不见得有多少见识,有什么事情少不得你多替伯奇太后想着些了。”
  我正说着,那边伯奇太后就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道:“侧妃真是费心了,玠戈葡谢过侧妃恩典了。”说完她微微俯身行了一个礼。
  我立即从暖塌上起身,回她一礼,并将她让到了暖塌主座上,并叫素玛奉了茶。
  我对她微笑着说道:“伯奇太后万万不可与我客气,若是这宫里或是丫头们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太后一定知会海兰珠一声,海兰珠决不希望太后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伯奇太后摇了摇头也笑着说道:“侧妃太客气了,别这么‘太后,太后’的叫了,早已不是什么太后了,就叫玠戈葡好了。有侧妃如此细心的照顾,玠戈葡哪还能有什么不顺心的啊?依玠戈葡看来,这盛京确是样样都好。”
  我自然知道这都是些表面的客套话,初来乍到的,又是这么陌生复杂的环境,身边却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多顺心呢?想想自己不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吗?
  我能体会她的心情,我对她回道:“百密也必有一疏,总之太——,呃!总之就请不要与海兰珠客气就好,就当是自己宫里。我这里虽然人不少,但是个个都算是知冷知热的,也好相处得很,慢慢就会熟悉起来的。另外,西屋里我养了一只幼虎,叫戈砾。你若是不喜欢,只要不去西屋即可,戈砾是不会被放出笼子的。”
  玠戈葡认真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回自己卧室休息了。
  当夜皇太极并没有出现在我宫里,尽管我很想念他,但是也料到了他应该是忙于觥筹交错,抽不得身吧。
  第二天一清早,我便亲自去到玠戈葡屋里,看她可有睡得不习惯?
  她刚刚梳洗穿整完毕,见我进来,忙见礼让座。
  我们坐着刚聊了几句客套话,就看见素玛匆匆的走进来禀告说:“主子,快去正厅吧,国汗赏赐了主子好些珍贵物件,传旨的公公已经到达宫院门口了。”
  我惊讶了一下便马上起身往正厅而去,玠戈葡也跟着我过去了正厅。
  宣旨而来的正是颉德禄,他双手捧着圣旨进入正厅,后面还跟了大约十几个小太监,每人手中都托着一个托盘,每个托盘都被红丝绢覆盖着,看不到托盘上摆放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敢迟疑地跪下领旨,玠戈葡也随着我跪了下去。
  颉德禄打开圣旨宣读道:
  “——‘国汗谕旨:侧妃博尔济吉特氏海兰珠,淑范懿行,应物达理,深得体切。今特赏赐之!’——兰侧妃领旨,谢恩吧。”
  “谢国汗恩典!”我恭恭敬敬地叩首,领旨。双手接过圣旨的一刻,我突然想到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赏赐我东西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心愿得偿特别开心,所以在宫中开始大肆行赐呢?
  颉德禄递给我圣旨后,便跪地行礼道:“奴才给兰侧妃请安!侧妃吉祥!”
  我迅速免了他的礼,他又低头回禀道:“兰侧妃请随奴才过来看。”
  我随颉德禄走到了第一个托盘前,颉德禄伸手揭开覆盖的红绢,是一排珍珠挂饰。我又随他继续看下去,颉德禄依次揭开了全部托盘的红绢,当每一件礼物都显示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几乎是目瞪口呆地忘记怎么眨眼了。
  这里面有翡翠,玛瑙的头饰各一套,玉如意一对,文房四宝一套,四套绣工精致的旗服,两只青花瓶,两只五彩瓶,一副斗彩瓷器,一本《西厢记》,一本柯丹邱的《荆钗记》,还有一幅倪瓒的《江亭山色图》画轴。
  他为何出手如此大方啊!这可真是一笔不小的赏赐啊!我知道他心情好,但是这么个赏赐法,我还真是怕他很快会变成‘囊中’空涩。
  我问颉德禄道:“国汗可有传下其他话吗?”
  颉德禄恭敬地答道:“回侧妃的话,国汗只吩咐奴才照旨意办事,并无言其它。”
  我点了点道:“禄公公辛苦了,下去饮些茶稍事休息吧。”
  颉德禄忙谢了恩退下去了。
  我又叫素玛答赏了所有办差的人,然后令她安排收放了赏赐品,只顺手留下了《荆钗记》。
  玠戈葡开心地走过来恭喜我说:“侧妃真是好福气,能得国汗如此宠爱。”
  我冲她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只要想到他,我的心里就已经是甜甜的了,赏不赏赐的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除了那两本书之外,其他的东西也就是摆在某些个地方沾惹尘土罢了。
  下午大妃那面打发了人过来请我和玠戈葡去听戏曲,大妃还赏赐了玠戈葡一套旗服,这倒是提醒了我,玠戈葡等已经入宫了,还身着蒙古察哈尔的贵族服饰也确实有点怪异。我也让素玛找出几套我没上过身的旗服给玠戈葡。
  玠戈葡虽然身材比我厚实些,但是亦是窈窕淑女,上身的旗服都衬的她风华万千,婀娜多姿。
  相信这样的她,不久便会成为属于‘某一位’的福晋了吧。只是不知道究竟会是谁?也许会是皇太极也说不定,我的心里突然又感觉似有万千马蹄踏过,被踩压地抑郁难抒。这种日子似乎永无止境

  红衣大炮

  自赏赐之后,又连续五天都没有见到过皇太极。
  第六天晚上我与玠戈葡在大妃那里用完了晚膳回到自己的宫里,玠戈葡与我聊了一会儿天,便回东屋下榻了。
  我一个人对着空屋子,居然更想念他了。不知道他此时在哪里呢?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呢?可是还在忙着大宴朝臣?他若是喝醉了,不知可是颉德禄照顾着?
  我被自己心中无数的问题缠绕着,不知不觉地外面居然传来了小太监打子时的更声。我站到了窗口,抬头望去;七月的夜晚已是明月当空,繁星密布,一阵阵凉风拂面而来。如果这要是在现代,能与他一起赏赏月,谈谈恋爱,吃吃烧烤该多惬意啊!但是在低头瞬间看到眼前的皇宫内院,我不禁都嘲笑自己的痴人说梦了。这梦简直远的可怕!
  突然素玛小心的声音顺着门口传进来:“主子,您歇下了吗?”
  我走过去打开门说:“还没有,进来吧。有事吗?”
  素玛递到我面前一个包袱,道:“主子,这是禄公公刚刚拿进来交给奴婢的,请主子快些换了这衣服,国汗的马车正在院门口等着主子呢?”
  什么?!他这又是搞什么鬼?我虽始料未及,不过还是迅速地接过包袱,返回卧室匆匆地换了包袱内装的一身男装旗服。其实对我来说只要能见到他,怎么见都行。
  换好衣服后,素玛便轻声地扶我上了马车,然后说:“主子,自个小心,奴婢不方便跟着了。”
  我点了点头。颉德禄又附耳吩咐了身边驾车小太监几句,马车便驶离了宫门。
  到达午朝门时,我终于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了,这根本就是要出宫啊!本来还以为是和以前一样带我去书房呢,刚开始还纳闷为什么今天不用轿子,换用马车了,而且还换了男装,看来是要走得更远了。
  我偷偷掀开一道窗缝,看到颉德禄正与巡城门的守卫说着什么,又出示了什么令牌,就看那几个守卫立即跪了下去行礼,然后马车就大大方方的出了皇宫。
  这是我穿越后自科尔沁嫁到盛京以来十几个月的时间里,第一次踏出皇宫高墙之外。我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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