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试炼-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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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空唇边漾起一抹笑容,神情似是放松了不少:“师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自是知晓这事。何况我这几个月云游四方,心思也放宽了不少,生老病死本是天地大道,我本就不该枉自纠缠。瑶光,”他看向瑶光,笑道:“你可还认我这个大师兄?”
“大师兄,你真的看开了?”瑶光有些不可置信,喜出望外:“当然,你一直都是我的大师兄!”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墨敛一脸疑色,但也是溢满了笑容:“怎么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没什么。”云空的笑容终于变得轻松起来,“只是在和瑶光叙旧罢了。”
“不过几个月没见罢了,山上的时候可是天天见面的。”墨敛一副半信半疑又无奈的模样,“有什么好叙旧的。我看啊该多管管瑶光才是,大师兄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就没一天安分的,我都快被他拖累死了。”
“三师兄!你怎么又扯我身上!”
“怎么了?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你可别赖账。”
“谁赖账了!”
我看着他们师兄弟三个在那边说说笑笑的,心里有些苦涩。我在龙宫时常常和我的哥哥弟弟们闹成一团,没想到此刻看着他们三人这般的说笑,看着他们笑容欢喜,心中有些难过。
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和他们见了几面的陌生人而已,我
“有桃。”我对土地仙笑道,“这件事就让我去告诉阿黛吧。”我顿了顿,继续道:“好歹我也是女孩子,更懂得她的心思。”
土地仙想了想,点点头:“也罢,长痛不如短痛,趁早告诉她,对她来说也是好的。瑶光,你就陪着飘絮娃子一起去,顺便把阵法解了。”
“我?”瑶光一惊。
“不是你还是谁?”土地仙倒是奇怪了。“你不是和飘絮娃子——”
“有桃!”我第一次这么着急地打断他的话,墨敛大概也是反应过来了,看了看云空,又看了看瑶光,再看了看我,最后眼观鼻鼻观心了。云空对于我们的对话倒是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是淡淡地笑着。
“你们几个都怎么了?”土地仙万分不解,“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反常?就算是知道了此事的真相,也不该如此啊。”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就当作没听到。
“好啦,”瑶光妥协道,“我去就我去。”他一边动身一边嘀嘀咕咕,“每次都是我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好大的雨。”瑶光准备走出土地庙时感叹了一声,“等会儿撤阵又要淋得一身湿了。”
听闻此言,我拉了他的手,在他手心一点后立刻放下。
他看了看刚刚被我拉过的手,疑道:“你干嘛?”
“你不是不想淋到吗?”我道,“我刚才施了法,这下子你就不会被雨淋到了。”
他有些不自在:“我就是说说而已谢谢你。”
我对他笑了笑。
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土地庙外的行人都是急匆匆地带着斗笠走过。幸好亏了这天气,没有人来土地庙上香,我施法也不用顾忌许多。
瞬移来到这片熟悉的密林之后,我胸口有些痛,不由得皱眉停了停脚步。
“你怎么了?”瑶光见我皱眉,也停了脚步问我。
“没事。”我摇摇头。应该是法力还没有全部稳定下来,连用了好几次瞬移有些脱力。
他也没再多问,看着面前的密林有些烦恼:“你说我是直接把阵眼破坏还是全部撤得一丝痕迹都没有?”
“全撤了吧。”我想了想道,“要是被别人发现这里曾经有过人为的阵法,对阿黛不利。”
他点头,“你记得怎么进去吗?”
“我记忆力一向很好。”
“那好,我就在外面等你。”他道,“你自己进去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会说话。”
这句话倒是引得我多看了他两眼,瑶光被我看得耳根发红,浑身不自在道:“你看我干嘛?”
看他这副样子,我的心情便莫名地好了起来,笑道:“没想到你也知道你不会说话啊。”然后趁着他恼羞成怒之前几个纵身往密林里跃去,很快就出了阵来到了山脚下。
竹屋周围的花圃因为大雨滂沱而被打得花瓣谢了一地,不远处翠绿幽幽,整座竹屋立在大雨中,竟是别有一番凄凉的味道。
麋鹿童子正从竹屋里走出,一抬头就看见了我。见我来了,他第一次出现了欣喜的神色:“公主!你终于来了!快劝劝姑娘吧,姑娘自从今日回了秦府之后脸色就很差。”
“秦府?”我惊道,“她回秦府了?”
“是啊。”麋鹿童子见我震惊,有些不解道:“姑娘说三年不见老爷夫人,很想念他们,又有公主法力加身,不会再有诅咒的症状,便回了秦府一趟不过从秦府回来姑娘就一直待在里屋,连饭也不肯用。”他一脸担忧的神色。
秦黛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回去秦府,我心中登时大乱,也顾不得麋鹿童子了,连忙就进了里屋。
秦黛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还是一身蓝色衣裙,拿着一本书看着。
“阿黛!”我唤道。
秦黛的手一抖,见是我后笑道:“飘絮,是你啊。你们有没有找到治病的法子?”
我被她这话问得一个愣怔,不知该怎么回答。“我”
秦黛把书轻轻放到桌上,看着我突地笑了起来:“看样子你是知道了,我的病永远不可能好,是不是?”
我差点失声:“你”
“我今日回了爹娘府中。”她低垂了眸,“我高兴地告诉他们,我的病有救了,能被治好了。”
她脸色仍是带着笑容,这笑容让我有些心惊。
“可是啊爹娘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高兴娘当时脸色煞白,当场就落泪了。”她继续道,“我那时候以为娘是喜极而泣,可是可是娘告诉我,我这病是不允许被治好的。”
她看向我,笑了笑:“是不允许,而不是不能。”
“我直到今日才知晓,当初给我下诅咒的人是郡马,我的丈夫。”她笑着,眼中却落下泪来。“是我的丈夫给我下了诅咒,因为是那个人让他这么做的。爹娘都知晓内情,可是也没有办法,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整个秦家都会有危险。”
“我是爹爹唯一的孩子,所以那个人才拿我威胁爹爹。”她低垂了头,发丝盖过了双眼,“我想不通啊既然他这么忌惮我爹爹,那为何当初还要封我爹为外姓王为何又让我嫁给状元郎天子的宠爱,怎么会这么快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呢?”
“阿黛”我唤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土地仙告诉我们的就是此事,秦黛的诅咒是陈帝授意的。
天师重伤,也是陈帝授意的。
说来讽刺,民间广为传诵长婉郡主深受陈帝喜爱,陈帝还曾为了长婉郡主诅咒一事去上过香,可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戏罢了。秦黛被诅咒,天子着急为义女祈福,都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为的只不过是抑制秦府的势力。大概在每个皇帝的眼中,外姓王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吧。
我也是想不通,既然是个威胁,那一开始就不封外姓王不就好了?可是土地仙说人间皇室向来都是如此,说这是帝王的制衡之道。
秦王爷自然猜得到其中究竟,可又能如何?他是臣,只能听从帝王的吩咐。最多让秦黛远离京城,来到这几乎与世隔绝的琬江山,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只要陈帝还忌讳秦府一天,秦黛就得在这里住一天。
除非陈帝放过秦黛一家,或者秦王谋反,不然,秦黛的诅咒永远没有办法解除,直到死去。
帝王之家,向来残忍如斯。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点尾声!明天放!
我果然是个话痨ORZ
大师兄回归了于是肯定是和三师兄瑶光一起上路的,那么飘絮这娃子又苦逼了
今天也一样地爱你们!
第十二章
秦黛双手放在膝上;指关节捏得发白;整个人都不见了前日我与她谈话之时的灵动,就像一株枯萎的海棠树。我想要安慰她;却发现根本无话可说,我能说什么呢?
在这件事面前;一切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阿黛。”最终;我只能这般唤道。
秦黛没有应声,半晌后,我看见她放在双膝的手猛地松了开来,抬头对我一笑:“飘絮,这几日多谢你陪着我。三年来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度过,很久都没有人陪我说过这么多话了。阿澜虽好,但他到底也只是个孩子我真的很谢谢你。”
她笑得温婉真诚;我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就这么看着她。
她也不在意,继续淡笑着道:“我的病大概也就只能这样了。飘絮,多谢你为了我劳心费神,也替我多谢二位道长和土地仙上,为了我的病劳神费力,到头来却是我给你们添了麻烦。”她起身对我微微地低了低头,我看着她像是要行礼,连忙扶住了她。
“阿黛,你不用这样。”我有些慌乱,她这番平静无波,倒是让我有些心慌了。“我明明说了可以解除你的诅咒,到头来却没有办法是我食言才对。”
她见我扶住她,也不再执意行礼,而是轻轻一笑:“在君主面前,任何誓言都做不得准。”
她抬头对我道,“我知道你们是真心想帮我的,只是世事难料,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也是我早该想到的。外姓掌权,换作任何一个帝王,大抵都不会枕边安稳吧我只愿来生,能够不生在帝王之家。”
我看着秦黛这副模样,只觉得心酸。“阿黛,”我道,“你一直都要这样吗?”
“是啊,一直都要这样。”听我这么问,秦黛想了想,慢慢笑了:“待在这竹屋,然后还要时不时地出去,让外面的花花草草枯萎一次。这样就能和那个人布置在周围的暗卫交代了,长婉郡主一直病重。”她低了头,轻嘲一声,“那个人不就是想要个心安么。”
我看着她坐在竹椅上,一袭蓝色衣裙,再配着从窗外伸进来的葱茂绿叶,端的是静美无比。只是一想到她今后的生活几乎都要在这里度过,即使外面景色再美,估计也是没有心情了。
土地仙说,人间的皇家和我们神仙的皇家是不同的。不像龙宫,就算我父王贵为龙王,但是每个人都可以和他开开玩笑,我的哥哥弟弟们也都和和气气的。但人间却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手足相残父子相忌都是常事,甚至可以说那些高高地宫殿都是白骨垒起来的。
我以前一直不信,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比得血缘亲情要重要,但是如今事实摆在我面前,我不得不接受。秦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外面的雨好像不会停一样,哗啦啦下个不停。
我最终还是和秦黛告别了,临行前,我对她说我可以给她一层水膜,最起码能让她出去走动的时候顺心一些。
秦黛拒绝了。
“那个人不会同意的。”她苦笑道,“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雨水顺着屋檐不断地滴落,形成了一道雨帘,我和她以及麋鹿童子告别之后就走出了竹屋。行至一半,我回头看了一眼,一袭蓝衣的秦黛静静地站在屋檐处,麋鹿童子化了真身半趴在她脚边,一人一鹿就那么静静地待着。
我帮不了她。
我回身,在大雨中离开。
我走出密林时这阵法已经撤了,不过倒是没有看到瑶光,难不成他先回去了?
等我走到密林外围,一个身影突然自林间跃了下来,我下意识地就唤了长鞭一鞭子甩了过去。
“是我!”来人一把抓住了长鞭,我这才看清原来是瑶光。
“你干嘛啊!”在秦黛那里抑郁地心情使得我火气上升,我怒气冲冲地收回了鞭子,冲他道:“突然出来吓唬人好玩吗!”
“我没吓唬你啊。”瑶光一脸奇怪,“这雨这么大却又淋不到我,我站在雨里面感觉挺怪的,就去了树上,见你来了我才下来的。秦姑娘的事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没好气道,“陈帝的意思都摆在那里,她不过是一个郡主,当然是继续待在这琬江山了。”
说起这些,我心中有些气闷,也没有跟他多话,立刻就回了土地庙。
回到土地庙时,云空和墨敛已经在向土地仙告辞了。
“小老儿这次其实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土地仙对二人的感谢连连推拒,“当了这陈京的土地几百年,这些事我也不是头一回听说了。对了,”土地仙一摸胡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你们几人可是准备南下?”
云空听闻此言,笑道:“本门三年一收弟子的日子快到了,到时所有弟子皆须回苍穹山,自然是准备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