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柯一梦-第1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我没没事!”憋住一口气,紧紧抿住嘴唇,余光扫过铜镜,满脸彰通红。
“璟雯,璟雯”胤祥大声呼唤。
我心底浅笑,为了演好这出戏,人早被我支走了。现在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质问中加着紊乱的气息:“祥,你说实话表哥、表嫂是怎么死的?九阿哥是怎么死的?”抓住自己锅盖上的衣衫,紧拧眉毛:“你说说。”
“病病死的。”
我猛然转身,狠狠地瞪着他,低吼:“因何生病?何种病症?可曾及时医治?”甩开他的手:“你是否袖手旁观?”转而又假意体力不支瘫在他的怀里。
“没有!璟雯,璟雯”胤祥将我抱起,嘴唇哆嗦着,言语无序:“珂儿,咱们先见太医,以后我会对你解释一切的。”
“解释?”我愤然挣扎,狂吼:“我只要答案,告诉我,你问心无愧!?”
胤祥眼中满是关切与焦燥,他侧身望望门口,又转回身来,不知言何以对:“我我”
此时,我的肚子好象被踢了一脚,“哎哟!”忍不住汪一声,脸立即就白了,冷汗瞬间渗了一脊背。糟糕!是肚里的小家伙不满意我的举动,为他阿玛出气呢!
没想到这下胤祥真的吓坏了,一把将我紧紧抱住。“珂儿,你别生气,我我”他眼中晶光一闪,举起右手两指,“我爱新觉罗…胤祥对天发誓,我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珂儿,对不起八哥九哥的事。如有谎言,让我”胤祥长叹了气,语气中满是自责:“唉,若说我对不起的,也独有四哥”
我猝然仰面,封住了他的嘴,热泪簌簌而落温暖着他冰凉的双靥。
等的就是这一句!
“痴儿,为何事事都要讨个明白?”胤祥倏然将我搂入怀里,暗哑的语气透着无奈:“待到你我远走高飞时我自会言明一切,如今你多知道一层,便多危险一分。”
“你一个人承受的太多,危险分我一半,甜蜜分我一半,一切都请分我一半。”
“嗯,想不分你也不成。”胤祥捧起我的脸,迷离的眼神中带着绵长情意,低沉的嗓音微颤:“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与你同生共椁。”
我抿唇,含泪抬头凝望着他,想笑,嘴角颤了颤,抬不起来,随即扑入他的怀中放声恸哭。皇子的人生太过悲苦,狭长的道路容不下多人,他一个人肩负着千斤重担,每一次选择都是铤而走险,每一个决定都是锤心之痛。
所噎带他离去,尽我所能!
他低泣,氤氲如雾的眼眸中带着沉沉的笑,鼻音浓重:“重逢之日都不曾见珂儿如此,今日是怎么啦?”
我忸怩,尽量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害怕你的无情,偏又担心你的善良,左右为难。”
他轻笑,眼中极快的划过一丝诡异,纤长的手指缓缓摊开。“拿出来吧,秦柱给了你什么?”
我晕!腹黑夫档,在前上演无间道!
眨眨眼,我微微张口,又闭上,无话可说,现在是言多必失,先说先错。
胤祥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泪眼半干,微微上扬的嘴角儿噙着揶揄:“有人点名道姓送你东西还不够蹊跷?无须秦柱多言,府中自然有人向我通风报信。虽不知是什么物件,但我也能猜到七八分。”邪邪睨了我一眼:“猜不出是谁给你的吧?”
我摇头如捣蒜,眼神如装蒜,脑中如泥蒜。
“你不提八哥、九哥还罢,你一提起他们,再加上那份自然流露的关切与悲恸。我便知道定是我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嫂子又不做省幽灯,人不在京里还巴柏派人来捅娄子,就怕我这个当弟弟的日子过得太舒坦。”
自然流露的关切与悲恸?我挥汗,还好他不知道英语是穿越之间的密电码,我当真是‘自然’流露呀
“现在可以给夫君一观了吧?”
我讪笑,手向褥下乱摸,拿出紫金佛递了过去,舔舔下唇,“我猜是从未谋面的九嫂所为?”
“嗯~~~~”他眉头微蹙,看了看紫金佛又放置一边,悠然一声喟叹:“出了正月,带你去景山寿皇殿见十四弟。”
~~~~~~~~~~~~~~~~~~~~~~~~~~~~~~~~~~~~~~~~~~~~~~~~~~~~~~~~~~~~~~~~~~
雍正八年带着些许欣喜、些许恐慌、些许期待、些许迷茫、些许惆怅悄然闯入我的生活。这一年胤祥承诺会带我去见胤祯,这一年我们的宝宝会出生,这一年正史中的胤祥会与世长
不敢多想,虽然宝宝的出现给我们带来无尽甜蜜与欢愉,但我仍担忧他(她)来的不是时候,如果不是宝宝将要降临,也许此时我已然开始多方准备与胤祥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可现在我只能养胎、养胎、再养胎。
正月新,人人忙碌,只除了挺着锅盖的我!
连肚里的宝宝都比我忙碌,左一脚、右一拳,十八般武艺耍得不亦乐乎。真是虎母无犬儿呀,早晚有一天我要把生平所学尽数传授于他(她),把他(她)培养成为一代大侠韦小宝。
“在想什么呢?”胤祥吃吃轻笑,眼波温柔似水,满带着宠溺与狡黠。
我微微哂笑不作任何解释。最受不得这种‘电眼’男人,若不是老娘我‘身负重担’,定然将你一次又一次的扑倒、再扑倒。
胤祥剑眉微抬,颇有深意地挑了我一眼,走到桌前熄灭烛火,转回身至前,轻搂着我躺下,特有的磁语调儿轻撒在耳畔:“珂儿如此笑,恐无有好事。”
我吸气!怎么又被看穿了?老老实实枕着他的臂弯,规规矩矩搂着他的腰身,闭眼、睡觉。
呀,孕呀,闭眼、睡觉!
“明个儿我无需上朝,一早带你去见十四弟。”
心下一凛,我倏然睁眼,心跳也漏了一拍,室内漆黑一片,不知胤祥是否发现我的异动,赶忙闭目再眠。
虽然胤祥早就允诺过此事,自己心里也有所准备,日复一日的期待,但胤祥今日猛然一提起,我仍是内心惊悸难平,往事历历在目
京城西山大道,我为活泼可爱的小帅哥唱采蘑菇的小姑娘,那一年我八岁,他六岁。
杭州知府半,他在混乱中推开弓箭手,救我于冷箭之下,那一年我十六,他十四。
千里茫茫草原,他为找我险些丧命于湍流,又去寻狼毒,那一年我十七,他十五。
离开皇宫之前,他巧言相邀众人为我饯行,我却婉言拒绝,那一年我十八,他十六。
扬州知府后院,他见到我的遗体悲痛绝,疯狂打骂胤祥,那一年我廿一,他十九。
静静躺着,脑海中浮现的均是胤祯相互交错的身影,有少年的青涩懵懂,有青年的意气风发,有嘻笑,有怒骂,有六岁时的,有十几岁时的,有,唉,四十三岁的他,又会是怎样?
那一,伴着淡淡的泪痕,我失眠了。
~~~~~~~~~~~~~~~~~~~~~~~~~~~~~~~~~~~~~~~~~~~~~~~~~~~~~~~~~~~~~~~~~~~
怡亲王的马车宽阔暖和,虽不及龙辇金辉夺目,却也高贵雍华。胤祥紧了紧我的大氅领口,低沉的语气略带自责:“早该料到你这子,真应今早再知会你,省得你此时无精打采。”
我浅笑,微微翘了翘嘴角,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他的怀里,低喃:“没的心里打鼓,要不等几日再相见如何?”
胤祥歪头向我笑,眼神中半带怜惜半带无奈:“多等几日,便是多几日的无眠。”轻抚着我高高隆起的小腹,“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啦,应多注意身体呀。”我张口,他又道:“记住,我如今绞祥,他绞禵。”
这个自然晓得,我点点头,深深缩在他怀里。他拍拍我的肩,宽厚的手掌传递着脉脉温情与抚慰。
待到胤祥挽扶着身形笨拙的我下了马车,走到景山后院前,离弯弯的月亮门只差半步之遥时,我猝然止步,侧头向扇形窗格中望去,一个清瘦、孤幽的侧影正在修剪梅枝。
心里倏地一窒,与胤祥的梦园一样,此处也是种植满园草,只是新刚至,大多还未吐露枝芽,唯有几树洒金梅傲然挺立。望眼放去,万瓣白雪跳几红,血洒翠枝藏浓。
我离去时只留下片片瓣,何等的凄、悲凉。他们种植奇葩草,肯定是企盼能有一天我可以寻着而来,踏着落叶而归。
一阵风吹过,梅扑面而来,我却徒然一凛,重重叹了口气,“要不我还是只在此看看吧,惊扰他又何必?”
胤祥左右侧目看了看,在我耳畔悄声道:“今日来,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他,为了四哥,为了整个大清江山。”
我当下会意,西北正在用兵之际,胤祯可谓是不二人选,如果他能够主动请缨,不仅可以与皇上化干戈为玉帛,更是为了江山社稷。而胤祥此时与我同来,是希望借我之力重整胤祯的士气,希望他能振作起来,重新为朝廷效力。心中苦笑,可这一切也只是徒劳,胤祯粹寿皇殿囚笼走出时已是乾隆称帝。
微微颌首,伸手拎起氅裘斗蓬上的帽宗掩前额,跟随胤祥身后缓缓走入院中。
远远一望,阔别多年,胤祯早已不复当年的豪气干云,昔日如刀削般轮廓分明的俊脸蓄起了短须,却未见霸气,身形单薄,青白的面潜藏着无尽的沧桑与憔悴。见他如此,不由得心中隐隐作痛,这一世我终究是亏欠他太多。
胤祥伸手抢过胤祯手中的铁剪,朗声道:“十四弟好兴致呀!”
胤祯先是一怔,转而声冷冷:“怡亲王日理万机,切莫在此浪费时间,我绝不会帮他,多说无”胤祯蓦然止口,我余光扫过,他正在死死地盯着我。
“你你”
我颤抖着抬头刚张口,胤祯突然仰面大笑,“哈哈哈,老十三,老四真疼你呀,这次找的人最像,连娃娃都造出来了。”他对胤祥勃然大怒:“你当真肤浅,等了这么多年,就只为了一副皮囊吗?”
跨前一步立于胤祥身侧,我撩下帽子错愕地盯着胤祯,他竟然不认识我。是认不出?还是不肯认?
胤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是在唾弃一件不堪入目的物品,扭头抢过胤祥手中的铁剪,拂袖走。
胤祥赶忙迈前一步按住他的肩,“十四弟”
胤祯甩开他,胤祥再上前一步,胤祯转身面对胤祥,单手反向胤祥,胤祥死死按住胤祯的肩头,胤祯牢牢握住胤祥的手腕。四目相对,谁也不动,空气中凝结着浓浓的火药味儿。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一子不知从何处奔来,扑到胤祯身前抱住他的腰,大声急呼:“爷,退一步海阔天空。”
嗯?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我与兄弟俩在杭州初遇时赠与二人的名言呀?心中突兀一阵揪痛,胤祥日日挂着,天天叨念,莫非胤祯也是如此?
想必也是如此!
定睛一观,那名焦急的子二十几岁的面容,娃娃脸,白皙的肌肤天然两抹淡淡的红晕,俏生生的像个可爱的红苹果,煞是眼熟。
在哪儿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但我肯定见过她,在宫里?我见过的人现在少说也该四十岁的年纪才对呀?她是十四的某位福晋吗?
“爷,既然王爷人都来啦,进屋聊聊,可好?”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她仰面望着愤怒的胤祯,自己勉强扯出一丝苦笑,但那份纯纯的关切与期盼的确让人感动,她突然又道:“哪怕是为了她,可好?”
胤祯痴痴地望着她,一言不发,眼中噙着浓浓的自嘲与无奈。半晌后,他颓然一笑,缓缓推开胤祥的手,“十三哥请。”言闭自己扭身先行进屋。
胤祥回头望着我,我淡淡摇头,他点点头随胤祯进屋。
那名子走过来,笑着道:“不如奴婢请福晋去房赏吧。”走到我身前低声道:“有野百合。”
我一怔,点点头,与她一同前往房。
所谓房,不过是只有几十盆徒有枝的盆环形摆放,不知是什么,只是自己心中莫名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莫非真的是野百合?
“福晋请用茶。”
我自她手中接过茶杯,淡淡地道:“我不是福晋,您言重了。”自称奴婢,估计她只是十四的一个宠。
她把玩着枝,眼中扫过一瞬晶芒:“梦珂,怎么?不认识老朋友啦?”
我瞠目结舌,原来真的见过。脑中飞速运转,将所有相识的人像洋画片似的一个一个扫描。
倏然回忆起她是谁,我惊鄂:“你你是宝姝?定娘娘宫里的那个宝姝?”那个在夕阳下与我、富察…嫣然、众位皇子、皇子伴读一起玩儿老鹰捉小鸡的红苹果——宝姝。
“可你的样貌?”我言又止,宝姝今年少说也得四十岁啦。
她讥诮一笑:“我都未对你多年不变的样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