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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太子为奴 by诸葛喧之(架空古代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强强)-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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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易洛迦来到他的房间,看到他还在熟睡,不忍心吵醒,只在他眉心轻轻吻过,然后离开。
  
  细腻得就像泡在蜜里的情人。
  
  可是苏越到底只看到了表面。易洛迦心里越来越强烈的不耐和躁动,却是他不知道的。
  易洛迦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这小半辈子都是别人讨好他,别人追着他跑,他还从来没试过追求一个人的滋味儿,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否则苏越怎么理都不理他呢?
  苏越醉酒的那天,他就知道苏越喜欢的人是林瑞哲,可是他想,喜欢的对象应该是可以变的。
  于是他去努力了,但却没有结果。
  
  当他告诉苏越,林瑞哲去了前线的时候,苏越眼里的慌乱让他整个心都狠狠揪拢。然而他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这是在过去的三十五年中,从来没有过的异样。
  
  “洛迦?”
  耳边的略带疑问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易洛迦飘忽的目光聚集到易涛身上,半晌,失笑道:“啊抱歉。”
  由于是在用以小憩的翼斋内,易涛懒懒散散的,竟是连头发都不曾梳起,柔和的深棕色披散在肩,末梢浸入裘衣的毛皮里,在白绒绒的狐裘中如同一脉一脉安静的河流。
  
  “轮到你了。”他拈着一枚白棋子,说道,“在想什么?”
  
  “一些碎屑小事,不劳陛下挂怀了。”
  
  “”易涛眯起眸子,他看着易洛迦将黑子放在棋盘上,突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易洛迦背脊一僵,抬起脸望向易涛:“我王,您这是”
  
  “走这一步是死路。”易涛温热的手掌握着易洛迦的,指腹轻轻摩挲过易洛迦的虎口处,那里因为常年握刀拿剑而磨出了细细的茧,“孤王给你反悔的机会,不过仅此一次”
  
  易洛迦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危险的色彩,凝顿半晌,他把手从易涛掌心里挣出,垂下眼帘,淡淡道:“我王,落子无悔。”
  
  “”易涛的眸色更暗了。
  
  易洛迦知道不该再与他对视,而这时候,胸口又是一阵气滞,禁不住咳嗽几声,眼角红湿。
  
  “你病了?”易涛挑起眉,“早朝的时候就见你脸色不太好,如今又咳嗽,莫不是受了风寒?”
  
  “不碍事。”易洛迦摇了摇头,“喝些药就好了。”
  
  易涛道:“这阵子病疫颇多,还是注意些为上,你不舒服的话,这几日就不用来宫里了,在家歇着,孤王让御医去给你看看,配些方子。”
  
  易洛迦见推托不过,只好点了点头。




20

20、入春 。。。 
 
 
  御医来给易洛迦看病,望闻问切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身体虚寒,心力不济”,便给易洛迦开了副方子,又让刘管家去药房抓药,按时给他服下。临走之时叮咛嘱咐——万不能情绪波动,也不能和别的病人有所瓜葛,否则体力差,容易感染上其他疾病。
  
  易洛迦苦恼地支着下巴,瞪着面前那碗苦涩的中药,又浓又黑的药汁中同样映出一张消瘦的脸庞,淡淡的金色睫毛垂下来,忧郁的气质奇妙地混合进他英俊的侧影里,看煞一票侍女。
  以及几个男仆。
  
  易洛迦不是在装忧郁,他是真忧郁。
  他有些痛苦地揉了揉眉头,从小到大最讨厌做的事情就是喝药,五岁之前全部都是爹摁住自己的手脚,然后娘把药强灌进他的嘴里。
  五岁之后学会了使坏,总是趁大人不注意,把药偷偷换给易欣,那傻乎乎的好脾气的弟弟也不告发他,每次都乖乖地帮他把药喝干净。
  
  但是如今不成了。
  “我真的不能等会儿再喝?”易洛迦试探着问。
  对面的青年一脸漠然,非常冷淡地反问:“你说呢?”
  
  “苏越”
  
  “”
  
  “苏越”
  
  “叫我也没用。”苏越把药碗往他面前一推,口气很强硬,“喝。”
  
  易洛迦没办法,只好捧起药碗,再巴巴地望了苏越一眼,见对方毫无恻隐之心,只好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咕嘟咕嘟把药灌了进去。
  
  “呃”
  越到下面的药汁越浓,当易洛迦终于把药喝完的时候,他已经胃疼般捂着肚子,趴在桌上作英勇就义状。
  
  苏越看着有些好笑,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平西爵大人竟然跟个小孩子似的,会怕喝药,说出去让三军将士颜面何存?
  
  不过好笑归好笑,心里爽过也就算了,脸上还是照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嘴角的弧度不再生硬。
  苏越从精巧的荷叶边瓷碟子中拿了一小块桂花糕,递到快要咽气的平西爵眼皮底下:“喏,吃下去。”
  
  “”濒死的贵族有气无力地掀起眼皮,幽幽的目光却在望见苏越手中的糕点时刷的燃起了生命的火焰。淡金色的脑袋满怀期望地凑了过去,闻了闻桂花糕的香甜味道,然后不加思索地咬下。
  
  动作太快,不小心就咬到了苏越的手指尖,易洛迦的眼底隐隐绰绰透出些令人捉摸不定的色彩,然后湿濡的舌尖又微舔过那苏越的指腹,末了还闭上眼睛,装的像个没事人似的,意犹未尽地抿了抿薄唇。
  药汁的苦涩混上桂花的香甜。
  很奇怪的味道。
  但说不上是讨厌。
  
  “”苏越看着他这副样子,面部简直有些抽搐。
  
  “平西爵。”
  
  “嗯?”
  
  苏越诚恳地说:“你让我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哦?”
  
  “我在商国的时候,经常这样喂阿雪吃东西,然后她也会咬到我手指。”
  
  易洛迦原本挺好的心情骤然一沉:“阿雪?女人?”
  
  “不。”苏越微笑起来,“阿雪是王城里养的一只猎犬。”
  
  易洛迦:“”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易洛迦都和苏越这样度过,苏越在他身边照顾他,说不上是细心,甚至有时还略显不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斗嘴,有时候还会斗着斗着就打起来,很孩子气的相处方式。
  
  但是易洛迦知道,苏越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自己这里,他照顾自己,无非是为了“回报。”
  仅仅是“回报”,连“感激”都算不上。
  因为苏越并没有把刀架在易洛迦脖子上,避着他救自己。也没有寻死觅活地强迫易洛迦为了自己和所有人对着干,以至于被降了官阶。
  
  这些都是易洛迦心甘情愿付出的,跟苏越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所以有时候易洛迦会自我安慰般地在心里说:“至少还是有回报的,不是么?”
  对于两个没有心的人来说,回报已经是够多的了,再多的,奢求不了,也不可能装的下了。
  
  窝居一冬,关外士兵们在浴血奋战,但远居帝都的人们却过得轻松悠闲,不知不觉也就在噼啪作响的烤火声中等到了第一丝早春的暖意。
  
  易洛迦的病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偶尔还会咳嗽两声。他整个冬天都在忌口,高挑的身子骨又硬生生瘦了一圈儿,裹在洁白的毛皮裘衣里,愈发衬得人雍容清俊,平和寡淡。
  只有苏越才知道这家伙文质彬彬的外表下,偷藏了多少小孩子似的脾气。
  
  怕喝药。
  挑食。
  甚至睡觉磨牙。
  
  苏越觉得自己是瞎了眼之前才会觉得易洛迦是个“优雅内敛”“气度非凡”“沉稳和善”的贵族。
  他却不知道,“优雅内敛”“气度非凡”“沉稳和善”的贵族是做给外人看的,而那个怕喝药挑食磨牙的易洛迦,数遍整个易北也不曾有第二个男人看到过,或者苏越根本不敢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害怕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苏越推开久闭的窗扉,流彩的新鲜晨光就像甘露似的淌了下来,他立在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草腥味儿,微微泛凉,但是远处的河流已经解冻,翻滚着碎冰的波流轻快地越过一望无际的原野。
  
  万箭金光穿透层云,早春的生机总能让人从心底里愉快起来。
  
  窗外横过一支嫩绿的枝条,去年萎顿的几片叶子还粘在枝上,娇嫩的迎春花却怯生生地舒展裙裾。苏越看着那明媚的金黄色,心下一动,就将它折了下来。
  
  “你觉得它像不像你?”
  
  “嗯?”正披着裘衣在暖榻上读书的易洛迦微微一愣,目光前移几寸,对上了金色的骨朵,“迎春花?”
  
  苏越挑眉:“废话。”
  
  “”易洛迦一脸黑线,“它哪里像我了?”
  
  “金色的。”
  
  你他娘才废话呢,李公公家里养的那几只锦鲤还是金色的呢,你怎么不说我像鱼?
  易洛迦在心里咒骂着,嘴上也没客气几分:“然后你就把我给残忍地折下来了?”
  
  苏越皮笑肉不笑:“反正你挂在枝头也是死,还不如死我手里算了。”
  
  “是啊。”易洛迦合上书,把它扔到一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就让我风流风流罢。”
  
  他说着,在苏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将他拽了下来,反摁到了宽敞温暖的软榻上。
  
  苏越的背脊磕着了榻沿,疼得他直皱眉头,他知道易洛迦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这家伙虽然难以捉摸,但起码还算是个说话算话的君子。两人在床榻上滚了一番,你一拳我一脚的,看着倒像是在打架。
  
  最后苏越受不了了,推了易洛迦一下,板起脸:“起来,我透不过气了。”
  
  易洛迦看着身下微微喘着气的青年,平日里总显得有些阴郁苍白的面容因为激烈的动作而微微泛红,在缠斗中碰碎了的迎春花瓣有一小瓣沾在了他的脸颊上,非常好看。易洛迦不由地有些出神,伸出手捻下花瓣来,却又更深更深地凝视着苏越漆黑的眸子。
  
  “”苏越似乎也终于觉察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上方的男人有一张英俊挺拔的面容,但是他却突然觉得这张脸让他惶惶然。因为他从那双蓝色的眸子里,分明读出了和当初他父王一样的欲望。
  
  如同焦躁的暗火。
  
  正在这时,紧闭的门突然一下子被人踢开了。
  易洛迦勃然大怒,还未看清来人,便喝道:“谁让你进来了?!冒冒失失的,滚出去!”
  
  骂完之后,才看清那人逆着阳光的脸,阴沉沉的,同样暗潮汹涌,一双灵秀如天神的眸子,却完全柔化不了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易涛两步走到榻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平西爵,好雅兴啊”
  
  苏越和易洛迦都没料到王上竟然会微服前来,突然出现在平西爵府,都是吃惊不小。虽然两人都还没做什么,但苏越躺在易洛迦身下,衣冠不整,气喘不匀的样子却相当让人误会,一时间气氛尴尬得不得了。
  
  易洛迦放开苏越,好在他倒是衣冠楚楚,非常整洁。他低下头,行礼道:“我王”
  
  易涛不理他,径自走到床前,修长的手掐住苏越的下巴,强硬地把他带了起来,逼迫他凑近自己的脸,然后眯着眸子细细打量。
  
  “还真是个让人鬼迷心窍的尤物。”半晌之后,易涛冷冷哼出声,放开苏越,把手擦了擦,森然道,“滚罢。”
  
  苏越离开之后,易涛没好气地在春凳上坐下,沉默了半天,硬邦邦地朝易洛迦说:“跪着干什么?天气这么冷,傻了吧你?”
  
  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坐到这里来。”
  
  “是。”
  
  易涛又静默了一会儿,说:“孤王一个冬天没见到你了,有些挂念你。正好今天是无尊卑劳作集会,孤王去了广场,就顺道来你这里看看。”
  
  连衣服都没换成劳作服,去什么劳作集会。
  谎话都不会扯。
  易洛迦这样想着,嘴上却道:“不劳我王费心了。”
  
  “哼。”易涛瞪着他,“病都好了?”
  
  “承蒙我王挂念。好多了。”
  
  易涛干巴巴地说:“那就好。”
  顿了一会儿,又慢慢道:“兰城战场出事了,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开新坑这是某只悲催的强迫症,于是广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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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21、剿杀 。。。 
 
 
  易洛迦一惊,抬眼望向易涛:“什么?”
  “兰城出事了。”易涛低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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