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的莲花-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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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让我一惊,当日,我以为洞悉夏月历来志在晴国皇位已惊人之识,不料,夏月凌却早已知晓。在这场博弈里,他始终处于弈棋的高度,而所遇见地每件事,每个人,甚至每个人的些微地情绪波动都成了这男人的棋子。
浑身凉,蔓延至心,想抽身而退,却已然不能。自救必是不能,莲谷里指不定还有多少他的眼线,对于这一心想要君临天下的男人,莲谷的建制与实力是莫大的诱惑,以最坏地情况来想,或许莲谷早是他的囊中物。
靠别人救赎,更是天方夜谭,苏轩奕也好,夏月也罢,抑或月阳,个个都不是善茬,即使依靠他们,结局也是可想而知,依照夏月凌地性格,必定会周密谋划,挥军而来。更可怕的是,这男人地周密谋划也仅仅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这样一分析,还真是好笑,这偌大个天商,自己竟是无处遁逃。要逃开这纷纷扰扰,避开这些翻脸比翻书快地男子,还真是困难。
“十八,果然敌人也是知己。知我,十八也。可惜了,可惜了。”夏月妖冶的红衣在夜风中不安地飘飞,陡然,火光一闪,以他为中心,火焰霍霍,如离弦箭直取夏月凌。
“雕虫小技。”夏月凌长剑一挥,银色光芒如月光,从半空中流泻,将龙渊殿的夜空照得透亮,那银光所过之处,凝起小小冰晶,火焰陡然凝固。
夏月并不着急,一旋转,天空中一团火球,如同带着火焰的陨石从空中呼啸而来,势大力沉。
夏月凌长剑旋转,密密无缝,银
渊殿周围形成一片湖泊,那湖水如日光下的水银,刺得我一时间不敢正视。恍惚间,只见那团火球没入湖泊,没有涟漪,无声无息,夏月踉跄两步,眼看就要跌落那水银湖泊。
一条红菱纱悠悠而来,缠绕住他。
我心下赞叹,夏月凌不愧是冥神,不愧是神之战神,只得一半魂魄,却有如此法力。
只在想着夏月将如何拨乱反正,或月阳如何扭转乾坤,却见水银湖泊渐渐淡去。不一会儿,所有的法术幻象都消失,只剩下残破的宫殿,墨黑的天,几颗疏星,阴冷地风。
这夏月凌明明处于优势,只须再过几个回合,夏月便再无回转之力,他却在此处勒马,这男人又有什么阴谋?我不禁联系前后,想要捋出个大概,然找不出任何要放掉夏月的理由。
正百思不得解,他却淡淡地说:“今日便到此,八哥,你走吧,我可不想被恨一辈子。”
夏月一脸苍白,身子微斜,靠着月阳,缓了气,才说:“你有所悟,这样对彼此都好。”
“不劳八哥费心,还希你早日君临晴。”夏月凌收了剑。
这是什么境况?两个刚才还打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此刻竟和颜悦色地说着不明不白的话。
正纳闷,夏月直起身,微眯眼,对我一笑,转身缓缓往外走,没入夜色中。
夏月凌转过身,对我伸出手,柔声道:“莲儿,来。”
我迟疑了,疑心是梦里。就在一迟疑间,龙渊殿起了一阵怪风,迷了眼,强大地气流漩涡将我刮入其中。
“莲儿。”夏月凌地声音如远处高楼上的歌声,渺远,远在天边,终于消失。
既而风定天晴,日光和暖,我跌坐在一个湖边,湖里盛放着大片粉嫩的荷花。红衣银的男子背对我站立在湖边。
“月阳,这是哪里?”我问,仿若两个我在异口同声,自己吓了一跳。
月阳缓缓转身,神情阴说:“血魔的异度空间。”他地脸惨白,紧闭双唇陡然滚落汨汨的鲜血。
“哼,他还真不简单,这么快就找到了。”月阳嘴角渗出地血越来越多,呈奔腾之势,让那红衣更加妖冶。陡然,一道银光自空中劈来,打在他身上,他摇摇欲坠。
我猛然起身,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伸手去擦汨汨而下的血。他却挣扎着甩开我的手,问:“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声音像是极力压抑。
“我是蓝晓莲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刚苏醒时,那时你当我是雪莹,差点杀了我和铁雄呢。”
“够了。”他低吼,随后一阵咳嗽。
天空银色闪电交错,那密织的闪电网表明夏月凌攻破血魔以魔法开辟出的异度空间很快就会被攻破。可这月阳似有很多话要跟我说,或是有关雪姬吧。想到雪姬,有些疙疙瘩瘩地情绪浮起。
“月阳,雪姬如何?”我轻声问。
“玩偶之术,我怎么不知你竟是如此阴毒之人。”月阳伸手擦血,对密密打在身上的闪电不管不顾,任由闪电带起一阵阵焦臭。
“没有,月阳,我没有。我没使用玩偶之术。”我急急辩解。
“你这样水性杨花地歹毒女子,我竟然……月阳惨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件劈头向我扔过来,竟是一个破布娃娃,水蓝色的裙衫破碎不堪,那布娃娃地眉目细致,竟与雪姬一般无二。布娃娃的头是蓝色地,这点倒与我有些相像。定睛一看,才现那蓝色是残留的淡淡灵气。
“咦?竟真的是玩偶之术,施术人真可怕,竟让人浑然不觉。”我无比惊讶,凭我与雪姬打这么多次交道,竟看不出她只是一个玩偶。
所谓玩偶之术,是照真人模型作出玩偶,再将此人身上气息取之,施以高深法术注入玩偶体内,吸收七七四十九天的太阴之气。这玩偶便与真人无二,但缺魂少魄,且主人须远程控制,因此,稍有法力之人便可看出自己面对的是否是一个玩偶。
而对雪姬施以玩偶之术的人,竟让所有人浑然不觉。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个人太高深;二是之前的雪姬是真的,这玩偶是夏月祈拖进来的莲花公主。可如果夏月祈拖进来的是玩偶,那真的雪姬在哪里?难道跟方天走了?
可方天是紫陨。正想到紫陨,怀中一直虚弱的紫菱镜一跃而起,凭空消失。我和月阳面面相觑,他的眸光少了些许厌恶,却多了几分悲伤。
“我什么都没做过,你可相信我?”我盯着方天,笃定地说。
他不住咳嗽,我拍他被,他想看到洪水猛兽般躲开,小声说:“我信,看到紫菱镜消失,我就信了。那紫菱镜必定是受主人召唤而离去。晓莲,我方才冲动了。”
我如释重负地点点头,他笑了笑,那笑意里有着莫名的落寞。
“让我送你回去,再见。”他左手稳住伤口,右手一划,湖水、日光、荷花,纷纷消失。再度映入眼帘的便是龙渊殿内神情微狂的夏月凌。
果然,他见到我,便杀气腾腾走过来,一把将我拥入怀,轻声说:“你没事,真好。”
【第二部夏月篇 第八十三章 夏月凌君临天下】
月国仁启四十年十月,玄真帝驾崩,临崩追封十年前静妃为庄静皇后,与之合葬于灵都城南五十里皇陵,玄真帝第十八子夏月凌称帝,号天佑,十八王妃云珠被封为贵妃,后位悬空。***超速更新最新章节
时日,赐鸩酒于谋反的十三王夏月祈。
十二大世家命运各不相同。灵都陈家以谋反罪株连九族,刑部尚书赵灵方新官上任,亲自监斩,共斩三千人。
宁王夏月枫为的东三家军队,迅速从灵都东北部的方华山驻地撤退,退守方家老巢建州,宁王夏月枫闻天子诏而不归,正式与天佑帝扯破脸。
同日,凤城赵氏北方军迅速出击,赵三公子攻其不备,将北三家当家全部擒住,同时,领兵堵住北三家退路,自此,打着勤王旗号,妄图在混乱里分一杯羹的北三家陷入颓势,新帝以北三家功勋卓著,令三家举家迁居京城。且提拔黄家二房大公子为将军,封吴胜为吴王,命二人共同镇守夏月国北方门户:米云山。
南四家与云家一战,元气大伤,八十万军队损伤过半,李家小公子李维谷带兵向南退守,一路上纠结十三王残部,在距莞城三十里的密河遇见绝瞳座下五色使,便于密河南岸驻扎,与云珠所带的云家军隔河相望。时夜,拥立已被贬为庶人的十王夏月凯,打着“诛奸邪”旗号,以五色使召唤之亡灵军团为先锋军,两个时辰灭了云家军。云珠暗卫誓死保护之下,奋力杀出重围,下落不明。自此,辉煌了一千多年的天商第二大世家云家就此没落。
天佑帝大怒,遂命骁骑营寻找贵妃下落。并命凤城赵家大公子带赵家南方驻军北上,务必剿灭叛军。
“这宁王向来是草包角色,贪恋美色,竟没想到玄真帝的儿子里,他还能留到此时。”坤斜倚在长榻上,说不出的妖娆。他略顿了顿,见我没有答话的迹象,便继续说:“话说,这天佑帝除了凤城赵氏,还真没什么可调动的军队了。北方驻军驻守米云山,那里是天险,然一旦被突破,就可直取灵都了。”
“他还有春城林家。”我摆弄茶具煮一壶碧莲,这是夏月国四大茶叶中,我最喜欢的一种,外形虽不好,但汤色极美,性极温暖。
坤见我答话,喜形于色:“主上,你终于说话了。”
我一笑。“让你们担心了。”坤扑闪着大眼睛看我。我被这家伙看得不自在。便走到窗边看窗外和暖日光下。一池粉嫩莲花盛放。
思绪却不知不觉回到十天前天前那个血雨腥风地夜。年迈地玄真帝醒来。浑浊地眼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喃喃喊着静妃地名字。那是夏月凌母妃地名字。原来那女子终究还是盛开在玄真帝地心里。无可替代。
“封静儿为后。与朕同**而眠。”自知大限地玄真帝终在最后一刻放下了江山。放下了帝王地权衡之术。成为一个纯粹地男子。
然。他放下了。他日却不可追。帝王地悲哀也一并轮回。夏月凌便是下一个吧?在那刻。我终是后悔。犹犹豫豫。却还是轻声问:“非得要这位置么?”
他没回答我。只静默站在那里。倒是龙床上地玄真帝双目无神。语无伦次起来:“若能早些遇见。朕必不要那孤寂……”
“静儿。静儿。我来了。”这君临天下四十年地男人。挂着浅笑。最后一刻。为自己活了一回。灿烂如烟花。随之寂灭。
像早已彩排过,新晋的大内总管带着一帮人鱼贯而入,哀号过后,便是宣布皇帝驾崩,于是丧钟敲起,敲在灵都城墨黑孤寂的夜里,这一夜之前的剑拔弩张与疾风暴雨被敲碎。
“做我的皇后,呆在我身边,不要离开。”他握紧我地手,语调和神色都淡然。
我不语。想起“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鹤颜不相离。”斜眼偷看夏月凌,这男人褪去一贯的慵懒,神色淡然,举手投足的气度已然是绝对的帝王。
和帝王去谈一生一世一双人?谈白不相离?我蓝晓莲还没天真到那地步。他还是王爷时,便有了侍妾与正妃。而此刻,他做皇帝,我做皇后?简直是天方夜谭。
“碧落黄泉,想都别想。”他陡然说,声音隐忍着风暴,掌灯的一干太监唰啦啦跪地。只有我知,他又是在威胁我。
无语以对。他却缓下口气,说:“我的皇后永远是你,能和我并肩站在一起的,便只有你。”
我还是没说话,玄真帝的爱情让我太过唏嘘,帝王看似高高在上,实则身不由己,甚至有时还要临幸自己并不喜欢地妃子,弄得像个男妓,而唯一的目的,便是以这虚幻的欢娱来换取这女子身后的势力。
而我不幸,遇见地心仪男子,不约而同都做了帝王。向来快意恩仇的我,怎会安于束缚在宫中?生平最烦便是后宫争斗。何况,帝王地后宫永远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想相悖。
“月凌。”长时间没说话,一说话,声音便如蝉翼脆裂地嘶哑。
他不看我,将我的手紧紧握着,像怕我突然消失。良久,他才说:“你记得,能跟我并肩睥睨天下地,只有人。”
这表白狠狠砸在我心上,让我差一点就不管不顾跟他飞蛾扑火。然自己始终静默
岁的女子,日子磨去了年少的勇气与鲁莽,于是做事便过多考量。时间不待人,容不得一丝的闪失,自然不敢轻易纵情投入。
他也不说话,只拉着我往前走,穿过幽深黑暗的回廊,走在寂寞的宫墙之内,然后,先前孤寂如坟场的皇宫再次灯火辉煌。那灯火之处,便是崭新的龙辇,一干宫女太监跪地,因还未正式登基,便对他行了王爷之礼。
“平身。”他随意说,突然将我打横抱起,朝龙辇走去。
“王爷,这龙辇,这不合……”年迈的太监提醒,汗涔涔地流。
他淡漠地说:“本王的女人定然要和本王坐在一起。”
我没说话,不想说,也不知说什么,只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任由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