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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红楼梦同人)妙玉传-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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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缘一听着了急,本还有话要问,若再不能见可怎么办?上前要送她出去好说话儿,却被香怡拦住。岫烟早出了大门。
  昔缘还自懊恼,没好气地问道:“你疾驰忙慌的做什么?时候还早呢。”
  香怡眼神慌张更胜方才,低声说道:“小姐,我说了,你可别心急,现在是怎么回事儿还不一定呢。”昔缘见她吞吞吐吐,急问:“你倒是快说,怎么了?”
  “方才,方才老爷被人带走了。”
  “什么带走?什么人?”昔缘心里一惊,心中觉出不祥之意,只差问个切实。
  “似乎是,刑部的人,说是要带老爷问话儿去。府里,咱们府里也被封了大门,不准出去一人。”
  昔缘只觉血气上涌,两眼发黑,腿一软扶在榻边顺势坐在地上,香怡扶住说道:“小姐莫怕,老爷清清白白,左不过十天半月就回来了。”眼里却不由得淌下泪来。
  哪里如此轻巧?福大祸大,自古是这个道理。朝廷里既这么大老远地派了刑部的人来带父亲走,必是凶多吉少了。
  “母亲呢?母亲怎样?”昔缘急问。
  香怡一边擦泪一边回说:“太太在自己房里呢,出入不便,所幸咱们园子幽深,月门又隐蔽,他们又不知这蟠香寺是咱们的。亏得惠儿姐姐眼尖,自己回了房,没让我进门。我藏在暗处听明白了才来告诉小姐。”
  “若是有祸事,离得再远都躲不过。”昔缘眼神直直盯着地面,口里喃喃说道。香怡叫了两声“小姐”也不答应,吓得她没了主意,索性靠着昔缘瘫坐在一旁哭了起来。
  昔缘忽然说了话:“咱们既然在外头,总该想想办法。”

☆、急信送金陵  未雨先绸缪

  话说香怡哭得伤心,昔缘却没乱了方寸,香怡收了眼泪问道:“小姐可有了什么主意?”昔缘站起来走到案边,从上面的箱子里拿出笔墨纸砚来——这个箱子本是自己要亲自拿回府中的,香怡忙过来研了墨,问:“可是要写信送到金陵?”
  昔缘也不说话,沉思片刻便下笔了。写完了装起又亲自封好,递给香怡说:“只能让你跑一趟了,咱们现在没有信得过的人,你去平清巷,进东面第二处小院儿找晴风姐姐,她自小是会些拳脚的,又会骑马,长相又清俊,换了男人衣裳上路也没人认得出,再者,想必这信也不用她亲送。”
  香怡点点头,又面露难色,说:“咱们这里的银钱没多少了,若是都拿给晴丫头做盘缠,小姐这几日可怎么办?”
  昔缘又翻出几件首饰来递给香怡说:“我自然是饿不着的,府里虽然封了,父亲的事是怎么着还没有定论,守在这里的兵丁不过是看人,又不是不让吃饭,府里有吃的,岂能饿着我?再不济,归禅寺里去吃斋饭便可。只是咱们现在手里没存银子,他们路上多备些才好,你且去把这些卖了做盘缠,让他们路上别委屈了。”
  这一番话说得香怡更是哽咽不止,素日是自己照顾小姐,没曾想小姐耳濡目染同太太一样都是如此周全。昔缘见香怡哭得伤心,自己也终究要忍不住了,忙催了香怡走,自己在房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会儿。天色将晚的时候,昔缘便悄悄从园子往府里走,没想到路上碰见了惠儿。
  昔缘急切问道:“母亲可好?府中现在是怎样情状?”惠儿拉着昔缘接着往庙里走,悄悄儿地说:“都好,他们不过在门口守着,府里各院儿走动都方便。只是还要小心为好,咱们回了屋里再说话儿。”
  回到昔缘房里,惠儿先打开盒子,将菜摆在桌上,盛了饭,说:“如今不便出府采买,菜式少又清淡,小姐将就吃些吧。”
  昔缘饿了半日,边吃边说:“这个时候了,哪里还计较得来这些?”
  惠儿看盒中还有一副箸才想起,香怡呢?便四处看起来。
  “你可是找香怡?我让她找晴风去了。”昔缘说道。
  “这个时候不伺候小姐找晴丫头做什么?留小姐孤身一人?”惠儿急得瞪眼,什么都不知会府里一声留小姐一人有个三长两短不是要了太太的命吗?
  昔缘已用完了饭,又漱了口,说:“总该有个人给外祖父递个信儿,也好打听打听、走动走动,不然可就是坐以待毙了。”
  惠儿笑了说:“你竟跟太太想到一处了,太太早遣了个小厮去了。”
  昔缘问母亲可有什么嘱咐,惠儿回说:“虽然府中一时没大碍,小姐也还是在庙里住着罢,以防不测。香怡本是老太太院里的,老太太、梅姨娘院里的丫头小厮走的走、留的留,也没个数,出来一两个也不打紧,这几日就让她在庙里伺候,另有个机灵小厮叫三七,我已带来了,他在下房守着。人少,小姐受些委屈。”
  昔缘点点头,让惠儿点了蜡烛,歪在床上。只怕是还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惠儿便又开了箱拿出东西布置起来。
  香怡至晚方回。
  过了三五日,晴风同亦尘才回来。原来是李家又差人打听京中消息,得了信儿才让他们回来。香怡叫了李灵均过来,李灵均进来见晴风穿着一身男人衣服,满是尘土,脸上又被汗痕刮花,黑一道白一道的,见太太进来忙说:“太太,咱们老爷已托了人救姑爷。”
  李灵均松了一口气催她说端详,她便拿了信给李灵均看。
  原是瑞王爷一干人早有图谋,只还没动手儿便败露,被朝廷料理了,牵三挂四交待出玉之仕来。虽然玉家并无参与,可与他们往来甚密,又有些往来的实据在刑部,这才受了牵连,被带去审问。
  昔缘问:“母亲,怎样?父亲可有救?”
  李灵均让香怡把信烧了,眼神呆滞,缓缓说道:“可有救由不得咱们,也由不得你外祖父,看上头如何定罪了。”
  晴风正在那喝茶,从进了门除了说话儿没停过,听李灵均这一句心里一急险些呛着,咳了几声问:“咱们老爷在朝中为官多年,与人为善,交友甚广,又得赏识,如何救不得姑爷?”
  李灵均摇头叹气:“伴君如伴虎,此事可大可小,说大了便可定株连九族的罪,凡事往坏处了想,也好有个准备。”
  众人都不说话,李灵均想,不如早作打算,先让昔缘往京城去,那儿有李家信得过的故交,倒比家里安全;二来人在京中也好打听消息,只是有个妥帖身份才行,不然如何藏身呢?
  出来有些时候了,李灵均急急回府了。晴风也要走了,昔缘叫住她给了她一样东西悄悄说:“你若是能见着他,便把这个给他。”晴风见东西用帕子裹着,打开看是一把折扇,又一封信。问:“小姐送这个做什么?”昔缘说:“你只管给他便是,他若在苏州,必定是要去茶楼的。他若问你我的去处,你只说我已定了心意,落了发,随师父云游去了。”晴风不解,好好儿的一对儿,怎么就非要互往绝路上逼呢?说道:“小姐这是何苦呢?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如今不正好远走高飞吗?”
  玉昔缘苦笑道:“我倒不是没动过这样的念头。只是不想我当日一句瞎话儿骗他倒成了真,如今家遭大难,一撂手儿走了,不孝;跟了他,又恐连累他。倒不如就此忘干净了,也不枉他真心待我一场。”
  晴风见劝她不动,便收了东西走了。推门出去,迎风撞进来几片花瓣,回头看昔缘,只是呆呆地坐着,便没有做声,轻轻跨了出去。
  落花是几片三醉芙蓉,正是黄昏,花色红艳如霞。
  昔缘瞧见了,轻轻走了过去,将花瓣捡起捧在手中。
  “你们总还有个归处。”昔缘轻声叹道,出门来看,不知几时院里的木芙蓉俱已被吹得七零八落。只怕是收不完了。花瓣从昔缘指尖滑落,散在裙边。昔缘只觉心里还有余痛,写下一封信只觉字字如刀,划在她身上,伤在他心上,不觉哭花了妆容,攥皱了衫裙。想起平日里穿过百花园,绕过时常对弈品茶赏花对诗的小亭,从前的事,在重花影映间似真真切切,近在眼前;细看去,不过是泪雾迷眼罢了。
  多寒多梦多秋悲,
  谢花残风满门扉。
  厚帘御冬隔秋色,
  念念长雁尽南飞。

☆、冉郎收双鲤断肠不断念  玉家得消息伏罪不服命

  晴风从蟠香寺出来天色已晚,第二日得了工夫便往茶楼去,冉竹生果然在那里,因见他一人喝茶,便径直走过去,叫声“梅公子”。
  “晴风姑娘!”冉竹生喜出望外!苦等了这几天,总算有个结果。再不然可又得回徐州了。
  “可是妙玉姑娘让你来的?”
  晴风见他比先时清瘦不少,原是俊逸模样,如今全剩文弱了,心里为这二人难过,嘴上却说:“妙玉姑娘也是你叫的?出家人的法号,从公子嘴里说出,这般轻浮。”
  冉竹生愣住,这晴风姑娘次次见了都是这般没来由的脾气大呢。又好言说道:“姑娘见谅。我等了好些日子了。她可好?”
  晴风道:“好不好的,与你什么相干?”说着把东西一并递了过去。
  冉竹生打开一看,一扇一信,心里一沉。晴风不忍多说,便要走出去,听他道:“姑娘且慢走,我还有几句话。”
  晴风站住,听他又说:“她现在何处?劳烦姑娘告诉她早离玉府,玉家待不得了。”
  这是何意?晴风回头看,他却目光闪烁,慌乱答道:“寄人篱下诸多苦楚,自然待不得。”又听他问:“晴风姑娘能否帮在下约她见一面?”晴风淡淡说道:“只怕是不能了,妙玉已随她师父云游去了,我也是见不着的。”
  冉竹生听了这话明白了,这信是为道别的,忙拆开来看,晴风快步走出去了。
  生来佛门中,妄动沾俗尘。
  空负君情义,我本无心人。
  偶得半分缘,不过昔年梦。
  我在金佛殿,为君祈长生。
  愿君勿念念,从此两相清。
  这信无头无尾,单单这几行字,冉竹生看了又看,生怕漏了哪句,或是疑心自己读错了,心里仍想着,不该呀,自己走了数月,或是有什么变故,她遇着了什么难处?为何不见一面就走了?为何不容他来救她?为何还了折扇将恩情绝断?冉竹生恍惚坐了半日,犹觉自己似断线风筝,坠在地上不知该往何处去。直坐到茶楼人散才走到大街上,一出来便径直往蟠香寺去,也不管什么规矩便敲起人家大门来。出来的是个小厮,他一把拉来就问:“妙玉姑娘呢?妙玉姑娘呢?”
  小厮挣脱开了答道:“公子是走错门了吧?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妙玉。”冉竹生仍是不信,小厮也不和他分辩,关了大门。冉竹生颓然坐在地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离去。
  却说昔缘躲在房中不敢出去,打发了三七将冉竹生撵走,在这里暗自垂泪,香怡瞧见了,只当她是因老爷之事伤心,后来觉出蹊跷来,出事当日昔缘都不曾乱了阵脚,如今又上下打点了,境遇自然不会更糟,昔缘怎会为一个不相干敲错门的人落泪呢?女儿家的心思,唯有一个情字能解了。有些事,香怡没经过,年龄也不小了,却没有不懂的。
  香怡给昔缘递了帕子问:“好端端的哭什么?小姐一向是果敢过人,那日老爷被带走都不曾落一滴泪,今日是怎么了?”
  昔缘接过帕子却不擦泪,只顾绞着出神,香怡从她手里又拽出来,自己要上手给她擦,昔缘这才自己抢了帕子拭泪,说:“父亲之事是因事生事,人力可为或还可有转机,有些事是因情而生,有心却无力。”
  “小姐说的是什么情?什么事?”香怡紧跟着就问,昔缘自觉失言,便岔开问:“母亲同师父坐了有一会子了吧?我且去看看。”说着便出去了,留香怡一人在房中。
  昔缘出去了正瞧见母亲送了慈心师父出门,昔缘也上前拜别。慈心师父走远,二人回到房中,李灵均叫昔缘香怡站到跟前,拉着二人的手说道:“我已同慈心师父议定,你们二人跟着慈心师父往京里去,先住在西门外牟尼院,之后你外公自会托人为你安排。香怡,你跟着小姐虽没多少日子,可打一出生就是在玉家,到了京中小姐身旁便只有你这一个亲的近的,你要好生照顾小姐。”
  李灵均还要嘱咐昔缘几句却被昔缘抢过话头:“母亲,我虽然是女儿身,可家中出了事,自然也该同母亲一起担着,上京做了缩头乌龟保了性命又有何用?留母亲在家中我必不能安心。”
  李灵均将昔缘揽到跟前,说:“上京也不止是为着你,你父亲如今还押在刑部,虽然有你外公托人走动,跟前没个自家人到底不便,你上去了虽不能抛头露面救你父亲,但是好歹能打听个消息传个话儿,又有慈心师父领着你住在寺庙,万事能有修行之人的身份护着。我已同你师父说定,你们后日就动身上京。”
  昔缘听了这话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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