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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剑三同人)一晌贪欢(剑三策秀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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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随月

  即便官道因为战事已接近瘫痪,枫华谷入谷所经的驿站依然有人光临,不论马车商队还是行脚过客,也能在此小憩片刻,买两碗茶打探些小道消息。
  简陋的茅草屋在风中颤颤巍巍地晃动着,如今的中原大地,看起来却好似西部大漠一般荒凉。
  “这事还真是难说啊,你说仗都打到家门口了,皇上才相信这安禄山是真反,我还听说那贵妃娘娘……”
  “哎!少说两句,要不要脑袋了?”
  马蹄踏在堆满落叶的泥土上,发出极有规律地嗒嗒声响,耳朵尖的早就垂下头,兀自喝着碗里的茶。驿站小二倒是没什么介怀,利索地迎上去道:“姐姐终于来了,信使吵着要给你东西。”
  “对啊对啊,听闻放行商队了,送信的大人应该也到了,这不才赶着过来!给红红弄点好吃的,最近瘦了不少。”韩子衿扔给小二两个铜板,才收拢了缰绳下马,冲着那边眉毛浓厚的红袍官员叫喊着:“大人!等你好久啦!”
  不禁有人抬头瞟了这个天策一眼,细碎的谈话声又响了起来。
  “看她的打扮,天策军装定国套,也算是个不小的官兵,方才你再多说两句,恐怕……”
  “嘘……”
  韩子衿听着这些闲言碎语,也只是甩甩自己头顶的冠翎,奔着信使而去,还未到跟前,眉毛浓厚的大人就往她怀里塞了一个包袱。
  “给,都是给你们的,里头还有一封给你的信。”语罢信使又掏出一块血红的雕花玉佩递过来,“你娘亲特意托我送来这块玉佩,但求能保你个平安!”
  韩子衿“扑哧”就笑出了声,手里捏着清凉的红玉调侃道:“想不到大人看起来粗犷,办起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细心。”
  面前这个红袍官员语塞了,瞪大了圆眼想说点什么,最终又憋回去,悻悻地说:“不比从前了,帮着百姓办事,不敢大意。”
  “好啦好啦”,韩子衿把东西放好,“许久未见,枫华谷近日才有些人迹,也不知掌柜的有没有弄两壶好酒来,咱们俩好好叙旧,你可别嫌酒里进了沙子。”
  二人也在驿站茶摊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酒还没热好了端上来,信使大人就叹了口气。“眼看现下,连酒里都混着血味儿。”
  “唉,没办法嘛,死的人太多,三尺下的泥土都是红色,酒埋在地里,难免要入些味。”韩子衿附和着。
  “战事不断,百姓饥荒,城内瘟疫遍地,人吃人的惨象,不在少数啊。”信使又摇摇头,“各大门派已经有弟子前来帮助,情况也没有太大好转,还是要尽早结束战争,好让百姓得以劳作维持生计啊!”
  “君王可不这么想。”
  “这个暂且不说,我听闻你和一位七秀姑娘走的挺近,七秀坊日子也不大好过。”信使停了一下,看着挑起眉毛,却是继续听着,直到热酒上了桌,也没见她有什么大反应。
  周围的人突然安静下来,似乎都竖着耳朵等待下文。
  “哦?”韩子衿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目光移向不远处的马厩,自己的爱马也转过头来,抖着耳朵。
  “还听闻公孙大娘,这个……和七秀坊几位长老,现下有解散秀坊的意思。”
  热酒下肚,百转回肠,辣得喉咙发疼。
  白日的燥热已经褪去,夜凉如水,韩子却衿心中烦闷,索性不睡了,独自寻了个僻静地方,借着营地火光打开一封又一封信笺。
  无疑皆是些琐碎信件,与平时并无一二,韩子衿看得有些瞌睡了,手里又打开一封来看,映目的反倒只有整齐的两句话。她一个激灵,揉揉眼赶紧去看落款,光是“雨晗”两个字,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
  于是又返回去看内容——
  国难当头,身先天下。
  唯心念君,相思随月。
  韩子衿仰躺下来,把信小心的包起来放好,静默地看着天上温润如玉的月亮。不过一会儿,她又抬起手臂,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刚好把那轮圆月托在掌心上。
  相思随月啊…
  这封信拖了很久才传到韩子衿的手上,想到这么些日子里,总有一个人在想念着自己,她的心里就既满足又难过。满足的是这个小妮子总算是开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难过的是时间这么久,白白苦了她这一番心意。
  罢了罢了。
  “子衿那个丫头,大清早的连早操都没出,骑着马上哪去了?”次日清晨有人问道。
  “这不官道才开,就跟师兄说着想回家探亲,骑着马跑的可快着呢!”
  “姑娘家就是麻烦……”
  “哈哈,还真别说,我听说你喜欢的那个藏剑山庄的小姐……”
  一垛接一垛的粮草摆放整齐后,几个头戴皮裘草帽的大汉终于舒了口气,嘴里嘟嘟囔囔着离开,而他们营地的四周,竟是早已破败不堪的天策府楼阁。
  无数人回想过很久以前自己在楼阁上俯瞰天策,放眼宏图,跑马奔腾,操练的弟子呐喊震天。而落日余晖,东都的别样风情,又岂是言语描绘的清楚。
  李统领意气风发的日子,似乎也与现在隔了许久。
  令狐伤把玩着手中金色的酒杯,冲着美丽的落日举杯,随后慢慢将上等的葡萄酒水倒向地面。
  青色的石板上铺满暗红的血,映入苏蔓莎波澜不惊的眼里。
  “杨宁,你拿什么和我斗,整个天策府的性命吗?”令狐伤的语调很淡,他狭长的眼里带着几分邪魅狂妄,还带着对中原人的讥讽不屑。
  卷着黄沙的风突然呼啸而来,北边的大火顺势而起,刀剑相撞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而令狐伤并不为所动,他只是默默看着远处牧场上方徘徊的猎鹰,看着这曾经美丽的地方被血色慢慢浸透。
  温雨晗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干瘪缺水的鱼,滚烫的血浇灌在她的皮肤上,转瞬就更为火辣地疼痛起来。浓烟遮蔽了阳光,周围混乱的声音还没结束,她被鲜血刺激着,却又麻木地继续杀人,心里早已凉了一片。
  这样子到底持续了多久,以后还要持续多久,没人心里有底。
  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这一战一定要赢。
  她这么想着,疲惫的手臂却难以动作,温雨晗一不留神,手中的剑被一个狼牙兵恶狠狠地挑飞,长枪下落,眼见已经躲闪不及。
  绿色的光华只一闪而过,金色的锋刃接过向前突刺的枪尖,温雨晗扇面后的眼冰冷无情,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格外突兀。
  只是未等回手,她身后的弩箭快速精准的飞出,同样带着金绿色的光华,将持枪的士兵钉死在地上。
  温雨晗抹去迸溅在脸上的血,淡淡对身后的人道:“谢了。”
  “我看姑娘手里的东西倒是个好物什,和我们唐门颇有渊源。”身后男子的容貌被面具遮了大半,发间青翠的竹叶在他一身蓝装的打扮下更是显眼。
  “既然是唐门的友人,自然是要多关照一下的啦!”他又勾起唇角笑笑,飞身去了别处。
  也只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城墙上突然响起沉闷的号角声,所有的声音都被抽走一般,温雨晗听见弓弦“嗡”地绷紧,随后无数箭矢终于划破寂静,密密麻麻如雨一般落下。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受过,无助又无望地等待着,连眼泪也被恐惧抽干,在一片嘶吼惨叫中,就算自己的身体被箭矢穿透,也支撑着不能倒下。每一步都踩踏在血水与尸体中,每一眼都似乎是最后一眼。
  “跑!”直至有人把温雨晗向后拉了一把,大声在她耳边吼道。
  于是开始跌跌撞撞地跑,跟着后退的人群,连疼痛也管不了,温雨晗手里握紧那把血红的扇子,终于恢复了理智。
  再也不想软弱下去了,要比那个人更加强大,活着与她见面。
  嘈杂的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呼,飞沙走石,那个人血红的衣袖,连坐骑也是血红,急促奔腾而来。
  “温雨晗!”韩子衿挥舞长枪,挡去大部分飞来的箭矢,忽而看见人群中,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上来!”
  她看着她满脸的恐惧瞬间转为惊奇,再也控制不住,把人粗暴的拉上马。
  一如往常,温雨晗被这人圈在怀里,却感受到她极不平稳地喘着粗气,连心跳都极为快速。最后韩子衿终于把头缩进温雨晗的颈窝,喃喃自语道:“别乱来了。”
  她像是受伤的犬,终于找到了心满意足的倚靠石,好得以休憩片刻。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好久啊 ……

  ☆、向来缘浅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爱情说的不太多。
  狼牙军在城楼高处的优势下,做出的最后一波鱼死网破的挣扎,终究没有成功。
  然而战役的胜利,依旧无法避免大量人员的伤亡,也在这最后一博的情况下,更多的人倒下了。
  面前的火堆烧的噼啪作响,韩子衿还是把马匹牵过来将二人围住取暖。
  受伤的人并不少,万花的大夫也一个头变得两个大,半夜坐在药炉边煎药的小弟子也抽空打个瞌睡,生怕把别人的伤给耽误了。韩子衿心疼地把温雨晗身上泛黄的绷带揭开,从怀里掏出上好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那些裂开的伤口上。
  上好的药自然有奇效,温雨晗在昏迷中却是被疼的受不了,胡乱折腾着动来动去,韩子衿也只能慢慢动作,尽力压住她的手脚,好不容易才把药给抹好,重新缠上绷带。韩子衿终于舒了一口气,闻着草药煎煮的香味,渐渐入睡。
  然而有人慢慢挠着自己的手心,韩子衿把手往后缩了缩,睁开眼四周转了一圈,发现营地已经安静下来,火堆也才烧了没一会儿,看来时辰还很早。
  “子衿?”怀里的人唤道。
  韩子衿的耳朵像狼一般动了一动,赶紧收紧了手,轻声问:“啊,你醒了?”
  温雨晗不回答了,韩子衿自己反倒紧张起来,寻思着到底该说什么好,憋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那个,最近还好吗?”
  “嗯。”
  心里像是被揪起一小块,又酸又疼。
  韩子衿把脸贴过去,她看着温雨晗疲惫的眼,莫名其妙地燃起一股火,想把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她们这样耳鬓厮磨地聊了许久,聊起最近的战事,朋友们的趣闻,单小雁的去向,红竹少爷和师姐的小恋情……
  “小雁儿最近给我写信,他的家里安排妥当,他也准备加入浩气盟,还交了不少武艺高超的朋友……你看啊,他都长大了。”
  “听说红竹少爷过两天又想回来看看师姐,前段时间还铸了一对子母剑,吵着要人赶紧送过来,差点又被训话……”
  韩子衿亲吻着温雨晗红了的眼眶,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子衿,你呢?”她问道。
  韩子衿不动了,她似乎在思考说些什么,半晌,她凑到温雨晗的耳边。
  “我在想你。”
  浑浊的热气在耳边温存,让人感觉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温雨晗终于哭了出来。一切如她们第一次相见般,她对她毫无保留。她本就是容易哭泣的人,却因为这个人难过的忍了那么久。
  坚强与忍耐,在见到这个人后,才露出原本真实的模样。即便全身都沾染着鲜血,在冰冷的杀戮中逐渐麻木,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才感觉自己是曾经那个鲜活的人。
  韩子衿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手边乌黑柔顺的发,等温雨晗逐渐平复,她把怀抱又收紧几分,才慢慢开口。
  “其实我一生都不愿在这种地方看见你,雨晗,只要你在某个地方安稳的活着,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江湖的尽头。”
  “韩子衿。”她的声音闷闷的,甚至还有点生气的味道。
  “我不会放你走的,”温雨晗抽出双手,捧起韩子衿的脸,令她与自己对视,“因为我还没和你算账。”
  韩子衿有点哭笑不得,但是看着这小妮子坚定的眼神,终于认真起来。是啊,这才是那个气呼呼和她赌气,又给她跳舞的姑娘。从那把抵在她脖颈上的扇骨开始,她便认定这是自己喜欢的人,再没有什么退路了。
  本以为平静的日子能恢复一段时日,却没想到令狐伤确是个奇人,不但调用了大批猛将,用兵方式也是诡异多变,一直借着小的事端四处造势。天策军被这些细碎的战事折磨得元气大伤,精神萎靡,更是难以应战。
  这日天气着实不大好,温雨晗整个人埋进高高的草丛里,细数着刚才采的草药,面前突然窜出的白皙脚掌倒把她吓了一跳,抬头细看下,桃红衣衫的少年眉清目秀,柔情不失俊朗。单小雁曾经那圆嘟嘟的包子脸不见踪影,简单箍起的黑发令他看起来更有几分姑娘的秀气了,然而他背后金色的双剑配上浅青色剑穗,识相的人也知道那是兵器谱上难有的一把好兵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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