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队-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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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一个童心未泯已经有点国宝级的大哥,雷震当真是只能连连苦笑,回应道:“是,东家!”
就在两个人这样的私语,和他们身后那些兄弟止不住的笑意中,他们看着那一群日本军人化妆成的英缅士兵,理直气壮的扛着步枪,跟在那些赶着牛车的缅甸土著身边,走向了同古城。
看着路上留下的车辙,黄景升突然笑道:“我也找到他们的一个破绽了,如果只是在车上堆了些粮食、被褥和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就算是车上坐了一两个人,又怎么会留下这么深的印痕?我看他们一定是嫌手里的步枪威力太低,在牛车里藏了些重型武器。”
雷震也看着地上那一条条深深的车辙,他喃喃自语的道:“重武器?那些日本士兵身上已经背了十一挺轻机枪,攻击一个仅仅有一个警卫连防守的师指挥部,这样的火力足够了,哪里还需要重机枪甚至是掷弹筒、迫击炮之类的重武器?看来,他们的志向不小啊!”
黄景升侧着脑袋,又向雷震靠近了一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是说,能够举一反三,活学活用,黄大哥你真是东家可教,东家可教了。”
第六卷 热血春秋 第十二章 赌徒特质
更新时间:2008…9…1 10:41:31 本章字数:11573
五九八团团指挥部,一场由黄景升副团长召集,雷震军事会议正在进行当中。
面对自己眼前这些绝大部分级别都比自己要高,资历更要比自己老得多的军官,雷震这个黄景升亲封,在所有人眼里看来,当真是一朝得志,竟然就想对他们指手划脚的狗头军师,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敌人主力部队,已经摸了我们附近,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对同古城外围的皮尤河大桥,发起最猛烈的攻击!”
听到这个消息,无论那些军官们如何用不以为然的态度,参加了这场军事会议,仍然忍不住耸然动容。
一名中校营长霍然站起,他直直盯着雷震,道:“这是师部刚刚传送给我们的情报?”
“不是!”
“你们特务排出去进行地形侦察,并且发现了敌人大部队接近?”
“没有!”
“这就奇怪了!”那名中校营长望着雷震,他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不屑,讥声道:“我们一营就驻扎在皮尤河大桥东侧,负责大桥防务,每天都要派出斥候过桥进行侦察不说,还要通过向那些过桥的缅甸土著居民询问,来获得前线战事情报。我们的斥候没有发现敌人大部队接近,师部没有发现敌人大部队接近,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敌人大部队接近,我真的不明白,我们的上尉排长大人。你又是用什么方法,知道敌人已经来了,在今天晚上就要通过皮尤河,对我们发起进攻?难不成,上尉排长先生,你就和诸葛孔明一样。能捏会算,就算是躲在屋子里,也能通天知地不成?”
这位营长刻意加重了“上尉排长”这四个字地发音,听着他的话,四周传来了一阵低抑的轻笑,几个年龄较轻,唯恐天下不乱的军官,更是放声叫道:“对啊。我们也奇怪呢,要是雷排长你真的有这种本事的话,就拿出来表演一下,让兄弟们开开眼界怎么样?”
“算卦?”
雷震毫不退缩地回望着那位营长,坦然道:“我不会!”
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雷震就继续道:“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反正两面,我们成语中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指的就是这个道理。相信大家都知道。在今天下午,我们放任一支由日本军人和缅甸地方游击队组成的敌对力量,潜入了同古城。这固然是将一枚随时可能爆炸的毒瘤放进了自己的腹地,但是在同时,我们也可以从这支队伍的身上,找到一些我们急需要知道的重要情报。”
说到这里。雷震地目光,已经落到了一个刚才叫得最响的连长身上,“各位都是我的长官,说到资历和经验更比我要丰富的多,应该都非常清楚,这批敌人在同古城,可能做的事情了吧?”
“奸细说白了不就是一群见不得光,只敢躲在暗处的老鼠?从古到今。做的事情,还不都是那回事?”那位被雷震用目光反复挑衅的连长,终于忍不住了,他用看似满不在乎的声音。道:“无外乎就是投毒,刺杀,情报收集,传播流言煽动混乱,外加破坏军事目标这几个方面嘛。”
“没错,说得很正确!”雷震点头道:“不过这些工作,似乎一个或几个人就能做了,同古城又是一个人口仅仅十一万的小地方,日本人有什么必要,要同时派六七百名奸细,携带各种重武器,同时潜入?”
那位连长不由语塞,而雷震地第二个问题却又狠狠抛过来,“你认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我们靠近皮尤河大桥方向的城门守军,能够抵挡多少敌人的背后突袭?”
“你不知道?”
那位连长摇头,他必须承认,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职务范围,他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你不知道,我知道。”
雷震大踏步走到推演战局的沙盘面前,他伸手指着涵括了同古城全貌地沙盘一角,淡然道:“现在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最惨烈攻防御战,全师紧急动员,依托同古城各种建筑和有利地形,拼命挖掘战壕垒砌堡~|遇突袭,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将会无法顺利集结!换句话来说,城门上的守军,在至少一个小时内,要孤军奋战,能得到的支援绝对有限!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大约一百名训练有素,又配备了重型武器的职业军人,就可以用先突袭再强攻的方法,取得一处城门的控制权!”
“一旦城里乱成一团,敌人只需要派出一个连地部队,从背后,对防守皮尤河的我军,进行骚扰性进攻,在战局不明,整个同古城乱成一团的情况下,这样一支小部队,就足以让我军乱成一团。而敌人主力部队,在这个时候趁机发起进攻,就算我们想拼命命,只怕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长驱直入。”
看着欲言又止地那个连长,雷震森然道:“不要以为一个连队,就无法撼动一个团的阵营。你别忘了,对方全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军人,日本军人每三个中间就有一个是A级射手,他们组建一支全部由级射手组成的突袭连队,应该不难吧?他们躲在黑暗的角落里,一边虚张声势,一边用精确的枪法,慢慢狙击暴露在他们射击视野里的每一个人,应该不难吧?最重要的是,这批敌人,是从本来应该固若金汤,成为我们最坚强后盾的同古城里冲出来的,‘撤退路线被敌人掐断,我们已经陷入敌人包围’这种想法一旦在士兵中间传播。看着身边地兄弟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击毙,听着同古城传来的激烈枪声,面对敌人大部队从皮尤河另一端发起的猛攻,当有人终于无法战胜这种恐惧,而丢下自己手中的枪当了逃兵,又有谁可以力挽狂澜。制止住这种连锁性的恐慌与溃败?!”
冷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从这位连长地额头上颗颗渗出。
但是雷震的话,还没有完!
“就算你有办法支撑住敌人的突袭与猛攻,你又能支撑多久?”雷震伸手指着沙盘上,那个代表了师指挥部的位置,森然道:“别忘了,敌人足足有
人。他们还有足够的力量,组织一支拥有重型火力同一时间,对我们师指挥部,发起最直接的猛攻。就算不能一举全歼师指挥官警卫连,也足以撼动师指挥部,让他在短时间内,和各作战部队失去必要的联络,让我们只能各自为战!”
整个作战会议室,陷入了死一样地沉静。每一个人都在默默想着雷震的话。日本军人坚强果敢,他们的指挥官更是胆大包天,这种出奇制胜,以敢死队奇袭,配合总攻的战术,的确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团参谋长才打破了这种死一样的沉静,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了整整二十岁,但是仅仅用了一席话,已经说得他手心微微冒汗的年轻军官,诚心诚意的问道:“雷排长,你又是如何确定,敌人一定会是在今天晚上里应外合发起奇袭,而不是明天或者是后天呢。毕竟我们的斥候人员一直在活动,却没有发现敌人地大部队踪影啊!”
“如果他们都化妆成缅甸土著,我的确无法判断他们发起进攻的时间。但是他们有相当一部分人,穿着英缅军人的服装。”雷震轻轻眯起了双眼。沉声道:“现在英缅军队全线败退,无论是从必须尽快和主力部队会合的常理上来说,还是想更快的逃离战场,逃离他们根本不敢与之对抗日本军队也罢,化妆成英缅军队地那批敌人,也只应该在同古城呆上一天。而如果不是在晚上发起进攻的话,以区区六七百人,就想撼动我整个二百师,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我敢断言,在正面战场上,想要击溃我们二百师,他们至少要集结五倍于我的大军,才有可能做得到!”
在场所有人都在点头,二百师不仅仅是装备精良的中国第一个机械化师,更是中国训练强度最高,军容军纪最严明的王牌部队!无论日军如何气焰嚣张,想要打垮他们这样一支抱着保家卫国信念,参加了这场异域远征的王牌铁军,又谈何容易?!
“我们还是尽快通知师部,组织力量,趁着敌人在同古城还没有产生破坏之前,把他们先拔除掉吧。”
听着团参谋长的建议,雷震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难怪黄景升宁可让他这样一个后生小子来主持五九八团作战会议,也不让身份更适合的团参谋长为主导。
以团参谋长老成持重地小心翼翼,更缺乏大眼光大魅力的胸怀,的确是无法和黄景升这种童心未泯,却往往有惊人之举的人物配合在一起。
回头看了一眼稳稳坐在椅子上地黄景升副团长,这两个年龄相差超过了一个年轮,却都带着年长轻狂般的张扬,在战场上更拥有一种赌博精神的男人,几乎不需要言语的交流,就已经读懂了对方的心中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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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为了消灭这样一支六七百人的部队,我们完全可以在他们通过皮尤河大桥后就立刻动手,保证他们一个也没法逃掉,又何必任由他们带着二十几车重型武器,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可以对我们发起致命攻击的核心地带?”
雷震环视全场,道:“日本人在缅甸打得是太顺手了,顺手得所向无敌,顺手得已经快要横扫缅甸全境,我想,这些气势如鸿,已经被胜利麻痹得趾高气昂的家伙们,也该好好的疼上一下,痛他一把了!”
当诺大的团作战会议室,只剩下雷震和黄景升两个人的时候,黄景升的嘴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手里拿着几面小三角旗。仔细观查着沙盘上每一处地形,脑海里已经展开了一场惨烈交锋地雷震并没有回头,但是他却突然道:“黄大哥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今天的表现,实在太锋芒毕露了,张扬得让那些人虽然当面没有说什么。在心里,却已经把我列入了那种一朝得志,就比日本人更趾高气昂,更应该疼上一下,痛他一把的可恶家伙?”
“是啊!”
黄景升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道:“你能明白这些就好,别看我们只是一个人员编制还不足三千人的步兵团,这里面的水。可是浑得很啊。大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都在拉帮结派,什么湖南帮,山东派,什么黄埔六期、八期,保定炮兵学院毕业地学长学弟,总之一群人在一起,怎么都能硬拉上一点关系,硬扯出一点门路,然后彼此抱成一团。天天喝酒吹牛,似乎不在酒桌上把自己和别人一起灌趴下了,就不算是够意思,不够资格当别人的铁杆兄弟似的!你初来乍到,过于外露,一旦让他们拧成一股绳来和你较劲。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过份为难你,也能让你在五九八团处处受制。”
黄景升说的是实情,仅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句话,就可以看出喜欢内斗的国人,对一些独行特立,身上的光芒亮得让他们感到刺眼的人。抱有地态度。
“其实,我可以理解他们。”
雷震轻轻把手里一面三角旗,插到了沙盘的某一个位置上,他淡然道:“就是因为随时会面临战争。所以他们才会拼命拉党结派,在他们的想法中,天天泡在一起,泡出了真感情,泡出了哥们意气,当他们面临危险的时候,那些天天在酒桌上泡出来的朋友和兄弟,才会舍命相救,这,大概也算是中国酒文化和社交文化的一种融合吧。”
听着雷震的话,黄景升无奈的连连摇头,“我看这就是不务正业!”
“是,他们这样做,的确大大消耗了并不多的精力,使他们无法全身心投入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