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劫-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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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体恤。”繁锦低头,却并不看他。
“为什么到瑾榕殿的时候不进去?”他走过来,突然伸手托起了她的下颏,迫使她慢慢抬头,繁锦躲无可躲,只能被迫迎上他地注视,“既然皇上下了旨意,臣妾也不能例外,应和其他姐妹一样的。”
“安繁锦,你这样不情不愿的,会让朕以为你在吃醋。”他看着她,目光炯炯。
“没有。”有一种心事被人戳中的慌乱,可繁锦还是强压了心思,努力做出一个绚烂的笑脸,“芸妃有喜,皇上之幸,天下之幸。”
“好。”他看了她一眼,突然反过身来,“皇后能这样想自然很好。其实朕今儿个得到这个消息,也觉得惊喜地很呢。”
“朕这几日烦的很,朝事太多,成天东边涝西边旱,弄得朕也甚为头疼。”景杞坐在她旁边,悠悠的叹了口气,“好歹芸妃有喜,也算是清了清朕心里的闷气。”
“嗯。”繁锦接过玉梨拿过的橘子,仔细的扒着皮,撞死不经意的问道,“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了。”景杞稍微一愣,随即笑着回答,“这芸妃初为人母,也是晕得很,一直反胃没有食欲,却当成是自己风寒未愈,又不肯麻烦太医,今日吐得不行了,多亏月嫔在门外看见,这才唤了太医,诊出这么个大喜事来。”
“月嫔招的太医?”繁锦抬头,只觉得惊讶,双眸粲然闪烁,募得想起月容刚才志得意满的笑容来。
“是啊。”景杞微微一笑,“这月嫔,别看年龄小,倒还真有那个把式。”
“哦。”繁锦低头闷声,将橘瓣剥好了递给景杞,“皇上”
景杞接过橘子,原本要直接填入嘴里,但是看上面依然覆着橘皮上地白丝儿,复又拿下,微微皱眉欲摘下那些白丝儿,却被繁锦猛地按住手,“皇上,那个是不能摘的。吃下去会有好处。”
“啊?”摘了一半的手又停下来。
“嗯,那叫橘络。”繁锦又掰好一个,指着她道,“早有医书上说,橘络有通络化痰,顺气活血的功用。所以,虽然难吃了些,但是对身体很好。”
“再说,橘瓣这么甜,一块儿吃下去也尝不到橘络的苦处与干涩。所以就请皇上,”繁锦一边说,一边又往景杞手里塞了一瓣,“以后吃橘子,就这样吃下去,也好败火清肺。
景杞募得怔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见繁锦神色平静,眼眸中却透出一派认真与睿明,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鼻翼间渐渐闻到了橘子地淡香,和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混在一起,几乎让他沉迷。
繁锦原本在那儿认真地低头剥橘,良久才觉察到景杞灼灼的目光,疑虑之下不由微笑,“皇上是怎么了?这么一眨不眨的,难道还不信臣妾不成?”
“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太医。”她剥好一个,像是急于求证他相信似的猛地放入嘴里,眼睛微微半眯,透出一派惬意与知足,唇角上扬,隐隐沾了些橘汁的残渍。
尚未激醒清醒的意识,行动已替大脑发出了指令,景杞突然倾身,用力将她揽在怀里,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尖一触,将她唇角的橘汁慢慢舔去。
繁锦大惊,怔愣一下之后看向四方,所幸众宫女都在低头待命,应该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羞窘之色涌上面颊,繁锦轻轻推了推景杞,“皇上”
他最乐得见她小女儿似的羞态,重新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因为剥了橘子,手心黏黏的散发出清香,可他却浑然不绝,只是将她微微转身,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从小就被娘逼着学医术,这些小常识,总是懂得一些。”
“你给朕说些你娘的事情吧。”拥着她的手慢慢放松,以便让她完全面对自己。繁锦一愣,随即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
第九十章 过往
“你和朕说些你娘的事情,朕也和你说朕的母后。”景杞今日兴致果真很高,往日迁就她的性子也开始执拗,繁锦看着他固执的样子,似乎是将这个想法压抑已久。
想了半天,才应道,“好。”
“我们安家,据说以前也是望族我爹活着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和姐姐,说他娶我娘,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我娘虽然不是出身名门,嫁给我爹也是高攀,但是未出阁前,据说是这京城最漂亮的女子。”
“娘性格很好,不仅人长的漂亮,更有一手让人艳羡的医术。很多疑难病症,到了她手里,总是有独特的解决之道,安家没落之后,娘每天都逼着我们学医,那些口诀和处方都是极难背的,枯燥的很,而且名字也难记,姐姐还可以,每天都听话的学习,而我就不自觉的偷懒,我可以学舞蹈,学吟唱,就是不想碰这医术。”
“因为学医术偷懒,不知道挨了我娘多少的打,我爹看不下去,想要为我说情,但娘在别的事儿上总是对爹百依百顺,唯独此事固执的很。我就算是再不好学,也必须学。后来安家没落了,爹也死了,娘便门也不让我们出,像是预料到了以后发生的一切,除若派几个府里的丫头当工买些干粮及其他东西,从不让我们出门,元宵节的时候人家都出去热闹,我和姐姐哀求了多少次,娘也不让我们踏出家门一步,更别提平时。”
“所以。京城几乎无人见过安家两女,就算是小时候见过我们几面的老街坊,现在也定不敢认识我们,这女大十八变,原本女儿家变化就大,所以我们以后隐姓埋名倒是有了方便。”
“现在想想,娘果真有先见之明的。我们在安府地时候,娘不仅教我们女儿家会的一切。还让我们跟着府里的老伯学习映域话,等到大火那天。*娘说。除若见到皇家,不得说出我们真实身份。若要出去,就操出映域话行于街市。”
“所以,我们到王家的时候,说自己是映域女子。任王大人如何见多识广,凭我们说的映域话如此纯正,也是怀疑不到的。”
“这么说,你娘仿佛知道了王家以后必然会动手?”景杞突然瞪大眼睛,“因此才特地让你们提防王怀远?”
“是。”繁锦点头,“所以失火之后。我们的目标便是王府,当时知道赛花楼有摆花台一说,便化装成为走投无路被迫卖艺的女子,混入了王府。”
“下面那些事情,您都知道了。”她微微一笑。将沾在身上地橘络轻轻拂去。神态平和,仿若已经没了前日子提起旧事的激动与悲伤。
“安家是父皇花30年才除掉地望族。听说以前地势力,比今日两个王家的势力更胜。安家没落之后,王家才得以慢慢上位,难道”
“皇上”繁锦似乎是不想听到景杞关于两家恩怨地分析,轻轻的摇了摇他的胳膊,“该您说您的母后了。”
“哦。”他恍而一笑,将她放在他手臂上的手轻轻拍了拍,随即叹了口气,“母后”
“母后是这夏唐权势最大的女子,可一直不受父皇喜欢,甚至是,颇受冷落。除若那几日必须到玉鸾殿休寝的日子,朕几乎从没看到母后和父皇在一起过。母后长的虽不让人惊艳,但却雍容大方,有一种贵族女子所拥有的从容与尊贵,可是即便如此,却从不招父皇喜欢,父皇甚至宠幸了玉鸾殿地宫女,亦不对母后亲睐半分,而母后则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落。每每当朕咬牙切齿的为母后抱不平的时候,母后总是和颜一笑,反过来劝朕,神态从容。”
“父皇最喜欢的是这景略地母妃陆妃娘娘,甚至为此,破格提了陆家人地官职,一手将原本从商的陆家带入朝政。可是母后身后地李家,虽然出了一个皇后,但并无人在朝中做多大的官职。世人皆赞父皇当政英明,忌外戚势力过大。可只有朕才知,母后那什么不在乎的心下面,到底有着几分的苦楚。”
“幸好,母后再荣宠冷然,那也是一朝之后,朕依然是嫡子。自懂事起,母后便教朕做两件事情,第一是与王家联姻,借其之势稳固势力;第二则是务必学会隐忍,所有恩怨尽埋心中,只待一朝雪耻。”
“其实,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景杞微微一笑,将目光放在繁锦身上慢慢收回,“朕说的,便是你进宫前的日子。”
繁锦点点头,依然可以自他波澜不惊的瞳眸中窥探到丝丝伤意,便有意扯开话题,“对了,你说朝政繁忙,怎么了?又因为哪儿头疼?”
话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完全忘记了后宫不得干政的忌讳。繁锦说完之后才觉得失言,顿觉懊丧,低着头不说话,“就当我没问。”
“皇后什么时候关心起朝野了?”他语气轻扬,幽深瞳眸完全没了刚才的失落,完全是打趣戏谑之意。
她看着他如此,更觉得不好意思,“算我没说,只是觉得你似乎疲惫了些。”
他轻笑一声,“皇后这是在关心朕?”不等繁锦羞红着脸回答,便微微叹了声气,“江南尚洲,原本是有鱼米之乡美誉的富庶之地,但是自从踏入今年,便罕见少雨,多少河塘干涸,不仅鱼米全无,连百姓吃水也成了问题,朕愁的便是这个,朝廷连年忙于玉蕃战事,原本国库资金就有些不足,根本无力发放更多赈灾银两。如此下去,朕担心终有一日会生民变。”
“这么严重?”繁锦皱眉
“原本朕想派宸王景略前去代朕抚慰人心,可是宸王已有两日未入朝堂议事,听说是染了风寒。太医院的人去看了一看,称宸王之症已由风寒进为肺热,剧咳不止,这样的身体,又怎么能去千里之遥的尚洲?”
“宸王病了?”繁锦听了更是大惊,“那么厉害?”
景杞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之后复又低头,“是啊,不过朕已派了太医院的人过去值守,景略身子一向厚实,应该没什么事
“臣妾想去看看。”繁锦突然迈腿跪倒在地,“希望皇上恩准。”
“你就这么想去?”他紧紧的盯着她,不肯放过她一丝情绪变化。
“是。”繁锦用力点头。
“给朕一个理由。”
“臣妾是宸王嫂子,俗语有云,长嫂为母,弟弟病了,臣妾自当去看。”她条理清晰,话说的分明清冽,眸子并无半点异样,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何况臣妾略懂医术,虽不如太医院太医高明,但是民间之策,或许也能解些热毒。”
“好。”他叹了口气,“今日下午,朕与你一道同去。”
第九一章 肺瘟
到底是不放心她与宸王,繁锦坐在梳妆台前,向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犹如自己介怀他与王芸楚的共处,可是不管何时,她的介怀都是紧紧埋于心底。我_看可是他呢,向来是把她与宸王的事情放于台面。
这便是男人与女人不同的地方,女人若心生异,便恨不得被人千刀万剐,可是男人,同拥百十美女,只会被人认为是天经地义,或是艳福超群,招人更多羡慕。
“娘娘,好了。”玉梨将她打扮好,“皇上派人来说,让娘娘去在这儿等便好,一会儿马车便会过来。”
“嗯。”繁锦刚刚应声,便听门外一声传报,连忙起身凑向前去,却见喜贵儿已经迎上来,“娘娘,皇上就在外面呢,走吧。”
踏上马车,景杞与繁锦并排坐在马车上面。皇室马车,不仅空间阔敞,行的也是极其稳当。景杞看繁锦垂首不语的样子,慢慢握过她的手,“想什么呢?”
她倏然抬头,眸中腾起一抹璀璨,“没想什么。”刚刚说罢,马车便突然一晃,她的身子猛地靠向他,景杞借势用力的揽住她的胳膊,等到马车稍作安稳,原以为她会推开他的怀拥,却没想到繁锦仍是一动不动,像是惧怕什么似的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小猫儿似的腻于他的温暖。他不知道她的害怕来源于哪里,看到她长睫微颤的样子,也不多问。马车速度慢慢降了下来,不一会儿,外面小太监便通报,已经到了宸王府。
出宫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因此此行他们均是着了民服,到了门口。守门的侍卫又换了新人,并不认识当今帝后,景杞站了一会儿仍发现没有让他们通行的意思,刚欲下令表明身份,却被身旁的繁锦轻轻一扯衣襟。“你告诉宸王,他的哥哥嫂嫂来看他了。”
景杞微微怔愣。目光转移到这个拥有温和笑容的女子身上,却见她也看着他,“今天不论君臣,就当普通人家串门走亲戚可好?”
他尚未作出回应,便见那个侍卫小跑着走了过来。连连摆手让旁边的人将门打开。景杞和繁锦迈腿进去,未走多远,便见景略带领众太医跪倒在地行礼,“臣弟景略不知皇兄皇嫂咳咳。咳咳”
繁锦忙迎上前。“宸王快起来。”
到了宸王府内室,趁景杞坐在他旁边嘘寒问暖地工夫,繁锦装作无意的翻开一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