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中华再起-第5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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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毓兰重重哼了一声,很不高兴道:“这事不光卑职听闻,现在大营里,又有几个不晓?”
“他们都怎么说?”
“大人,大营里现在风传朝廷正与罗刹人密谈,要以伊犁九城换取罗刹人火器,与叛匪作战。大人,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此事李鸿章自然是知道,不过他并不比吴毓兰他们知道的更多。作为外臣,朝廷现在如何与外人联络,李鸿章是不知道的,他知道的也不过是些风传而已。
朝廷现在内忧外患,内忧者,自然是南方的叛乱。至于外患,就是北方罗刹人了。
罗刹原本就对中国窥视不已。发匪起事后,罗刹人就多次武装入侵黑龙江。英法联军进攻天津时,罗刹派特使与朝廷官员会谈,以武力胁迫黑龙江将军奕山签订《瑷珲条约》,割让大清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大片疆域(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同时朝廷又“原则上”答应乌苏里江以东地区可以商量。
中国国内战争越打越大,朝廷越来越难以支撑,罗刹觉得自己有机可乘,这次又看中了大清西部领土伊犁。
罗刹从四十年代中期开始,入侵希瓦、布哈拉、浩罕三汗国,军事上,这三个汗国均无法抵御强悍的罗刹人,让他们在西边,将触角伸到了大清伊犁地区。现在永远填不饱的罗刹人终于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吞并伊犁了。
朝廷纵然对罗刹人蚕食疆域极为不满,但朝廷认为叛匪乃心腹之患,眼看叛匪就要打入京畿,要是不将叛匪气焰压下去,大清灭亡就在日前。至于罗刹人,他们不过是肘腋之癣。蚕食疆域虽然让朝廷心疼,毕竟一时三刻不会威胁到大清安危。
如此,在英法两国先后干涉失败后,朝廷要是不抓住罗刹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灭亡之日也就近在眼前。和消灭叛匪相比,伊犁又算得了什么?就是割让黑龙江,只要罗刹人能帮助大清消灭叛匪,那也是值得的。
“香畹,叛匪与罗刹相比,哪个对大清威胁更大?朝廷力量有限,高宗(乾隆)勘定西域,徒收数千里之旷地,而增千百年之漏卮,已为不值。以目前形势而论,叛匪未定,实不及专顾西域。伊犁远在万里之外,纵然割让,于肢体之元气无伤,若不全力对付叛匪,此心腹之患愈棘。伊犁割让于罗刹人,西域之军转入关内,可用于剿灭叛匪之用。此所谓长远之道。”
吴毓兰摇头道:“大人此言差矣,西域并非无足轻重!西域一失,则甘肃、陕西、山西将时虞轻轶,到时防不胜防。塞外各部亦将不能安固,直北关山将永无安眠之日!”
李鸿章厉声道:“难道叛匪就不如罗刹重要?防不胜防也是日后,今日叛匪以成星火燎原之势,如不集中全力,剿灭叛匪,你我立将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李鸿章将茶杯重重顿在桌子上,茶水飞溅,洒了一片。
吴毓兰脸红脖子粗争辩道:“大人,罗刹非我族类,叛匪虽十恶不赦,却总是同饮长江水长大。岂能因内有叛匪,放异族进入中原?如此,子孙后代将骂我等为汉奸、卖国贼!”
“放肆!”
见吴毓兰越说越过分,李鸿章猛地站了起来,将茶杯摔在地上。啪地一声,碎瓷飞迸。外面侍卫听到里面有动静,急忙跑了进来,却见总督大人正朝知州发火,悄悄退了下去。
李鸿章一发火,吴毓兰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垂头立在下面,一言不发。
李鸿章胡子微微抖动,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又变白,手放在急促起伏的胸部,过了好半晌终于平定下来。看着吴毓兰的目光也不再那么凌厉了。
“你懂得什么?!是否放弃西域,此乃朝廷之事,我等外臣只须做好本职就是。况乎西域并非中原,就是放弃西域,又谈什么放异族进入中原?至于汉奸、卖国贼,此更是笑话而已!”
见吴毓兰并不服气,李鸿章语重心长说道:“香畹,别忘了我们现在枪械、弹药全靠罗刹供应,没有枪弹,拿什么去与叛匪作战?难道香畹不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复仇之事?忍吧!只要能消灭叛匪,再大屈辱也须忍受。”
“大人,卑职失言了。”吴毓兰很不情愿道歉道。
“不过,既然叛匪能自制枪械弹药,难不成堂堂大清却无法自己制造,只能向洋人购买不成?受制于人,其患无穷矣!”
“自己制造?”李鸿章苦笑起来。
李鸿章何尝不想自己制造军火?李鸿章率领淮军进入上海后,在洋人帮助下,他于上海开办了大清控制区内第二家现代化军工厂:上海洋炮局,主要生产子弹、火药。后来在英法联军帮助下,淮军攻占苏州,又接收了李秀成办的兵工厂,成立苏州洋炮局,同样生产子弹、火药。
攻占了江宁后,李鸿章将上海洋炮局改为江南制造局,生产子弹、火药、枪炮,在江宁又开办了金陵制造局,生产上述产品。江宁失守前夕,李鸿章将金陵制造局搬迁到庐州,办起了庐州制造局,生产淮军所需各种军火。
可以说,在大清那些官员中,李鸿章是办现代化军工厂最热心一员。只是他的那些军工厂虽然从国外购买了一些设备,主要还是以手工生产为主。
李鸿章的那几个军工厂耗费经费不少(每个局一般年经费在五十万两白银上下),效率低下,成品粗糙,生产的物资,连淮军都无法满足,更谈不上供应其他军队使用了。
更为让李鸿章忧虑的是,自从英法联军退出中国后,在上海的那些洋人不再与他合作,帮他开办江南制造局的英国人马格里说是家里妻子生病,必须回家照料,告辞而去了。可没多少日子,李鸿章又从密探处得知,马格里乘坐到香港的轮船在福州停靠时,马格里下了船进了叛匪开办的马尾船厂当了一名副总工程师!
不光马格里,在他军工厂里受聘的洋人都受到某方面压力,一个个以各种理由离开了洋炮局、制造局,一转身,又加入叛匪开办的各个工厂担任顾问或者工程师。
后来香港那边密探探听到准确情报,说是叛匪在与英法洋人谈判时,指明要求必须全部撤离帮助大清建造工厂的那些洋人,不然叛匪将认定英法还在帮助大清打仗,与叛匪之间关系自然是敌对的,在赣州的英法俘虏也将不会得到遣返。
叛匪保证帮助大清开办工厂的洋人撤离后,他们只要愿意,将能在叛匪控制区做同样的工作,至于工资一律从优。如英法保证这些人能安心帮助叛匪,那些叛匪还愿意就长江两岸各城市开放问题,与英法展开更深入的谈判,以免英法吃亏云云。
叛匪一施压,英法两国马上乖乖接受。战场没打过人家,谈判桌上语气硬不起来,这个李鸿章还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这些英法洋鬼子一听到只要听从叛匪,按照他们所言去做,叛匪就能跟他们谈判开放长江两岸城市事宜,那些洋人马上就跟叛匪称兄道弟,恨不得一夜间将所有帮助大清的英法人全部撤走,甚至让上海成为一座没有生意的空城,李鸿章就觉得这实在是朝廷莫大的悲哀。
李鸿章听到香港谈判双方居然谈的如此谐调,不由哀叹连卖国,朝廷也没有叛匪卖的更彻底。
既然叛匪能出卖长江两岸,朝廷将西域卖给罗刹人又算得了什么太大事情?
李鸿章现在的日子虽然难熬,毕竟还背靠上海,通过上海从海外进口了大批军械,加之几个洋炮局、制造局产量低是低了些,质量也太差了点,制造出来的东西,勉强还能用。在武器方面李鸿章并没有操太多心。
可黄河以北的清军呢?他们没有洋炮局、制造局,他们也没有上海这样重要港口,加上两湖沦陷,两江大半也成了叛匪地盘。军饷上,除了山西那些土财主那边还能搜刮一些,其他可没什么开源渠道。节流?要应对叛匪浩大攻势,光军队就不知道要养活多少,又怎么可能节流?
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一般花了出去,朝廷早就国库空虚,就是有地方购买军火,没有银子,军火也买不到。到最后以土地换取罗刹人支援,这也是唯一一条可行之路。
总不能让两百年的大清毁于一旦吧?
“香畹,庐州制造局现在日产多少军火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军火连庐州自己都不够用,又如何补给其他各队?”李鸿章一声长叹,一张长脸变成了苦瓜脸。“朝廷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叛匪全力北上京师,山西、山东各部现在粮弹不续,如不马上得到补充,恐我大清时日不长矣!”
说着,两行浊泪从刚坐下的李鸿章陷进去眼眶里流了出来。
“报!”
吴毓兰还没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个亲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报!大人,驻节六安州安徽按察使潘鼎新潘大人八百里急报!六安州城外发现大股叛匪,按察使请求大人速派援军!”
刚坐下的李鸿章与吴毓兰一听六安州城外发现大股叛匪,大惊下,不由全站了起来。
李鸿章心里暗暗叫苦。什么“林建华在郑州,邱明在武昌,彭大海在大别山”?这分明是叛匪为了迷惑自己耍出的小手腕!可叹自己还被该碎尸万段的邱明这个小小伎俩所蒙蔽,居然就没想到匪第四集团军不过休整两个月,就能投入战斗,而且第一棒直朝自己要害打了过来!
狡猾!狐狸一样狡猾!真不愧是狡诈的匪徒啊!
第二部铁与火之金戈铁马第三章(一)'目录引索'
缥缈的晨雾笼罩在大地上,天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远处,低矮的土墙在白雾中显得朦朦胧胧。
轰地一声,一个微弱的红点在浓雾中一闪既失,接着红光大作,一个火球在白雾中快速穿梭而过,划破重重雾气,声音显得十分压抑。
火球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挣扎着朝土墙飞去,可惜,虽然它很想与土墙做第一次亲密接触,在距离土墙不远处,还是因为力竭很不情愿落了下来,生气地跟大地相撞在一起。一声霹雳,火球骤然膨胀,火焰朝四面八方拼命舒展开,黑色的烟雾,黄色的泥土,红色的火焰,扭做一团,扶摇直冲云霄,大地在颤抖。
又是一声低吟,一个火球继续前者未完的事业,前仆后继朝土墙飞了过去。可惜这个火球力量又用的过了头,在土墙上空掠过,一头扎进土墙环绕的虚空中,消失了。远处中传来一声闷雷,面前晨雾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扭动了一下,不停变幻着各种奇怪形状。可惜,这些只是感觉,面前的一切都还是一片朦胧的乳白色。
“兄弟,你们这些炮弹都打哪里去了?”
正在前面观测炮弹落点,修正炮兵射击的炮兵营营长刘金平正对手下打了半天,也没一发炮弹落到城墙上极为恼火,听身后有人嘲讽,不由得大怒,转身就要找说话人发火。
刘营长转过身还没开口,喉结一动,用力咽了口唾液,将到了嘴边的国骂又给咽了回去。
刘营长讪讪说:“师长,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过来的是模范第三师师长胡英凡。
胡英凡现在脸色不是很好看,至少透过浓雾,他的面孔显得有些僵硬。
“我怎么能不来?听声音,这里都打了老半天了。可就是没人告诉我,前面已经被突破。我还以为别人跟我闹着玩呢!过来实地勘测一下,没想到你还在这里有一炮没一炮跟人家闹着玩!”
刘营长困难地咽了口口水,不安地朝后面张望一下。就这么点时间,又有一发炮弹飞了出去,而且跟前面一样,落的有些近,将黄色泥土掀了起来。
刘金平面有难色说:“师长,这雾太大了。站出丈许开外,彼此连面容都难以分辨清楚。我们炮兵只能采取盲射,这个相当不准。”
“雾很大么?难道这雾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还难分辨出目标在哪里?”
“师长,黑夜就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们还可以利用炮弹爆炸后的火光识别目标,判断修正距离。可现在虽然有些光,却比黑夜还难办。这么大的雾,炮弹飞到的地方距离城墙还有多远,根本很难判断,我们只能一步步慢慢试验。”刘金平越说声音越小。
到现在他指挥的炮兵还没将城墙轰塌,给步兵打开突破口,这让刘金平十分没有面子。
胡师长却不理会刘金平强调的那些困难,他只是将马鞭在空中一甩,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很是不悦喝道:“刘营长我告诉你,这个六安州城墙你必须马上给我轰开!要是因为你们炮兵原因,让我的士兵无法冲进城里,在中午之前全歼守敌,老子要拿你脖子上那玩意儿当夜壶用!”
“是!保证迅速将城墙打开!”给胡师长这么一说,让刘金平身上打了个激灵,答应后朝左右喊道:“兄弟们跟我来!咱们靠近城头指挥去!”
说完刘金平一挥手,带头朝浓雾笼罩中的城墙飞奔过去。
距离城头越近,越能观察到炮弹落点偏差有多大,将修正后的落点反馈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