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中华再起-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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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自然理会得,你放心好了。”马永敏点点头,从背包中掏出一封揉得皱皱巴巴的信件递到徐永晋面前,淡淡道:“这是你给家里寄的信吧?”
徐永晋接过信件,扫了眼上面写的字,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马永敏。信是徐永晋在半年前写给家里的,他不明白这信怎么转了一圈落在了马永敏手里。见马永敏低着头又从背包中掏出厚厚一叠信件,递到了自己手里,随手一翻,这些信件都是从去年九月份开始自己写给家里的信,徐永晋这才明白难怪母亲来信总说自己什么消息也没有,原来信件都给马永敏扣下了。
见徐永晋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马永敏无辜地耸耸肩。“别这样看着我,我并没有私自扣下兄弟们信件,这是在国内的军方邮件检查局扣下的。绕了一圈后,总部下发到团里,团又给了连,最后跑到我这里来了。”
徐永晋将这些信件紧紧捏在手中,愤然问道:“干嘛扣留我的信件?通信自由是写进宪法的公民基本权利,这是侵犯我权利的犯罪行为!为什么要扣留?!我又不是罪犯,就是罪犯要扣留信件也必须经过法院批准,难道我们军人就是软柿子,可以任人随意捏弄吗?!”
“别这么生气,你先看看信里都写了些什么。”马永敏拍了拍徐永晋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
徐永晋不领情,甩了下肩膀愤怒地说道:“还能有什么?我的信里又没有说谎污蔑政府!”
“不错,正因为你说了真话,所以才要被扣留。”马永敏说话的语调有了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徐永晋一时愣住了,从小学开始老师就谆谆告诫自己要说真话办实事,为人要诚实,他不明白怎么现在说真话也有问题了。“永晋,你的信我看了,你当然没有散布失败颓废情绪,对我们的正义事业也没有提出什么问题,可以说,这方面你是严格遵守了国内出发前关于和家里通信纪律的。只是在你的信中却提到了克泰齐丰,并且说了我军付出重大伤亡。你不是文盲,报纸上的字你总认识吧?我看你就经常看报,应该对那些战事报导并不陌生,你给我说说看,从去年九月开始,有哪家报社刊登过克泰齐丰?有什么报纸说过我们一个旅丢到了那里?没有,一家也没有!可是你再看看你的信,这些信件中有哪一封没说这事情的?”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没有说谎,也没有刻意夸大,这有什么问题?!”
“唉你和我较什么真?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对远征军在这里的失利,国内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你的信这么寄过去了,给你父母一看,他们不什么都了解了?如果你父母再说出去,一传十,十传百,这可恶的克泰齐丰还有谁不了解?在取得胜利之前,如果国内发觉损失如此之大,有什么民变,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原来如此,为了某些官老爷位子,报喜不报忧,那些战死的弟兄就当他们还活着,被俘的战友就当他们不存在,这里什么事也没发生?!”徐永晋觉得眼前金星乱冒,简直要吐血了。
马永敏默然了,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说道:“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了,若是传到军法处,有得你苦头吃!你又不是没有文化,刚刚才到这里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场该死的战争是国内那些各财团为了自己利益出发才发动的,决定出征美索不达米亚并非军方单独就能做出决定,这牵扯到财团、议会、军队各方各面,如果失败,哪怕是小小的挫折传回国内,让公民有了什么想法,大家都不好看,而且军方并非没有对这场失败一点作为也没有,传言高上将是因为克泰齐丰战败才离开了这里,当然,这只是传言,真实情况谁知道呢?唉,怎么说呢?你可以说自己哪位兄弟为了解放事业需要,战死在异国他乡,但你不能说哪支军队不存在了。传出去这不是打他们脸吗?总部也知道你说的是事实,所以对这些信被邮件检查局退回来并没想要如何处分你,只是让我这个当班长的告戒你一下,有些东西能不说,还是不说比较好。”
“哼,纸能抱住火吗?去年年底不是有一批人员回国疗养了,这些事情难道他们就不会说?”
马永敏责备道:“你是猪脑袋啊?能疗养的都是总部挑来挑去拣出来的,在归国之前肯定也要告诉他们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关于战争的事情应该怎样说,如果说的不好,自己会得到什么处分。他们回国后都送到各家疗养院接受封闭管理,而且还有监察院那些吃饱饭没事干的探员整天围在他们周围,谁那么大能耐将这里的真相说出去?”
马永敏并不知道虽然部队纪律很严,可那些疗养人员中,还真有人发生例外,离开了疗养院四处走动,空军的杜申利和张浩天就是这个例外。只是这俩人在到浔阳后四处看风景还来不及,杜申利又要追小姑娘,关于这里的事情并没有说出去。
“明白了,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为了所谓的稳定,大家掩耳盗铃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哈,所谓的稳定应该是官老爷屁股底下位子稳定吧?妈的,当个小兵命还真贱。”徐永晋对参军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家嚷嚷着要当兵。“班长,你为什么要参军?而且到现在还期盼马上要开始的战斗?”
“我吗?家乡穷啊,在家乡脸朝黄土背朝天,干上一年到了年底还吃不上几个白面窝窝头,在部队里至少吃饭是可以保证的,而且除了上好的白面就是大米,在家乡每天只有小米粥可以喝,而且上面还不能浮起米粒来。对我们这些甘肃人来说,至少部队每天在吃饭上面跟我们在家过年一样。你们参军是为了解救被奴役民族这份信念,而我们那边人参军完全是因为参军能保证吃上饭,如果在部队有出息了,能当上军官,自己下半辈子有保障不说,连老婆孩子也跟着享福了。”
“哦?不会吧?你们家乡到现在还吃不饱饭?都解放这么多年了,这事情怎么可能发生?”马永敏以前从来没和徐永晋谈起过家乡的事情,徐永晋只知道马永敏是甘肃武威人,他的爷爷、父亲都参加了军队,爷爷还战死在新疆。到了马永敏这一辈兄弟五人中三人参加了军队,徐永晋很好奇一家怎么可能当兵这么多,难道马家当兵当上瘾了不成?只是以前问马永敏这问题,他总是不肯回答,今天徐永晋才知道马永敏会当兵并非是对部队有多大感情在里面。
马永敏自嘲地笑笑。“所以说你还嫩着呢!你以为全中国都和你家乡一样富裕不成?穷的地方还多着呢!打仗嘛,出现伤亡是难免的,可要是不打仗,我这个没什么文化的人最多当到上士算是到顶了,可战争年代只要我还活着,什么事情都难说的紧。你看,不过半年时间我不是从下士升到上士了?下面一场战斗要是表现好,说不定就成少尉了!”
“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徐永晋想问,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问别人“你要死了怎么办”这是很失礼的。不过马永敏还是从徐永晋眼神中看出了他想问的疑问。
“咱这种人文化没有,只有一身死力气,若是回家种地,整天看着黄土蓝天,人都要淡出鸟来了,这种日子过的实在没什么意思。人嘛总想着能活的更好一些,打仗危险是危险,可和好处比起来,这点危险对我这种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一死而已,若是死了,以后也用不着再穷下去了。提着脑袋上战场,死了就死了,下来摸摸脑袋发觉还在,就当爹娘又生了我一回。”
马永敏对这些东西不肯多说,只是就是他说出来这些已经让徐永晋够震惊的了,马永敏说的很平淡,徐永晋却发觉国内远不如他所相象的如此完美,不然也不会存在这种为了生计提着脑袋讨生活的人存在了。在贫穷面前,就连死神也要望而却步。
“说这么多干嘛?总之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是邮件检查局里面那些人重点监视对象了,以后写信还是多注意一点,别写的让人家挑出毛病来才好。至于宪法规定的通信自由,鬼啊!什么自由?这根本是骗三岁小孩的。别忘了你现在是名军人,军人与普通公民并不一样,部队在给你优厚待遇同时,你的一些基本权利也是受到限制的,别总拿着宪法说事,明白了吗?”
徐永晋垂头丧气道:“明白了,和报纸统一口径,人家怎么吹,咱就怎么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日子得过且过就成。”
马永敏轻轻拍了拍徐永晋肩膀,微笑着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好了,这些信件我算是交给你了,不过奉劝你还是尽快将它们烧了为好。”
徐永晋点点头,看着马班长道:“我可以走了吗?”
“去吧,那些新兵还等候你的训练呢!别为了这点小事耽搁部队训练。你现在已经是名下士了,也许下一场战役结束后,你就是上士班长了!谁知道呢?反正只要一打仗,升上去的机会一大把,就看你懂不懂得抓住了。”马永敏不知是鼓励徐永晋,还是替自己鼓劲。
徐永晋收拾好班长递给他的那些信件,敬过礼后转身迈开大步离开了河边,朝自己帐篷走去。既然班长建议他趁早烧了,他现在就要完成班长下达的这个命令。没多少时间,在徐永晋的帐篷那边窜起一股黑烟,黑色烟雾随着席卷而过的江风左右摇摆,扶摇直上。
***公元一九一五年三月十八日,农历乙卯年二月三日,星期四。
海军陆战队希纳菲亚战车集群基地。
烈日下,远方沙丘后面升起一片淡黄色沙尘,渐渐的,耳边传来低沉的马达轰鸣声,沙尘越来越大,铺天盖地朝希纳菲亚基地席卷过来。在沙尘中几辆战车身影若隐若显。
“不错,不过两个小时就回来了,陆战队战车跑的就是比陆军要快。”程明海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对站在身边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沙尘方向的中校军官说道。
中校放下望远镜,扭头看着程明海露出了笑容。“哪里,这都是在顾问您帮助下才达到的,若是半年前,我们这些小伙子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保持战斗队列。”恭维完了,中校再次眯缝起眼睛看着远方隆隆行驶过来的战车。“不知道有多少战车回来了?”
在希纳菲亚陆战队战车集群基地驻扎了六个战车连:四个貂式中型战车连,两个貂II式中型战车连。整个集群拥有各型战车(不包括封存在仓库的补充战车)九十辆,占了中国在美索不达米亚远征军所有战车的三分之一。当然,和陆军重达三十五吨的庞然大物比起来,这些战车就显得娇小多了。担任希纳菲亚基地战车集群指挥官的就是现在站在程明海身边的冯少华中校。
作为海军转行搞战车的冯少华中校,他并不比程明海到陆战队战车集群提早了多少时间,一直和驱逐舰打交道的冯少华在程明海到达战车集群当顾问前,面对这些战车很是挠头不已。原本冯少华以为所谓战车,就是将军舰移植到陆地上来,自己只要按照海军指挥军舰经验带这些战车就可以了,可一到战车集群,冯少华发现自己面对的和他所想象的完全是两码事,军舰上有无线电台、探照灯、旗语可以用来进行舰与舰之间的沟通,而这些战车却没有这些,进入漆黑一片的战车里,要是想和其他战车联络,你必须派人钻出去跑到那些战车跟前,用敲击装甲,或者扯着嗓子对探身在外面的战车车长大声吆喝才成(军舰与军舰之间可无法派人进行沟通)。
虽然冯少华没有参加过陆战,可他还是能想象密集的炮弹轰击下,如果派人一辆辆通知战车应该瞄准哪一个目标,何时进行攻击,下来联络的战车兵在失去装甲保护下,生存可能是极低的。可电台太大,小小的战车内空间有限,无法容纳笨重的无线电台。而且电报要翻译过来需要时间,等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海上战斗一打就是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天,通信缓慢还不成为太大问题,陆地交战,战机稍纵既失,岂能容你慢慢翻译?探照灯、旗语安装在战车上既不现实,同时又存在和无线电台同样的问题。看着战车有些头大的冯少华很是后悔自己会鬼迷心窍,离开驱逐舰跑到战车集群当什么指挥官。
冯少华在战车面前感觉自己才疏学浅,为此他跑到上司面前,狠狠诉了一回苦。海军也明白和陆军比较起来,自己的战车部队毕竟新成立没多少时间,经验方面十分欠缺,于是黄少将才有远征军总部一行,给冯少华带来了程明海。程明海到海军联络处时,冯少华得到信息马上屁颠屁颠带领几名手下赶到了联络处,将还没安顿下来的程明海“绑架”回战车集群基地。
冯少华很明白自己在如何指挥战车方面知识远远不如程明海,虽然自己是中校,而程明海不过是少校,可他还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