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不凡gl-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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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宗铭瞧见明皓这样能不心疼,命府里厨子熬了一锅浓稠鸡汤送来,逼着她与凡儿各进了一碗,又与明炎明月送去。
炎月二人此时哭绝了眼泪,瞧着牌位上明玉莲等婢女名字,想着与她们从小守着伴着长大,如今天人永隔,明家二老抚养大恩尚来不及报答,如此深仇岂敢忘,姊妹俩暗下决心,终生追随明皓,助她报仇雪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明月见宗铭进来送汤,忙嘱他快与程明俊处送信儿。
宗铭道,他早修书一封,细说了明府变故,让表兄速来三弟处与义父母举哀嗟丧,不想小厮回来只说他人前日便回了湖州老家。如今只得再派人去湖州程府,算来这一来一往时间总得消耗数日。眼瞅着这天儿仍热气不散,义父母尸身极易腐烂,明皓已求得娘娘示下,不等七七四十九天大祭,只等三日后便要出殡发丧。
月儿想来只得这般处置,遂道不如就让阿俊回到山庄准备接应明皓北上算了,倒不必急于来此。
宗铭想了想道,如此也好。
霍彪跟着忙乎了一宿,凌晨回府稍歇了下,放心不了两个小辈,午后便换了素服,带上兵部诸将员来明家老宅吊唁。
霍老爷子进门觐见了明后,与国丈夫妻上了香,陪了几滴眼泪,明皓与晓凡叩头谢过。
举目瞧去,俩丫头都憔悴的厉害,霍彪心疼晓凡哪受过这遭罪,便借口与干闺女有事嘱咐,拉了她去待客茶房休息。
一老一少并坐椅上,霍彪让晓凡侧坐着,给她一下下揉着膝盖,关切道:“闺女,累坏了吧。”
晓凡用湿巾擦了把脸,清爽许多,回道:
“干爸,我不累,阿皓才累坏了。我还能偷个懒歇会,她一点不得空的。刚才明家钱塘的钱庄,当铺,茶楼饭庄的大掌柜们全来了,还有南溟别地的明家产业掌柜管事儿们还在路上,估计着今明两天也就到了。掌柜们说老爷太太虽没了,但是明家庞大家业丝毫无损。现在东家没了,少东家就是东家,央告明皓万不可废了明家产业。我才知道这明家经济实力居然如此雄厚,连着南溟漕运盐运也尽掌握于明家之手。阿皓自小哪管过柜上的事儿,一股脑接下这么大一份遗产让她打理,愁的她要命呢。按周岁算来,阿皓才十九,还是个半大孩子。这多事儿都赶一起了,她怎么应付的来。只说等明儿个地方上的掌柜们聚齐了,再做商议,其实我知道,她根本就没了主意。”
霍大叔叹口气,说了句:“都是命啊……”
又给晓凡搓着腿肚子,满心思量,说道:“有些话我一直想说。”
晓凡道:“干爸但说无妨。”
霍彪轻声与晓凡私语道:“年轻时我曾与北鍖康宗先帝与敬德皇后有过一面之缘,那皇后号称天下第一美人,自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我自见着明皓第一眼就奇怪,她竟然与北鍖敬德皇后长得有九分相似!你说天下怎有如此巧事。我夫人与那敬德皇后也非常相似!这三人长得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真诡异啊。”
晓凡着实被吓着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问道:“干爸与干妈是如何认识的?”
霍大叔尴尬的嘿嘿一笑,“当年我是为救你干妈才掉进湖里,我们俩一起穿越过来。后来日久生情,干脆一起过上了日子。我不止一次想着再回去,可是你干妈总说,你若回去了,就是犯重婚罪,我去法院告你!唬的我不敢再提,一直到前几年她临终时,问我后悔不后悔陪她留在古代,我说有什么后悔的,能有她陪我半生也值了。”
晓凡感动一番,可不便把明皓身世告诉霍彪,想着眼下明皓的事儿只有自己与明炎明月知道,连二哥宗铭也不敢告诉,若自己说脱了嘴,只怕再惹出麻烦,误了明皓北归大事,只得忍下来。
第七十四章
上夜掌灯时分,吊唁者渐都散去,明家宗族里明皓的几个近支堂兄弟留下来,替下明皓与晓凡,使她们得以奉送明娘娘回宫。
明熙本欲明日再来守着,然因着这些天来为了明皓与公主大闹,后又目睹明家大难,伤尽了心神,回了宫便卧于榻上,一病不起。
老宅后院正房,明炎备下薄酒,明皓举杯答谢宗铭前后劳顿,倒弄得宗铭不好意思,连忙说道:“以咱们的情分,这事便是自己的事儿了,可惜大哥不在,若在,也自然如此的。”
又瞧明皓又悲又累,脸都没了血色,他上来握住她手道:
“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你这模样,让我看着,心里都淌了血了。自小我便护着你,舍不得你受丁点欺负。别怪我责你,明府出了这样惊天大事,必有隐情。今儿父亲与我说,早朝上皇上整骂了京都府尹,刑部尚书一个时辰,训斥道:国丈府上都能让歹人血洗,不料哪天连禁宫都被劫了,你们还睡大觉呢!我想,你必知道实情,可为什么就不愿意与我说呢!难道……难道我对你的情义,你还不信?!”
明皓凝视着宗铭竟快落泪,也觉得再瞒他只辜负这人打小的真心以对,遂道:“我知道凶手是谁……”
宗铭急迫追问:“竟是谁如此恶毒,没有人性?!”
明皓一想起那人名字,就气绝上来,手直抖着,咬牙道:“是北鍖梁王宇文烈!”
宗铭震惊不已,“既如此,为何不禀明圣上,与那北鍖决一死战,为国丈家复仇!”
明皓摇头阻道:“万万不可。爹爹临前,嘱我保住南溟江山无虞。我怎能为一家之仇,将南溟百姓再推向战火。此仇我必要亲自去报,待与爹娘出了殡,一日也等不及,我就要携手下北上北鍖伺机寻仇,手刃宇文老贼!”
宗铭这才明白了,白天时为何月儿说不用表哥过来,只等在山庄接应明皓北上,当时自己忙得没顾得细问,原来竟是如此。
明皓反手紧握住义兄,求道:“我有一事请哥哥务必答应。”
宗铭嫌她客气,责道有何不可应的,但说来。
明皓道:“我这一去不知何年月能回来。爹娘生前攒下这么大家业,若被我荒废了,怎对得住二老在天之灵。明晚我就与明家各产业大掌柜商议,由你暂代我东家之位,管理明家一切生意事宜!”
宗铭推辞着自己怎能胜任。
明皓劝道:“自小你就比我有心眼儿脑子,当下你一无功名,二无事务,总这么晃荡着,周世伯也常常骂你。你便应承了吧,有个事做,也替我分了大忧。指不定日后,我还需你这出银子,助我一臂之力呢!”
宗铭思量半晌,勉为其难的应了,又反复声明,只是替明皓先打理着,将来明皓必要收回去。
明皓听罢,单膝跪地,拱手相谢。
宗铭亦跪在地上,扶住她。
房里只他二人,烛光之下,宗铭看着明皓,明皓亦望着宗铭。周宗铭多想把多年来的疑惑倾口以问,话到嘴边却被吞了回去,不知自己是想着盼着她是女子,还是怕着忧着她是女子。
两难之下,宗铭一把抱住明皓,紧紧按在怀里,耳语道:“只要你好,我今生无怨了。”
明皓头一回听他这样柔情,脸颊靠在宗铭肩头,含泪道:“今日一别,万分珍重……”
第七十五章
至后日天才明,明家出殡大丧。
哀乐响天,一时只见,招魂幡,白纸钱摆撒了一天一地。明府大殡队伍浩浩荡荡,银山一般压着地出西城门,往明家祖坟而来。
成帝陪着病中皇后御驾亲临送葬,明皓急命前面停下,趋身上前跪谢。走不多时,又见路旁大将军府,丞相府,尚书府等白棚高搭,各家路祭,明皓一一拜谢过,方才出了城去。行到坟地,一百余口棺椁按尊卑次序下葬合墓立碑,忙乎了大半天才算了事。
明家一族又忙不断的赶到宗祠,告慰祖宗,摆放国丈二人牌位,进了香焚了纸元宝等祭祀之物,直到傍晚才回了老宅,又与宗族中长辈开宴礼谢后,逐个送走,这丧事才算办妥了。
这三日,暗卫们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的护着明皓,那些杀手发觉公主未死,必还要伺机而动,眼下韩王那边人手一时赶不过来,徐达这边只这二十来人,护卫一事犹感吃力。所幸这几日明府大丧,熙攘热闹,刺客一时难以下手,成帝又命严加追查缉拿凶犯,刺客等不得不退回断崖山中暂避风头。
出殡后翌日,明皓便秘招了廖峰徐达等现身后院。明皓一身银缎白服端坐正堂,玉面金冠,白绢抹额,满身贵气不显自露,身旁桌上,放着北鍖国玺与宇文氏国君世代相传的八宝麒麟剑。
廖峰徐达等人前来觐见肃然起敬,齐齐双膝下跪,行了叩拜大礼,呼道:“定国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皓脸色难看,别过头去,说道:“诸位请起。”
不等廖峰说话,明皓又道:“你们也该与我交待清楚了!”
廖峰上前进言,“公主莫怪,且听微臣细细说来。臣下姓廖名峰,为北鍖暗卫营第七代统领。二十年前,宇文烈打着清君侧的名号,结党逼宫。康宗先帝命臣带领二十余名暗卫属下,携带太子公主,及国玺御剑拼杀逃出。可悲先帝竟被宇文烈这奸臣贼子,强灌下毒酒崩逝,敬德皇后为免受辱悬梁自尽!”
说至此处,廖统领眼圈润红,接着禀道:“太子被奸党高嵩所杀,我抱着您一路逃到南溟京都北郊断崖山上,杀手围攻上来,我被迫手握宝剑,将您与国玺死死抱在怀中跳下悬崖。怎知苍天有眼,我被弹到树上才重重摔落地面,保住了一条残命。这时偶遇明家老爷带着病危幼子进山找神石,发现了微臣,出手相救。我见他那孩子已无力回天,便求他将您收养,约定二十年后,告诉您真相,跟着臣寻机复位北鍖,铲除奸党,为先帝先后昭雪沉冤!”
又看向徐达等人,解释道:“这些暗卫死士乃韩王宇文照所派,就在您去程家山庄作客的那几日,他们受命找到我。韩王传信说,梁王霸控北鍖政权,致使皇权旁落,宇文烈利欲熏心,残暴好武,弄得北鍖国力见衰,若公主真侥幸尚存,愿亲派使者迎公主回鸾洛阳复位,联手共除宇文烈一党,为皇兄皇嫂报仇,还北鍖富强安宁。”
话语一落,廖峰带领徐达等人跪地请命,“属下等望公主早日还朝!”
明皓听得自己这般离奇身世,一时怎接受的了,手臂杵着头,懵的厉害,可怜自己连亲生爹娘的颜面都无缘再见,养父母恩重如山,却被自己连累,阖家丧命,只恨自己是个祸根,紧咬着嘴唇,无声哭着。
叶晓凡静立后堂悉数听到,见明皓已承受不住了,担心着走进来,轻抚着她后背拍着,转头看向跪着的一地爷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再别说了,先退下去。
廖峰等只好拱了拱手,弯着身退出去,将门带上。
这夜,既已决定明日启程出发洛阳,明皓晓凡约了宗铭前来,在后宅小院儿设了酒席饯别。
席间,明炎明月决意要跟着明皓生死相随,言道金兰之交,就应患难与共。
明皓久劝不下,只得答应,又要劝晓凡。
晓凡忙止住她,嗔道:“你我的誓言不顶用了?说好要一生相伴,怎么舍得撇下我。若把我一人留在这,我一时忍不住孤单寂寞,跟着别的美女跑了,看你后悔死。”
明皓笑笑搂了爱妻入怀,不再啰嗦。
举头望向圆月当空,又是月中之时,明皓感念到上月此时,自己与程大哥,宗铭把酒月下,怎一个潇洒快意。相下此刻,自己重孝加身,亲人被害,明日即要奔上那复仇之路,前途叵测。然而,眷侣、姐妹义无反顾的陪伴追随自己,倒也知足。
宗铭与她劝酒,两人自小从没分开过,眼下面对离别,索性喝个痛快,只求一醉。
常言道:“喜酒不伤身,悲酒易醉人。”明皓自沾了酒以来,向来千杯不倒,今晚却喝晕了,躺在晓凡腿上撒娇喊头疼。
晓凡将她金冠取下,散了万千烦恼青丝,给她掐着头。
清风吹来,明皓醉意更浓,摇着晓凡手臂,要她唱歌给自己听,晓凡执拗不下,瞧了瞧月晕明亮,开启娇唇,哼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众人皆听入了迷,赞道:“这词用这个调子唱出来真是好听。”
晓凡笑说:“这是我家乡的曲调,可惜你们听不到原唱。那原唱女子的声音才空灵迷人呢。”
明皓问道:“若我跟你回了家乡,能听得到吗?”
晓凡笑答道:“呵呵,当然,我是她歌迷,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