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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春生瓷(gl)-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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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衡揉了揉她头发,只说很晚了,催她入睡。
  等安燃睡熟,她听见自己心里说,安燃,你要一直、一直记得。

☆、山月不识

  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安燃的水平大致也到了瓶颈,有些科目不是短时间能提上来的,哪怕非常努力。
  毕竟从小学五年级直接跳到高三最后三个月……还是非常艰难的。
  安燃虽然很理智,但到底还是有些紧张。这和剑技不同,后者从记事起就一直接触,从未长久地离手,天赋也足,因此练剑时永远不急不躁,也无所畏惧。
  前者却要尽人事,听天命。
  六月悄无声息地到来,又匆匆离去,留给安燃一个颇为苦涩的果实……她并没有考上想去的大学。
  虽然相差分数不大算是个小小的安慰。
  安燃对着成绩单沉思良久,杜衡却明白她的意思。
  “还想再考一次吧?”
  “嗯。”
  “那就去考吧。”杜衡笑得温柔,“这次有一年的时间准备。”
  “是啊,一年的时间。”安燃低声重复。
  “浪费了一年,心疼?”
  这话听着非常耳熟。曾经在云南时,杜衡问,浪费了一天,心疼?
  但也就是在那天,她被问得振聋发聩,开始思索让一辈子产生转折的问题。
  类似的话,甚至是类似的涵义。
  安燃听懂了,终于抬起头,目光里依然是澄澈的勇气,这是让杜衡最欣赏的东西:“心疼,但是值得。”
  夏尽秋至,秋末冬来。一年又将近。
  城市里到处都是新年的气息,今天是除夕夜。
  杜衡开车到复读中学接安燃——她上了寄宿制的学校,每个月也就放半天假,寒假都拖到了除夕。
  “吃住还习惯吗?”
  “挺好的,”安燃坐上副驾,闭目休息,突然歪了歪头,“你每次来接我,问得第一句话都是这个。”
  杜衡眉头动了动。
  安燃若有所思:“上次我同学她妈妈来学校,也是这么问的。”
  杜衡心头掠过不太好的预感。
  安燃眼里闪过促狭,她比从前更加开朗了些,杜衡与她亲密无间,因此偶尔也能打趣。
  “杜妈妈?”
  杜衡手抖了一下。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安燃念得很轻,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有点怪。”
  杜家的千金小姐,海归背景,年纪轻轻,气质优雅,事业有成,待字闺中,一大堆好词儿都不够形容,悲剧却来得猝不及防。
  被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偶尔还会出现在午夜缥缈梦中的少女,叫了妈。
  “不许叫。”杜衡脸色有点僵,语气也硬邦邦的,“玩笑也不行。不然下次你做糖醋排骨,我一块都不吃。”
  安燃:“……”
  “红烧排骨呢?”
  “不吃。”
  “酱汁排骨呢?”
  “都不吃。”
  安燃闷闷地笑起来。
  杜衡眯起眼,她已经意识到少女近来变化挺快,但没想到一个多月没见,竟然连开玩笑都会了。换做还是武馆师傅时候的安燃,她相信是真心诚意地问,现在肯定是作弄心思。
  立刻手刹靠边停车。
  “怎么了?”
  杜衡突然欺身,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鼻尖,安燃往椅背靠了靠,突然想后缩。
  她的目光深沉又辽远,可远远近近都是定格在自己身上,像是把旧时光里悉心收藏的温存,渗入当下认真凝视里。对望久了,安燃莫名有点心虚,低下了头。
  许久,她听到杜衡低声感慨:
  “送出去上学,学上的怎么样,还有待检验。心思却学坏了。”
  安燃突然心跳有点快,心虚垂了眼:“没有。”她顿了顿,居然喃喃重复:“才没有学坏。”
  她陷入呆滞,不知道杜衡细细打量她:
  自打她上了寄宿学校,时间就过的很快。一个月见一面,每次都有不同。
  她锻炼强度不如从前,筋肉估计也不太紧实,却还是和从前一样身段,越发显得清瘦。个头没大变,之前高考体检,量身高已经一米六九,现在可能稍微长了一点。
  可其他部位柔软的变化,还是有些明显的。
  以前打趣的“凹凸有致”……也悄然长成。
  看起来,并没辜负期待。
  “没学坏,刚刚那调笑话从哪儿来的?”感觉到安燃想往后退的意思,她反而直接贴上少女耳畔,轻笑,“过了新年,算我二十四,你十七,你该叫我什么,嗯?”
  安燃的脸被她吹得热气直涌,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只觉杜衡眼睛亮极了,摄人心魂。
  她咬唇不说话。
  杜衡却不想放过她:小女孩快长成大姑娘了,璞玉放光华,叫她忍不住手痒要动琢刀,却不敢削切,只轻轻留下一点痕迹也好。
  安燃退无可退,闷声:“叫你姐姐。”
  杜衡美目里流转出危险的光泽。许久,她只似笑非笑,看向安燃:“错倒没错,但是不中听,我不喜欢。”
  我有弟弟,不缺亲情。
  “那你喜欢什么?”安燃问得却快,出乎意料。
  杜衡顿了顿,这次是真的没有再说。
  她带安燃回了家。除夕夜订好的年夜饭已经送到别墅,两人吃完,安燃在一旁边拉伸边背单词。
  “大半年没见你练剑了。”
  “嗯。”安燃情绪也有些低落,不过转而眉宇一松,说得郑重,“但我一直都还在练基本功,拾起来也快。”
  杜衡皱眉:安燃的确能吃苦,而且倔得很。这关键的档儿也没有彻底把剑技扔下,或许是心里看重,也可能是曾经答应过安家什么。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她和剑道已经不可能真正分割。
  从记事起就陪伴的存在,已经成为融入骨血里的力量。像学者一辈子离不开书,安燃是个武者,离不开剑。
  这发现教她心疼又欣慰:
  安燃是现在的安燃,也是从前的她。杜衡一路看着她走过来,更明白其中每个转变的曲折和艰辛。可偏偏安燃自己不觉得苦,因为她心性早在少时就被锤炼、磨成。取舍间的苦乐,她早就学会了像一个成年人一样默默体味、承受。
  “安燃,许个新年愿望吧。”
  午夜的钟声快要敲起,所有的路途都未启程,此刻许个愿望,就好比想象一个远方,然后把日子过成甜蜜与苦痛交织的追寻。
  安燃收拾好了书,在书桌旁站起,台灯光流泻一身,勾出清瘦的影子,她望向杜衡,轻轻点了头。
  上学的时光总是走得特别快,安燃又一次走上考场,交上答卷。
  走出考场的时候,绿树荫浓,蝉鸣悠远。
  她恍惚地眯了眯眼,抬手搭在眉骨上,手好像都要透明了,青紫血管清晰可见。她自己清楚得很,从开始练剑到现在,目前应该是体质最差的时候……也该把剑技拾起来了。
  当初答应过爷爷,唯有安家剑,安燃不敢忘。
  而且没有剑的陪伴,确实过得不踏实,总觉得少了什么,有时刷着题都会突然愣神。
  “安燃。”她听到前方有声音在唤她,熟悉又温柔。
  心情忽然明朗,她看向树荫下身形颀长的昳丽女人,突然就想开心地笑,想去牵她的手,想抱一抱她。
  安燃已经越来越清楚“想要”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的出现,总是频繁伴随着这个人的身影。
  见她看到自己反而停了脚步,杜衡只好自己上前。没有几步路,还是难免恍惚:安燃已经一米七了,无论身高身段还是眉眼,都趋于成熟典雅。
  之前安燃偷偷从学校里跑出来,回到别墅给自己过生日。打开门时突然闻到食物馥郁的香气,厨房里多了个高挑纤瘦的背影,忙活得十分投入,她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生生吓了她一跳。
  这背影有点陌生,她差点以为走错了家门,闯到别人家里,打扰谁家妻子煮饭。
  结果一转身,那人冲她笑了笑:“再等等。”
  她看到安燃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等等……我做梦了?白日梦?
  后来才知道她请不下来假,只能翻墙跑回来。
  “我说过,会记得的。”安燃打开笼屉,还是七个小巧的面兔子。只不过这一次还是热的,水蒸气晕染开安燃眉眼,“还是有点赶,以后会做寿面。”
  杜衡以手支颐,也无奈得笑了:“所以,这次可以说了么?”
  “嗯。生日快乐。”
  也是这回,彻底教她有了清晰的认识,安燃真的是大姑娘了。

☆、飞天坠梦

  “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能考上。”付出努力和汗水之后,她也不吝啬自信。
  杜衡满意地点头,也放下了最后一丝担心,晃了晃车钥匙:“放松一下,如何?”
  安燃抿唇,她懂了杜衡的意思。上一次旅游还是去云南,很多重要的转折,都在那次旅游时埋下了种子。
  更关键的是在行将结束旅行的最后一天,最后的最后,杜衡说了特别温柔的话。
  与后来细腻的照顾不同,那种温柔里藏着强硬,更为惊心动魄。尽管当时的她想不明白,之后两人默契地谁也没再提。
  关于一辈子的约定……好像就这样错过了。
  杜衡对她照顾到无微不至,她却想东想西。她那时已经明白,不想要“杜妈妈”,也不想要“杜姐姐”。
  她没撒谎,自己不是在学校里“学坏”了……玩笑和试探,犹豫和追寻,哪里还用学。只要心上藏了人,一切无师自通。
  可偏偏问到“那你喜欢什么”的时候,杜衡终止了闲聊。
  所以,杜衡喜欢什么,还是个谜题。
  ——悬而未决。
  “云南?”安燃没能控制住思绪,喃喃脱口。
  杜衡僵了一下,收住了笑。
  显然她也陷入了回忆。
  感觉到对面人气场变了,安燃心底渐渐泛起苦涩。她垂了眼眸,也就几秒的样子,抬头还是笑意温软,眉眼弯弯:“你一提旅游,我想起云南了。都去过了当然不会再去,我们去敦煌吧,我想看飞天。”
  杜衡早已回过神来,暗想刚才确实太过失态,便顺着她的话揭过这章:“好。”
  看过敦煌顺道也游玩了玉门关,回来路上杜衡一边开车,一边笑着感慨:“你一个一个飞天看得太细了,待了这么多天也没看完,有些可惜。”
  安燃正在喝水,想了想,低声说:“我没想过要看完。就算赶着都看完了,也可能一个都不记得。”
  杜衡一怔,颇为好奇:“你都记得?”
  她们整整看了五天。
  那些飞天姿态各殊,仪容万方,而且离得也挺远,看起来不算太舒服。一入佛窟她就始终仰着头,不吭一声地看,好像周围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
  杜衡是无所谓的,莫高窟她十八岁刚回国游手好闲的时候就来过,这次一切都由着安燃。
  安燃专注凝视壁画,侧颜温润如玉,教杜衡移不开眼。
  她就像不知世事的孩子,一不小心迈入了万花筒般绚丽的大千世界。
  你沉浸在飞天诸佛梦幻的世界里,我沉浸在你的沉思里。
  现在居然听她说“记不记得”,不由惊讶:就算看得再慢,她们也至少看了十几个佛窟,成千上百个飞天。
  安燃摇头:“没有。我只记得九个。”
  这个数字单薄得……超出了杜衡的预想。
  杜衡瞥她一眼,见她又陷入沉思里,索性由她去罢,只要开心就好。等了一会儿,她忽然喃喃:“现在只有八个了。”
  安燃还不会开车,她也不敢疲劳驾驶,路上找酒店休息。杜衡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安燃伏在桌上写写画画。
  她从背后探头,登时惊住:安燃在画飞天,连细微的衣褶都栩栩如生,她画了四幅,有两幅非常像,只是动作有细微不同。杜衡看每张都很熟悉,但完全不记得在哪里瞧过——而安燃居然在完工的图上标记了几号窟哪一侧的具体位置。
  她还在惊奇,安燃已经停了笔,闭上眼似乎有点累:“只能画出来五个,有的细节混了。舞蹈和剑技同出一源,不在多而在精。我能记得的,就是能够领悟神韵的动作……或许可以融汇在剑法里。”
  杜衡终于明白了她的用意。
  “既然没有守武馆,”安燃看着那些纸,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总要悟出新的剑风……不让爷爷失望。”
  她阖了眼眸,笑意不灭。
  微仰起头,灯光下皮肤莹白如瓷。她似乎陷入到神游的天地里,思考剑法带给她的快乐,大概是精神上的逍遥游。
  明明人就在身边,心却遥远得无路可达。
  这让杜衡生出恐慌的错觉:青瓷有了灵魂,其实不是变成人,而是羽化登仙了罢?
  脑子里某根理智的弦崩断了,她突然发力将那人抱了起来。
  安燃惊愕睁眼:“……杜衡?”
  杜衡把人放到床上,安燃困惑要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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