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贵名媛-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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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晚上,林氏留丹桂晚饭,可丹桂抱着孩子不甚方便,就婉拒回了家。
到了半夜,林氏只觉得心神不宁,白天的那种刺痛感越发地浓烈了。可她去了净房,瞧着没见红,挺正常的,就又平复了一番心情,躺在床上安置了。
徐熹倒是瞧见林氏行为举止有些不同,轻轻推了推躺在里间的林氏,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这段日子郎中背药书似的说的话就没有一句帮得上忙的,这让徐熹心头憋着一股火,原本脾气随和的他近日愈发地暴躁。只是这股火他不敢带回家里,只在衙门里发火,这让衙门里的下属同僚成天提心吊胆的,生怕惹怒了他。
林氏现在是沾枕头就睡,即便是不舒服,躺下也能睡的着。徐熹问她,她迷迷糊糊地听不清楚,只含含糊糊地道:“快睡吧,天色不早了。”
徐熹瞧着林氏困倦的样子,就没再问,想着林氏要是不舒服,定会说出来的。毕竟对于肚子里的孩子,林氏相对于徐熹要更重视。
只是到了半夜,林氏却在混乱的梦境中疼醒了。她下身疼的利害,下意识地一摸觉得双手粘糊糊的都是液体。她连忙推了推身边的徐熹道:“爷,快醒醒,我不舒服!”
不张口还不知道,一张口林氏才发现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整句话都有气无力的,细微地好像呼吸声一般。
幸好自从有郎中诊断出林氏肚子里有死胎之后,徐熹睡觉就格外警醒,林氏只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就醒了。
“怎么了?”徐熹的语气有他不曾发现的惊恐。
“我,我肚子疼!”林氏喘息地愈发厉害。
徐熹一听,连忙光着脚丫子跑下了床,都来不及披外衣,打开门就喊道:“快来人啊,夫人发作了!”
徐熹连喊了三声,整个凝晖堂的灯迅速都亮了起来。徐熹知道人们都醒了,就连忙回了内室,挂上了夜明珠,又去看床上的林氏。这才发现林氏躺在血泊里,染红了被褥,格外的鲜明。
徐熹的脸色苍白,一脑门子的冷汗,他不知所措。
“怎么了?”林氏只觉得又渴又累,看着徐熹的神色有些疑惑。
“没什么!”徐熹下意识地回答。
“我想喝水。”林氏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来倒!”徐熹依旧光着脚去给林氏倒水。
这是两个稳婆进来了,她们一看林氏的情况,心里一惊。
徐熹看着两个稳婆,就后背挡住林氏的目光,低声道:“大人孩子若都能保住,就拼尽全力保下来。若实在不行,就保大人!记住,若夫人生了死胎,就蒙混过去,怎么都不能让夫人知道,可明白?”
徐熹太过疾言厉色,这让两个稳婆直打颤。
第三百二十二章 慌乱
凝晖堂的灯都亮了,照亮了晨园的一隅,接着香茗草堂和涵珍馆的灯也都亮了起来。
丽姐儿睡的迷迷糊糊,听见婆子报信后,立刻清醒过来,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值夜的是翠篱,她也猛地惊醒,先摸黑挂起了夜明珠,这才披起衣衫服侍丽姐儿穿衣梳头。
“夫人如何?请郎中了吗?”丽姐儿问那婆子。
“奴婢没瞧见夫人,不知夫人情形。爷派徐福管家亲自去请郎中,徐管家拿着我们爷的帖子,想来禁夜的兵士不敢拦。”那婆子不慌不忙地道。
这边翠篱知道丽姐儿心急,就没拿着梳子磨蹭,只给丽姐儿挽了个髻,用碧玉簪子紧紧别住。
“随我去凝晖堂。”丽姐儿打点好了之后就带着翠篱和碧草去了凝晖堂。
丽姐儿脚步飞快,身后的丫鬟婆子不敢怠慢,也都快步跟着。她们心里清楚,夫人不到月份就发作了,怕是凶险,生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看小姐如此紧张的样子,怕是凝晖堂那边情形不好。她们都要小心谨慎,免得碰到主子敏感脆弱的神经,丢了体面事小,丢了性命事大。这段日子她们也看出来了,她们小姐该狠起来的时候是绝不怕伤人性命的,这与她平时轻言轻语的样子很不同。
凝晖堂内室中,徐熹先给林氏喂了水,林氏就撑起身子要去产室。产室早就布置好了,就在耳房中。林氏想趁着阵痛还没来。身体还利索,自己走过去。
“我抱你过去就是了,哪里要你费力气。”徐熹怕林氏看见她心血淋漓的下身,慌了神。刚刚两个稳婆仔细摸了摸林氏的肚子。确定林氏这是发作了,要生了。不到月份就发作了,徐熹很担忧。
徐熹也等不林氏答应或是拒绝,作势抱起林氏,几不可查地递给一个稳婆眼色,那稳婆连忙将一条干净的棉被盖在林氏身上,遮挡住了林氏的视线。
到了耳房,徐熹安顿好了林氏,还不肯走,只拉着林氏的手笑。
“女人生孩子。你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做什么。快出去吧!”林氏的唇色愈发的苍白。说话有气无力,呼吸也清浅,这让徐熹有些隐隐地怕。
“我留在这里又怎么了?你我夫妻多年。用不着忌讳。”徐熹笑着安抚道。
“那怎么行?产房多不吉利,你是男子,容易染上晦气,快出去吧。”林氏继续劝说,可徐熹只笑眯眯地听,根本不理会。
内室中,两个稳婆手脚麻利地换掉了染血的被褥,又赶紧去了耳房。她们二人用早有丫鬟打来的热水给林氏擦身,换衣,徐熹也在一旁帮忙。
“夫人。宫口才开了两指,时辰还早,您先歇歇,存着力气。”一个稳婆道。
林氏听了闭了闭眼,代替了点头,再没力气与徐熹纠缠,趁着阵痛刚过,闭上眼就睡了。
这时,芳草拎了食盒进来。她是第一个被徐熹的喊声惊醒的,只是她并没有闯进内室,而是叫醒了榴花,吩咐她把参片拿出来,把红糖水备上。接着去了厨房,要王婆子下一碗银丝面,多煎几个鸡蛋。
那边王婆子也麻利,热了鸡汤下面,煎蛋,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多余。
“这还没到月份呢,怎么就发作了?”王婆子忧虑地道。
“我还没见到夫人,也不知为什么。”芳草没空与王婆子寒暄,拎着吃食就回了凝晖堂。
“芳草姐姐,我已经拿了参片,熬煮好了糖水。”凝晖堂的院子里,榴花蓬头垢面地拎着食盒,手里捏着纸包,里面是参片。
“可是那只百年山参?”芳草问道。
“正是,正是!糖水也是我亲自熬煮的,中间没离开过,一直盯着的。”榴花有些慌乱。
“夫人进了产房?”芳草接着问。
“进了,我亲眼瞧见的。”榴花连忙道。
芳草拉着榴花进了产房,才发觉徐熹也在。
“奴婢拿了吃食和参片来。”芳草和榴花给徐熹行礼。
“把吃食给我。”徐熹显然没有走的意思。
芳草和榴花互相看了一眼,接着芳草顺从地将食盒中的银丝面拿了出来递给徐熹。徐熹是主子,她们不过是下人,自然不好说什么。即便是想劝说,看着主子的样子,怕也知道夫人情形不好,她们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徐熹轻轻地将林氏唤醒,扶着她半靠在床上,榴花上前给林氏垫了个靠枕,林氏这才开始吃面。林氏生育过,自然知道现在存力气的好处,于是她将面条和鸡蛋都吃的一干二净,红糖水也喝下了大半碗,直到再吃不进才停下。
“老太爷来了,小姐也来了。”外头的小丫鬟道。
“丽姐儿倒也罢了,惊动了祖父着实罪过。”林氏刚说完腹部一阵抽紧,疼的她叫了起来。
“夫人,已经开了四指了,使劲啊!”一个稳婆连忙道。
“快给夫人含参片!”徐熹叫道。
榴花手忙脚乱地拆开了纸包,双手直抖。榴花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看见林氏生孩子难免有些慌张。
芳草看着榴花的样子,连忙道:“你去外面,把夫人的情形与老太爷和小姐说。”
榴花感激地看了芳草一眼,连忙出去了。
芳草服侍林氏含了参片,那边榴花则出了院子与徐老太爷和丽姐儿回话。
丽姐儿刚到凝晖堂就听见林氏撕心裂肺地叫喊,心猛然一抖,表情惊恐。恰好这时榴花出来了,丽姐儿就连忙拉着她问:“还没到月份,怎么就发作了?”
“奴婢也不知,只听见爷喊夫人要生了,奴婢这才翻找出夫人早备下的参片来送了去。”榴花连忙道。
徐老太爷叹了口气,心里有了数,怕是那死胎的原因。
这时,徐福请的郎中来了。丽姐儿带着丫鬟婆子等人措手不及,都忙着找地方避开。幸好黑灯瞎火的,且郎中被徐福拉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也没心思看景。
产房中早支起了屏风,郎中在另一头,徐熹则详细地与郎中说着林氏的情形。
“现在还流血吗?”那郎中留着一把山羊胡子,他不停地捋着胡子。
“稳婆清理干净之后,内子就没再流血。”徐熹连忙道。
“我开张方子,着人去熬药。幸好这方子中的药材都比较普通常见,想必府上都有,快熬了给夫人喝!”那郎中下笔飞快。
待得了方子,徐熹就将方子给了芳草,芳草出了耳房,带着榴花和碧草先拿了药材后就开始熬药。
第三百二十三章 小五
“夜深露重,孙女服侍曾祖父去花厅歇会吧。”丽姐儿在院子里站着,又因为突发情况差点与郎中碰面,这才发现众人都站在院子里不是个事儿。
徐老太爷听着林氏一声声的叫唤,哪里还有心思思虑在哪里等着,只听丽姐儿左右。丽姐儿虚扶着徐老太爷去了花厅,又有丫鬟送上了热茶,祖孙俩都喝了大半,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
“郎中已经来了,又开了方子,丫鬟们已经去熬药了,想必娘亲和胎儿都没什么大碍。”丽姐儿没话找话道。
徐老太爷机械般地点了点头,并没言语。之后花厅就陷入了沉默中,气氛有些冷凝。祖孙俩人谁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
也不知什么时候,有婆子进来兴高采烈地传话,说林氏生下一个儿子。丽姐儿抬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顿时想起了一句话,黎明前的黑暗。
“夫人可好?”丽姐儿连忙问道。
“母子平安!”那婆子的笑脸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赏,赏十两银子!”徐老太爷大方地道。
这时,祖孙二人才安下心来。
俩人只在花厅干等,自然不知道产房中的凶险,徐熹脸色煞白地瞧着昏睡中的妻子,五脏六腑都差点挪了位置。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脐带紧紧缠着脖子,脸色青紫,都没了呼吸。若不是稳婆手脚麻利地将脐带解开。又将孩子口中的污物吸出来,使劲打了孩子的屁股,让孩子哭,恐怕这孩子来到这世上连眼睛都没睁就去了。
林氏自使了力气将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昏厥过去了。孩子都没看一眼,吓的徐熹以为林氏不好了。幸好郎中一直守在屏风后头,隔着帘子诊脉不过是体力不支,这才让徐熹放下心来。
接着就是林氏在昏睡中分娩下一个死胎和胞衣。徐熹仔细看了,那是一个成了形的女胎,只比手掌大一点。
“记住,这事不能让夫人知道,管住你们的嘴,自有你们的好处。”徐熹认为还是瞒着为好,能瞒多久瞒多久。林氏刚生孩子。若告知了真相。林氏一受刺激指不定还出什么事呢。
徐熹心情很复杂。新生一个儿子固然高兴,可同时又迎接了一个死去的女儿,这让他又心酸起来。若是顺利地诞下一对龙凤胎该多好。他也不用如此煎熬。
两个稳婆都是明白人,都躬身应“是”,接着就将死胎装入白瓷罐子中。这样的死胎是要送去佛寺做道场超渡才行的,徐家是大户人家,自然按着规矩办事。
就在众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林氏开始高烧大出血。徐熹连忙将丫鬟们熬的药给林氏喝,可见效慢。
“必须施针!”那郎中在屏风那头,神情很肃穆。
“我略通医术,先生说,我来施针就好。”徐熹曾经在山里与徐老太爷研习过医术。别的不敢说,穴位却记的清。
“好!”那郎中也没二话。
接着郎中就高声念出穴位来,徐熹照着郎中说的,一一下针。幸好,这针灸却还管用,慢慢地血止住了。
之后那郎中又把了脉,捋着胡子点了点头,算是确定林氏捡了条命回来。
“月子中必要仔细将养才可痊愈。我开的方子起码得喝上三十剂,切不可怠慢。”那郎中叮嘱道。
“多谢先生。”接着徐熹就要徐福拿了一案银锭来,又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郎中看着一案的银锭,脸色亮了亮,心下明快。这徐大人果然出手大方,外间传言不虚。徐大人与徐夫人伉俪情深,也果真如此,不是谣传。别人都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偏这徐大人对徐夫人深爱若宝,照顾的如此细致,连血气重的产房都能闯。
郎中又仔细瞧了瞧白花花的银子,明白这是封口费,会心地一笑,让身后的药童接了银子,扬长而去。
“这件事你也要守口如瓶,更不能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