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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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眼波流盼,瞟着他,笑盈盈的道:
“卓相公,别理她们,我们进去。”
说罢,引着卓玉祥往里就走。
到了此时,卓玉祥只好随着她往里行去。只听身后两个大脚妈子嘴里,还在啧啧的称许着二姑娘真有眼光。
方依依没再理会她们,领着卓玉祥折人后进,进人东首一进院落。但见曲槛长窗,湘帘低垂,除了盆花发着熏人的幽香,听不到一点人声!
但就当两人刚一走近石阶,只听里面忽然响起一阵莺声燕语:“二姑娘回来啦!”
“二姑娘回来啦!”于是,湘帘掀处,一阵风般的抢出四个青衣使女,迅快的迎下阶来。
当她们一眼瞧到二姑娘竟和一个陌生而又英俊的少年一同走人时,不由得全都怔得一怔!
四个人八只俏眼,不由自主的全落在卓玉祥的身上,四张粉脸,同时有些发赧,一齐垂手站停。
稍后的二个,慌忙回身打起了门帘。
方依依回眸一笑,让卓玉祥走在前面,跨进屋内,四名青衣使女也跟着走人。
方依依目光扫了四人一眼,轻叱道:
“瞧你们一点规矩也没有,卓相公来了,还不快去张罗茶水,另外替我吩咐厨下准备酒菜。”
四个青衣使女一齐“嗯”了一声,迅快的退了出去。
方依依纤手轻轻一摆,嫣然笑道:
“卓样公请坐呀,小妹去去就来。”
卓玉祥拘谨的道:
“姑娘只管请便。”
方依依回眸一笑,翩然朝里走去。
卓玉祥到了这里,只好既来之,则安之,独自在一张绣被雕花椅上,坐了下来。
不,他心神实在有些坐立不安,想到和自己同行的青衣少女,没见到自己,不知会去了哪里?他一想到青衣少女,坐着的人!不觉又站了起来,但站起来,又觉不对,只好背负着手,去看壁间悬挂的字画。
只听身后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之声,两个青衣使女已经俏生生的走近!一个手上托着银盘,把一盏香茗,放到几上,轻声道:
“卓相公请用茶。”
另一个手捧银盆也轻声说道:
“卓相公请洗把脸。”
卓玉祥心头着实一怔,暗暗忖道:
“这两个使女,轻功必是极佳,自己竟会连她们走进屋来,都没有发觉。”一面连忙含笑道:
“多谢两位姑娘。”
两个青衣使女抿嘴一笑道:
“卓相公言重了。”一齐躬身退了出去。
卓玉祥也不再客气,洗了把脸,随手端起茶碗,轻轻吹着茶叶,喝了一口。
一回工夫,青衣使女已在屋中摆好了杯筷碗匙,陆续端来酒菜。
只见门内绣帘启处,方依依款步走出,娇笑道:
“卓相公,累你久等了。”
卓玉祥站起身道:“没关系……”目光这一注,不禁看的他一呆!
只见她已经换了一身浅紫色的衣裙,秀发上绾一束紫纱蝴蝶结儿,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配着一双如秋水般轻盈的大眼,一张如红菱般娇艳的小嘴,在她笑的时候,露出了编贝似的皓齿。
窄窄的腰肢,纤纤金莲,娇娆多姿,还有三分稚气,娇婉多情,含着七分喜悦!
方依依看他一直望着自己,不觉娇靥微酡,嫣然一笑,低低的道:
“你不认识我了,是不是?”
卓玉祥自知失态,口中“啊”了一声,一张俊脸,顿时胀得通红。
两个青衣使女都看的忍不住掩口轻笑。
方依依落落大方,目光一转,拍拍手说道:
“粗肴淡酒,不成敬意,卓相公请上坐。”
卓玉祥道:“在下叨扰宝庄,理该先去拜见令尊堂才是。”
方依依偏脸笑道:
“不用啦,我们赶了几十里路,还没进饮食,将就着用过饭再说。”
说着,已在桌旁下首坐下,一面催道:
“快别客气啦,你瞧,酒菜都快凉了呢!”
卓玉祥见她这般说法,只好坐下。一名使女手捧银壶,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
方依依举返酒杯,目光凝注,脉脉含情的道:
“卓相公,小妹蒙你仗义相救,这杯算是小妹敬你的。”
卓玉祥不敢和她目光相对,慌忙举杯道:
“姑娘快不可如此说法,在下只是偶然遇上,算不得什么。”
方依依不待他说完,举杯一口喝干,抢着道:“小妹先干为敬。”
卓玉祥不好推辞、只得和她干了一杯。
方依依喝了一小杯酒,粉靥上就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举筷道:“卓相公请用菜。”
只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帘外传了进来:“二妹,家里来了佳客么?”随着话声,湘帘掀处,款步走进了一个身穿红衣,头挽螺髻,同样是艳光夺目的娇美女郎。
方依依脸上微微一变,慌忙站起身道:“大姐不是……”
红衣少女目光流转,瞟了卓玉祥一眼,口中说道:
“我刚回来。”接着咯的笑道:
“二妹,这位是……”
她体态轻盈,巧笑如珠,人还没有走近,一阵香风,已经涌了过来。
方依依道:“他是卓相公……”一面朝卓玉祥道:“卓相公,这是我大姐。”
卓玉祥刚抱了抱拳,还未开口。
红衣女郎已经抢着娇笑道:
“寒舍难得有佳宾光临,卓相公远来不易,来,我敬卓相公一杯。”
方依依望望红衣女郎,张了张口,却又不敢出声阻拦。
红衣女郎早已从伺候的青衣使女手中,一把接过银壶,亲自替卓玉祥的酒杯中斟满了酒,然后取过方依依面前酒杯,也斟满了酒,举杯一饮而尽。
卓玉祥连说“不敢”,也举杯和红衣女郎一起干了一杯。
这一杯下肚,但觉一阵天旋地转的时候,一个人颓金山,倒玉柱,双腿一软,往地上跌坐下去。
方依依忍不住叫了声:“大姐……”
红衣女郎忽然脸色一沉,冷冷的道:
“你把他引来,知不知道后面还有人跟了下来?”
方依依一怔道:“小妹这倒没有注意。”
红衣女郎哼了一声道:
“你一路被人家缀了下来,还不知道?”
方依依抬头问道:
“那是怎样一个人?”
红衣女郎道:“是一个女的。”
方依依道:“大姐把她怎么了!”
红衣女郎咯咯笑道:
“自然把她请进来了。”
方依依道:“义父不是要我们……”
红衣女郎道:“目前情形有了变化,尤其那女的一身所学不弱,看去极高,此事咱们先得弄清楚了才是。”
方依依道:“但……”
红衣女郎道:“我自有主张。”
卓玉祥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眼前一片漆黑,不见灯光,也不闻人声。他只觉自己躺在一个草铺上,草很厚,也很柔软!
自己怎会睡在这里?他仔细思索着,发觉头脑还有些昏沉沉的!
不错,是方依依的大姐——红衣女郎敬了自己一杯酒……她们……他蓦地翻身坐起,草铺响起了一阵细碎的咳咳之声,但就在他这一翻身坐起之时,他发现脚后还躺着一个人!
那不是看到的,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当然看不到人。
那是碰到的,他的脚碰到了另一个人的脚!
卓玉祥心头一愣,急忙站起身,俯下身子,伸手摸去。
这一摸,他手指接触到的,竟是一个软绵绵的身子,蜷曲着躺在草铺上!
会是个女子!他心头止不住一阵狂跳!
那女子呼吸轻匀,像是睡着了,而且还睡的很甜!这会是谁呢?
卓玉祥暗暗觉得奇怪,尤其这间屋子里面,黑得没有一丝光线,也使他更增加了几分狐疑不定。
迅快的直起身,朝前跨出一大步,那已经离开了草铺,地下是粗糙的石板。他假想草铺是在屋角上,那么应该距离墙壁不会太远。
于是他手脚并用摸索着朝前走去。果然,他走了不到三步,右首已是一堵墙壁,但触手冰凉,摸到的竟是一堵铁壁。
卓玉祥心头不禁一沉,这情形,不用说,自己已经被人家囚起来了!
是方依依!她把自己诳来,究竟有何居心呢?心念转动之际,他摸着铁壁,朝前走去。
不消多时,他已经沿壁走了一转,这是一间长方形的铁屋,四面都是厚厚的铁板,好像没有门户。现在,他右脚又踩到了草铺。这证明自己已经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在他右脚踩到草上,发出一阵“咳”细响的同时。不远处也同样响起了一阵细碎的“咳”之声。
那是有人从草铺上翻身坐起发出来的声响!
紧接着但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喝道:
“是什么人?”声音显得有些紧张,但听来依然十分悦耳。
卓玉祥听到声音,心头不觉一沉!那不就是和自己同行,而视同陌路的那位青衣姑娘——西天目幻住庵清音师太的那个宝贝徒弟?她怎么也来了?还和自己囚在一室!
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卓玉祥赶忙答道:“在下卓玉祥。”
青衣少女一下站起身来,急急问道:
“你……怎么也在这里?这……这是什么地方?”
这回她居然和卓玉祥说话了!
卓玉祥苦笑了笑道:
“姑娘怎么也会到这里来的?”
青衣少女娇急的道:
“人家是在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卓玉祥道:“在下醒来就在这里。”
青衣少女听的更急,追问道:
“你是说,你也……”
醒来就在这里,她自然非追问不可!
追问的是什么呢?“你也睡在这里?”但一个少女,这话如何问得出口?她就因为问不出口,几乎急的要哭!
卓玉祥自然听的出来,忙道:
“在下是被人家诳来的,还中了迷药,也刚醒过来,真没想到姑娘也被囚在这里,姑娘是如何进来的呢?”
这话是暗示她,自己根本不知道屋里还有第二个人,那当然没有碰过她了。
青衣少女早就娇急的胀红了脸,但听他说出不知道自己也躺在这里,心头就觉得稍宽,举手掠掠鬓发,忽然气愤的道:
“我本来就不想跟着你来的,但我是奉师父之命,要和你一路同行的,你跟着人家来了,我自然也非跟来不可了。”
第 二 章 重重疑云
她语气之中,带着些酸溜溜,其实卓玉祥还她姓名都还不知道。
卓玉祥问道:
“姑娘和他们动了手么?”
“没有。”青衣少女哼了一声,依然气愤的道:
“我看你们手拉手的走进一座庄院。”
她忽然发觉一个少女不该说的这么难听,不觉粉脸一红,顿了顿,才道:
“我刚走近庄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鸾铃之声,一匹红鬃马上,骑着一个红衣女子,急驰而来……”
卓玉祥心中暗道:“是方依依的大姐!”
青衣少女续道:“她一跃下马,就含笑问我:‘这位姑娘找谁?’
“我看她跳下马来的身法,武功一定很高,我师父时常教我逢人且说三分话,我就朝她微微摇头,说道:‘我是路过这里,在庄前歇歇足的。’
“那红衣少女忽然咯咯笑道:‘这条路,只通我们庄院,你路过这里,如何路过的呀?’
“我听的暗暗一惊,还没说话,那红衣女子又道:‘好啦,你也别说啦,明人眼里不揉砂子,姑娘跟进去吧!’
“我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进去?’红衣女子咯的笑道:‘不为什么,我只是请你到庄上去坐坐。’
“我看她笑的不怀好意,一面留神戒备,一面冷冷的道:‘好意心领,我要走了。’红衣女子忽然一闪身,拦在我面前,说道:‘你要走,可没这般容易。’
“我道:‘你要怎的?’红衣女子咯咯笑道:‘你形迹可疑,我自然要把你留下了。’她话声出口,忽然左手一抬,屈指朝我弹来,我要待闪避,不知怎的,忽然感到一阵昏眩,就不知道了。”
卓玉祥怒哼一声道:
“这位女子真是貌美如花,心毒如蝎。”
青衣少女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卓玉祥就把自己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青衣少女忽然“噢”了声,道:
“你说,她们使用迷药,把我们擒来,会不会和那颗念珠有关?”
卓玉祥道:“事情已经过了十二年,她们怎知在下和姑娘是侦查念珠来的?”
青衣少女道:“那么她们这里是强盗巢。”忽然“啊”道:
“卓大哥,我们出去瞧瞧好不?”
她忽然叫他“卓大哥”,口气就显得极为亲切。
卓玉祥道:“姑娘说的倒是轻松,这间屋子,四周都是铁壁,咱们如何出得去?”
青衣少女吃惊道:“你说什么?这是一间铁屋?”
卓玉祥道:“不错,方才我醒来之后,已经在四周摸索了一退,四壁都是铁板,竟然连一道门户也没有。”
青衣少女急道:“咱们那就被囚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卓玉祥道:“至少目前没有办法出去。”
青衣少女急道:“那怎么办呢?难道就让他们这样囚禁着么?”
卓玉样道:“我想他们不会把我们关的太久的,他们设法把我们引来,总有一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