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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降龙珠-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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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下面的是红色长穗(红穗剑士),约有六十名左右,上去是青色长穗的青穗剑士,约有四十人,靠近阶前两边,是身佩白穗长剑的白穗剑士,不过二十个人。

卓玉祥心中暗暗忖道:

“方才三场比试,凭良心说,自己只胜了对方第一场,后面的两场,全是有人暗中相助,才获通路,以这些人的武功来说,如果一对一,自己只能胜过红穗和青穗剑士,对白穗剑士就毫无制胜把握了。百剑堡有许多使剑高手,无怪威震西川,狂妄自大到不把江湖同道看在眼里,规定进入剑川的人,不准佩带长剑了。”

心中想着,不觉已穿过天井,行到阶前。

钟玉麟迅快的抢前一步,朝厅上躬身说道:

“启禀师尊,华山门下卓玉祥来了。”

只听厅上响起一个威重的声音说道:

“请他进来。”

钟玉麟躬身应“是”,回过身道:

“家师请卓兄入厅相见。”

说着,抬手作了个让客的手势。

卓玉祥仍由钟玉麟陪同,举步走上石价,跨入大厅。

目光一瞥,但见这座大厅高约二丈,共有五间,全是楠木所建,摆设甚为朴素,但使人有肃穆庄敬的气氛!

正中间放着三张虎皮交椅,分坐着三人。正中一个,浓眉凤目,面如重枣,两鬓花白,身穿紫袍的,是大堡主简中峰。

左首一个同样浓眉如帚,面色如铁身子肥胖的是二堡主简两峰。

右首一个脸形瘦削,白脸黑须,浓眉朗目,年在五旬左右是三堡主简三峰。

这三人原是同胞兄弟,但除了每人脸上,都有着两道又深又黑的眉毛,十分相似,其他的部位,就看不出兄弟相同之处了。

三人身后,各自伺立着一名剑童,手捧长剑,除了大堡主身后的童子,捧着一柄金穗长剑之外,左右两人手中,捧的俱是银穗长剑。

卓玉祥从未听师父说过百剑堡,只有在重庆府听店伙说过百剑堡在剑门山,也说的略而不详。

这一路上更没听人说过百剑堡,好像路人对百剑堡有着忌讳,都避而不谈,因此他对百剑堡简直一无所知。

在他想来,百剑堡只有一个堡主,但此时看到大厅上首一共坐着三个人,心里不觉暗暗一怔,但此时已无人可问,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行去。

幸好钟玉麟及时引见道:“卓兄,上面中间一位就是家师了,左右二人,则是二位敝师叔,你有事只管向三位老人家直说,兄弟告退了。”

卓玉祥连忙回头道:“钟兄只管请便。”

钟玉麟朝上首躬身一礼,便自退下。

卓玉祥走上一步,抱拳作了个长揖,恭声道:

“华山门下卓玉祥,拜见大堡主。”

简中峰点点头,问道:

“你是商桐君门下?”这话,听得卓玉祥大是不快!不错,师父姓商,名号叫做桐君,但师父总是江湖七大门派华山派的掌门人,你百剑堡主强煞也不过一方之雄。

何况自己远来是客,这般直呼师父姓名,倒并不是表示百剑堡主身份崇高,相反的,只是显示你百剑堡主简中峰没有风度,不懂得礼貌而已。

卓玉祥这么一想,不觉立时冷静下来,淡然一笑,躬身道:“正是。”

简中峰在这一瞬间,目光在卓玉祥身上,至少打了几个转,发觉这少年人果然气质不凡,胆识过人。

敢情他也发觉自己直呼人家师父姓名,有失主人风度,枣红脸上,也有了笑意,问道:

“令师可好?”

卓玉祥恭敬的答道:“多谢大堡主,家师托庇粗安。”

简中峰一抬手道:“卓少侠请坐。”

卓玉祥道:“在下谢坐。”

退下一步,在下首一张椅子落坐。

早有一名青衣弟子端上香茗,放到几上,退了下去。

简中峰道:“卓少侠请用茶!”

卓玉祥欠身说了声“多谢”,但并未去端茶盏,只是抬目望着简中峰,说道:

“在下由重庆府专程晋谒堡主而来……”

简中峰不待他说下去,点头道:

“卓少侠来意,老夫已经知道。”

说到这里,神色忽然严肃起来,接着说道:

“卓少侠年纪轻轻,有这一身武功,倒是难得的很,不过江湖上天外有天,人上有上,为了和朋友一句戏言,独闯百剑堡,少年人有这份勇气,更见胆识非常……”

卓玉祥听得一怔,抬目道:“大堡主……”

简中峰没有理他,接下去道:“但卓少侠已按本堡规矩拜山,而且又连胜了三场,过节业已揭开,老夫也不再和你计较,若是依了老夫昔年脾气,今日之气,我非把你拿下了,叫商桐君亲自来把你领回去不可。”

卓玉祥惊愣道:“堡主教训的极是,只是在下并没有和朋友戏言,要独闯百剑堡。”

坐在右首的简三峰冷森一哼道:

“卓少侠,你独由百剑堡,事实俱在,还要抵赖么?”

卓玉祥正容道:“在下由重庆赶来,以礼求见,是贵堡规定,必须连胜三场,才能见到堡主,岂能以此见责?”

他不待对方开口,接道:

“不错,在下昨晚道经剑川,遇上贵堡一位姓何的剑士,他指责在下带剑进入剑川,在下曾向他解释,事前并不知情。怎知他又诬指在下和朋友打赌,要闯百剑堡!此事真如空穴来风,三位堡主,威名远播,自是明辨是非,通达事理之人,岂可因片面之言,邃尔指责远客?”

简三峰怒笑道:

“你在重庆府酒楼上,与令友打赔,不但要声言独闯百剑堡,而且还醉后题诗,口发狂言,难道还是假的么?”

卓玉祥愣然道:

“三堡主言之凿凿,好像确有其事,此事既非三堡主亲眼所见,那一定是听人传说的了?”

简三峰道:“不错,江湖朋友,一人四川境内,纵然在百里以外的一言一动,百剑堡亦了如指掌。”

卓玉祥心头暗暗冷笑,说道:

“如此在下倒要请教,所谓事情,必有时间、地点,与在场之人,在下在重庆什么酒楼与友人打睹?敝友何人?醉后题诗题的又是什么诗句?三堡主能见告么?”

简三峰冷笑道:

“你在重庆府临江楼口出狂言,醉后题诗,蔑视本堡,已人尽皆知,你白己去看来!”

随着活声,探手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白纸,随手朝卓玉祥面前投来。

他和卓玉祥之间,相距足有上十丈来远,但他随手一送,那张白纸,就像一道白光,直射过来,势道十分强劲。

卓玉祥欠身而坐,丝毫不敢大意,但脸上却十分平静,只是暗运功力,凝聚掌心,伸手去接白纸。

简三峰在这张白纸上,贯注的力道,正是恰到好处,来势虽然劲急,但到了卓玉祥身前力道已到终点,依然只是轻飘飘一张白纸而已。

因此卓玉祥就毫不费力的接到手中,低头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四句诗,那是:太华峭拔起苍龙,弹铗江湖气似虹,双剑西行轻百剑,一声长笑落中峰。

这首诗虽然只有寥寥二十八字,但已明白的说出卓玉祥是华山门下,弹铗江湖,意气似虹,只凭个人双剑,足以傲视百剑堡,而且一声长笑,就可以击败百剑堡大堡主简中峰。

这口气实在太狂了,无怪百剑堡要以兵戎相见。

卓玉祥脸上惊诧的道:

“请问三堡主,这首就是在下的题壁诗么?”

简三峰目光冷电般暴射,冷冷一笑道:

“卓少侠多才多艺,这首诗是从酒楼壁上抄来的,你自己作的诗,总不至于忘了吧?”

卓玉祥同样一抬手,把那张白纸朝简三峰面前飞了过去,朗笑一声道:

“三堡主,你错了!”

自有百剑堡以来,没有人敢对三堡主,说过这样的话。

简三峰脸色倏沉,伸手接住诗笺,沉声道:

“我哪里错了?”

卓玉祥道:“在下是从重庆府来的,但在下只在北大街一家亮陵老店的客栈住过一晚,而且还有一匹马,留在那里,根本没去过临江楼,这首诗更非在下所作,而且在下也有一件东西,可以为证。”

简中蜂看他不像说的有假,不觉点点头道:

“你有什么证据,不妨拿出来给老夫瞧瞧。”

卓玉祥道:“在下先想请教大堡主一件事。”

简中峰道:“你说。”

卓玉祥道:“方才大堡主曾说在下来意,大堡主已经知道,大概是指在下要独闯百剑堡之事了?”

简中峰道:“依你说呢?”

卓玉祥道:“当然不是。”

简三峰忍不住道:“那你是做什么来的?”

卓玉祥道:“在下有一义妹,不知可在贵堡之中?”

他此话出口,百剑堡三位堡主,全都脸色微微一变。

简三峰沉声道:

“你义妹姓甚名谁?”

卓玉祥道:“在下义妹复姓慕容,单名一个贞字,是西天目幻住庵主门下……”

简中峰目射凌威,沉哼一声道:

“这就不错了,你们相约以百剑堡作为比赛的对象,她比你先到一步,夜闯百剑堡,剑伤本堡多人,老夫已经把她拿下了。”

卓玉祥骇然道:

“在下义妹夜闯百剑堡,这是不可能的事!”

简中峰嘿然道:

“这是前晚之事,事实如此,还会不可能么?”

卓玉祥觉得此中定然有着极大蹊跷,一时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施了手脚,这就正容道:“不瞒大堡主说,在下远从重庆府赶来,是因为义妹在客店之中,无故失踪,在下在她房中发现一张字条,似是遭贵堡劫持……”

简三峰怒嘿一声道:

“卓玉祥,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慕容贞夜闯百剑堡被擒,你还说什么是本堡把她从重庆府劫来的?你身在百剑堡中,还敢强词夺理,胡说八道,莫非真的没把百剑堡放在眼里……”

简中峰抬了抬右手,制止他的话头,一面朝卓玉祥道:

“卓少侠,你以礼拜山,连胜本堡三场,这场过节,总算已经揭开,老夫不难为你,你可以请了。”说完,从虎皮交椅上,霍地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二堡主简两峰,三堡主简三峰,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是下了逐客令。

卓玉祥既已知道慕容贞落在百剑堡中,此时如果不把误会澄清,以后就更难有解释的机会了,心下一急,拱拱手叫道:“三位堡主且请留步。”

简中峰道:“你还有什么事?”

卓玉祥道:“在下说的句句是实,而且有字条为证,大堡主方才说过要在下取出来给你瞧瞧,总该看过字条,分清楚真伪,再下逐客令,至少也容在下把此中经过,有向大堡主申述的机会。”

简中峰道:“好吧,你把字条取出来,给老夫瞧瞧。”

话声中,重又回身坐下。

简两峰、简三峰也各自回到椅子上落座。

卓玉祥从怀中取出那张字条,送到简中峰面前,说道:

“这张字条,是在下在义妹房中发现的,就因上面有‘百剑’二字,在下问了店中伙计,才兼程赶来的,请大堡主过目。”

简中峰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念道:

“同行人何在?可向百剑寻,唔,你把当时情形,说出来听听。”

卓玉祥就把自己和慕容贞系受天破大师之托,赶赴峨嵋,途经重庆,当日落店之后,有一名货郎曾向妹子房中踩盘,夜晚自己如何发现有人在窗前掠过,自己如何追踪,如何和那人动手。

及至回到客店,如何发现慕容贞失踪,并在窗口桌上发现这张字条,自己如何专程赶来,昨晚在剑川找不到客店落脚,只好在姜侯祠过夜。

如何听到惨叫,自己循声找去,发现有人中剑死去,如何和姓何的青穗剑士动手,一字不漏,详细说了一遍。

简中峰目凝神光,只是静心谛听,直待卓玉祥说完,才微作沉吟,偏头朝简两峰说道:

“二弟,卓少侠说的,倒是不像有假,你的意见如何?”

简两峰陪笑道:

“大哥说的极是,只是清音门下的慕容贞,既在重庆之时,就遭人劫持,前晚如何又会闯本堡,连伤十一个人呢?”

此人面像个富家翁,但说起话来,却尖声尖气的,就缺少他大哥那份威武的气概。

简中峰浓眉微拢,道:

“此女是何人把她擒下的?”

简三峰道:“是丁总管。”

简中峰问道:

“他追出去多远,才把她擒住?”

简三峰道:“据说离堡已在一里之外了。”

简中峰道:“那里正好是一片树林子……”

刚说到这里,只听后院隐隐传出一阵云板之声。

简两峰、简三峰都不禁变了脸色。

只有简中峰仍然不动声色,但浓眉之间,已然隐含怒容,沉声问道:

“卓少侠,你还约了接应的人,同来本堡么?”

卓玉祥怔得一怔,说道:

“和在下结伴入川的,只有义妹慕容贞,在下哪来接应的人?”

简中峰回头道:“三弟,你去看看,传令全堡剑士,务必把侵入本堡之人,擒来见我。”

简三峰霍然站起,左手一伸,从伺立的剑童手中,接过长剑

就在此时,只听厅后响起一个清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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