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寂·魅上龙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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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隔世的梦幻。
小道姑将纤漠带到院子里之后便自行离去,纤漠步入院子中,将雪地踩得嗤嗤作响。那簇南竹之下,埋葬着的便是纤漠的娘。纤漠在南竹的前面蹲了下来,捧起地上的白雪,白色的晶莹在手心里变态没有融化。
偶然抬起眼望着天空,竟是一片纯粹的白色。手中的白雪和天地间的白色连成一线,这一刻,纤漠的心中竟然透着一股子隐隐的悲怆。
望着这些白雪,纤漠想起了那个飘着雪的夜晚,碧落楼里灯火辉煌。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脏。她恐惧的丢掉手中的白雪,白雪落到地上,恍惚间,竟然幻化成一摊死水。
是她因为身子脏,所以连白雪也被染成了黑色么?
恐惧
纤漠浑身一阵冰凉,望着眼前的南竹林,忍不住扑簌的颤抖。她娘亲的遗骸就在南竹的根处。
“娘”纤漠哽咽了一声,眼泪哗哗的落下。她不是个脆弱的人,她不会轻易的落泪,可是在这里,她却将十几年的眼泪一同落下了。
突然的一阵风吹过,挂在竹上的雪猛的往下掉,掉落在地上混合着纤漠的泪。眸子里的光芒被突然的冰冻了,纤漠咬咬牙,眼泪瞬间干涸。只是在眼里干涸的时候,她掏出了怀中的匕首“月”。
“娘纤儿好累”纤漠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嘶哑,她说:“娘纤儿好累,纤儿来陪你好不好”
匕首的寒光在阳光下泛着阵阵的冷意,寒光里映出的是一张苍白而绝美的脸。曾经,这张脸上不会有眼泪的痕迹。纤漠没有想到,当她拿出匕首,将匕首的刀锋慢慢移向自己颈项之间的时候,她的心会那么轻松,就好像,只要一瞬间,她便可以将一切忘却。
风,好冷
“既然要死,何苦还弄脏了匕首,往后山的失落崖一跳,一了百了便可。”
一个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股子慵懒的意味出现在纤漠的身后。纤漠回头,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长廊的转角处,只是那张脸上慵懒的气息里有着一种温柔的魅惑。
第十四章 陌生男子
纤漠从来不知道,当魅惑和温柔同时出现在一个男子的脸上时竟然会那么美。面前的男子五官精致,一身灰色的长衫,一头黑发随意的用深蓝的发带系在身后,那种介于女性和男性之间的潇洒不拘让纤漠狠狠的吃了一惊。
“你”纤漠张开口才发现自己只能吐出这么一个字。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放下你手中的匕首去后山便可。你这种人的血,不配沾上匕首‘月’。”那灰衣男子的目光冷冽,可是不知是不是纤漠的错觉,在那方深潭之中,她竟看见了一闪而逝的悲哀。
手中的匕首突然变得沉重,纤漠紧紧握住,指节有些泛白。她抬起眼,刚才眸子中的恍惚早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纤漠冷笑,扫了一眼长廊上的男子,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匕首收入怀中。
“我这种人的血的确不陪沾上匕首‘月’,可是”纤漠抬眼,罗裙在迈开步子的时候晃荡了一下,“公子还是管好自己才好,一个男子要是过于阴柔,于国家于父母都不是一件好事。”
纤漠有些生气,可是却不是气眼前的男子,她气自己刚才突然的脆弱,她气自己竟然会险些选择最懦弱的方法逃避。她无法想象要是刚才匕首“月”划上了自己的咽喉,会是怎么样一种后果。也许,只是让那对母女更加称了心意而已。
长廊上的男子面容一寒,目光狠狠的攫住纤漠,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他伸手拦住纤漠的去路,回过头对上纤漠的眼说:“敢说我阴柔的人,你是第一个!”
“哦?”纤漠挑眉,倔强的她既然被这个男人看见了最脆弱的一面,对面前这个男人便生不出一丝好感。“那小女子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只可惜了一个堂堂男子”
纤漠的冷笑与一瞬间扬起的高傲让拦住她去路的男人多了几丝怒气。他伸出手在纤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成功的钳住了她的下巴,手上的力道一紧,纤漠吃痛的叫了一声。
阳光下,山顶的白雪却没有融化的痕迹,天地间竟是一片冰冷。纤漠和那个男人都没有说话,两个人的目光相对,却谁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妥协。
纤漠不会输,不会在那两个女人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之前输。所以她咬紧了牙,尽管下巴上的疼痛越发的清晰,她也不会服软的坑出一声。
“然公子,纤儿你们”长廊的转角处走出两名道姑,为首的一人发丝有些花白,慈眉善目,正是静心师太。静心师太步入院中便看见剑拔弩张的二人,眉头不自觉的拧紧了。
纤漠和面前的男子同时回过神,男子的手劲一松,扫了一眼眉头紧蹙的静心师太,悻悻的收回了手,脸上却扯出一抹有些玩世不恭的笑,他礼貌的问候了一声。“师太。”
纤漠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心中有些揣测,莫非这人便是静心师太那个重要的客人?纤漠以为会和静心师太来往的人莫不是半百的老人,却没有想到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阴柔男子。
第十五章 南竹之下
水榭亭中,檀香仍然妖娆,云雾消散之后,纤漠才看清了静心师太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岁月果真是无情的,在静心师太的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纤漠拿起石桌上的一杯热茶,捧在手心里,涌出一股子暖意。
那名被师太唤作“然公子”的人已经随着一位小师傅离开了院子,亭中只有纤漠和静心师太两人。
“纤儿,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纤漠抬起头,将手中的茶缓缓放下,搁在石桌上,手中的暖意渐渐消失不见。纤漠望着桌上的檀香,烟雾一点点的往上窜,她没有回答静心师太的话,只是装作弱不经心的说:“至少我还活着。”
静心师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手中的佛珠便滚动起来,发出磕磕碰碰的声响。亭子中安静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敢看对方的眼睛。有些伤痛,不能揭穿不能看,更不敢看。
“师太”纤漠泯了一口茶,口中的干涩滋味才减轻了一些,“师太,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一天纤儿做了不该做的事,这里能给纤儿一片空地吗?就在娘的身边,给我留一块空地可以吗?”
纤漠的声音有些沙哑,其中的苦涩静心师太听得出。静心师太手中的佛珠一停,睁开半眯着的眼,映出纤漠的绝色容颜。这样美丽的女子,却是红颜命。静心师太转过头望向那片难竹林,竹枝上还挂着厚重的雪。
“纤儿缘起缘灭,因果循环,世间又哪有对错?只是别苦了自己。”说完这句话,静心师太回过头闭上了眼睛,不再看纤漠一眼,也不再多说一句。
纤漠下山的时候想着的还是静心师太的话,只是那句别苦了自己却让纤漠的眼里忍不住有些湿润。她不苦,不苦,只要来看一眼娘亲,看着那片被厚重的雪压得弯了腰肢的南竹林,她就不苦。
天色有些暗淡了,京城里开始了夜的繁华,宽敞的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匆,男女老少在纤漠的眼里竟是面容麻木。
纤漠知道自己的美,也知道穿着一身布衣的她,美丽便是一种罪,所以她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将丝帕的两角挂在耳边,绝美的容颜便被隐藏在丝帕之后。
纤漠想着,那传说中的岳丞相估计也从将军府回去了吧,而那对母女现在是不是正在厢房里得意的笑呢?想着想着,纤漠脚下的步子便有些生硬了。
“无忧酒一杯,忘却天下事。”
不知哪里传来的吆喝声在街面上响起,纤漠停下脚步,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却看不见那吆喝之人。
“无忧酒一杯,忘却天下事。”
在纤漠回过头的时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纤漠向前走了几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越过一个转角,总算是看见了那吆喝之人。
第十六章 无忧酒一杯
有些暗淡的巷子里只有两个泛着晕黄光芒的灯笼,偶尔风一吹,烛光还有些飘摇。
面前是两张小方桌,桌后一个小贩车上挂着一面有些破烂的旗,旗上书一个暗红的“酒”字,推车后是一个系着围裙的四十多岁中年人,他一脸憨厚的模样,肩上搭着一张抹布,抹布已经由白色变成了灰色。
老板的嗓门儿很亮,见纤漠进了巷子,扯开嗓门儿又吆喝了一声。“无忧酒一杯,忘却天下事。”
纤漠望了那暗红的酒旗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往那酒铺走了过去。
其中一个方桌已经坐了人,貌似一个年轻的男子,手中正拿了一壶酒,酒壶似乎空了,他拼命的摇晃着,口中叫嚣道:“拿酒来,拿酒来!快!酒!”
年轻男子背对着纤漠,纤漠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这声音却是熟悉的。纤漠皱了皱眉头,脚步有些犹豫。
老板连连答应着,手脚也利索,从小车下的柜子里抱出一坛子酒两个大步便走到年轻男子的桌前,将酒重重的往桌上一搁,说:“公子,这是最后一坛无忧酒了。”
“无忧酒?”年轻男子的语气有些不满,将手中的酒壶猛的扔到了地上,吼道:“你这也是无忧酒吗?我喝了整整两坛,却一点也不无忧!”
老板的面容一僵,额头上浸出颗颗晶莹的汗水,一张憨厚的脸上肌肉有些僵硬,“公子这酒只是酒而已,俗话说得好,借酒消愁愁更愁,我是个大老粗,可是这个道理我也懂。公子心里有事,要是没放下,就是喝光了天下的酒都没用的。”
老板说得诚恳,可是那年轻男子却听不进去,摇晃着身子便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老板的领口喝道:“无忧酒!呵呵既然不能让人无忧,还敢说什么无忧酒一杯,忘却天下事?你这个江湖骗子,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
年轻男子浑身散发着一种魅惑,弥漫的酒气让整个小巷子都有些恍惚。
“不要打我爹爹。”从小巷子的尽头冲出一个小女孩儿,约莫八九岁的年纪,穿着一个粉红色的小坎肩,脚下的鞋子鞋底开了嘴,沾满了污泥,隐约能看见雪白的脚丫子。她抱住年轻男子的脚,扬起的一张小脸上写着一抹坚毅。
那双眼睛里的不屈与倔强让纤漠的心弦狠狠的颤动了一瞬。这样不愿被欺负佯装坚强的表情,纤漠是最熟悉不过的,因为每每在那对母女欺负自己的时候,纤漠便是这种表情。
“小丫,快离开!”老板有些生气冲那小女孩儿焦急的吼道,谁都知道那吼声里其实是对小女孩的一种保护。
这样护着小女孩的父亲,刺痛了纤漠的灵魂深处
“酒能忘忧,缺的是一个知己而已,我陪你喝。”纤漠迈开步子在三双诧异的眼睛下步出了黑暗,烛光一点点的洒在她一身布衣身上,并不奢华却依旧灿烂。
第十七章 酒音,知己
纤漠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安静的小巷子内却是异常清晰的。年轻男子身形一僵,抓着酒铺老板的手松了,老板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年轻男子慢慢的转身,烛光洒在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纤漠猛的一惊,面前的人不正是那个在云尘观里遇见过的然公子么?
纤漠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忍不住抓紧了腰间的裙角。她沉了沉气,咬咬牙抬起脚向前走了过去,只是不经意间将挂在耳间的面纱系紧了一些。
酒铺老板见然公子总算放过了自己,赶紧将旁边的小女孩拉进了自己的中,扫了一眼纤漠,这才拥着小女孩小心翼翼的退到了小贩车之后静静观望着面前这对男女之间的诡异气流。
然公子面对着纤漠,眉头紧紧的拧着,烛光下,他眼中的魅惑更是荡漾着一种隐隐的朦胧酒气。他十指纤长,慵懒的撑在小方桌上,迷离着一双半醉的眼睛,垂下的发丝荡漾在耳边,偶尔不经意的划过他的薄唇。那模样,足以让天下人尽皆惊艳。
纤漠想,如果他是一个女人,恐怕这天下的男子都会被他勾去了魂魄。只可惜,他不是女人,而纤漠早在她娘亲去世的时候便没了魂魄。
然公子指着纤漠遮住的面,眼神迷离,说:“女人我是不是见过你”
纤漠淡笑,笑容隐在面纱之后。“见没见过又有何妨,酒逢知己又且在乎见过面与否?”
纤漠说着越过他的面前,伸出手取了桌上一个倒扣的杯子从容的放在然公子的面前,由始至终她盯着然公子的眼神没有一刻的退缩。
“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敢直视我眼睛的女人。”然公子突然扯出一抹笑,笑容像是苦涩又像是欣慰,他拿起他面前的酒坛将坛口对准了纤漠的酒杯,只轻轻一斜,泛着淡淡香气的美酒便从坛子里倾泻而下。
“第一”这个词,短短半天,纤漠便在不同的地点从他的口中听见了两次。第一个说他阴柔的人,第一个敢直视他眼睛的人。纤漠怀疑,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着这么诡异的“第一”。
“无忧酒一杯,忘却天下事。”老板的吆喝声仿佛还在纤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