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不胜-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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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白墨在应对那僵尸般的考官时,已体会到如何不提升战意去面对杀气带来的颤抖,他放开心胸,用真诚朴实的心,去面对身边这几近有质的杀气。
但王献的目标,却始终不在那个珠宝行的员工身上。也不在那员工手上用手铐铐住的箱子上,当然他不至于去关心珠宝行自己的几个保镖,他所关注的,明显是丁楛。
双手各持两把飞刀的丁楛。
丁楛的双手下垂,四把飞刀刀尖露出指尖闪着光芒,白墨无端有些心寒,因为他发现,丁楛只注意那个箱子,他把整个后背留给王献去守护,而他的脚步始终在围着那个箱子打转。这样他们在一行人里,显得很另类。
白墨和柳眉在最后面,白墨有点怀疑,柳眉是不是那个冷若冰霜的考官的妹妹?他们的面无表情简直一模一样。老实说,这是白墨第一次干这种体力活,白墨有点后悔听吴建军的话来卧底,不可否认,这有点危险,但白墨的确又喜欢这种刺激,在害怕的同时,白墨路过消防梯时总期望有一个抢劫者跳出来,然后自己可以把他放倒。
但一切却不合理的平静,最前面的彭力和罗贵宝已出了电梯到达停车场,发来安全的信号,直到那个珠宝公司的员工上了车,车子开出停车场,仍没有一点问题。
白墨回过头,丁楛的指间已夹着一支点燃的烟,那让人心里发慌的刀子,也不知去向了。
罗贵宝用对讲机向控制室说了些什么,让他们收队。
白墨似乎看出一些不合理,但一时又说不起哪里不合理。
白墨躺在租来的屋子里的沙发上,翻阅秘书Jack传真过来的资料。白墨作为计算机系毕业出来,他当然知道辐射的可怕,能不对着电脑,还是尽可能用纸张阅读。这是秘书Jack传来的一部分资料:
柳眉,27岁,难侨,八年前毕业于某个古都的师范院校之后,分配到西北某镇中学,任体育教师至到去年停薪留职来南方。四年前曾单独制服五名持械劫匪,但拒绝县电视台的采访。在任教期间,有七名学生考上某大学体育生,在当地风评颇佳。以下还有几次被评为三八红旗手、先进工作者之类,白墨顺手把它翻过,这对白墨没什么意义。
年建湘,43岁,来历不明,自该物业公司成立之前,从85年起就为物业公司的幕后老板某房地产开发商充当保镖,90年起,调任该房地产开发商名下公司业务总监,工作内容是索讨累积经年的欠款,据说成绩裴然。不知何故,直到六年前该物业公司成立,调任物业公司保安部经理。
罗贵宝,40岁,曾服兵役,参加过最后一批某西北地区的轮战。有战功。离异无子。90年起,一直在年建湘手下工作。 服役部队不明,军兵种不明。
其他的还有这三个的亲属资料,社会关系资料,但都是“据查”性质的东西,白墨向来对这一类的没多大兴趣,要知道,大多的不辨真假的信息,比没有信息还更容易误导人,所以白墨只了解确凿的资料。
这么看来,这个面目阴森的考官,也就是这位年建湘,应该问题不大,但白墨觉得柳眉很有问题,因为她的资料太没有问题了。类如三八红旗手这些东西,也许白墨和社会上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对此类名头觉得一分不值,但要知道,这种东西恰恰是最不好做假的,这不同于学历之类的,要知道每年每个事业单位有几个名额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些都是单位里随便一个老资格的教师就可以了解得到的。
还有八年里,有七名学生考上体育生,如果在小镇里生活过的人就清楚,这简直就是传奇了,一个小镇一年上大学的一般就是几个人了,就算扩招以后,也就翻两番吧,了不起二十来人吧。有七个学生考上体育生,当然在当地风评颇佳,但这也说明,这段时间,柳眉真的在这个镇上渡过。
白墨心想:也许我是小人之心吧。但白墨以为凡来做这项工作的人,一定是别有所图的人,比如为了花红,而柳眉这样身家清白找不到毛病的人,实在令他有很大疑问。白墨决定,接近柳眉,他相信,最无隙可击,往往就是藏匿得最深的目标。
在传真纸的最后面,是秘书Jack手写的字迹:我查过,似乎破获这单连环抢劫案,警方会有一笔赏金,但如果为了钱,您何必用这种方法?
为了钱吗?的确,花红让白墨心跳,但这个时候,他已不再是只为了钱了,他撕下那截手写的字迹,打着打火机烧掉。
柳眉,眼若秋水眉似柳。
尽管她努力的使行为粗犷些,但仍无法掩饰身上那种教书先生的气质。
柳眉也许应该去当模特,因为她起码有一米七五。
或者去当明星,因为她起码比这幢大厦大多数OL长得标致。
但无论如何,白墨也想不出,她为什么会来当一名保安。
白墨突然有点怕这个女人,他不知如何开口,还好,她开口了,她说:“小白,大姐和你说,这里真的不适合你。”白墨傻傻地笑了起来,用力的啃着手上的鸡翅膀,含糊不清地对她说:“大姐,你小瞧人,我在村里,打架还没输过!”
柳眉轻笑了起来,很好看,但更不象一个保安。
白墨吮干净手指头,用劲的在肯德鸡的桌面上抹了,白墨心里对自己的行为很恶心,但这是工作,白墨警告自己。
柳眉递给他餐巾,白墨把餐巾叠好放进兜里,对她说:“这纸很漂亮,我带回去用。下次大姐你请我吃,我还是穿以前的衣服出来好了,抹在衣服上就行了。”
柳眉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白墨的头,白墨有些幻觉,仿佛是童年时,那个常把自己的糖分一半给他的邻家大姐姐。但白墨觉得不太对劲,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这种感觉?这时玻璃墙外街边的小孩手上的氢气球不知为何爆了,这让白墨回到现实中来,他一时间很烦躁,感觉得说点什么,想也没想,直接就问:“大姐,您为啥子来当这保安?”
“钱,我需要钱。因为。”柳眉下意识的回答白墨,但说到一半,她醒觉停了下来,她脸上有些惊愕,上下打量着白墨,白墨仍是招牌式的傻笑,白痴地盯着她跟前那没有动过的鸡翅膀和鸡腿汉堡包。柳眉迟疑了一下,把盘子推给他,白墨搓着手傻笑说:“不好吧,大姐您都没吃您不想吃?那我就不客气了!”
很明显,刚才柳眉在对白墨进行某种催眠,这才会让白墨突然想起童年。但因为那个突然爆开的氢气球,白墨没有被催眠,又因为如此,柳眉在那一瞬间有点似乎是反噬的的形象,所以她下意识的回答了白墨的半个问题。
这让她很惊讶,但她很快又想到,如果白墨真的不过是一个纯朴傻瓜,根本没什么秘密,那么也许是一个解除她的困惑的理由。
白墨狼吞虎咽地吃着鸡块,在心里想着:肯德鸡真的很难吃,下次别说扮白痴,就是扮神经病也不去肯德鸡了。
但白墨必须吃,还要吃得够快。这才显出他的傻来。
第一集 结识五都雄 第十九章 真正的杀手不需要武器
一个催眠高手?也许白墨这顿肯德鸡没有白吃吧。
回到公司,马上就到他上岗,彭力从在更衣室的长椅,扔了支烟给白墨说:“不要装了。”
白墨吓了一跳,他说:“现在你该知道,这笔花红不好赚吧?只不过一个柳眉,你就差点中招了,我说得不对吗?你以为小孩手上的气球,会无缘故的爆开?”
白墨决定放弃装傻,不是因为彭力看穿了他,而是:
谁有绝对把握,在一局C S里,单独干掉一队那怕不是高手,但绝对常玩这种游戏、水平不在自己之下的对手?
绝对没有人有这种把握,如有有,他不过是在说梦话;
白墨很清楚,他也不打算说梦话,所以他决定和彭力合作,因为他需要一个拍档
彭力抽着烟,对白墨说:“柳眉其实是这里最好对付的,嘿,我相信她不可能是卧底。”
“为什么?”白墨不解地道。
彭力给白墨点上火,对白墨说:“很简单,卧底不可能一个。这不是拍电影,这么大笔的‘大茶饭’,一定不止一个卧底”
白墨陷入沉思中,也许他说的是对的,这种卧底,绝对和白墨作为集团副总微服私查是不同的,因为白墨就算被发现了,基本也不可能有生命危险。别说自己集团的副总微服暗访,就算是商业间谍,一般也不会刑事责任,最多双方律师打官司扯皮,最后不了了之,这是国内现今的一些法律漏洞造成的,再说,通常商业间谍交货前,都选择了离职,就算在惩治商业间谍比较严厉的国外,也无可奈何。
但这种卧底不同,抢劫团伙本身就是一个暴力性组织,如果抢劫团伙的卧底被发现,那么一定会有刑事责任,而如果发现了抢劫者的卧底,也很可能有生命危险,白墨想到这里,有点害怕,他问彭力:“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卧底?”
“你不是。”他说:“因为你不够警惕。如果抢劫者的卧底和你一样,第二次他们就全完了。”
白墨默然了,也许从一开始他的心态就不对吧。
彭力又扔了根烟给白墨,对他说:“你要钱还是要名?”
白墨不解的望了他一眼,他示意白墨必须回答他这个问题,白墨想也没想,就说:“要钱。”名对他一个江湖中人来说,没什么意义,就算他进了国安部门,也不可能出名的。彭力示意白墨穿好衣服跟他走,到了消防梯,彭力塞给他一个东西,然后向白墨指了指下面,意思叫他注意下面的人上来,然后彭力就走上了上面一层。
白墨打开他给的东西,上帝啊,一个警官证,三级警督,也就是处局级副职了,白墨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警官证是假的,处局级,也就是说普通的(京泸粤这类除外)市级公安局副局长了,起码也是区公安局长了。
怎么可能这么高级别的警官来做卧底?
白墨叫了彭力一声,他笑着走下来,可能他一直装酷,很久没有笑过,瞧起来很怪异,他说:“你认为是假的吧?”白墨望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说:“下班你回家等我。”
下班以后,白墨一直在楼梯口的杂物房等他,直到晚上十一点,他的手机才响了起来,彭力在那头说:“下来,不要从楼梯。”然后他给了白墨一个车牌号码。这难不倒白墨,系上攀登绳,把另一头系在一个摩托车的减压弹簧上,弹簧一早就被白墨固定在墙上。戴上手套,从后窗的排水管溜到离二楼窗沿还有十公分,绳子的长度到此为止,他用力的下到三楼,双腿夹紧把手套脱下绑绳子上,解开腰间的扣子,“唰”的一声绳子弹了进去,可惜美中不足,白墨的设计还有误差,不单扣子撞到铁窗罩,而且他听见屋里的鱼缸破裂的声音。
上了车他问彭力:“为什么要我不从楼梯下?”
“试试你的身手。”他还是那付毫无表情的脸。
白墨跟他去了一个地方。有武警站岗的地方,出来以后,白墨不再怀疑他的身份。
因为见了两个人,白墨晚上常看市台的新闻联播,所以他一眼就认出这两个人。
如果这两个人有问题,那么这个城市的政府就全烂了。但如果真这样,这两个人要钱,却又绝对不用靠抢。
白墨在车上,问彭力:“你为什么要来当保安?”
“我要升职。”他开着车,望也不望白墨地说:“我不想按资历升迁。我没有背景。”
白墨了然了,这不能怪他,想升职没什么可耻的,起码他用生命在赌,并且他是为正义。
停红灯了,他侧过头望了白墨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对白墨说:“当然,如果对着镜头,你用枪指着我,我也不会这么讲。”
白墨低声咕噜:“不论在哪,凡有政府加入的事,往往会增加难度。”彭力笑道:“不要这么想,事情比你想的要好得多。”
算了,白墨不至于去和一个公务员争论这个无聊的问题,白墨说:“那么,这个行动,不止你一个吧?”
彭力这次没有回答他,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勉强得如同自嘲,踩下离合器,用力的轰着油门,车子颤栗得好似一只离群受伤的狼,红灯熄了。
在都市的午夜愤怒地在他们身后咆哮。
每一天都如同昨天,昨天大多重复前天,而明天又重演前天。这是旋律,生命的旋律。
琴弦让旋律会变奏,时光使生命会死亡。
白墨的今天,来了。在他了解了彭力的身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