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嫁衣-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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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门口,红姐才浅浅的道:“长帅。”
他僵住身子,已经不知道多少年,红姐不会这样喊他了。
“等我生下孩子,我就会离开,我会带着孩子走”她看着他,只为等一句挽留。
他的心隐隐作疼,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梨花片片落下,好像一颗颗飘零的心,呜咽的哭声从屋内传出,低低浅浅,断断续续,似一首哀思的古曲,调调哀鸣,平仄间全是愁思苦绪。
宫女们不敢踏入房内,每个人都是各忙各的。
风长帅站在院子口,明明已经远离,可是那哭声却渗入心底,虽浅却声声颤抖。
他快步走开,身上忽的生起骇人的戾气。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简丞相从昭华殿走过,正巧看见长帅的背影,可是无论他怎么喊,他都似没听见一般。“这个方向是去刑部的啊!这个时候去刑部做什么啊?”
他有些担心,跟在后面。
刑部的人一见风长帅,全都躬身行礼,“起吧,我要见凤天楚。”
“太子殿下楚亲王被关押在最里面的一间,小的带您去。”
刑部的大牢建在地下,侍卫拿着火把将他引到最里面的一间,“下去吧,我要亲自审他。”
“是,小的告退。”
长帅推开牢房的大门,阴冷的看着被吊住的凤天楚,只见他已经瘦得脱了像,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听见声音,他微微仰头,看见风长帅竟唾弃的呸出一口秽物。
长帅的戾气已达到的顶点,就是这个人让他的人生改变,若是他不苦苦相逼,他怎么做皇上,若是他不对沐家下手,云水又怎么会出意外,那样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奢望,也不会对嫁衣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人害的。
他拿起挂在墙壁之上的鞭子狠狠的抽向凤天楚,一鞭鞭除了恨意更多的是发泄。
“啊,啊杀了我吧!有种你就杀了我吧!”
“杀你?你以为我不敢吗?”又是一鞭直直打在他的左肩,凤天楚嘶声大喊,随后便晕了过去。长帅又再举鞭,简丞相再也看不下去,推门而入。
“太子殿下,使不得啊!”
风长帅对他的出现似乎不感到意外,“有什么使不得,难道我连杀一个逆贼的权利都没有嘛?”
“太子殿下,这逆贼自是该杀,可是他能活到现在不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吗?难道太子殿下要放弃初衷吗?”
他手中的辫子滑落,是啊!他怎么会忘了留着他的狗命,就是为了要极尽羞辱,为嫁衣讨到公道。他狠狠的一闭眼,“简丞相,传太医,他的肩胛骨断了,这里,你善后吧!”说罢,风长帅大步出了刑部。
简丞相站在牢房却是一身的冷汗,只一鞭竟将肩胛骨打断,这孩子倒是生了多大的气啊!
一探真心
嫁衣回到房中,便坐到床边,陷入沉思。最近的她总是这样,除了去红姐那里探望,便是静静的坐着想东想西。有时候,她会回忆和云水点点滴滴,有时候会想想公公和爹现在在干什么,可是更多的时候她会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用心跟孩子沟通。
宝宝已经两个多月了,太医说这个时候还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她总是觉得肚子里有着生命的感觉,甚至在夜里还会觉得宝宝在动。身边的老宫女说这都是她自己想的,二个多月的身孕是感觉不到胎动的。可是,她固执的认为她的宝宝真的在动。
后天,长帅就要登基了。老皇帝去的前一天,召见了她,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的一眼,便遣她出去了。不过,就算是什么都没有说,她也看出了一些,皇上对长帅还是不放心,但她似乎不能为他做什么。
嫁衣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注视她的人。
风长帅从刑部大牢出来,直接走到她的院子,可是看见的便是她静静的坐在床边,眼里有着化不去的哀伤。难道,她就这么痛苦吗?
红姐的话,再次浮现,“你应该放嫁衣离开,她不应该在这里。”
我真的应该放她离开吗?长帅自问,可是却没有答案。
“奴婢叩见太子殿下”两个宫女走了进来,一见长帅立在窗前,忙跪下行礼。这一声,也惊醒了屋内的嫁衣。
“长帅,你来了。”她站起身,露出微微的笑意,可是眼中的哀伤依旧存在。
风长帅挑起嘴角,“是啊!看完虹影,过来看看你。”他踱步进屋,牵起嫁衣的手,坐到桌边。嫁衣并不拒绝,可是脚步还是顿了一顿。
“我也刚刚看完红姐,看来咱们是错过了。”她淡笑说道,收回手去倒茶。
他看着空空的手,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受伤,接过嫁衣递过的温茶,放到桌边,再次拉起嫁衣的手,“后日的登基大典我会正式册封你为皇后,因为时间仓促,衣服只是按照宫款打造,你先将就着穿,等日后你自己设计交给宫人在做喜欢的。”
嫁衣一听,皱起眉头。“长帅,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登基的时候会册封呢?”
风长帅笑意一僵,随即说道:“我也是临时决定的。”
嫁衣被握住的手一紧,“长帅,我不希望这样,就是要册封,你要先册封红姐。她肚子里怀的是长子,她做皇后名正言顺。我跟简新商量过了,红姐可以入简家的家谱,这样就不用担心身份的问题。至于我,我从没有想过当皇后,
妃嫔也好,贵人夫人也罢,就是没名没分,我也没有关系。再说,我现在还怀着云水的孩子,若是你同意,我更想等我生下孩子在接受册封。这样,对沐家,对你都好。另一则,我还没有跟爹和公公说我要留在宫中的事情,长帅,你”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风长帅再也忍不住,松开她的手猛地起身。“你都在想沐家,想虹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也会难过,也会害怕,也会受伤”
嫁衣一颤,看着长帅的背影,心狠狠的揪痛,她在这件事上好像真的没有为他着想,心里一阵苦一阵涩。她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长帅,对不起,我”
风长帅快速的转过身,用力的一把抱紧嫁衣,嫁衣有些怔然,“长帅”
“我想吻你,可以吗?”他喃喃的开口,眼中有着恳求的意味。
嫁衣的手“嚯”的握紧,心跳的飞快,可是长帅眼中的恳求让她不得不闭上眼,轻轻颔首。
他慢慢靠近,就要吻到心爱的人,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愉悦,嫁衣握紧的拳头,不自然皱起的眉,紧闭的眼睛,也许外人看见会以为她是紧张,但他却知道嫁衣此刻的表情就是她的内心,抗拒,甚至忍受
嘴唇轻轻的触碰,冰凉一片,没有预想的温暖和欣悦,他真的好痛,痛到眼泪快要流了下来。还未等嫁衣睁眼,他便已经出了房门,午时的阳光,耀痛了他的眼不知不觉又走回到梨树下,梨花落,世情错,一地愁绪,百般不舍。
爱她,是不是就应该放开她的手呢?
也许,他认为的苦,才是嫁衣的甜。
房门打开,一个小宫女走出来,却没有注意到他。透过门缝,他看见一身红衣的女子,静静的睡颜,眼泪像孩子似的拼命掉落。
刹那间,睡着人忽的睁眼,视线相交,久久不语。
嫁衣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是空空一片,可是她却有着一丝庆幸。微风吹过,脸上的凉意让她惊醒,原来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她的泪水是不是又伤害长帅一次呢?对不起,对不起无尽的歉意,无语诉。
她跪坐的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心也一片一片的飘落。
“娘子,娘子,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钱嫁衣,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是我的女人”
“嫁衣,留下来,陪着我”
云水的憨笑,夏雨的泪眼,凤天楚的狰狞,长帅受伤的眼,无数的面容在空中盘旋,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越变越多她想跑,可是却怎么也跑不到云水的身边,她想逃,可是怎么都逃不走凤天楚和夏雨的堵截,唯有风长帅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满眼的忧伤和恳求豁然间,云水的脸一下子破散,长帅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凤天楚和夏雨却快速的逼近,她不住的后退,但是身后却是哀思崖,云水跌落崖下的景象再次显现“啊,云水。”,嫁衣惨叫一声,从床上坐起。
窗外新月如钩,一片银光落在窗下的木桌之上。已经意识到只是一场噩梦,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簌簌的颤抖。风长帅匆匆而入,他睡不着在她的窗外徘徊,却听见她被噩梦惊醒的呼声。“嫁衣?”
她转过头,眼中的恐惧还没有退下,一见他一脸的担心,忙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风长帅坐到床边,“别怕,只是梦而已,别怕”
他的声音平缓,让嫁衣脱离梦境,深深的呼吸,让自己不再颤抖,平静下来,“我没事了,你怎么出现?”
他的脸上有着一丝不自然的尴尬,“我,我睡不着,出来逛逛,正巧听见你惊呼,就走了进来。”
“哦”她不知还要说些什么,突然的沉默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长帅轻叹一声,扶我躺下,“睡吧,你现在怀着身孕,要多睡一些才好。”
他拉起丝被,给嫁衣盖上。她躺在床上,却不敢闭眼,长帅似乎看出她的担心,“别怕,我等你睡着在走,不会在做噩梦了!”
嫁衣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读出太多自己无法承受的情绪。她慢慢的闭上眼,口中却呐呐的说,“长帅,白天的事,对”
“嫁衣,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你从来不会对不起别人,倔强的只会让别人对不起你。你永远都不欠别人的,似乎都是别人在欠你。虹影说,你活的坦荡,坦荡到只能让她羡慕,丝毫无法嫉妒蓝颜虽是厌烦你的骄傲,可是却在心里认为你是好人,还有青衣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长帅徐徐的说着,可是声音却越来越低,后面的话几乎是不可闻。
她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好,不敢睁开眼。直到一丝轻微的颤动,她才慢慢睁开眼睛,长帅以往挺得直直的背,此刻却无力的微驼,双肩下垂,看得她好是心痛。
风长帅出了门,仰起头看着新月,也许,他该放手了。秋天的新芽,注定是错过,再也没有办法挽回。抬步走到昭华殿,“去传简丞相和简新入宫,就说我要修改大典的议程。”
“是,太子殿下。”殿前的侍卫快速离去。
他看看殿上的宫女和侍卫,坐到龙椅之上,“你们都下去,我要静一静。”
人一下子就散开了,“青衣。”
“楼主。”一身宫装的青衣,从隔间走出,红姐留在宫里后,她便成了长帅的影卫。
他的眼光放得好远好远,嘴边的笑容泛开苦涩。“把云水送回沐家吧!”
青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可是依旧躬身退下。
空空的昭华殿,唯有他一人,“嫁衣,我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清浅的低吟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一夜,落泪的是所有的有情人,这一夜,一切都回到原点。
结束,开始,轮回不断
暖香郡主
清晨的阳光还未照进房间的时候,宫女们就已经举着饰品衣服候了一个时辰了,就等待嫁衣张开眼睛。
她从睡梦的中醒来,还没等她完全清醒,一个女官已经开始给她上头,朦朦的看着铜镜中高耸的云鬓,她却无法露出一丝丝的微笑,心中唯念着的便是“等我”二字。
金黄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虽是有着两个多月身孕,可是身形却比以前更瘦弱。
女官又取了一枚金穗子要别在她的头上,假发、云鬓已经让她觉得脖子很是负担,“不要在戴了,大典要两个多时辰,我的脖子会断的。”
“可是这是规矩,金穗子寓意着吉祥,五谷丰登,作为后宫”女官还欲再说,嫁衣急急喊停,任由她戴。
直到宫中鸣钟,宫女们快速的列成一列,刚刚梳头的女官,扶着她。“夫人,一会儿您只需坐在新皇身边就可,大典之时不可站立,不可乱动,不可出声,直到册封仪式开始,您才要下跪听封。听封之时,要恭敬的下跪行宫礼,封赏过后,要再次叩谢,谢主隆恩。”
嫁衣颔首,随着她的引导向大殿之处走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景象,百官叩首,正东方纯金打造的龙椅,气派自是不用描述。长帅,不,此时应该叫他皇上了,皇上坐在龙椅之上,明黄的龙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便是一种不同往昔的气质。嫁衣徐徐上前,女官示意她行礼,“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赐座。”不同于以往的温暖声音,冷冷的让嫁衣不自觉的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