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嫁衣-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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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帅”两个字,泪已先落。
“没事,我没事,死不了的。”
“不,不要说死,不要说。”一个“死”字让她心惊。
看着嫁衣伤心的样子,他很是心痛,也微微自责,可是他想自私一回,就一回。“嫁衣,你不愿在宫里就回沐家吧!等我一好,马上下令放了沐家的人,咳咳,我,我会让简新送你回去。”
嫁衣看着长帅,他眼中的不舍让她的心里揪痛着,她好心疼,手扶上他的额头,“不,我不回去,你不是希望我留在宫中吗?我留下,只要你不在受伤,只要你平平安安,若是我留下你会快乐,我就留下。”
“嫁衣?”惊喜在眼中乍现,虽在意料之内,可是仍是让他激动的要起身。
嫁衣吓的忙攀住他的肩膀,可是长帅还是一把抱住她,“别动,就一会儿,就让我抱一会儿。”
她坠下攀住他的手,眼中却有着一抹复杂的神色,悲痛夹杂着哀愁,好似少了一抹颜色。风长帅将头卡在嫁衣的肩膀,眼中的喜悦虽有着一丝歉意,可是弯起的嘴角却是怎么也无法落下。“嫁衣,谢谢你对不起!”
她轻轻的摇头,“是我要说谢谢你对不起”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放弃那么多对不起,我永远无法爱你
长帅松开她,看着她的眸子,“我们谁也不说了,嫁衣,我不会让你难过,再也不会了”
嫁衣轻轻的点头,没有言语,可是心中的独白却是不会难过也不会快乐。她忽的有些不忍在看着长帅眼中的情意,低下头。
风长帅腰间的白布已经被血色染红,起身间刚刚缝上的伤口已经挣开,“长帅,你快躺下,伤口又出血了,我去喊太医”嫁衣慌张的扶他躺下。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疼痛,他拉住她的手,“不用,只是挣开了线而已,嫁衣,你缝的一定比那老太医要好。”
嫁衣猛地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笑着的长帅,“你在开玩笑?”
长帅咧开嘴角,“你知道我没有,快解开棉布,给我从新缝上吧!”
“不,我去喊太医,我不行的。”嫁衣拼命的摇头,可是看着风长帅眼中的坚决,知道他不会妥协。
“针和线都在你脚下的医药箱子里,没事的,快动手吧!不然我的血就流光了。”风长帅嬉笑着说道,真的好似受伤流血的不是自己。
嫁衣深深的吸一口气,小心的解开他腰腹部缠着的白棉,一掌之长的伤口,隐隐的渗着血,她的手一抖,泪珠就掉在伤口。
“别怕,不痛的。”风长帅含笑安慰,眉头微皱,这种痛很幸福。
嫁衣有些颤颤的挑开挣开的线,拿着针,狠狠的一闭眼。就当是在缝衣服,别怕,别怕第一针,她抬头看着风长帅的脸色,见他还保持着微笑,才继续缝下去
好似真的做了一件衣服那么久,收针完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疼吗?”
长帅摇摇头,长久以来隐藏的情绪在他的眼中流彩,看的嫁衣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他轻笑着伸出手拉起她的手,眼光温柔似水,可是,神情忽的一变,笑容还在脸上只是已经变得僵硬。
嫁衣诧异的转过身,看向门口,心仿佛被那一根细针用力一刺,只觉得一阵疼痛,脑子一片空白,人定在床边一动不动。
红姐站在门前,脸色苍白,眼光定在风长帅握着嫁衣的手,全是惊讶和来不及掩盖的伤心。嫁衣的心更是慌乱,自己似乎忘了红姐,她猛地抽手,可是风长帅却用力的按住,丝毫不放,甚至真的用力,让嫁衣的心也跟着疼痛。
青衣站在红姐的身后,满脸的不敢置信,“楼主,你你伤的红姐听见你受伤,非要”
红姐的声音虽轻,可是有力止住青衣接下话语,“看见楼主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影楼了”脸上一个隐约的微笑,让人看得满是苦涩。
看着红姐转身出门,嫁衣再也忍不住起身,风长帅再次用力拉住她,她看着他,眼中有着一丝责备,“你也要这么残忍吗?”
风长帅颓然的松开手,看着嫁衣追了出去的身影,眼中竟有着惊讶和慌乱,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红姐!”嫁衣喊道,可是红姐的脚步却越发的快。
青衣扶着她,担心说道:“红姐,慢一些,你本不能下地的,若是真的惊了孩子,你自己后果的”听见孩子二字,红姐乍然定住,孩子,她的孩子,她只有这个孩子,她不可以失去。
嫁衣跑了上来,一把扯住红姐的衣袖,“红姐,你听我说。”
青衣感觉有些不对头,只得嘱咐几句,先行一步,留给她二人空间。
“红姐,我”嫁衣刚欲开口,红姐又是抢白,“恭喜你和楼主在一起了,我就知道你们早晚会在一起的,云水去了,楼主会照顾好你的”说道这里,嫁衣脸色一沉,红姐才意识到自己竟胡言乱语提了云水,“小嫁衣,对不起,红姐不是有心,云水他”
嫁衣勉强一笑,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没事,我已经接受事实,云水去了,不过我知道他会在阴间等我,他一会等我!”
“嫁衣?”
“你别担心,我不会寻死。为了他,也为对长帅的承诺,我答应陪他在宫中面对寂寞。”嫁衣的伏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红姐大惊,嫁衣怀孕了,那岂不是云水的遗腹子。
“你有了身孕?”
嫁衣点点头。
“楼主知道吗?”红姐复又问道。
再次的点头,红姐眼中的落寞让嫁衣觉得胸间犹如冰浸碳焚。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她,总是要面对,总是要开口,那么她还在等什么呢?“红姐,别离开,留下来。”
红姐瞪大眼,随后转过身,轻轻的摇头。“等孩子一稳定,我就会离开,去找孩子的爹。”
嫁衣看着她的背影,心又是一紧,“孩子的爹就是长帅,你要到哪里去找呢?”
“你怎么知道?”她大惊,刚刚出口马上复又否认。“你不要乱说,孩子怎么,怎么可能是长帅的呢?”不,不可能,连长帅都不知道,嫁衣绝不会知道。
“我本也不肯定,不过,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孩子是长帅的,你不用否认。我不会让你离开,孩子不可以没有爹。”
谁的痴念
嫁衣端着燕窝,向红姐的房间走去。那天,她逼着红姐说出真相,结果,情绪激动的红姐再次昏倒,还好太医抢救的及时才算是保住了孩子,可是红姐在生产之前都不能离开床铺了。自责,心疼,可是这却未必是坏事,毕竟这样一来,红姐就不能离开皇宫了。
她轻叹一口气,扬起笑容,推门而入。“红姐,我炖了燕窝,你吃一点。”
燕窝还未端到床边,红姐就干呕起来,吓的嫁衣忙将燕窝递给身后的宫女,遣她出去。“红姐,没事吧!前些日子,不是还可以吃些燕窝吗?怎么今儿连燕窝的吐啊?”
红姐歉意的摆摆手,“没事的,只是你白白辛苦了。”
“我哪有辛苦,你才辛苦好不好?这孩子还真是会折腾你,等他出来,我一定打他一顿屁股不可!”嫁衣笑语说道,红姐微微咧嘴,一想到孩子,似乎什么苦、什么愁都淡了。
“嫁衣,等孩子一出生,我就会离开,到时候不要留我,也不要拦着我,我只想和孩子过平静的日子。”红姐扶着小腹,缓缓说道。
嫁衣神色一暗,拉起红姐的手,“红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你既然要生下这个孩子,还如此的期待这个孩子,就定是对长帅有情”
“嫁衣,不”
“红姐,你不用辩白,我现在也是孕妇,自然知道怀着孩子感觉。当初,我在凤天楚的王府里,抱着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给他下毒,可是当我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我是那样的庆幸自己没有死。我甚至告诉自己,绝不可以死,因为这是云水留给我的,我一定要生下来。”嫁衣顿了一顿,眼眶微微发红,“这是因为我爱云水,无论为他付出多少,我都愿意。你看看你自己,吃不下,喝不了,甚至连动都不动,还要生下他,除了因为爱以外,我找不到别的理由。”
红姐的眼中也凝住泪水,她是爱了,可是爱的人却不爱她,那么她的爱也就只是爱人的负担而已。嫁衣似乎看出了红姐的想法,轻轻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红姐,留下来吧!你看这皇宫多冷清,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长帅要在这里一辈子”
“可是有你陪他不是吗?”红姐忍痛说道。
嫁衣摇摇头,“不够,不够长帅为我做了太多,太多,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就是留在这里。可是,就算是我留下,他还是不会觉得这里温暖,因为我没办法给他他想要的爱。他要的爱,只有你可以给他,只有你!”
红姐看着嫁衣,思绪不断的翻腾,她可以吗?她不知道!自己的爱,到底是多余的,还是真的可以给他温暖呢?她留在宫中已经一个月了,长帅伤好后,有来看过她几次,可是,每一次都是脉脉不得语。昨天,长帅在这里整整坐了两个时辰,满脸的愁思和辛苦,她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她怕一张口眼泪就掉下来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完全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在爱的人面前控制情绪是这样的困难。
一阵风吹过,窗叶摆动,发出‘吱’的一声。窗外的梨树缀满的梨花,花瓣飘飘洒洒的下落,像是花雨一阵。她看着窗外,忽的问道:“嫁衣,不可以爱他吗?你既然已经答应留下,为什么不能爱他呢?”
嫁衣侧坐到床边,也随着红姐的目光看着窗外飘落着的梨花,眼神变得绵长。“红姐,不是我不去爱,而是我不会爱了。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不认识云水的时候就选择嫁给他吗?”
红姐没有出声,嫁衣继续说道:“因为我知道他可以给我唯一,而我也可以回报他唯一。我爹在娘亲过世以后,滥赌、嗜酒可是却从不沾染女色,因此无论他做的多么过分我都不怪他,就是他输了‘素衣纺’,输了我,我都不怨他,我知道,他只是太爱娘亲了,他是用这些在麻痹自己。我想若是没有我,他一定会随娘亲而去。红姐,虽然我爹没什么本事,只会胡闹,有时还像个孩子的任性,可是我崇拜他,也希望自己成为像他那样的人。一生一爱,一世一心,万载轮回,千秋不变。”
每一个字都说在听的人心上,红姐眼中有着心疼,心疼嫁衣,也心疼长帅。
“红姐,以前的长帅有许多的放不开,就算真的对我动情,也不曾说过什么,我们就像是秋天的新芽,错过了最好的时期,注定不会生长。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位置,他没有退路,而你也许就是他梨树,花开了,还有果实,无论是秋天还是冬天你们都还给对方留下一条路,不是吗?”
红姐有些动容,嫁衣知道长帅和她都需要时间才能想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红姐,我先回去了,后日便是长帅的登基大典,有些话,还是趁早说的好。”嫁衣站起身,又看着一眼窗外,踱步离去。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红姐才收回眼光,淡淡的说:“进来吧,你都听见了。”
只见风长帅从梨树后面走了出来,他进了房,立在窗前,一身的孝衣让人显得有些憔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来的。”
红姐低着头,“从我问出你想问那一句的时候就知道了。”
“为何要问?”他脸上的苦楚令她的心一紧。
“因为,你应该放嫁衣离开,她不应该在这里。”红姐抬起头,直视着长帅,第一次她想在他的面前勇敢一点。她羡慕嫁衣,哪怕长帅深爱她,她也不曾嫉妒她半分,只因嫁衣活的坦荡,活着既不愧对自己有不愧对他人。
长帅忽的大怒,走到床边。“为什么我要放手,我就不可以自私一回吗?”
“可是你的自私会让你快乐吗?若是嫁衣刚刚的回答是可以去爱你,这些话我一句都不会说。所有的秘密我会永远滥在肚子。”红姐一脸的坦然,可是眼中的苦楚想遮都遮不住。“可是结果,你也听见了。七年,你们相交七年,你知道嫁衣每一眼神的含义,更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七年,我看着你为了太多太多,我又怎会不知你的爱有多深。那一场酒醉,我打破我们之间的平衡,可是我们之间就像嫁衣说的都给自己留了一条路,可退可进。可是,你若是执意要错下去,你和嫁衣之间的平衡打碎了,就无路可走了。”
长帅摇着头,神色有些慌乱,“嫁衣永远不会知道那条平衡在哪里,她不会知道,这样我之间就不会打碎什么。不会,不会”最后的一声,他竟是喊出,红姐不再言语,他挥袖离去。
直到门口,红姐才浅浅的道:“长帅。”
他僵住身子,已经不知道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