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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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一声轻咳,福陵王扭头转身,却是李泊言正在此地。
“你个新郎倌儿不去守着新娘子,来此地作甚?”福陵王眉头轻皱,李泊言则道:
“天色还早,不到洞房花烛时,我守得着新娘子吗?齐献王驾到,总要前来相迎。”
“迎他驾到,你到本王这儿来作甚?”福陵王翻着白眼,李泊言嘿嘿讽笑:
“不是卑职要打扰王爷,而是有人要找您。”
“谁?”福陵王一问,李泊言则侧身,远远望去,前方的长廊处有一个端庄女子正含情脉脉的朝着此处看来,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中充满了对福陵王的幽怨,看的林夕落都觉得心酸。
福陵王望去一眼便惊愕呆滞,脸上丝毫笑容都消失殆尽,咬牙道:“这是谁带着她来的?”
“卑职怎能知道?”李泊言说完,福陵王的脸色变幻莫测,而此时正好齐献王的车驾停在门口,福陵王即刻凑上前去迎接,算是暂且把此事躲了过去。
林夕落心中好奇,看着李泊言道:“义兄,那个女人是谁?”
李泊言沉片刻,“他的冤家!”
冤家?林夕落再往那方向看去,那女人已经走了而此时秦素云已到,她也无心多想此事,即刻前去迎了秦素云去女眷那方,今日林绮兰没有跟随,林夕落的心里反倒是轻松许多,秦素云脸上也多几分姿彩,也有话要与林夕落私谈。
齐献王对福陵王今儿格外热情心中存疑,看他忙前忙后的这幅模样,齐献王则问着魏青岩:
“他今儿吃多了吧?上蹿下跳的,怎么回事?”
魏青岩本不想说,可又觉得这事儿自己偷着乐并不妥,不妨说出来一起乐,故而凑在齐献王耳旁低声叙了几句。
齐献王大惊,随即哈哈大笑,看着魏青岩不免道:
“你小子也太损了,然这样坑他!”
“此事怪不得我,是天意。”魏青岩说完,齐献王则意有所指的看了福陵王几眼,嘀咕道:
“他也该成亲了!”
×××
林夕落陪着秦素云在女眷中寒暄几句,秦素云便寻了个由头与她私聊。
二人在“景苏苑”的一个侧房内喝着茶,秦素云才笑着道:
“今儿真是格外热闹的很,你这方的喜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多好!”
“再过几个月,王府也要办喜了。”林夕落说完,豁然想起秦素云不能生育,脸色略有尴尬,却正巧被秦素云捕捉到。
“无妨,对王府来说的确是喜事。”秦素云说完仍然忍不住轻叹一声,其中的酸苦旁人不能体味,林夕落则在心中寻找话题来打破这份尴尬。
“对了,刚刚在门口福陵王看到一个女眷则豁然大惊,那个女眷我却不认识,不知道王妃可知道她是谁?”林夕落不妨拿福陵王当说辞,秦素云听后一愣,“女眷?是何模样?”
林夕落沉刻想了想,“眼睛水汪汪的,小家碧玉的柔女子,看着王爷那一副神情格外幽怨,这不是他占了谁的便宜被人家都找到此处来吧?”
秦素云愣片刻,恍然道:“原来是她!”
“这是何人?”林夕落见秦素云都如此吃惊好奇心更重几分。
“此女名为聂灵素,她的祖父乃是前任平章政事聂怀远。”秦素云说完,林夕落不由得连连叹气,原来这也是一高官宅门出来的女眷,平章政事乃是从一品,手握实权,连她过世的祖父林忠德都不得与之相比。
秦素云见林夕落反应过来,则继续道:
“聂大人乃是辅佐太上皇、皇上的两代重臣,福陵王年幼时曾跟随皇上前去聂府私访,正巧遇当时聂灵素这位嫡长孙女出生,聂大人大喜,皇上也高兴,有心与聂大人亲近,故而便给福陵王定了娃娃亲,也是希望聂大人能撑福陵王一把。”
说至此时,秦素云则笑道:
“所以那时开始,聂大人便亲自教导福陵王习学,福陵王也经常出入聂府,可聂大人年迈过世之后,福陵王也就没再登过聂府的门,这婚事皇上不提,福陵王也不提,如今聂灵素已是年过十八岁,皇上也不忍心让这闺女一直这么耽搁着,便开始催福陵王娶亲。”
“谁知福陵王却不肯,屡屡往后拖延,聂灵素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看到他怎能不幽怨?”
秦素云说完,林夕落的好奇心得到了强烈的满足,“那么好一女子然被许给福陵王这样的情种,可惜了。”
“让你这般一说,福陵王还不气坏了。”秦素云忍不住笑,“旁人谁敢如此对他?也就是你。”
“我这也是没辙。”林夕落的好奇心还没缓过神来,秦素云顿了片刻则是道:
“夕落,你与我之间的情分不必多说,如今我就问你一件事,还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不知道你是否能答应?”
林夕落心中一怔,她已经连自称都改了,不再是“本妃”而是“我”,这想要问什么事然如此慎重?可会与林绮兰有关?
“不知是何事?不妨王妃先说一说?”林夕落没有一口咬定,秦素云叹口气,好似早就料到她不会轻易答应,斟酌片刻则问道:
“绮兰腹中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你真的不知道吗?”(
!
第三百七十四章梦魇
林夕落叹了口气。
她就预感到秦素云某一天会亲自来问她这件事,毕竟乔高升是太医院医正,他不可能推断不出
可她能就此告诉秦素云是男是女吗?
她不能,虽说她厌恶林绮兰,也烦她,恨不得她赶紧在眼前消失,可她终归是个林家人。
她管不着林绮兰死活,但前提是林夕落不会亲自下手。
秦素云看出林夕落目光中的犹豫,格外严肃的道:
“我知道你心中的犹豫,可我以自己来保证,我问这个事情绝对没有加害于她的意思,反而会做出更有利于她的事情。”秦素云说到末尾不免苦笑,“你是聪明人,你想的明白的。”
林夕落惊愕片刻,看着秦素云眼中的那一份无奈和苦涩,她的脑子里豁然蹦出个念头来,她不会是要提前做准备让林绮兰必须生男吧?
即便是个女孩儿也可以换了!
“你这是何苦呢?又不是你自己的!”林夕落忍不住试探一句,心中则是暗自腹诽,这家中孩子多的,就会如林府这等大族一样争个你死我活,可这生不出孩子的,则在想着没男丁承继
生多生少都比不过利益诱人,其实活的真累!
秦素云自不知林夕落心中腹诽的这些念头,听她试探自己也没有隐藏什么,只无奈摇头道:
“我这么做不为自己也不为了她,只为王府。”
林夕落忍不住道:
“什么为王府,你就是为了齐献王爷的野心。”
这话一出,秦素云惊吓之余连忙四处看看,见只有她二人才算松一口气,略带埋怨的轻声道:
“不要乱说,这也是为了自保而已。”
林夕落根本不信,可秦素云那期盼的眼神让她不得不正视起来,沉默半晌开口道:
“我不会告诉你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太医也不能有十成的把握确定她腹中胎儿是男是女,但这种事不应该是你来做,王妃,不应该是你。也不能是你!”
听着林夕落这话,秦素云不由得低头琢磨,林夕落这话无非是让她就此纵着林绮兰自己去做,如若是她来动手,那这个把柄就会被林绮兰握在手中,从主动转为被动了。
“我听你的。”秦素云轻松一笑,“由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心中松快了些,你这份情,我一定会还!”
林夕落笑着点头,“待我需要时,也会追着你还。”
“那我就等着!”秦素云说罢,便开始与林夕落谈起近期各府中的琐事来,说的最多的便是那位太子妃,林夕落也是挑拣着听。将有用的消息都记于心中,看能否帮得上魏青岩的忙。
二人叙谈片刻,院子中的酒席已经摆上。众女眷们兴高采烈地热闹着,林夕落在席上则看到有一人心不在焉,这便是昨儿在城衙见到的那位邹氏。
邹氏今儿也是硬着头皮前来,昨日回府后便即刻张罗着备一份大礼,今日兴致冲冲的前来观礼,本想着先与行衍公夫人见个面亦或去巴结几句林夫人,可孰料还未等她寻机会去见林夕落,却被吴夫人瞧见。
吴夫人今儿虽笑灿如花,可心中早已七窍生烟,如今看到邹氏也来。这心里更是恨。
昨天如若不是她跟着芊氏闹出这档子事来,她今日何必低三下四的前来送大礼?而且还要被行衍公夫人那番挤兑和恐吓?芊氏已经死了,自不用再提,吴夫人看到这个邹氏也着实的没好气。
她想来巴结林夕落?没门!
吴夫人笑着将邹氏拽在身边不允她四处走动,邹氏笑的比哭还难看,她如今可谓是两边不讨好。里外不是人了!
林夕落不打算搭理这个邹氏,人只有到逼急了的份上才会拿出点儿真东西来保命,如今的邹氏还没被逼到那个境地,故而林夕落是绝对不会在此时拉她一把的。
吴夫人与秦素云笑灿的谈着,而此时林夕落也注意到坐在文臣家眷席中的聂灵素,一副怅然若失、心思幽怨的模样让林夕落都不免生出怜悯之心来。
福陵王这个混蛋
林夕落忍不住心中骂了一句,则起身前去各个席位上敬酒道谢,待行至聂灵素这里时,聂灵素则规规矩矩起身,给她行了大礼,“给行衍公夫人请安了。”
“倒是个小美人,长的真好看。”林夕落夸赞一句,聂灵素的俏脸一红,满是羞赧。
一旁的聂夫人,也是聂灵素的母亲本以为林夕落会寒暄两句便走,没寻思她会停下与聂灵素叙话,即刻上前道:
“给行衍公夫人道喜了,小公子被皇上特意赐名这乃天大的恩惠,实在让人艳羡不已。”
“聂姑娘也是个聪颖之人,于皇上拜访聂府时降生,这才是个奇女子。”林夕落这般一说,聂夫人倒是愣了。
他们今日乃是跟随唐家的亲眷一同来喝喜酒,与宣阳侯府之间的关系并不相熟,却不知这位行衍公夫人然连这等事都知道?
聂老太爷过世多年,如今也无人再提起了!
说及降生,聂灵素不免脸上犯了苦,降生便被指婚,可如今那个人却不肯娶自己
她循规蹈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底是哪一点不合他的心意?
福陵王风流多才,在外格外快活,可即便娶了她,她也是大肚能容不会擅自干涉,可如今她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聂灵素倒不是心系王妃之名,她只觉得自己活着就是“尴尬”二字,那还活着做什么呢?
林夕落对聂灵素这一柔弱女子不免心生好感。
与她同类性格的人还有一个罗涵雨,可罗大人与罗夫人乃是一双好父母,在为罗涵雨挑选夫婿上也是格外尽心尽力,绝对不容女儿受委屈。
可聂家却不同。
已经被皇上赐婚了,而且嫁的还是一位王爷,聂家就是打掉牙也得往肚子里咽,这口气还真就得憋在心中发泄不得,可时间已是这么久,还不憋出内伤来?
林夕落笑着与聂夫人寒暄几句,则看向了聂灵素,“聂姑娘聪颖,听说你喜好绘画,我倒是也格外喜欢,可就是画的太差,如若你寻常有空,不妨就去我府上坐一坐。”
林夕落这话说出,聂灵素则即刻看向聂夫人,母女二人的脸上显然都格外吃惊,可一想到福陵王与行衍公之间的关系,聂灵素不免点了头:“谢夫人相邀,民女一定前去拜访!”
林夕落意有所指的点了点头便继续去它桌敬酒,聂灵素的俏脸上则更加红润,好似个熟透的大红苹果。
聂夫人想的则更多,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她劝慰道:
“灵素,爹和娘对不住你,可这件事你也不要全指望在行衍公夫人身上,她拉拢你或许另有目的”
“娘,我清楚。”聂灵素不愿多说,而聂夫人也不敢多说,已经格外对不住这个女儿了,她不管说什么都是伤了她。
太阳西陲,远方的天空中现出一抹柔美的红霞,女眷们渐渐离席,而男人们则行至更高,一直喝到天亮才陆续的散了。
魏青岩今儿为林政孝挡了不少的酒,由侍卫搀扶着回了景苏苑后面的屋中歇息。
今儿实在太晚了,魏青岩与林夕落便要在此住上一晚明日再归,宣阳侯与魏青羽也至散席才走,瞧着几人脸上的笑意,显然这一顿喜酒之外,在人脉上也有不小的收获。
魏青岩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林夕落让冬荷倒了一杯浓茶来,掰开魏青岩的嘴全都倒了进去。
“咳”魏青岩呛咳不止,朝着林夕落的屁股便是拍了一大巴掌,“这丫头,你倒是慢着点儿。”
“都喝成烂泥了,自当要让你快点儿醒酒才行!”林夕落为他褪去衣衫,连光溜溜的身上都沾满了酒气。
魏青岩坐起身晃悠晃悠脑袋,怀里抱着林夕落,柔声道:
“不如我们也洞房一次”
“怎么着?你娶了两次媳妇儿都不够,还想再娶不成?”林夕落斜眼瞪他,魏青岩大手又打了她屁股一下:“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