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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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落已经回了宣阳侯府,此时正让侍卫搬来木梯子,准备往房顶上爬
福陵王本要带她去城外看这一晚的重头戏,林夕落一来不信他这个人,二来更不可能在侯府夜不归宿,虽说不吝规矩,这一条还是要遵的,何况与这位花王爷待久了,恐怕名声都有碍,何况晚间还在一起?
那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福陵王听林夕落明明白白的将回侯府的原因说给他听,他则心中苦笑,摸摸自己这张俊脸,好似是初次在女人面前失效?
她不是个女人绝对不是
福陵王这般想,不由得上了马,带领侍卫疾速离去。
林夕落掐着约定好的时间爬上房顶,据说站的高、望的远,宣阳侯府最高处是在侯爷的院子里,她总不能跑到那里去爬房顶,只得在自己院子里折腾。
冬荷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五夫人居然居然要上房顶?这可是前所未闻的事,谁家的夫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
“小心”冬荷顾不得多想,只能不停的叮嘱这俩字。
林夕落爬了上去,冬荷也有些跃跃欲试,秋翠拦了她:
“冬荷姐姐,还是我去吧,你还没爬呢腿就开始哆嗦了,由我护着五夫人,你放心好了”
“让秋红也去”冬荷可不顾这时候秋翠争宠,连忙想起她姐妹二人都是灵巧的,即刻就拽上了秋红。
秋红看着秋翠,见她点头便也蹭蹭的爬上梯子上了房顶,冬荷看着二人在上,只得退后许远,可依旧看不到林夕落众人的身影,亟不可待。
正房的屋顶脊瓦坡度大,林夕落所上的房顶是后罩房佣人们住的地界,二层的平顶小楼,踏上来只觉得视野开阔,好似连天空的星星都闪耀些许。
远处一望无际,因这时代的居所都乃平房小居居多,时而有二三层楼的地界,不过是某些公侯府邸、贵戚之门,寥寥数几,并不繁多,故而放眼望去,远处莹莹之火闪耀,黑点儿的人头攒动,倒让林夕落心里多几分探奇。
林夕落顾不得多赏民景,依照福陵王给她的方位图纸寻找方向,待一一落定,便寻了个蒲团坐下,只等着时间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无声无息,林夕落焦急等待却又豁然沉静,急有什么用?担心有什么用?这件事不是她控制得了的,不妨当一个围观之人随意的看吧。
夜晚终归有些凉意,冬荷在下方悄悄的喊,给林夕落递了一条薄毯子上去。
子时已到,林夕落的心骤然紧张起来,而就在她依照定下的位置看去之时,一声鹰蹄长啸夜空,好似闪电一般飞至高空瞬间无影,而随之一只、两只、三只足足上百只翔鸟在四面八方齐齐升空,好似焰火一般在天空划下一道绚丽的青痕
壮观、精美,震撼人心林夕落格外震惊,她实在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场景出现,百只翔鸟逐一而飞,而且放飞之地围绕着幽州城的四面八方,并非从单一之地而起,这即便是周青扬、齐献王和宣阳侯早先就有埋伏拦截恐怕也做不到。
没想到那不着调的福陵王还真有几分手段,连连传个信都弄的如此有调调
林夕落初次对这位王爷予以正面赞赏,而此时的福陵王也在城外的马上,摇着扇子,看着天空,脸上笑意涔涔。
一旁的护卫提醒:“王爷,都已经放飞完毕。”
“事情告一段落,回去睡觉。”福陵王扇敲掌心,心情大好,护卫即刻道:
“王爷,卑职放飞九十九只,依着王爷之意还留一只”
“鸽子放了,木片留下。”福陵王吩咐完毕,驾马而回。
林夕落雕字一事让福陵王格外震撼,可该留一手他终归要留一手
转瞬之间,绚烂场景终归是昙花一现,又恢复了最初的静谧夜晚。
林夕落在屋顶坐了片刻才下来,而冬荷早已经备了暖茶送上,生怕林夕落这一会儿着凉。
林夕落吩咐秋翠将院子里的莹烛全都吹灭,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窗边塌上歇着,事定了、鸟儿飞了,如今就看魏青岩能否收到了。
冬荷在一旁陪着,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鸟翔天空她也看到了,可终归多想一层,忍不住道:
“夫人,这鸟儿都是福陵王安排的,会不会将您给五爷传的信扣下?”
冬荷心思细腻,终归那位王爷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五夫人这方面还怕被人窥探
“他怎能不扣下?可扣下也无用。”林夕落感叹着,“晶片他调不出来,拿了也无用。”
“啊?还有这么多门道?”冬荷对此懵懵懂懂,不太知道,可林夕落这般说她的心就落了肚子里,“”奴婢这就放心了。
林夕落微微一笑,摸着胸前挂着的晶片,心中道:她怎能让这位王爷得了好处?恐怕他正在挠头什么晶片能够看到这木片上的字吧?找上天他恐怕也找不到,累死也活该,谁让心眼儿太多
福陵王的屋中,各式各样的晶片摆了满满一屋子,全都是依照他所说的大小、宽窄而切割的,有水晶片、有各色宝石的片、连玛瑙翡翠都不例外,全都割成了片,可无论怎么比对,就是看不到这木片上的字呢?
福陵王比对一个时辰,眼睛都快看瞎了,可除却是一个破木头之外,一个字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当初五夫人就是这般两个晶片比对着,他就看到木片上的字,如今怎么不成了?
难道是自己弄的不对?
福陵王心眼儿格外的多,觉得是否是林夕落动了手脚?可他是盯着她的雕针在木片上来回游走,而且手酸背痛,小脸都累的睁不开眼,不应该啊
还是不对,福陵王继续开始研究,对象便是那一个毫不起眼的破木片子。
其实他不知,他被林夕落给耍弄了
福陵王最初看林夕落雕的木片上的字的确有,但林夕落后续所雕的一百个木片上却是一个字没有。
虽说她用雕针在木片上来回的划拉着,累的手掌生疼,那也不过是在演一出戏,不单是给所有盯着“麒麟楼”的人看,也是给这位福陵王看。
林夕落最初的确有要给魏青岩写信之念,可前思后想她都觉得这封信她写与不写没有任何意义。
魏青岩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自当在皇上身边,每日朝报、折子都由专门之人送去给皇上,即便他不能将侯府的事知道的太全,恐怕也应该有所耳闻。
何况魏青岩不是傻子,他收到鹰隼传送的木片,其上却还空无一字,定当会专心探问幽州城内之事、侯府之事,何况他临走时也在顾忌梁家会否有动作,如此一来,不必用林夕落去讲述,他也能以其他渠道得知消息,兴许比她知道的更全面。
故而林夕落觉得这事儿索性也做一把戏,让所有拦截今日放飞的鹰隼的人、以及私自扣下鹰隼木片的福陵王都好生敲一敲脑袋,别睡了,累瞎眼睛闹心去吧
打了这个主意、安了这个坏心眼儿,林夕落这才半夜匆匆爬上房顶,莹烛亮至清晨,凡是盯着她的人定会觉得她有所动作。
想到这些心怀叵测的人都没个舒坦的夜晚,林夕落倒是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这一夜林夕落睡的格外香甜,连梦都没做,二日睁眼都已是巳时中正
舒坦,真舒坦
林夕落伸了懒腰,冬荷则端来洗漱的水,“早间夫人未醒,奴婢则去请李千总来将仲恒少爷送去了麒麟楼习课。”
“聪明,索性咱们下晌再过去。”林夕落用水净了脸,这会儿不免问起了昨晚的事,“昨晚你在下面,可有见到其他的丫鬟婆子们有动作?”这院子里定还有侯夫人与大房、二房的人
“奴婢一直盯着,倒是有几个起夜的丫头见厨房有灯过来看一看,被奴婢撵走了。”冬荷脸上也有不屑,可她不是秋翠那般硬气的人,即便不屑不悦,也不过是眉头微皱罢了,从没有直接斥骂的时候。
林夕落点了点头,便去前堂用饭
而这时候,宣阳侯的书房之中,鸟毛四散,晶片乱堆,而他则满眼充血,实在无力再看一眼,昨晚就觉得那丫头有古怪,孰料果真是有动作,那百只朝天而飞的鸟儿瞎子都看得出来是有问题
派人前去阻截,倒是追回几只,可将其爪上木片拆下,却看不出半个字?
当初夕落那丫头不就是这样做的吗?
如今眼睛浑浊都看不出个字来,这事儿除了她别人还真的做不成
那这即便是上奏给太子殿下不也是无用?单纯说了事却无法演示出来,就好比给一饥肠辘辘的人画个馒头一般,更招人恨,还不如硬气下去,半个字不说为好
这个丫头还是得安抚一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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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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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畜生
不仅宣阳侯与福陵王熬了一夜一无所获,太子周青扬与齐献王这两方也颗粒无收。
二人并不知晶片一事,只举着那木头片子想破脑袋也不知这是何意。
而后猜测,难不成魏青岩有什么暗号?是他们自己拟定的外人不知?
比如传个木片子是“出事”,要是传张白纸条子是“紧急”之类,否则抓了这么多翔鸟却都是这破木片子,还能是何意?
心思杂自然想的多,可想的再多也不是正确结果,故而周青扬继续关注宣阳侯府,齐献王骂了两句闷头围观,事情便就这样罢了。
可众人都在等,幽州城内却格外平静,甚至静的吓人。
旁人都有耐心,无论是周青扬还是宣阳侯,可有一人实在没了耐性,这便是梁长林。
上一次得见太子,连个宫女都挤兑他言出不行,非大丈夫、大男人所为,可他真的去告御状?那不是疯了嘛
而如今风平浪静,好似没这事儿了一般,梁长林心急火燎,又将梁琳霜好一通打,便出门再去寻找宣阳侯。
宣阳侯如今无路可走,即便拿了那晶片子也看不出木条上的字,他只能强硬下去,任凭这位太子再怎么拿魏仲良与侯府做威胁,他都得挺住,故而得知梁长林前来求见,他直接告知侍卫传给他俩字:“滚蛋”
侍卫前去回禀,而门口正是齐呈,齐呈听了侍卫如此说,不免瞪大眼睛再问道:“侯爷就是这么说的?”
侍卫点头,“就这俩字。”
齐呈深吸一口气,憋的心难受,只得摆手让侍卫去回,没过一会儿工夫,就听到梁长林在宣阳侯府门前破口大骂,叫嚷的格外难听,他只得又让侍卫过去将他撵走,如若不走就臭袜子塞上,捆回梁府去。
梁长林没这般硬的骨头,便闷头往回走,心里在想着该怎么办,而行至“麒麟楼”正门前,他的腿一大颤,却正看到林夕落从马车上下来,往麒麟楼中行去。
林夕落只觉得周围有人在看她,随意投目过去,却见此人有些面熟,那一张蔫茄子的抽巴脸,不正是梁长林梁大人?
梁长林没想到这么巧,可他的手却越攥越紧,脸色越发的苍白,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这人也太奇怪了林夕落看他走远,便迈步行进“麒麟楼”,魏仲恒围观片刻,忍不住问道:“五婶娘,这是何人?”
“疯子,一个连女儿的命都能当赌注的疯子。”林夕落随意评价,孰料这却在魏仲恒的心里扎了根。
他不就是被当成赌注的人么?如今得林竖贤教习,对他九岁还读《论语》一事是痛彻心扉的怨恨,可他能怨恨谁?怨恨大夫人还是怨恨他的生母?更无法怨恨那位已经过世的父亲。
那他还能怪谁?魏仲恒的眉头更为蹙紧一分,心中不明却对这梁长林更为厌恶,连自己女儿都能不顾的人,比畜生还不如
行进“麒麟楼”,林夕落就见福陵王正站在正门口迎着她,林夕落福礼:“给王爷请安了。”
“本王倒是要给五夫人作揖了”福陵王正正经经的给林夕落鞠了一躬,林夕落纳罕看他,福陵王却未隐瞒:
“本王心中有愧,昨日扣下一只送信的鸟儿,取下其上的木片却无论怎么用那些晶片看都一个字没有,五夫人这一举看似简单、实则太难,本王发自内心的佩服,再给五夫人鞠躬了”
林夕落恍然,虽说早已料到他会留一手,却没想到他还这般正经的说出来,不挖苦几句岂不是牙太闲了?
“王爷,您这一番作为可让我说何才好?是说您狭隘?还是说您心存歹意?我却不知是否该往里迈这条腿了。”林夕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越是如此,福陵王越觉得她是恼了。
“本王哪有歪心?否则魏五也不会专程找上本王,不过是好奇,哈哈,就是好奇”福陵王妄想以笑盖之,林夕落却不依不饶:
“好奇?那我也好奇,可否请王爷将您那些送信的鸟儿都带来让我拔了脑袋,看看它们是否与旁的鸟类不同?能随鹰啼齐飞,这可不是普通鸟儿能做出来的。”
“五夫人就莫再挖苦本王了。”福陵王满脸苦笑,可眯着的目光中也在审度林夕落的反应。
林夕落冷哼一句,“休想,这事儿等五爷回来再议,我是惹不起您。”
说罢,林夕落当即绕开他就往里走,福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