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逆鳞-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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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浮生是如何得知,我和江朝曦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利用她来指控萧王?
僵立的时候,明瑟走到我的面前,阴测测地道:“本宫去见过浮生了。”
“是你给她的毒药?”我失声道。
“是。”明瑟冷睨着我,“我将你骗她的事情都说了,让她把毒药藏在指甲里,伺机行事。没想到,事到临头,她竟然放过了你。”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天牢看望浮生?”
“本宫不知道你是否会去,但只要有这种可能,我就不能错过这样的一个机会。”面前那张朱唇轻轻一开,吐出最刺耳的话,“本宫想,最好是有人替我解决了你,省得脏了我的手。”
“为什么?”我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冻结了。
明瑟顿了一顿,复又恢复了优雅的姿态:“洛溪云,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傲慢地一侧身,便撇下我离开。我不管不顾地对着她的背影喊:“到底是为什么,我们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明瑟的脚步只是停了一停。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原因。”
她冷冷的声音传来。
我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如刀割。
傍晚时分,江朝曦终于出现在咏絮宫。
合不过几日不见,他很明显清减了,周身的冷冽气质中,带了一丝肃杀。
我朝他盈盈一拜:“臣妾不知皇上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问:“爱妃此言差矣,你应知道朕要来。”
他没让我起身,我只得继续保持屈膝的姿势。江朝曦勾起我的下巴,冷冷地扫了我一眼,猛然将我扯入怀中。
胸口上的伤还未愈全,这么牵扯,我不由得痛呼一声。江朝曦面露悔意,忙将我轻推到榻上,蹙眉问道:“是不是太医怠慢了,怎么还没好全?”
说着,他的手往衣领内探去。我两颊一烫,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已经好了很多了。”
江朝曦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对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扫视。
我知道他此次来定是为浮生自尽之事,反正也瞒不住,终于耐不住,道:“皇上,臣妾知罪了。”
他淡淡地道:“你何罪之有?”
我道:“臣妾没有获得皇上允许,便私闯天牢看望浮生,但浮生的死和臣妾没有关系。”
江朝曦眸色深沉,道:“朕知道和你没关系。”他将手抚摸上我的脸,若有所思地道:“不过,朕不是怪你这个!”
我很是意外,但是思前想后,一点头绪也没有:“请皇上明示。”
他捏住我的下巴,凑近我道:“再想想!”
我茫然地摇头。江朝曦盯着我,唇角微扬,道:“朕说过,不要你再管这些事情。”
我恍然大悟。是了,他的确如此说过,他不想再利用我,所以要我安安分分做一名宫妃便好。
只是
我思忖了一下,正色道:“皇上让臣妾不再管这些事情,可倒是把浮生之事都告诉了明瑟。”
他的指甲轻轻在我脸颊上一刮。接着,江朝曦笑道:“怎么,还是吃味了?”
我垂了眼眸,没有说话。
他叹了口气,道:“朕既然打算让容贵妃来出这个头,自然要告诉她一些内幕,你不要多想了。”
因为早先见江朝曦进来,花庐就遣了宫女出去,只留在外间。四周一时精密无声,只有宫室正中央的金猊兽炉里,明明灭灭的白炭条燃着,细微的毕剥声透过黄铜炉体上的雕花镂空,遥遥传来。
在这样温暖的宫室里,他抱着我靠在榻上,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一只手轻轻地挠着我的脸颊。
不可否认,这般静谧又欢喜的时刻,足以长久地铭记。
长舒了一口气,我躺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了身体,往江朝曦怀里蹭了蹭。他轻笑一声,抬手往我鼻尖上一刮,低低地道:“痒。”
宠溺的语气,让我蓦然生了几分孩子气。我笑道:“皇上也让臣妾痒了,所以臣妾得饶回来。”
他面上笑意更深:“爱妃真是淘气。”
我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蹭:“臣妾不是淘气,只是想起母亲,也想孩提的时候了。”
江朝曦轻笑,温声道:“溪云,今年的祭祖典礼结束后,朕便让礼部开始准备册封礼,封你为贤妃。明瑟虽是下了册封的诏书,但还不算正式晋位,所以也放在一起举行封妃礼吧!以后你和她一起掌管六宫,好不好?”
他的话太过突然,让我有些茫然,一时无话。江朝曦继续道:“朕寻到了玄铁宝藏,现在全国上下士气大振,南诏国威大增,你被封妃也是众望所归。”
我惊道:“玄铁宝藏找到了?”
江朝曦道:“地图虽然和实际的地形有些模糊,但已经寻到用凤螭打开密室,里面的确是玄铁矿。”
他从怀中掏出那柄玉梳,插入我的鬓发,望了一望,笑道:“好看,以后你就戴着吧。”
我道:“哪里能随便戴着,还是让臣妾妥善收着。”
他倒是没在意,道:“也罢,终归是你的东西,你怎么安置都行。”
我抬手将羊脂玉梳正了一正。羊脂玉特有的凉意,从指尖沁入体内。
想我洛家祖父当年,举着玄铁打造的兵器,征战南北,马革裹尸,金戈铁马万里如虎。敌军只要看到洛家军的军旗,就会闻风丧胆而逃。
如今洛家军的玄铁矿落入南诏之手,也算是振奋了南诏的国威。
他封我妃位,我该叩首谢恩了。
可是我心里总有个声音在提醒我,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恍惚间,母亲曾对我说过的话又响在耳畔:“溪云,这凤螭关乎我们洛家的一个重大秘密。守着秘密,会埋下祸患,可若毁了秘密,也同样朝夕不保。”
“溪云,我宁愿你生在普通的人家,再也不要沾染一丝一毫的富贵”
蓦然,萧采女在雪地里跪行的惨状,生生撞进我脑中。我失声道:“皇上,臣妾不要封妃!”
江朝曦敛了笑,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怎么了?”
额上沁了一层冷汗。我抬手用锦帕拭去,强笑道:“臣妾只是想到了母亲的训诫罢了。她曾嘱咐我不要将凤螭示人,不要探究凤螭的秘密。”
还有,她宁愿不要我沾染一丝一毫的富贵
江朝曦的身体蓦然一僵,旋即又恢复了常态。
他道:“你想多了,封妃是势在必行的事情。”顿了一顿,又道,“后宫里得势的妃子,多多少少牵扯着朝堂上的事。有些事,朕也不得不为之。朕心里,其实只有你一个人的。”
得势的妃子他在指明瑟吗?
我失了神:“臣妾的确多思了。”
有宫人进来,道:“皇上,贤主子,兰林宫的紫砂在外守候,说是容贵妃备下了晚膳,请皇上过去。”
细细的一声,让我的心不复平静。
江朝曦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我抬眸看着江朝曦。他的这句回答,是应了去,还是不去?
他道:“溪云,朕明日再来看你。”
心猛然一沉。
我不动声色地福了:“恭送皇上。”
他点点头,提步走出宫室。外间早有宫人候着,为他整理衣冠,披上鹤氅。
“溪云,等着朕。”
他落在我耳畔的话,温软缱绻。我突然有些不舍,伸了手去扯,可是只一个犹豫之间,手扑了个空。江朝曦已经登上了轿辇,隐入轿帘之后。
我尴尬起来,忙收了手,却觉人群里有两道目光,大不敬地看着我。循去一看,竟是紫砂。她站在轿辇旁边,冷冷地睨着我,唇边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是了。
紫砂自然是得意的,因为明瑟现在是后宫里一等一的宠妃了。
我站在风雪里,望着轿辇远去的方向,久久伫立。
“娘娘?”花庐从旁边急匆匆地走过来,“回宫吧。”
我点头,将手搭上她的手。她脸色一变,低呼:“娘娘,你的手!”
锦帕上的血如梅花点点。原来我方才想得太入神,无意中掰断了指甲。
我苦笑一声,将手指裹进锦帕,道:“不碍事,只是有些心寒罢了!”
待回了宫,宫门关好,花庐才伏在我耳边道:“方才琼妃使人来送信,说要见主子一见。”
我心里一凛,沉思道:“不见。”
如今,琼妃被软禁,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太多耳目,我不可能毫无顾忌。
花庐依着我的意思回了,片刻后却又进来,神色古怪:“娘娘,那人说早料到娘娘不肯见,所以给琼妃带了一句话。”
我问:“什么话?”
她神色犹豫,吞吞吐吐地说:“她说总有一天,你会帮她。”
“她有没有提及要我帮她什么?”
“没有。”
我盯着花庐道:“琼妃让人带的不止这一句吧?”
花庐脸一红,道:“娘娘英明。”
“你如实禀来。”
“琼妃还说,大祸将至,娘娘倒还坐得住。”
大祸?
我细细思忖,自从岳文武死后,和议的事情就搁浅下来,两国关系也变得微妙。得不到南诏的确切意图,襄吴便无意让哥哥班师回朝。
继续守城,也是哥哥的意愿。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出格行动才是。
可琼妃口中的大祸,是别有所指,还是耸人听闻呢?
我垂眸沉思:“大祸将至依你之见,琼妃是什么意思?”
花庐沉默了一会,道:“娘娘,琼妃难道是指,容贵妃突然得宠是娘娘之祸?容贵妃未免风头太盛了。”
我道:“你也觉得容贵妃得宠很奇怪?”
花庐目光一沉,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琼妃带给我的那句话,从头至尾透着股古怪。异样的感觉如一线草蛇,悄然爬上心头。
我推开窗子,只见外面夜幕降临,天染浓墨。
【第二十四章】解谜团 侠意走偏锋
一个月后,南诏终于有了和议动向。经过一番交涉,襄吴将青州献给了南诏,两国停战,天下太平。
哥哥也得了圣旨,任为雍州和徐州的军统领,继续驻守两州。所屯兵马因歇战事,均散于田间。
得了这个消息后,我松了一口气。洛家和襄吴都安好无恙。
又过了数月,新春过后又落了次薄雪,寒气便退了不少,失了以往的咄咄逼人。
我再不过问外间的事情,安安静静地呆在宫里。最近几日,江朝曦越来越喜欢来咏絮宫品茶,于是我每日收集晨露、筛水煮茶。青花墨瓯里散出的那一缕茶香,是我经年祈盼的静好。
“听闻太后近日病得不轻,皇上可去瞧了?”
“看过一次,无甚大碍。”江朝曦轻答。
这之前,我曾去太后宫里请安定省,萧太后脸色蒙着一团死灰,一副萎靡的模样,每次都是说不上几句话便休息了。后来,干脆称病阖宫,谁也不见。
如今太后空有尊位,不过是个空架子,随着萧王一族的诛灭,外戚气数已尽。
我温然一笑,将茶端给江朝曦。蓦然,我留意到他腰上挂着的,仍是当年那个缂丝锦囊。
齐太妃在锦囊里绣的那行诗——待到三军重抖擞,再无独望雁南飞。对江朝曦而言,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我想起齐太妃,忍不住笑问:“皇上还戴着这个锦囊?”
江朝曦闭目闻香,静了一会才答:“嗯。”
“这么久了,难怪皇上说,送这个锦囊的,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故人。”
由此,他目光蓦然多了几分锋利:“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是听到什么传闻了吧?”
我道:“臣妾好久没走动了,宫里有什么动静都不知道,哪里听到什么传闻?”
他似有什么心事,握住我的手:“溪云,你答应过我,再不管这些事的。”
我默然,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