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庶妃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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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不解的说:“照您这么说,奴婢可就越发看不明白了,既调了人来,怎的又不上心了呢?”
周太后微微蹙起烟眉,对她道:“过几日张保来请安,留他下来好好问问。这其中,必有蹊跷。”
“是。”
林清浅这几日得了空便去看美儿,那陆婕妤果然歹毒,在将孙美儿送往宫正司之前,已用了针刑。针刑不见血,无伤痕,但却能痛入骨髓。而美儿所受的伤,皆在暗处,她才到御前,并无熟人,因此只能由清浅和敏华前来照拂。
美儿没想到皇上会为了她生这么大的气,更没想到孙太后和皇后也派人来过,言语间多有安抚。原本以为皇上对自己有心的沾沾自喜,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林清浅看她一眼,叹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傻的,如今看来,好在没被陆婕妤折磨的不知底里!还知道如今成了众矢之的,以后怕有你受的了!”
孙美儿伏在榻上,苦着脸说道:“林妹妹,我正忧心着呢,你还来说这些怄我!”
卫敏华白她一眼,取笑道:“你怕什么!好在有皇上护着你。”
孙美儿脸色微红,喃喃道:“姐姐就知道编排我,我连见都没见过皇上,哪里就讨得皇上欢心了?再没想到,皇上会为了我……生这么大的气。”
卫敏华正色道:“美儿,我不与你玩笑,皇上生气并非为了旁的,而是因为你是御前的人!不光如此,你还是皇上特意从针工局调来的,陆婕妤动了你,那便是打了皇上的脸,皇上能不生气么!”
孙美儿怔怔的垂下眼睑,林清浅与卫敏华对视一眼,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烦恼,如今这一闹,定会安生下来,等到皇上回宫,就算有人想动你,也不敢轻易下手的。”
卫敏华也称是,孙美儿对两人笑笑,随即咬牙发狠道:“哼!我今日将话撂在这里,终有一日,我必要以牙还牙!”
林清浅看到她目露凶光,微微一怔,心中暗叹,对卫敏华道:“姐姐在这里吧,我得回去了。”
“你回吧,我再留一会儿,针工局到底比宫正司事多。”卫敏华也看到了美儿方才的样子,心想留下好好劝一劝美儿,别让她钻牛角尖才好。
林清浅起身要走,美儿拉着她的手让她空闲了再来看自己,她答应了离去。
回到针工局依旧做那件炕屏,隔三差五也去看看美儿,转眼过了半月,那件双面绣的炕屏总算绣好了,交给墨莲送去清宁宫。不想过了两日,清宁宫的夕颜姑姑来了针工局。
墨莲将夕颜姑姑迎在茶间,笑道:“这么大热天的,您怎么来了?不用伺候太后吗?”
夕颜笑道:“才伺候了太后歇午觉,左右无事,我便来看看你。”
原来她们竟是旧相识,闲话了几句,夕颜笑问:“那件炕屏上的双面绣不知是谁绣的?太后见了十分喜欢。”
墨莲心下欢喜,道:“是我带的一个宫女,针线上好着呢!”
夕颜讶然道:“我还以为是出自你们这些人之手,原来是个小宫女。不曾想还有年轻女孩子会这个的。”
墨莲笑道:“可不是么!她年纪虽小,到能静下心来,不过大半个月功夫就绣好了。不是我夸口,再过几年,这针工局里我们几个都要退下来了。”
夕颜笑了一声,说:“看你果然喜欢那女孩子,我可不好意思开口了。”
墨莲略一想,又惊又喜:“莫非……”
作者有话要说:封面暂时OK,代码不太会弄,再研究研究,希望给大家一个漂亮的阅读页面。
10如初见
夕颜姑姑说道:“你也知道,咱们清宁宫的宫人不多,太后跟前的也就我和忘忧两个老天拔地的。如今太后看了那炕屏喜欢,特意叫我来问问,若是得了太后的眼缘,放在跟前伺候也不为过。”
墨莲喜道:“不为过不为过,这孩子在我这儿最是周全的,太后见了也一定喜欢。”
夕颜笑道:“若真被太后看上了,你可别怪我横刀夺爱啊!”
墨莲忙笑道:“哪里的话呀!”说罢又叹息,道:“这孩子若一直待在针工局,我才替她委屈呢!若能在清宁宫伺候,才是她的福分,谁不知道周太后最是和气宽厚的。”
随即让人叫了清浅过来,道:“这是周太后跟前的夕颜姑姑,周太后喜欢你绣的炕屏,特意来瞧瞧你,还不快给姑姑请安呢。”
清浅忙福了福身子,请了安,躬身站着,垂首不语。夕颜上下一打量,微微点头,笑道:“倒是个齐整孩子,太后见了必定喜欢。”
清浅微讶,就听这笑容和蔼的姑姑问自己:“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老家是哪里的?”清浅自然一一答了,夕颜闻言笑道:“怪不得瞧着这么水灵,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是没长开,要是长开了,不就跟天上的神仙人物似的了。”
清浅脸颊泛红,道:“姑姑谬赞了,奴婢当不起。”
“当得起,再过几年就看出来啦!”夕颜笑呵呵的,然后对墨莲道,“我得回了,这孩子我看着喜欢,回了太后再来讨人。”
墨莲忙亲自送她出去,清浅呆呆的看着门口,墨莲回来,对她宽慰的笑了又笑。
晚上,清宁宫便传了话来,要清浅到周太后那里去伺候。
黎总管摸着圆圆的脑袋笑得诡异,对墨莲说:“咱们这针工局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体面,连着两个宫女去当了上差,这可是从没有过的荣耀事儿呢!”
“是公公您领导有方。”
“哪里是我的功劳,墨莲,这两人可都是你的手下!”黎公公围着她转了一圈,干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能耐。”
墨莲淡淡道:“公公这是何意?我的能耐再大,也大不过您呐!”
黎公公冷笑着点头:“好好好,咱们且走着瞧吧!”
他转身就走,墨莲皱了皱眉,清浅有些担忧的望着她。她忙笑道:“没什么,上回为了美儿去御前的事,我跟他争辩了两句,他以为我怀恨在心,这次特意举荐了你去清宁宫,却不知道是太后看上了你。罢了,你明儿就要走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东西收好了没有,可还缺什么?”
清浅眼眶一热,低声道:“姑姑……”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来。
墨莲一愣,不想也红了眼圈,强笑道:“你呀!平日里老大人似的,其实,还是个孩子呢!”说着又板起脸,道:“这可是你自己的造化,我半分没为你筹谋,他日若在太后那儿受委屈了,可不许怨我!”
虽然那日说过老死宫中的话,在哪个宫里都是一样的熬,但在清宁宫自然要比针工局好过多了。说句犯上僭越的话,若太后有朝一日驾鹤西去了,清浅只要守孝三年,就能出宫去了。
“这几个月来,多谢姑姑的提点照拂,若是没有姑姑,我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去伺候太后。姑姑,请受我一拜。”说着,清浅便要下跪。
墨莲忙把她扶起来,道:“这可不是光凭运气的,是你性子好,手艺好的缘故。记着,以后去了清宁宫,好好伺候周太后,旁的我也不多嘱咐你,你自是能应对得当的。”
清浅望着墨莲,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才进宫两三个月,就能有这么大的逆转。也许,真的如林老爷所说,苦够了,甜来了。
第二日,清浅前往清宁宫当差。
清宁宫和仁寿宫并落于紫禁城西面,清宁宫在西,仁寿宫在东,两座宫殿看上去都朴实无华,安宁清净。
没想到夕颜姑姑会亲自迎出来,接过她手中的包袱递给另一个宫女,笑吟吟的说:“先带你去拜见太后,回头再带你去住处。”
“是,一切但凭姑姑安排。”清浅浅笑应下,低眉顺目的跟着夕颜走进正殿。
周太后在西稍间休息,清浅按照夕颜姑姑的指示跪在软垫上,向太后行大礼。周太后温和的声音传来:“起来回话。”
清浅站起身,并未抬头,周太后微笑望着她,问道:“那炕屏是你绣的?”
“回太后话,是奴婢绣的。”
“真是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绣艺如此出众,还会双面绣。”周太后夸赞道。
清浅心底苦笑,总不能告诉太后,自己从前在林府,需要靠这门手艺换钱吧?当下只好说道:“都是从前在家学的,并不值什么,太后若喜欢,清浅定当为太后效力。”
周太后笑了两声,道:“是个伶俐孩子,夕颜,你带她下去先歇着,别拘束了她。”
夕颜笑着应下,带清浅去她房里,安顿好之后,便开始每日教她伺候周太后的规矩。
清浅本就聪明,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周太后对她颇有好感,相处下来,原来的三分喜欢,立时变成了十分。
一晃两个月过去,清浅渐渐喜欢上了清宁宫,也渐渐对周太后亲近起来。清宁宫的安静环境很合清浅的意,加上周太后的确宽厚待人,夕颜和忘忧两位姑姑也极和气,其他宫人也都不是奸猾之人。
而在两个月后的七月底,在西苑避暑的睿琛等人返回皇宫,傍晚先去了仁寿宫请安,随后才来清宁宫。
清浅正给周太后做核桃酪,这东西极费神,但她心里真心敬服周太后,想到才学规矩时因不小心把茶水泼在周太后衣服上,周太后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多番安慰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平日里对她也颇多关怀,竟让她头一次从周太后身上,感觉到了生母才有的情谊。
她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唯有尽忠侍奉。
周太后在西稍间安坐,听得仁寿宫那里的皇帝仪仗,对夕颜笑道:“待会儿叫清浅上茶来。”夕颜明了,笑着应是。周太后叹道:“若皇帝只是一时心性,我就好好留着清浅。若他当真上了心,我虽不能长留那孩子,但也欣慰他总算开了窍。”
夕颜笑道:“瞧您说的,到像皇上一直没长大似的,皇上的聪明劲儿,可不是旁人能比的。”
周太后笑道:“他是聪明,只是有些方面到不如笨些!这样才能为我添几个孙儿不是?”
夕颜不好对皇帝多做评价,只好含笑立着不语。
不多时,皇帝前来,对生母行过礼,同坐在炕上。周太后问过几句,笑道:“离了宫,必定整日里和沐英裴绍两个胡闹,瞧你都瘦了些。”
睿琛笑道:“倒不是整日胡闹,只是夏季不思饮食,所以才瘦了几分。”
周太后便对夕颜道:“不必上茶了,让清浅端两盅核桃酪来给皇帝。”
睿琛听着名字耳生,问道:“清浅?太后这里添新人了吗?”
周太后笑着点头,道:“是个很合我意的孩子,你瞧着就知道了。”
清浅亲自端了两盅核桃酪来,放在炕桌上,垂首退到一边。睿琛本没在意,只是她靠近时又闻到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气味,抬眼望去,是那清秀容颜,不觉呆了一呆。
周太后微微一笑,抿了口核桃酪,笑问:“皇帝尝尝,这酪可合你意?”
睿琛回过神来,依言喝了一口,顿觉甜香四溢,滑腻顺口,咽下后齿颊留香,问道:“这是谁做的?”
清浅一慌,忙跪下回道:“回皇上话,是奴婢做的。”
睿琛见她惊慌,忙道:“这里面放了什么?甜而不腻,很是好喝。”
清浅放下心,道:“里面放了核桃,杏仁,蜜枣,阿胶等物。”
睿琛笑着对周太后道:“都是些养颜之物,难怪太后喜欢。”
周太后笑道:“这东西做着费时,我倒也不忍让她常做,今日皇帝是来得巧了。”
睿琛淡淡一笑,又看清浅一眼,方低下头慢慢喝酪。
又坐一会,周太后笑道:“皇帝今日似乎很喜欢哀家这里呢!”言外之意,他今日留得时辰比往日久,更比在仁寿宫久了。
睿琛只好起身,道:“儿子先行告退,太后好生歇着吧!”
周太后示意清浅相送,清浅将睿琛送至宫门,睿琛回头看她一眼,道:“好好服侍太后,若有什么,定要告知朕。”
“是。”
睿琛瞧了她片刻,欲言又止,碍于人多,只好转身走了。
第二日下了朝,睿琛在仁寿宫略坐一会儿,就来了清宁宫。周太后见了,笑道:“皇帝昨儿去的晚,今儿来得早。”
睿琛笑笑没说话,恰好清浅上茶来,不等她放好,睿琛便伸手去接,这便触到清浅的手指。清浅手指抖了抖,睿琛抬头看她,见她耳朵根子都红了,勾唇一笑,这笑又落入了周太后眼中。
清浅不愿在睿琛面前久留,上了茶就退了下去。周太后故意拿话拖着睿琛,问:“怎的不见沐英?”
睿琛有些心不在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