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庶妃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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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敏华请林清浅帮忙照顾美儿,林清浅淡淡一笑,道:“孙姑娘十分伶俐,想来不会有问题的。”卫敏华欲言又止,姑姑们催的急,只好作罢。
沿着西长街缓缓走着,林清浅数着脚下的青石板,暗暗想着该如何在针工局好好呆着,等到大赦,蒙恩出宫。
抬头看了一眼领头的针工局掌司姑姑,虽然针工局隶属二十四衙门,掌印总管是个太监,但下面几个佥书、掌司都是女官充任。而这次被选入针工局的除了她和孙美儿,还有两个女孩,但样貌都不突出,反而衬得孙美儿出类拔萃。
快到盛光门的时候,忽听鸣鞭声起,是御驾就在附近的信号了。西长街上的所有宫人立即背转过身朝墙根跪下,深深垂首。
御驾从盛光门出来,并未经过林清浅身后,而是进了月华门。
鸣鞭声远去,宫人们都站起身,继续前行。孙美儿有些恍惚的望着前面,引来掌司的注意,林清浅连忙拉了一下美儿的衣袖让她回神。孙美儿连忙请罪,掌司姑姑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你是良家女出身,见到御驾难免失神。”她又看了其他两个怔怔的女孩,目光最终落在林清浅身上,林清浅神色如常,目光平静。掌司姑姑心中不由讶异,收起心神,领着四人继续行走。
到了针工局,拜见了总管,总管姓黎,是一个中等个子,脸圆圆,身段胖胖的中年人。他似乎很喜欢笑,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真笑还是假笑。
看到那笑,林清浅想起了不问一句就杖毙人了的王总管。
为何这宫里的人,要么就不会笑,要么,笑起来就要人的命呢?
黎公公笑眯眯的赞孙美儿娇俏,又说了几句让她们以后好好跟着姑姑学手艺,便不再多话,让她们今日先歇着,明日再劳作不迟。
晚膳过后,睿琛先去仁寿宫请安,而后才去清宁宫。
周太后见儿子来了,温和的笑着让人上了一碗百花蜜茶,道:“才吃了饭,喝绿茶不好,就喝碗蜜茶,晚上也能睡得安稳些。”
睿琛站着含笑谢过,依言饮下,没了在仁寿宫的端肃,多了一分随意。坐陪着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告退。
周太后看着他的背影,垂眸叹道:“过两日新贵侍寝,你便顾及着些你母后吧!她为此事,到底费了不少心。”
睿琛身子一僵,转身道:“是,多谢太后提点。”见周太后再无吩咐,这才怅然离去。
到了就寝时,林清浅和孙美儿睡在一个炕上,却谁都没睡着。
“林姐姐,你睡着了吗?”孙美儿小声问了句,听到林清浅的声音,她幽幽叹了口气,“今儿御驾离咱们那么近……不知皇上长得好不好?想必是极好的,周太后年轻时可是大美人呢!”
林清浅闭上眼,渐渐平稳了气息。
孙美儿睁大眼睛,看着透过窗户纸的银白月光,低声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
她翻了个身睡去了,林清浅一动不动,眉尖微蹙一下,随即展开。
4初相逢
第二日,清浅和美儿开始跟着墨莲姑姑劳作,她们是新来的,不能直接做绣活儿,只能边学规矩边帮着理丝线。昨日一同分派来的另两个女子跟着怀秀姑姑分线,她们一个叫宁玉,一个叫曹如月,都是十四五岁年纪。
昨儿个四人一起报了年龄籍贯,旁人到没什么,唯独孙美儿回去之后跟林清浅抱怨说:“你是冬月里生的,我是四月里生的,都一样属羊,明明是我比你大,却叫了你好几日的姐姐!不行,我可不吃这亏,你得叫回我姐姐!”
林清浅看着她忽闪的大眼,唇边带笑显然只是玩笑,就有些哭笑不得。
但经不住孙美儿纠缠,只得唤她声“姐姐”,孙美儿得意非凡,又道:“下个月是我十四岁生辰,妹妹可别忘了送我贺礼,等到妹妹生辰,姐姐也送你一份大礼!”
林清浅为难道:“我身边的首饰都是姨娘留下的遗物,自己戴着倒是无妨,若是送人只怕忌讳。旁的,到真是没什么值得拿出手的。”
孙美儿正色道:“妹妹姨娘的东西我自然不会要的,老实说,姐姐我就看中了妹妹你的手艺,到时候你送我个精致荷包,我就多谢你啦!”说完又皱眉嘀咕:“要不是我把身上两个装金锞子的荷包都给了那两个老婆子,怎会害得我现在身上一个装东西的荷包都没有!”
听她一口一个姐姐妹妹,林清浅不由微笑,道:“好,到时候一定给姐姐绣个精致东西。”
孙美儿闻言展颜欢笑,道:“那我在这里就多谢妹妹了!嘻嘻,从来都是我叫别人姐姐,现在总算有人叫我姐姐了!”
两日后,皇上开始宠幸新晋的妃嫔,而第一个侍寝的,竟然就是陆丽珠。
孙美儿知道这消息之后,很是闷闷不乐了几日。好在皇上对陆昭仪并无特别在意,只一夜便丢开手,隔了好几日才宠幸了旁人。
女人多的地方,口舌上的议论便多了许多,加上孙美儿又是个极会讨人喜欢的性子,不过几日,便和针工局的几位姑姑攀上了交情。而这些平日里苦闷的女人,见有一个小丫头总带着崇敬的眼神望着她们,自然十分受用,便在有意无意间,透露出一些皇家之事。
孙美儿白日里听到的话,晚上就传给林清浅,林清浅只是左耳进右耳出,从不议论。
这晚,孙美儿又开始叽咕白天听到的事。林清浅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孙美儿忽然红了脸,凑近清浅耳边,低声道:“林妹妹,皇上对后宫一向不在意,你说……他是不是不行啊?”
林清浅一时没听清楚,疑惑的问:“什么?”
孙美儿的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转过身去了,林清浅蓦地恍然大悟,脸上也热的跟什么似的,瞪她一眼,翻身躺下歇息。
一个月后,林清浅和孙美儿领到了月例,按制是五百文,只是到了她们手里只剩下了三百文。
孙美儿嘀咕:“从前在家里的月例是二两,进了宫反而不如家里了!”
林清浅直接拿着钱去问姑姑买了布料和绣线,吃穿用度都是宫里的,她也不需要钱捎给家里。买来的布料和绣线,刚好可以给美儿做个荷包。
再过几天就是美儿的生日了,她可不希望食言。
孙美儿看到那精美的妆花缎和彩线,高兴的合不拢嘴。林清浅道:“虽只是些边角料,不过做个荷包倒是绰绰有余的,给我三四日时间,也就成了。”
孙美儿笑道:“多谢妹妹了,到时候咱们请了敏姐姐来,一同乐一乐才好。”说罢又垂眸叹息,睫毛密如蝉翼,悠悠道:“也不知敏姐姐如何了,能不能见着。”
“既然想她,怎的不去见见呢?咱们并非不能走动。”林清浅道。
孙美儿撅着嘴,蹙眉不语。林清浅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要去宫正司,必要经过东六宫,而陆昭仪就住在东六宫里。
“也不知敏姐姐想不想我,都不知道来看看我!”孙美儿小声嘀咕着。
林清浅想了想,道:“宫正司的人一般不与外人相交,”随即又笑道:“若真的相交了,只怕才不好呢!”
孙美儿一愣,也笑起来。
宫正司是主管纠察宫闱、戒令谪罪之事的机构。寻常人避之不及,哪敢让她们找到头上来!
林清浅的荷包快绣好了,只差最后的收尾,当然,还需采些新鲜香花放进去。御花园里的花倒是多,却不知美儿喜欢哪个。
可巧美儿这日随姑姑去巾帽局送东西,回来时兴冲冲的对清浅道:“我瞧见他们那边院墙上有木香藤,木香花都开了,又香又漂亮!”
林清浅忙问:“你喜欢木香花?”
“是啊!”她笑着,眼神里满满的甜甜回忆,“姨娘的院子里,也有木香藤,就挂在墙上,花蕊迎风颤动,绿叶婆娑。每次,我去看姨娘都会深深吸一口气,真的好香、好甜……”
林清浅虽然有时候不大赞同孙美儿的一些想法和做法,但只因她也是庶出的,所以才多了分惺惺相惜。
此时看到她的神情,林清浅心底轻叹。
隔日午后,她便去了御花园,想采一些木香花。若是美儿闻到这些木香花的香气能想到自己的姨娘,倒也好。
可惜,自己的姨娘……
御花园的木香藤是长在假山上的,垂在下面的白色花朵盛放的如雪似霜,最顶端的花朵因为阳光和雨水的充足而更加馥郁。
林清浅爬到假山上,采那最枚耀眼的花朵。
睿琛和裴绍信步走在御花园的林荫石子路上,身后远远的跟着张保和一群宫人,却不敢进来,只敢在外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张保立即示意手下到前头等着,却不想他主子带着裴绍拐进了另一条路。
睿琛双手负在背后,笑道:“沐英本该到了,只是上京途中出了一档子事,却不肯告诉朕。朕知道他必有书信给你抱怨,你快说说。”
裴绍飞快的瞥了一眼身后,笑道:“皇上真是料事如神,沐英那性子,有什么憋在心里不说,恐怕会憋死!其实路上本也没什么,只是遇到个姑娘,非要跟着他,他推脱不及,躲了好几日才得脱身。”
睿琛笑的神采飞扬,饶有兴致的问:“民间女子当真如此彪悍?”
裴绍笑道:“宫里的娘娘们也是从民间来的,皇上以为呢?只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什么样的境遇了。”
睿琛想起沐英那猴崽子样,又是一阵笑。裴绍见他心情极好,便捡了几件沐英的趣事说与他听,果然龙颜大悦。
小路的出口,竟是一处假山的山洞。
刚一出来,睿琛就看到一双颤巍巍的白绫袜包裹的纤细脚踝,再向上看,不由笑道:“咦?这是怎么说的,哪儿来的采花贼不成?”
裴绍也吓一跳,蹙眉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在此作甚?也不怕……”他本想说也不怕惊了圣驾,被睿琛小声打断:“别惊了她。”这才没说下去,只是警觉的盯着那女子。
林清浅听到陌生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从山上摔下来,还没来得及回答第一人的话,又听到第二人厉喝,不由咬了下唇,磕磕巴巴的说:“我……我不是……”
向下看时,见是两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前面的男子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虽眉目凌厉,但神色温和,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另一个男子和他有两分相似,只是肤色略深,神色带着谦恭,眸中极为警惕。
林清浅只来得及略看他们的容貌,见他们紧盯着自己,不敢再正视,忙别过头,窘迫的抓住假山石,不知该如何是好。
睿琛仰头看清了清浅的样貌,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眸,点樱唇。肌肤欺雪赛霜的白皙莹润,凤眸流转,只微微向他一瞥,便觉那瞳仁似浸润在清澈泉水里的黑曜石,熠熠生辉。此时她扭过头去,露出纤细的脖颈,侧面瞧着更觉柔情万种。那脸颊上的一团红晕,好似雪地里晕染开的胭脂。
也不知怎的,心里便生出一丝怜意,向她伸出手,笑道:“来,我扶着你,别怕。”
清浅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掌心干燥,手指修长。心底却更加窘迫,脸上的粉红胭脂,都快变成正红朱砂了!
裴绍低声道:“要不,我去叫人来吧?”
睿琛微微蹙眉,林清浅也不想被人瞧见,忙隔着衣服扶了男子的手腕——并不敢真的将手放在他掌心里,缓缓走下来。却不想终究还是滑了一脚,身子往下倾时,她慌忙闭上眼。睿琛抓住她的手臂,顺势抱住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忽闻幽香隐隐,似茝似蕙,如兰如麝,又若木香藤,细闻却又都不是。
清浅见这男子一直抱着自己并不松手,耳朵根子发热,脸上的潮红愈深,几欲滴出血来。挣扎两下,这才挣脱开,忙又跪下,低声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她实在分不清这两人的身份,分明满身贵气,但服饰穿戴却并无特别之处——若是帝王,必定有龙纹花样,若是亲贵大臣,也该有补子之类的才是。
只因她入宫时日尚短,哪里知道皇帝常服的服饰规格,也并不知道裴绍极受宠眷,时常在宫中留宿,宫里备的常服也多,因此并不常穿朝服。
睿琛也不多言,道:“起来吧,你是哪个宫里的?在这儿做什么?”
“回大人话,奴婢是针工局的,来这儿采些木香花。”林清浅不敢撒谎,头垂的极低。
裴绍指了指身后,睿琛皱眉,道:“下次别再爬这么高了,回吧!”
林清浅忙告退离去,心中暗自忖度这人身份,看他行事似是个登徒子,可那说话气派却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