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庶妃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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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的寝殿比行宫的大,但地炕火墙烧得也热,清浅只觉背下有些烫人,便睡不着了。睿琛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声道:“今儿赶了半天路,你到不累。”她睁大了眼睛望着明黄罗帐顶,不知以后会是个什么光景……胡思乱想着,睿琛一面嘀咕一面翻身压过来,略带薄茧的手探进了她的衣襟里,在她耳边呼出热气:“偏要这样你才知道累!”她心底羞臊,可是随着他的动作,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又溢了出来。
坤宁宫里,一众妃嫔来给皇后请安,皇后面色阴郁,似乎昨晚又没睡好。两边依次坐着庄妃,淑妃,德嫔,贤嫔等人。但这几人都不是话多的,倒是陆婕妤本就肤浅浮躁,看着没什么宠眷人又沉闷却跟着去了行宫的淑妃,冷嘲热讽的说道:“淑妃姐姐可算回来了,妹妹我当真惦念的很呢!也不知道行宫那边是个什么样子,温泉可舒服?淑妃姐姐也不知道给我们讲讲,也好让妹妹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开开眼界呢!”
淑妃低眉顺目的坐着,闻言抬眸看了一眼皇后,见她并无所动,便道:“行宫里左不过就是那个样子,以后有了机会,妹妹跟了皇上去,自然就知道了。”
陆婕妤眼里冒火,冷笑道:“以后有机会?机会都让姐姐占了,妹妹就怕没这么好的福气!”
淑妃不语,陆婕妤还要发难,皇后瞪她一眼,却听庄妃幽幽说道:“听说,皇上身边的一位宫女很是得脸,成日在皇上跟前伺候,不知淑妃妹妹在行宫里可曾见着?”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庄妃,带了些不明和探究。就听淑妃叹了口气,道:“姐姐这话问的羞煞妹妹了,在行宫数日,却未见过万岁圣颜,更没见到姐姐所说的那宫女了。”
众人心中先是巨石落地——原本以为皇上宠爱淑妃才带她一人去了行宫,原来并非如此!可是很快又提起了精神——庄妃绝不会有意无意提起一个宫女,皇上既然带了淑妃去却并不召见,必然是那宫女替了淑妃!
旁人是绝不敢在御前安插眼线的,除了孙太后和皇后!庄妃一向依附于皇后,她的消息必定来源于此,难怪皇后今日面色不善!
其他人也只是在心里磨叽,陆婕妤的火爆性子却是掩不住的,当即跳起来说道:“什么宫女?哪儿来的又一个宫女!如今御前的宫女旁的不知,只知狐媚祸主,勾引皇上不成!”
皇后又瞪她一眼,冷冷道:“那是周太后给御前的人,你也敢随意编排?给我好好坐着!”
众人这下全部心知肚明,回去之后,自叫人火速打探御前那个周太后给的宫女是什么样的人品。
皇后留了陆婕妤说话,再三警告她:“这回和上回那个可不一样,上回那个不过是障眼法,这回却是动真格儿的了!你若不想再被禁足降位,就好好在宫里呆着,不许出来惹事!”
陆婕妤哪里忍得住,皇后却看了一眼西面,道:“若是沉不住气,只怕又会白白被人利用了去,倒不如稍安勿躁,自然有人比咱们先动手!”陆婕妤忍了又忍,才算把表姐的话听进去了。
睿琛这日去给两位太后定省,原本好好的,从仁寿宫出来却冷了脸。及至回到乾清宫,进了暖阁,见清浅斜倚着炕沿,只穿了件葱白绿璎珞杭绸褙子,湖绿挑线裙。乌黑的青丝梳成分肖髻,柔柔的一段落在肩膀上,露出细腻如玉的颈子。睿琛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又见她并未发现自己进来,挥手让人都退出去,轻轻走到她身后,悄声问:“做什么呢?”
清浅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回过头,脸上惊恐的神色还未褪去,道:“皇上进来也没声儿,吓着我了。”睿琛笑了笑,坐到她身边,道:“是我不好,只瞧着你入了神的样子,不忍打扰罢了。”
清浅见他神色不虞,想问却又怕牵扯到朝堂上的事,正犹豫着,睿琛静默了半晌,蹙眉道:“方才我去仁寿宫,母后把原先御前的一个宫女又送了回来,顶了你的差事。”
清浅一愣,想了想才知道他说的是美儿,便道:“原就是我顶了她的,这下也好,左右我如今什么也做不了。”
睿琛握了她的手,道:“嗯,既如此,她便专司御茶,你便安心给我养着,闲了绣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也好。”顿了顿,又道:“总之,我是不会让你离了我的。”
清浅心中一暖,把头靠在他肩上,喃喃道:“奴婢不会离了万岁爷的。”
他揽着她的肩膀好一会儿,听到外面张保的咳嗽声,才放开她,到御案后正襟危坐了。原来是美儿奉了茶来,清浅对她笑笑,继续低头做针线。美儿红着脸把茶放到案上,立在一旁。睿琛蹙眉道:“这儿不用你伺候,下去吧。”美儿心底一突,看了一眼清浅,依言退下。
外间自然比不得暖阁的暖和,美儿强压住心头的酸涩,低声笑着问张保:“往后奴婢又得劳烦公公多提点了,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境况,好似……跟从前不同了似的。”
张保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道:“也没什么不同的,只是你以后多长个心眼,有些眼力劲儿才行!”
美儿咬了咬唇,依旧笑道:“多谢公公提醒,奴婢会记着的。”
年关逼近,睿琛愈发忙碌起来,祭祀习礼,拜天大典,又有诸大臣及公卿之家赏赐,繁冗复杂。去太庙祭祀时清浅和美儿都无需前往,美儿便拉着清浅一道闲话家常:“原先还以为咱们分开了呢,没成想这会子又在一处了,当真是极大的缘分!”
清浅虽知她是孙太后要走又还来的人,有些话不便相告,但毕竟也曾相熟。况且平日除了睿琛,也没人与她说得上话,这会儿美儿来了,自有一番契阔。而美儿向来懂得逢迎,先前便在御前侍奉过,如今一回来就显得与清浅热络,没几日功夫便站稳了脚跟。
22情何物
转眼到了除夕,皇帝在乾清宫设宴,皇太后、皇后、妃、嫔等皆升殿,此乃家宴,并无其余人在场,诸王世子皆在封地,无谕不得回朝。次日正旦,皇帝才在奉天殿接受百官朝贺,赐宴群臣。
前面隐约传来丝竹管弦,筵席正到酣处,清浅却领了赏赐在自己屋里简单用过晚膳,正靠着火盆做针线。美儿敲门进来,笑道:“这会子不当差,我来和妹妹做个伴。”清浅忙搬了炕几,端上几样点心,同她一道上了炕,闲话起来。
美儿看了看她针线篓子里的东西,见那上面的金龙栩栩如生,笑道:“这是绣给皇上的吧?真是好看,妹妹的手艺愈发长进了。”清浅只是一笑,收了篓子,道:“我瞧你眼角有些红红的,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哭了?可是想家了?”
这样一说,美儿更是红了眼圈,拿帕子擦了擦眼睛,道:“我是想我姨娘了,这可是头一次在外过年。”出了一会儿神,又道:“只怕以后都没机会回家过年了!这宫里,真是冷冷清清的。”她眼里含着泪,愈发显得水光清亮,望着乾清宫正殿方向,轻轻咬了咬红唇。
清浅也有些想念林府,以往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和老爷夫人一起用膳。不过那时他们也只是顾着弟弟,哪里瞧得见自己,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冷清罢了。口中安慰美儿说:“也不一定就一辈子在宫里,说不定运气好逢上大赦就能出宫了呢!”
美儿一听,“嗤”的笑了,指着她说:“旁人想着大赦出宫便罢了,妹妹你怕是不可能了。”说得清浅面色羞赧,美儿却又叹道:“到底是妹妹你福气好,能有这样大的造化,姐姐我是自愧弗如的。”
清浅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都没说,有些事发生了,并非她所愿,但既然发生了,她只能按照天意走下去。
美儿又叹一回,不再说这些,抓了点心来吃,道:“这也是皇上赏的吧?就是比我们平日里的好吃。”清浅只笑了笑,道:“喜欢你就多吃些,左右我也不喜晚上吃点心。”美儿看她一眼,口中含着玫瑰乳酥,含糊的轻喃道:“你不喜欢,旁人却求都求不来呢!”清浅并未听清楚,却是知道她太过心高气傲,并未理会罢了。
前殿宴散,睿琛喝了酒,被暖阁的热气一冲,又没见着清浅,便觉烦躁。蹙眉换了衣裳,一面用热毛巾擦脸,一面问:“清浅呢?”张保忙打发人叫清浅来,不多时,帘子一掀,睿琛便见穿着紫缎狐皮小袄的清浅走了进来,顿时笑着去拉她的手:“也不知等等我。”
清浅见四下还有人,旁人都回避着低头,美儿却怔怔的望着睿琛伸过来的手。她心中一突,退开两步避了去。睿琛脸色一沉,不等他开口,张保立马打手势让人都退了下去,到了外间,压低声音板着脸对美儿道:“从前见你挺伶俐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子偏犯糊涂了!”
美儿低头咬着牙,半晌才道:“奴婢一时糊涂,还望公公见谅!”
张保看了一眼里头,细细听着,听到了低低的说话声,渐渐变成呢语,这才放下心来,道:“以后可别这么不知底里的,冲撞了万岁爷,你担当得起么!”让她下去,自己在外守着。
睿琛已然把清浅抱在怀里,摩挲着她的脸颊道:“从前多见你穿浅绿衣裳,其实你穿红色、紫色的也很好看。”
清浅方才险些惹他不快,又见他喝了酒,似有醉意。和一个喝醉的人也没什么可讲的,当下若有所思的说道:“大约万岁爷看奴婢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就没有穿了不好看的颜色衣裳。”
睿琛果然搂着她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望着她道:“你这小东西,也有促狭的时候!”低头在她颈子里啃咬了一阵,忽的又笑起来,凑近她耳朵暧昧的说:“其实我最喜欢看你不穿衣服。”
清浅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挣脱了他的手走开,睿琛却不似往常那般追上来哄着。正奇怪间,见他从身后拿出个匣子,走过来递给她说:“给你的。”说着也不等她打开,直接上了床。
清浅狐疑的打开匣子,顿时愣在那里。匣子里堆得满满的珍珠,个个儿有指甲盖大小,浑圆亮泽,散发出柔和的光晕,而这么多珍珠聚在一起,将清浅的脸映照的愈发光彩熠熠。
“这是……”清浅不解。睿琛笑了笑,躺下说:“压岁钱,快收好了。”清浅怔愣片刻,盖上匣子,和之前周太后赏的首饰盒一同收好了。
睿琛把她抱进被子里,道:“瞧你淡淡的样子,上回收了太后的赏也是这般。珍珠、宝石都不能博你一笑,你说你喜欢什么,难道我还寻不到不成?”
清浅埋首在他胸前,喃喃道:“皇上想要寻什么怎会寻不到?只是奴婢向来不在这些上留心——不过身外之物,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从前在家时,哪里能见到这些?当真如美儿所说,她福气好啊!又道:“皇上就不怕把奴婢宠坏了?”
睿琛笑道:“宠坏了又有何妨?”他抱着她伏在自己身上,抚着她的青丝,柔声道:“我只宠你一人,你还不高兴吗?”
清浅心底慢慢涌起酸酸涩涩,苦苦甜甜的滋味,终究如何,却说不清,道不明。她从来听天由命,林老爷让她应选,她便进了宫;墨莲为她筹谋,她便去伺候了周太后;谁想周太后待她那样,又谁想,皇上待她也是这样……她并不知情为何物,叫天下最至尊的帝王为之辗转反侧。
她只知道,别人对她好,她也要对别人好。
欠三还七罢了。
他却是一片赤诚之心,若叫他知道,她只为了回报周太后的恩情,他还会如此时一般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她哽咽着低语,不明所以的落泪,眼前一片模糊。
他却误解了她的意思,紧紧拥住她,接下道:“直教人生死相许。”又道:“清浅,我愿与你生死相许,你切莫伤心害怕。”
她会害怕,却不知会不会伤心。
睿琛帮她擦了眼泪,笑道:“明日你可就十五岁了,女子十五而笄,怎么还哭鼻子?”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你可有字?”
清浅带着鼻音说:“没有字,只是有个乳名。”
“哦?叫什么?”睿琛显得极为兴致勃勃。清浅便告诉了他:“因是冬月里生的,便叫冬哥。”自是隐去林老爷想盼个哥儿的话。
睿琛一手支着头,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笑着呢喃:“冬哥,冬哥……”帷帐隔了外面的烛火,却依旧能清晰的看到他清澈明亮的眸子,瞳仁深处一派深情,依稀可见自己的倒影。
清浅被他唤的不好意思,翻了身要睡觉,他却拦住自己,说:“其实我也有乳名,不过不能告诉你。”
“哦,”清浅淡淡的应了,闭上眼。睿琛气结,道:“你怎么不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