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倾两朝欢-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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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娘娘，您的狐裘好漂亮啊。”说话的人是坐在下面的一个婕妤。
闻声，卫君安看过去，能这么没有心机地说出这样的话，这名婕妤可见也是单纯过多的。
“这是陛下赏赐的，我就是有心想送也不敢送予她人。”卫君安就像一个真正被宠坏的妃子，一面展示着她是如何地被陛下宠爱，一面又虚情假意地逢迎其他妃嫔。
“妹妹为陛下挡剑，连性命都不顾，得一件狐裘乃是应该。”苏贵妃冷眸一转，看向那名婕妤，“你们羡慕就该多与德妃学学，不是只有乖巧娇媚就可以的。”
“臣妾谢贵妃娘娘提点。”
苏贵妃似是满意地点点头，吩咐岚欢：“开宴吧。”
上来的菜色都是燥热大补为主，这在冬日来说不失为好的膳食，只可惜这对受了伤的卫君安来说却是忌口之物，太医再三交代过，在未完全康复之前，是绝不可食用这些的。
“动筷。”苏贵妃示意大家可以用膳，可见一旁的卫君安只小口地喝着茶，并没有动筷，“妹妹可是对这些菜式不满意？”
卫君安懒懒一笑：“不是，只是太医嘱咐过，最近不易食这些燥热之物。”
苏贵妃像是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倒是本宫之过，忘了妹妹现今这身子食不得这些。”
“不碍事，我也很久没有出过寝宫，就是陪着姐姐坐坐，我也是高兴的。”
“臣妾据闻德妃娘娘初入宫之际仅以一片树叶为曲便引起后｜宫众人的无限遐想，不知臣妾今日能否有幸得闻娘娘吹奏一曲？”熟悉的音色熟悉的声调，熟悉的人。
俞清蕊嫣然笑意，妩媚动人。
苏贵妃不但没有斥责俞清蕊的无礼，甚至附和着说道：“不错，本宫也曾听闻此事，能引起钟公公的注意进而获得陛下的宠爱，这种功夫可不多见。本宫也很想见识见识。”
吹奏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胸口的伤已经不会裂开，但是，自从教会了钟昌如何运气吹奏之后，她就很久都没有用树叶吹过曲子，不是没时间，而是不愿意。
不愿意把自己的喜怒哀乐用自己最为熟悉的树叶吹奏出来，而这次，卫君安没有拒绝。
放空自己的思绪，吹奏一曲最为简单的曲子，甚至不带自己的情感。
一曲终了，苏贵妃冷淡地笑了笑：“本宫怎觉得……也不过如此。”
无论是弹奏还是唱曲，没有融入情感的调子那只是死物，况且，树叶吹奏出来的声音本就清脆高扬，若是没了抑扬顿挫的起伏，没有情感的汇聚，那就变成了单调乏味的音色，毫无悦耳可言。
坐于下方的妃子也大惑不解，就这样调不成调的东西居然能引起钟公公的注意？还能让钟公公为之引荐，这简直不亚于痴人说梦。
“许是很久不曾吹奏，我都记不得该如何换气了。”卫君安带着些许歉意。
苏贵妃瞥了她一眼，放下金筷，语气冷然：“是不记得还是，妹妹看不起本宫呢？”
卫君安不解地看向她：“姐姐这是何意？”
“本宫虽对音律不甚了解，却也知奏曲一靠天赋，二靠技巧，三则靠心。而其中这第三点乃是最根本，妹妹刚才的吹奏就算是不懂音律的人都知道妹妹你根本就不曾上心。不知妹妹你又是何意？”苏贵妃微微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勾起若有似乎的笑容，虽说是演戏，却也十足逼真。
卫君安莞尔，眼神中却是带着骄横，淡淡地将苏贵妃的责备顶了过去：“姐姐真的误会了，妹妹自被册封昭仪后陪伴陛下的时日较多，实在是抽不出什么时间去吹奏。有道是三日不练手生，妹妹近一载的时间未曾练过，忘记了在所难免。姐姐您说是吧。”
“说到这，本宫还真是想起了一件事要跟你们都说说。”苏贵妃似有借题发挥的意思，冷冷地扫过坐在下面的几个妃子，冷冽的开口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可有的妃嫔成日里不思一个妃子该有的所为，反而仗着陛下对她的宠爱就肆无忌惮，甚至还想插手国家大事。夏朝早有祖训，后｜宫不可干政，我们作为妃嫔，需要的只是好好伺候陛下，你们懂了吗？”
众妃嫔站起身躬身行礼：“臣妾明白。”
卫君安却突然哼笑出声：“姐姐这话，倒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一样。”
在场的妃子垂目不语，谁都知道苏贵妃说的人就是卫君安，可谁也不能搭腔，对于这两个高高在上的人之间的斗争，她们最好的就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苏贵妃用锦帕拭了拭嘴角，目光却没有看过去，淡然说道：“本宫说的是所有的人，包括了本宫自己，自然也是说给妹妹你听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卫君安妩媚一笑，“陛下为天下百姓的安泰尽心尽力，然陛下的圣体却更为重要，我们作为妃子的确是以伺候陛下为主，但也不能像个无知者般应对陛下，且不说能否为陛下分忧解愁，但至少不要让陛下乏味。”
卫君安轻瞄了一眼苏贵妃，笑道：“妹妹可听说，姐姐早些时候也是这般为陛下解惑的，我不过是效仿而已。”
苏贵妃侧头淡然看她，那眼神仿佛在说，“本宫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俞美人！”卫君安瞬间又把矛头指向了俞清蕊。
俞清蕊显然有些吃惊她的举动，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微笑，行礼道：“德妃娘娘有何事要吩咐臣妾吗？”
卫君安微微一颔首，向平捧着一样东西躬着身子走到了俞清蕊的跟前。
“前些时日美人派人送来的钗我很喜欢，可是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回礼，正巧今儿晌午得到一块玉佩，虽说质地一般，可我就觉得跟美人特别适合，就送给你当作回礼。”
跟她坐在一起的美人瞧了瞧那块玉佩，的确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她不明白的是怎么这样不入流的东西能让俞美人花容失色。
难不成是她看走了眼，这东西是非常名贵之物？
“臣妾……谢德妃娘娘赏赐！”俞清蕊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感谢词。
“哟，这么热闹。”气氛稍微有点僵持，萧睿居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六十五章 皇子要出宫
（不出意外，今天稍晚点还有一更，忙里偷闲的时间码字啊，大家多多包涵）
“参见四殿下——”殿内的人见到萧睿都有些诧异，苏贵妃设宴邀请后｜宫众妃嫔是皇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按道理说，这个时间，除了陛下，其余还留在皇宫中的男子是不得前来颐华宫的。
“免礼。”萧睿大手一挥，直接朝高位处的人走去，“母妃，德妃娘娘。”
卫君安唇角含笑微微一颔首算是跟萧睿打了招呼。
苏贵妃不大高兴地出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孩儿有事要与母妃说。”萧睿倒是直来直往，一点也不避讳周遭还有其他人。
“既然四殿下有事，我就不打扰姐姐了。”卫君安虽然不知道萧睿为什么会突然来颐华宫，但是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德妃都这么说，其他妃嫔当然更不会不识趣，纷纷躬身告退。
“德妃娘娘请稍等，这事儿与您也有关系。”萧睿出声拦住卫君安的离去，这下子让退出颐华宫的妃嫔们更加的好奇，偷偷摸摸地回头望几眼又不敢多作停留地离开。
卫君安眨眨眼，复而又坐了下去。
什么事是他们三人都有关系的？
请来的人都走光了，苏贵妃才起身带着卫君安和萧睿朝内殿走去。
“四殿下的伤好些了吗？”路上只有他们三人，卫君安开口问他的伤势。对于正气而又聪敏的萧睿，她是颇有好感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帮萧睿的原因。
萧睿灿烂笑道：“还行，我想再过一段时间，运功是没问题了。”对方对他下手不是特别狠，精心调养了这么一段时间，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闻言，苏贵妃回头瞪他一眼。
萧睿忙收敛笑容，他还有事情要跟母妃说，这会儿还是不要逆了母妃的意思比较好。
颐华宫的内殿摆设与卫君安的永泉宫相比较更为奢华辉煌，卫君安不是很喜欢把自己的寝宫弄得更展览馆似的，除了必需品和陛下赏赐的东西，她很少花心思在这上面。
内殿里也是暖和的，今天走的路有点多，又费力气又费脑子，卫君安许久不运动的身子还真有点吃不消。她不客气找了个软椅，悠悠然坐了下去，等着看萧睿究竟有什么事。
苏贵妃睨了她一眼，没有斥责卫君安的无礼，转而问道儿子：“要跟母妃谈什么？”苏贵妃语气的强硬是针对多出来的卫君安，跟所有人一样，她也想不通儿子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留住卫君安的意图。不管怎么说，就算她跟卫君安有利益合作，明面上她们仍旧是水火不容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一出拙劣的争斗戏码。
“我准备出宫。”萧睿直说。
卫君安不解，这事跟她有关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要出宫”也让苏贵妃疑惑，不过，她还是反对着说：“不行。”
萧睿早就料到了他母妃不会同意，轻轻瞄向坐在一旁的卫君安，正巧与对方的视线相对。他在他母妃不易察觉的角度对卫君安眨眼一笑，这就是他为什么要留下卫君安的原因。
看着萧睿有点狡黠的一笑，卫君安猜测到了萧睿留下她的目的。
真是的，他们母子俩的事干嘛非得要她在中间周旋。
“殿下在宫里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要出宫呢？”卫君安接收到萧睿传达的讯息，不情不愿地开口询问，“殿下的伤还未好全，出宫不太安全。”
尽管卫君安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但这话却深得苏贵妃的心，她也是这个意思。以往好着的时候她就不希望儿子出宫，如今受伤就更别想出去。
卫君安的话没有达到萧睿预期的结果，不过好在她的开口询问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理由，要不然由着母妃的意思，恐怕不等他全部说完就全盘否决了。
“我朝北方发生了严重的雪灾，前些日子父皇已经拨了赈灾的银两，但是最近得知这些银两达到百姓手中时已经变得微乎其微，根本解决不了百姓的灾情。今日早朝时，父皇为了此事大发雷霆。父皇想要派人去调查，但结果没有一个大臣主动请缨。”那里天寒地冻，在皇城里呆惯了的大臣没几个愿意去吃这个苦。
这件事苏贵妃不太清楚，看了看最受皇上宠爱的卫君安，对方轻轻点头表示的确有此事。她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最近陛下忙忙碌碌的，原来雪灾没有得到解决。
“那么多的臣子，无人请缨，陛下自然会钦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充英雄。”苏贵妃不以为然，要儿子去那么严寒的地方受罪，她可舍不得。
“父皇钦点他们当然不敢拒绝，可问题是，不甘不愿地去了那里，他们只会把事情简单处理。到最后遭罪的还是老百姓。”萧睿相信父皇没有钦点大臣前往的缘由之一也是如此，况且，胆敢私吞赈灾的银两，这人跟朝堂上的某些大臣也一定有牵连，就算有人愿意前往，他父皇也不能保证此人跟贪污的大臣有没有关联。这恐怕就是之二。
“那又如何？你记住，你是皇子，若是动不动就要皇子出马，那些个大臣要来何用？”苏贵妃就是不松口，“再说了，你的身份可比那些人高贵，要是为了那些草民而伤了自己，他们也担当不起。”
卫君安对苏贵妃的话不苟同，轻声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是国之根本，官逼民反自古有之，我倒是觉得四殿下的举动很得民心。”
苏贵妃听出卫君安话里的意思，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这件事上处理得当，加上之前的救驾，睿儿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绝对会超过太子。可儿子的伤还没好，比不得过去，她是真的放不下心啊。
“四殿下，请问，太子那边是什么态度？”既然把她留在这里，她多少还是要过问一下。
萧睿愣了愣，目光从卫君安脸上移到他母妃脸上，眉头微微蹙起，显然了解到这两人之间有了什么协定，不过，为了能说服他母妃，他还是回答道：“大哥似乎也不想去。”
太子要舍得离开这么舒适安逸的生活就不是萧暄了。
“陛下一定为此事烦心不已。”听了萧睿说的话，卫君安只是感慨了这么一句，此刻的自己也没有想那么远，只是觉得陛下有萧暄那样的儿子真是不幸。
“可不是，父皇早朝的时候怒不可遏，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父皇发那么大的火，连折子都甩地上了。”萧睿顺着卫君安的话，故意说给他母妃听，语气哀怨自责，“我作为儿臣却不能为父皇分忧，实在是不孝。”
苏贵妃甩着宽大的袖子坐到软榻上，口气很是无奈：“好了！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本宫同意让你出宫？让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卫君安的话也让她深思，太子已经让众多大臣很不满他的作风，如今站在太子那边的就只剩下卫丞相那一党，中庸派的多数人都因为睿儿的救驾而大为赞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