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侠传奇-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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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对着小孩笑了笑，但他的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那么的无力。黑衣人用手轻轻的扶住小孩的肩膀。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了。
他受了那么严重的内伤，腹部又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他能够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这样的伤都还能活下去的话可能老天爷都会妒忌的！他心中只是在为这个和他有着相同命运的孩子担忧……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叹息声中蕴含着深深的无奈。
小孩心想这一定是大叔的仇家找上门来了。他回头看了看大叔，如今大叔的情况比自己都还不如。
小孩的身体之中突然涌上一股劲。他站起来张开双臂向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不许你进来！不许你伤害大叔！”
他好像想用自己弱小的身躯去挡住门外的人，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能够打伤大叔的人杀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小孩跑到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门口驻足。小孩想也没有想便用头向对方撞去。以对方的身手小孩是不可能碰到他的。但小孩的头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不太硬，还很暖和。
小孩迷茫的抬起头，一双手接住了小孩的脑袋，小孩往上看去，对方赫然也带着一张同大叔一样的铁皮面具。
那个面具的主人正微笑着望着自己，他对小孩说：“孩子，快让我进去看看你的大叔。”小孩突然对这些带面具的人充满了亲切感，他下意识的点点头并让开了路。
高大的身影便夸了进去走到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对那人笑了笑说：“师兄，你终于来了！”好像师兄的到来让他放下了最后的一道心事，他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他的师兄看了看他的伤势没有说话。然后便把黑衣人扶起来要为他疗伤。黑衣人说：“师兄，没有用的，我的伤我自己知道！”“闭嘴！”黑衣人的师兄淡淡的说出了两个字便不再说话，他将一双手贴在师弟的背后开始用内力为他疗伤。
黑衣人也知道师兄的为人，刀子嘴，豆腐心。他便乖乖的不再说话。而小孩则担心的望着两人，他的心里虽然很着急却也没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在心中想来人既然是来帮助大叔的那么情况只会变得更好。
良久，疗伤的汉子停了下来。他满头是汗一双手微微的颤抖，足见他刚刚已经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内力。他走到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的脸色好了很多。
他笑着问疗伤的汉子：“师兄，怎么样了？”他问的轻松之极，就好像受伤的是别人一样。师兄望着他，他也望着他的师兄。两人都没有说话。终于，他的师兄蹲下身拉着他的手说：“长明，你……”
于长明哈哈一笑拉着师兄的说：“我都说过了，我的伤我知道！”他又恨恨的说：“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也是深藏不露……”
他们都知道，于长明的死已经是避免不了的了。于长空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下脸庞。他就这么一个师弟，两人一同长大，彼此亲逾至亲。如果用他的命可以换回师弟的命，他肯定会干！
见到师兄流泪于长明反而笑了。于长空叱喝道：“你笑什么？还不快躺下！”他不想师弟再无谓的浪费体力了。
于长明以前一切唯师兄是从，但是这次他却依然大笑着。他对于长空说：“师兄，你在我面前哭了，以前我还从来没有见你哭过呢，就连师父走的那天你也没有……”
于长明突然不说话了，他也伤感起来。是呀，师兄对他可真好！
“大叔你好了！太好了！”小孩见大叔能够开怀大笑了便以为他已经好了，他欢快的跳着向于长明跑过来，于长明对小孩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他放轻语气对于长空说：“师兄，我求你一件事！”“你说！”于长空低低的应道。“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于长明有些感伤，是的，任何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也会感伤的。
于长明说：“我的仇就不用报了，做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理亏……”于长空默默的点点头。他知道师弟说的是事实。一个杀手失手了是不可能再去招别人的麻烦的。
于长明指着那个孩子说：“你把这个孩子带上吧，我很喜欢他……”于长明看着小孩焦急的眼睛。他突然觉得很欣慰，一个人的临死的时候有两个关心自己的人在一起陪着他，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于长空点点头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听了师兄的回答于长明会心的笑了笑。他知道师兄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他对小孩招招手说：“孩子，你过来！”小孩虽然只有十岁左右，但他也不是傻子，听到两个大人的对话他也知道这一切都已不可挽回。他大哭起来。眼泪就像暴雨一般自他小小的脸庞滑下。
小孩对于长明说：“大叔，我不想你死！”于长明露出一种最灿烂的微笑对他说：“大叔不会死的！大叔只是想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于长明又咳嗽起来，但他却忽然有了力气。他拉着小孩的手说：“你还没有名字，让大叔帮你取一个吧！”小孩点点头。
于长明问他：“孩子，大叔很喜欢你，你愿不愿意跟着你的师父走？”“师父？”小孩迷糊了，他什么时候有师父了？于长明指着师兄：“就是他，他就是你的师父！”
小孩望向于长空。于长空也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他。小孩点点头。因为他觉得这双眼睛和大叔的很像。
于长明见他点头便说：“那你就得姓于，这是规矩！”小孩又点点头，至于姓什么他根本不在乎。于长明又大笑起来。
于长明对他说：“你别在笑了，这样你的身体会挺不住的！”于长明对他的师兄说：“师兄，其实死对我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是的，作为一个杀手，每一天也许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煎熬。
于长空别过头去。于长明的声音微弱起来，但是他的笑容却已经镌刻在脸上。然后他安详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他的一生已经没有了遗憾。小孩望着眼前的一切已经麻木了，他只记得自己看见师父上前的抱起大叔，然后他便机械的跟着师父走了出去……
那个小孩便是于金桃，从此他便住在“铁面山庄”。于长空回到“铁面山庄”的当夜，大堂之上便多了一块小小的灵位。无论一个人的生前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死后都只能够得到这些。
于长空抚摩着这块自己雕制而成的灵位，他的手颤抖不已，他在大堂里坐了一夜。于金桃也陪了他一夜。
清晨，阳光照进了屋子，扫去了于长空心中的阴霾。他对于金桃招招手：“孩子你过来！”于金桃走到于长空身边：“师父！”于长空点点头说：“你想知道你师伯的故事吗？”师伯便是于长明，于长明就是大叔。
于金桃用力的点着头。他很想知道。于长空示意他坐下来。于金桃便挨着师父坐下。于长空望着刚升起的朝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起师弟的故事。
原来于长明也是一个小乞丐，和于金桃一样的小乞丐。每天都受尽了欺辱，在生死的边缘苦苦的徘徊。要不是遇见了他们的师父。他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他们的师父是一名杀手，所以他们也都成了杀手。他们以前都是被别人欺辱的对象，所以他们对自己要杀的人也没有丝毫的同情。人慢慢的长大，但心却渐渐的变得无情。
前几天他们又受到了一个任务。于长明便下了山，没想到对方的武功出乎所料。于长明失手了，自己更是受了极为严重的伤。于长空见师弟几天都没有回来变下山去找，终于在于金桃的破屋前找到了师弟留下的记号……
于长空缓缓的说完，他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有时候有些话你必须找一个人的倾述，憋久了自己会受不了的。于金桃看着自己的徒儿，他幼稚的脸庞上满是坚强的神色。
第六十七章 成长
于长空笑了笑说：“所以说我有些惊奇，你竟然能让师弟如此的亲近你！要知道想我们这样的人已经没有怜悯了！”
而于金桃也知道了大叔不杀自己的原因了。是的，同样的出生总会生出一种亲近感，他唤醒了大叔的回忆，也让他回归了自我！
于金桃开着手中的灵牌。他突然笑着说道：“大叔，时间过得好快呀！”
是呀，一转眼，当年那个懦弱的小男孩已经成长为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酷杀手。而一瞬间，当年那名淡漠生死的大叔已经烟消云散。只留下一块冰冷的灵牌标记着他的一生。
于金桃将它仔细的擦拭了一遍然后将它轻轻的放下。他又转头看向旁边的另一块。于长空。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的内心再一次的翻滚开来。那是师父的灵位！
他永远也忘不了师父对自己的关怀。虽然师父平时非常的严肃，但是于金桃任然能够从他的一言一行中体会到那些淡淡的担心与关怀。他能够感觉得到，师父待他就如亲生儿子一般。
于长空将于金桃带大。教他武功，传授他做人的道理。把他培养成为一个能够傲视武林的人物。
于金桃清楚的记得在他十六岁的一条晚上，他同师父练功完毕。师父每天都会让于金桃同他拆招。于金桃从来都没有赢过，但他在其中进步神速。
于金桃又输了，他捡起剑准备退下去。来到山上六年了，他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师父叫住了他，于长空把于金桃领到他的房里，并且拿了一杯酒让于金桃喝了。之前于金桃从来没有喝过酒，他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样做，但他不会违背师父的意思。永远都不会。
于金桃一仰头喝了下去，一种前所未有的辛辣让于金桃呛得直咳嗽。他不禁问师父这是为什么。于长空沉默了一下，人总是必须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然后他笑着对这个如同儿子一般的徒弟说：“你也长大了，也该去认识一番真正的世界了！”这是于金桃第一次跟着师父去做任务，去认识难言的残酷。当他的剑刺入别人的胸膛的时候，他的心狠狠的震动了一下，他的手差一点就拿不住剑了。
但是于金桃的心中从来就不会感到内疚。要不是“铁面山庄”他就不会知道温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既然当初别人不在乎他，那么他现在也就不必在乎外人的生死。
回到山庄后于长明带着于金桃在一座山顶上坐下，他喝了一口酒然后问于金桃：“你害怕吗？”于金桃摇摇头。于长空欣慰的笑了笑，然后他把酒拿给于金桃：“来，你也喝，今天师父高兴！”
温室里的花朵永远也比不上风雨中的松柏！于金桃顺从的接过去。从今以后师父就不再限制他喝酒了。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于长空问于金桃：“想不想听故事？”于金桃点点头。
于是于长明便讲起来：“两百年前有一位大将军，他的名字叫做于凌云。”
“于凌云！”于金桃惊呼一声，他清楚的知道大堂里那块最高的灵牌上的名字，也就是他们的师祖，就叫做于凌云！
于长空缓缓的点了点头，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说：“对，我们的师祖是一位大将军！他的武艺高强，又衷心为国，爱护部下，不知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但当时的宰相曹伟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臣。他对师祖受到皇上的器重而又不受自己的管制很是不满，便处处与师祖为敌。处罚他的部下，暗害他的友朋，终于到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皇上也被他蛊惑得不知西东。曹伟几次上书请求罢免师祖的官职，都被文武百官联合拒绝。于是曹伟便派人刺杀师祖的家人。他的兄长，他的儿子一一遇害，师祖都忍住了。他要留在朝中，他要为国家铲除这一祸害！
但是有一天一件事让他彻底的绝望了。他的妻子也被人毒害在家中。他同妻子十分的恩爱，他红着双眼埋葬了妻子然后再早朝的时候想要拔剑杀了曹伟，结果被皇上下令拿出去处死。痛心不已的师祖最终杀了出去，并在第二天的晚上杀死了曹伟。”
说到这里于长空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在很多年以前，他的师父跟他和师弟说到这里的时候，也同样如此。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希望。
从此师祖便创建了‘铁面山庄’，他再也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他的性情大变，不再关心朝政，不再计较名声，他认为做一名杀手便是最好的人生。因为杀手可以去杀以前被世俗所羁绊而不敢去杀的人，去做以前他所不敢去做的事！
他一生收了三个徒弟，从他们入门的那一刻起师祖就告诉他们：‘铁面山庄’的人只收贫苦家的孩子为徒，等他们长大以后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可以选择退出，但是必须留下传人。‘铁面山庄’不能消失，必须延续下去！”于是这条规矩便被代代相传，直到于金桃已经是第七代弟子了。
故事讲完后于长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望向于金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