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准出轨-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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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直保持着恭敬的年轻宫装女子的唇边,轻轻地吐出。
而她的语气,则一直是安然的,安然而又祥和,碰到有趣的人或事,轻轻渲染,碰到感怀的,又或者是不屑的,就一语带过……
安贵妃微闭双眸,不置可否。
其实,琪儿在说什么,她根本未能入耳。她的脑海中,一直还有回荡着儿子的话:“母妃,我们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么……”
“我们怎能,这样下去……”
她当然明白儿子的意思,当然,身为母亲的她,更明白儿子在说这一番话时的,深藏在其间的深意……
可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的能想么?抑或去……夺……
儿子年轻俊秀的脸,又在她的脑海中呈献,那样的坚忍不拔的性格,可是她年少时的写照么?
可是,岁月是如此的无情,时光是如此的悠远。又是什么,将当年那个娇憨跋扈的小公主,变成至今的这副样子……
十年宫墙锁青春,人堪忧,人堪愁。锦衣华服终成梦,醒时泪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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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贵妃静静地想着,心如乱麻。而她,断断续续地听着琪儿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远远,而她昏沉的脑海中,唯有过往的云霓,如同书页翻过,她就在这回忆中,渐渐睡去。
蓝埏和宁轩,是分别在第二天一早,和差不多午时归来的。
两人一回来,随即扑到洛暖心的床前。蓝埏的手中,拿的是一株色泽艳丽的流光草,而宁轩的手中,拿的则是一颗褐色的药丸,色呈淡墨,香郁浓馥。
流光草,生在世间之最的昆仑之颠,雪峰绝壁之侧,五十年一开花,五十年一结籽,再过五十年,才能成熟……
于是,有人的发现它的幼苗,经常穷其一生,也看不到他成型时的样子……
于是,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彩霞草,隔世花……
它幼苗之时,只生一叶一瓣,每隔十年,增生一瓣,所以,想要知道他有多少岁了,只要数叶片,就知道了。
还未成型时,他色呈深紫,然后,颜色逐渐变淡,成熟之后,叶呈五色,流光溢彩,不可方物……
此物之常人服之,可以益寿延年,练功人服之,则可以增强内力。可是,这东东,对于这个只剩下半条命的洛暖心来说,是否有用,他可真的不知。可是,用洛暖心经常说的那句,就叫做,死马当成活马匹……
宁轩手中的药丸,则是过世神医薛礼的九还丹。
炼制九还丹之法,自从薛礼过世之后,就彻底失传了,这世上,充其量,也只留下两粒而已,而宁轩此次寻来,却是足足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两人对望一眼,再一看对方手中之物,都是微微一怔,然后都释然地笑了起来。
蓝埏的一身红衣,早就被挂得稀烂。一向最臭美的他的头上,还挂着几条烂草,头发也散了,手上也被石头划伤了,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最离谱的是,他的靴子上,也被什么咬了个大洞,有血正从靴子里慢慢地流出,他每走一步,就有一个血脚印。
要知道,但凡异物,必有灵物守护,而守护这株流光草的,正是蓝埏以前的宿敌,秃头雕。
本来,以蓝埏被封印之力,绝对非它之敌的,可是,一想到那女人就要死了,蓝埏心一急,默默念着那个自大狂一般的女人经常念叨的那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如此一来而往,身上的封印,竟然有了些微的松动,于是,能力恢复了十之四、五的他,才有机会打败那个大雕,从而夺得这颗流光草。
可是,那封印,也只不过松动了一刹而已,回来的途中,任蓝埏念了个百遍,千遍,身上的封印,却再也没有一丝感觉……
看来,这佛语,也是时灵,时不灵呢……
可是,拥有了四成以上灵力的蓝埏,轻易地从千里之外赶来,一刹那,吓着了宁轩。
事后,当宁轩百般问这流光草是怎么得来的时,蓝埏唇一撇,飞了一个“你要知道这么多干嘛”的眼神,不屑地答道:“抢的……”
宁轩当然不信,可是,那主儿不说,他却也没有办法,事实上,宁轩当然不敢想像,有人能在一夜之间,走上千里的路……
即便是千里马,也不行啊……
宁轩望着蓝埏,先是忍俊不禁,然而,再一想起床上还半死不活的那个女人,他的笑顿时敛住了。
其实,面对于蓝埏,宁轩也好不了多少。
一身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头发歪了,嘴唇烂了,他的衣衫上,全部都是血,有的,是别人的,而有的,却是自己的。
那血,顺着衣衫落下,染得他的身上,一片一片的白,一朵一朵儿的红,就好象画坊里七彩斑澜的图画一般。
此时,他的手心张开,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可是,任蓝埏怎么看,那笑,都好象哭一般的难受。
于是,不知死活的蓝埏眨眼,忽然怔怔地问了句:“宁轩,你进了染缸了?”
宁轩的脸,就在蓝埏的这一句话里,冷了下来。
青天白日,四周一片浓绿,那站在门前花树下的两个男子,神情各异,身上,却是同出一辙的狼狈。可是,这狼狈,明显地只是表面,因为,两人无论是脸花了,衣服烂了,却怎么看,都还是那翩翩俗世的佳公子……
听到有蓝埏的声音,青儿连忙跑了出去,再一看两人的模样,她吓了一跳:“你们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是啊,不过一天一夜不见,他们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蓝埏微微一哼,越过青儿就往里走,只有宁轩,却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他对着青儿点头:“没什么,她……醒了么?”
青儿知道对方说的是主子,于是,她点头:“今早的时候,吃了一个叫邢蓝送来的药,然后,就醒了,只是,还没有什么精神……”
“邢蓝?”宁轩蓦地一惊,脑海中忽然呈献出一张温文尔雅的脸。那个人,怎么会出手帮名不见经传的人呢?
而他,又是如何知道洛暖心已经受伤了呢?
而洛暖心的身手,他也是见过,又是什么人,伤了她呢?
……
不得不说,一切,都是迷雾,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现在只有等那个倔强的女子醒来之后,再问个清楚了……
只是,以她的性格,若对方是个硬手,那么,她真的愿意和盘托出吗?
答案,通常是否定的……
心里千头万绪,表面却平静无波,宁轩再微微对着青儿点头,然后直接朝屋内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再转身,又静静地问了一句:“那个邢蓝,可在留下什么话么……”
“有的……”青儿想了想,再答:“他说请我们主子保重好身体,报仇的事,来日方长……”
“哦……”宁轩点头,他大概知道邢蓝的意思了,他是说对方极为棘手,而且是普通人惹不起的人,若真想报仇,就要借助他……又或者是他身后的人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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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后?
宁轩当然知道,邢蓝,就代表了二皇子任中垢……
那么,就连任中垢都顾忌的人……
宁轩心思一沉,原来,他布下千般疑阵,成个烟雾,都还是没有用吗?那个人,还是直接就找上了她……
看来,她在这里,真的不能再呆了,那么,烈焰国国力雄厚,那边的粮食收购,刚刚展开,看来,他得说服洛暖心过去一段时间,至于京城里的这个烂摊子,就由他来收拾好了……
门内,忽然传来了蓝埏“哇哇”怪叫的声音,难道是洛暖心的伤,又有什么变故了么?
可是,以邢蓝的身份,理就是理,不理,就是不理,他是断不会却下毒之类的啊……
再说蓝埏,一飞身进屋,就看到了脸色虽然憔悴,却正在床上静坐的女子。再一听说她竟然私下里服用了别人给的药,这条大蛇,就更生气了。
他一边跳脚,一边指着暖心:“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什么人给的东西都能吃的……”
“不吃又怎样?”洛暖心一看蓝埏衣衫不整的样子,懒懒地往床上一倚,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若吃了,最大的可能,是死,可是,若不吃,我怕连你的面都见不着……”
洛暖心也没有想到,那个少年的庄聪,竟然有如此的胆量,还有定力。
那个叫什么邢蓝的男人送药,庄聪先是要求给多一颗,对方拒绝之后,他想了想,就拿起药,直接帮洛暖心喂了下去。
有那么一刹那,就连邢蓝的眸子里,都流露出震惊而且佩服的光芒。他忍不住发出疑问,而庄聪的回答,就是洛暖心的这一句话。
不同境遇的两个人,来自远古的后世的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样的答案……
邢蓝再看身这个不过十来岁的小男孩儿时,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之心,他知道,这小小少年,将来,定非池中物。
当然了,能拥有这样的下属,他的主子,也定非常人……看来,他们出于有目的相助,倒收来出乎意料的结果……
智者千虑,这一次,他们帮这个叫银八的男子,是帮对了……
洛暖心悠悠醒来,从青儿知道庄聪竟然帮她做了那样的决定时,她先是微微诧异,然后释然。
看来,这个男孩儿的成长速度,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快,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就可独挡一面了……
这边的蓝埏,一边吼,一边将手中的流光草递了上去,恶声恶气地说道:“吃了他……”
“我又不是牛,干嘛吃草?”洛暖心一扫蓝埏手中的那株隔世花,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蓦地露出欣喜的笑意:“这是什么花啊,好漂亮啊,我要种下他……”
“这是流光草,又叫隔世花,五十年一开花,五十年一结果,然后,再过五十年,才能成熟……九叶一花为成熟,色呈五彩,花期十二个时辰……”
“哇……”洛暖心的眼珠都直了,她一把抢过那株流光草,鸡啄米一般地点头:“那个,小蓝啊,你先给我吧,我先留着,晚一会儿再吃……”
“你流口水了……”一看某个女人花痴一般的表情,蓝埏用脚趾头想一想,都知道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了。于是,他伸了个懒腰,任由她抢去自己手中的流光草,左右端详,心花怒放,过了半晌,他才冷冷地开口,望着自己的手心,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这流光草的花期,倒还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花谢,流光草,烟消云散……”
“什么?”洛暖心一听,顿时吃了一惊。她的手一抖,那流光草差点儿跌在地上,再看一眼蓝埏认真十分的表情,还有他一身的狼狈。她撇了撇嘴,万分心痛地说嘀咕了一句:“我的天,你就不能多两个时辰么……”
“昆仑山之巅,到处都是,你可以自己去采啊……”说话的人,依然漫不经心,可是,那语气,却隐隐地带了不满和委屈。
想起自己千里奔波,到了这女人这里,却只看到银子,看到自己受伤,问都不问一声……早知道,他拿多一点银子,砸死她算了……
知道蓝埏去了昆仑山之巅,再看看他一身的伤,知道他一定是和这株草的守护神打了一架……再想起大蛇已经被封印,定是浪费了不少的力气。
洛暖心忽然感动起来。
是啊,无论时光,是多么落寂和苍茫总有些身影,有某些人,曾为你所做的牺牲,就留在你的心中,过目不忘
于是,她有些尴尬地笑笑,再摸了摸鼻子,然后拉着蓝埏,“波”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嗯,辛苦了……”
“这样,总得了吧……”
洛暖心不知道,她这一亲,某些人,自然心花怒放,可是,又有某些人的醋坛子,可被打翻了……
蓝埏先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一窘,一红,然后忽然“嘿嘿”地傻笑起来。嗯,看不出来,某个总被人认为没有良心的女人,其实还是知道感恩图报嘀……
有那么一霎那,他只想握住苍老,禁锢住时空,然后将这一时刻凝定,一直到地老天荒。
蓝埏一边傻笑着,一边转身出了屋,换衣服去了,房间里,就只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宁轩……
仿佛夜雨染成天水碧。原来,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可惜的是,那个人,并不是他……
宁轩,只觉得心都沉到了谷底。身上的伤,剧烈地痛了起来,可是,他的心,更痛,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吗?
是他傻?还是他痴?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看透这女人的心……
可为什么,只手就可以得来的真相,他却到了现在,才能明白……那么,踏碎了真相的他,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么?
只能说,女人,你的路途,从此不见我的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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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心思百转,宁轩就站在距离床前十步远的样子,失魂落魄,脸色苍白,人也开始遥遥欲坠……
不得不说,有一种感觉的凋谢是真实的,盛开只是一种过去。再回首,回得了过去,却回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