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准出轨-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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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府里静静地走了很久,来到兰心居的时候,他站在腐朽的木门前,伫立良久,听着长风过耳,浅啸呜咽,却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一道不能算是屏障的屏障。
有很多时候,现实不可怕,可怕的,通常是我们已经失去了和他们对视的勇气……
站在兰心居的时候,任中银想了很多,很多。
他甚至想起了,在遥远的少年,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曾经出现在他孤独的少年时代,然后,还陪着他走了好多年。
只是,那个女子,最终死在他的面前,以保护他的方式,任那支箭矢,穿透她单薄的胸口。
血汹涌而出染了他一脸,一身,可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睁睁地任由她微弱的生命之肖,一点一点地消逝……
他知道,那个关于皇室的传说,说他们的先祖,曾经因为辜负了这个大陆里最杰出的巫女,所以被诅咒,诅咒每一个皇室血脉,终生都不能得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而那个诅咒,则需要用最高贵的人的最爱的人的血和灵魂去祭典,然后方可以破解。
只是,世间之爱,一旦到手,但万难放弃,是以,自己灼帝起,至炎帝,已经历时十名君王,可是,没有人祭典,自然也不能破除诅咒……
所以,能娶到洛水心,他甚至是庆幸的,在他的心里,他庆幸对她没有爱,庆幸即便没有爱,也愿意和他相伴一生……
而人生,总是有缺憾的吧……
那时,她就在他的身边,就匍匐在他的脚下,可是,那时的他,并没有正眼看他一眼。还因为所谓的仇恨,对她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又是一个如此倔强的女子,即便转身,也再不愿意给他一丝挽回的机会……
而今,他就站在她曾居住过的面前,回想着她坚毅而且倔强的唇,还有那假装出来的一副花痴般的样子,忽然发现,自己对于她的所谓的“恨”,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可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即便他能再回得了过去,却永远都回不了当初。
而他,终于为那一场莫名其妙的仇恨,逼得她含恨而去……所谓的恩仇一泯,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场,山河永寂。
足足立了半个时辰之久,任中银才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刚才离开,那个空无一人的兰心居里,就传来了两人的脚步,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两个人影,就是今早还拿紫叶灵芝当青菜吃的洛暖心,还有大蟒蛇蓝埏。
无月的黑夜里除了天际还有点点的星痕在闪烁之外,四周的一切都是,模糊而且黯淡,大步在走在通往兰心居大门口的路上,洛暖心就象是吃了火药一般的气极,怒极。
生吞了过量灵芝的洛暖心,浑身燥热不息。于是,她无奈之下,只好扑进寒潭之中,想以冰寒至极的潭水,来解去身上的燥热。
要知道,天生万物相生相克,这里既然有增加虽然长年不见日光,却依旧到阳至盛的紫叶灵芝,那潭水,就一定是至阴至寒的存在。
她却没有想到,那寒潭之中,虽然无冰,可是水的温度,却远远比千年玄冰的温度,还要低上数倍。
而她重伤未愈的身子,明显轻不起这两者的内外夹击,所以,身在寒潭的她,不由地渐渐昏厥。
而那个可恶的蛇,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生生煎熬,竟然连一个字都不说……
潭水深不见底,就如一块缓缓流动着的冰。
若没有试过,就不会有人知道,那种冰水两重天的真正感觉。
洛暖心只觉得身体正一分一分地僵硬,呼吸一分一分地艰难,最后,本来浮在水上的身体,也开始慢慢下沉。
她更加用心地动功抵挡,几乎用整个人,整颗心,以及所有的毅力,来与之搞衡——她还真不信这潭水能把自己冻死……
人与天的较量,火与冰的夹击,慢慢地,洛暖心发现,自己几乎不能动了。
正在这时,岸边忽然传来一个慢吞吞的声音:“见过笨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你不会运起洛家的无上心诀,然后将自己和这潭水溶为一体……”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洛暖心在水心一个激凌,马上收回所有的内力,然后整个身体仿佛没有骨头的鱼一般,轻轻地浮着,并逐渐放松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将自己幻想成这寒潭里的一滴水,默默地溶化在这一潭的冰凉里,随风而动,随波逐流……
这样一来,身上反倒不觉得那么冷了。然后,她任由体内的热度横冲直撞,想象着这寒潭的水,正淋在那烧在最盛的火球上,任冰凉,慢慢地浸入每一个毛孔……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身上的燥热终于散去,一股车流慢慢地汇入丹田,而她已经冻僵的手足,也逐渐回暖,全身都是说不出的舒泰……
她就在寒潭之中扭动身体,然后足尖在水中轻轻一踩,整个人,便腾云驾雾般的升起。她就在虚空中转身,然后信手一挥,只听一声巨响,有什么在对面的崖壁上,幻出极重的光华,下一秒,再定睛看去,只见那平整的崖壁上,竟然被她那信手的一挥,击出了一个可容人大小的洞……
蓝埏还是懒懒地笑着,望了一眼对面的崖壁,点头:“嗯,不错,要知道,这岩石,可是冶炼百钢的金钢石,即便用最锋利的宝剑,也无法憾动……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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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埏是吗……”那个望了自己双手半晌的小小女人,忽然转过身来,清亮如电的眸子里,露出一抹看似天真的笑意:“你看我厉害吗?”
看到她状似无辜的神情,蓝埏虽说疑惑,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内心却开始警惕起来。
这个女子,可是典型的打一巴掌送一粒糖的主儿,若你只为她的外表所迷惑,那真是到死,都不知道会死到哪里去……
“那么,你愿意让我试一下,我究竟有多么厉害吗?”洛暖心冷冷一笑,纤手一挥,手腕一转,便向着蓝埏袭来。
谁知蓝埏连忙摇手:“不是说好了,我们要送药给青儿的吗?我想,另外有一个人,是不是更值得你去试一试……”
知道他说的是任中银,脑子里“腾”地出现了一张可恶的脸。洛暖心蓦地心掌,冷冷地说道:“你说的对,他的确更适合我试掌……”
就在蓝埏的心刚松了一下时,洛暖心又开口:“不过,若你不愿意告诉我洛家无上心法的话。我倒不介意先拿你试一试……”
终于明白洛暖心找上自己的原因了,蓝埏脸色一沉,便再也不说话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大陆上,数百年前消失的武术世家——洛家,是怎样一个神秘的家族。而他们的消失,却又各当今的任家,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可是,这些,蓝埏统统都知道。
因为他已经命过千年,所以,那些被湮没在红尘俗世里的过往,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
可是,看惯几起云落,世间沧桑,其实未必是一件好事,当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已死去,当只剩下你孤独一人,在岁月的长河里无奈地沉浮,那种孤独,没有几个人,能体会得到。
更何况,蓝埏是洛家兴衰的见证者……
“如此的突破,应该已经达到第三重了吧……”洛暖心望着自己的手,然后忽然扯了扯唇:“我以洛家心法的第三重来和你对抗,你猜猜结果会如何呢……”
红衣的蓝埏黑下脸来给了对方一个冷冷的眼神,说道:“你所说的洛家,我当然知道,我更知道,你所憎恨着的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可是,我为什么要讲给你听呢?”
是啊,天机不可泄露,就因为他曾经泄露过天机,所以才导致今天的报应,有了一个千年的束缚,他即便再蠢,也不会重蹈覆辙……
可是,即便要,这女人,她真值得吗?
他冷笑,第一次,那个向来玩世不恭的男子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说不出的冷漠以及无奈。他说:“你是知道的,天机不可泄漏,而我今天的下场,就是曾经泄露天机的结果……所以,除非你帮我解去封印,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讲与你听……”
其实,解去了封印又如何?她知道了当日的事,又能如何?旧事重提,不但于事于补,而且会徒留隐患,这样的蠢事,蛇……即便是条臭蛇,也绝对不会做……
而他,看尽云起,又如何,事无不知,又如何?
如果天要灭他,甚至连手指尾都不用伸一下,单单是孤独,还有千年来反复折磨着他的歉疚,就足已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了,那该死的封印,我帮你解开便是了……”最看不得别人的脸上有如此沉重的表情,而且,不论她是否承认,这人……不,这条蛇,加上方才,已整整救了自己两次……
“真的……”蓝埏的眼里,猛然现出出乎意料的惊喜,有透明晶亮的液体,从他青色的眸子里,淡淡逸出。而他,却是笑着,下一秒,他已经抓住洛暖心的衣领狂喜地说道:“你真的愿意帮我解去这个封印……”
洛暖心点了点头,下一秒,眸子里光淡了下来,虽然不承认,可这心里怎么有了一种悔之晚矣的感觉……
“我会报答你……”蓝埏神色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人类,知恩图报……”
她笑眯眯地拍拍蓝埏的肩膀,笑道:“那个小蓝啊,待会儿看了青儿,我们就去把这紫叶灵芝卖了去好不好?”
“叫我蓝埏……”
“可是,我不习惯……要不然……叫你小红?小青?小黄……”洛暖心自从遇到这条大蛇,就越发的具有幽默感。
“那,你还是叫我小蓝吧……”
……
夜色深深,渐渐不可视物,王府之内,阖府桔色的灯火,开始渐渐明亮起来……
明亮的灯光下,一红一粉两抹人影,仿佛轻烟般地逸过花的树,树的荫,那种非人的速度,生生地吓到了正在啾啾鸣动的夏虫……
灯火通明的书房里,掩映在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紫薇丛中。
那时,摇曳的花枝,将倒映映射,然后在隔绝了光线的木门之上,无限量地放大,就好比放大镜下的效果一样。
花香无形,散落在每一个角落,使得这一个夜晚,生生地多了些说不出的清雅馥郁之气。
宽大而且奢华的紫薇居里,正中的那一间,是任中银专用的书房,此时的他,就在那张平常坐的丈量椅上,静静地注视着雕着细碎紫薇花的窗棂。
窗,还有门,都是关着的,玻璃上的纸窗帘,也不曾卷起,所以,房间里,只有浅淡的花得,微微在弥漫,却看不到一丝花的影子。
花香无声,花落无声。
晚来的风,轻轻地拂着花枝,将花香送得更远,然后,轻轻地拨了一下灯罩下的小小光束,灯随影动,于是,满屋,满屋里,到处都摇曳着影影绰绰的暗影,幻出一种不真实的迷离。
墙边的影子,摇来摇去,荡来荡去,仿佛是在黑暗中的偷窥者,正小心地隐藏自己,不让别人发现,然后,又用冷醒的眸少,窥视着屋内的细节,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一样。
灯下,桌前,一脸烦恼的任中银正手按眉心,端坐在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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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桌前,一脸烦恼的任中银正手按眉心,端坐在太师椅上。
他几乎是耐着性子,敷衍了事般地听着李征的汇报。然后以在听完张御医和张三春都对青儿束手无策时,他好看得叫人妒嫉的眉宇,再次的聚拢起来,仿佛小小的山峰一般。
他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窗前,在面向无边的黑暗时,忽然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李征,可以离去了。
李征就在任中银的身后深深要躬下身去,然后,小碎步倒退着到门口,轻轻地帮他掩上门,离去了。
不得不说,李征是一个极其负责的管家,在任中银或长年征战,或者疏于管理的王府,他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在任中银询问的时候,他更象是一个无所不知先知。不用看,不用想,就可以王府中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每一个新进旧出的人的来历,脱口而出,说得一清二楚。
当然了,更多的时候,他会保持沉默,那种沉默,给了其他人充分发挥自己的时间,而他,则在沉默中保持忠诚,也将自己的地位捍卫得更加踏实……
此时,他虽然离去了,心里却还在盘算着,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医者,来帮青儿治病。刚才的一瞬,他终于明白了,主子对这小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上心,所以,身为主子的之肱股的他,就要尽力的为主子分忧,就如现在,主子不想那个小丫头死,她就绝对不能死去一样……
无月的夜,总是令人窒息,李征却遥望天空,微微地笑了起来。
明天,最迟明天后的明天,他一定要找到这京城之中最有名的大夫,将这小丫头彻底治愈……
李征走了,任中银静静地站在窗前。
被推开的窗子,有灯光逸出院子,他看到,窗前的那株紫薇树,已经开始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