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准出轨-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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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他们奉旨来到边关,心里头,有着太多的筹谋打算,心里,也有着太多的沉重负担,一举一动,更是十分的敏感。可是,夜半寻欢,却碰到一个让他感觉有几分熟悉的人。可是,却偏生想不出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是啊……”任中垢敛起了笑,望着依旧灯红酒绿的厅堂,听着那些斛盏交错,忽然之间,冷冷地顿了一下:“怎么回事呢?这几分说话熟悉,究竟是因何而起呢?”
大厅里的客人,还在喧嚣,还在因为飘然而去的女子在不满,不服。争着、吵着要让这个女子出来。这边,老鸨连忙出去安抚,少不得又要费一番口舌。最后,眼看安抚不住,只好找了院子里最出色的舞姬,再补上一曲。
可是,那些早已看惯、听惯了的靡靡之音,又怎么和刚才那出尘冷清的语调,还有淡然月色之下的高歌比呢?
客人们一听,更加的不满起来,誓要老鸨找回那个早已离去的女子,否则,绝不罢休。
后台的另一端,任中炎和任中垢联袂转身,想要回到驿馆之中去。要知道,那女子,已经派人去查,少时便有回复,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也亦达到,所以,只要回去静静地等候消息,也就是了。
再一想起方才在包厢之内,那个燕北太守一副谄媚的低下表情,任中炎薄唇一凛,令人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正在这时,有人急步而来,来到任中垢的耳旁,低低地说了句什么。任中垢眸子一凝,神情一滞,忽然间展颜一笑:“大哥,我们不妨去看一场好戏……”
任中炎淡然颌首,然后步子迈开,朝着任中垢所指的方向而去。
楼的门后门,是长长的、窄窄的通道,因为一墙之隔,那里面的欢笑歌舞轻了一些,灯光无法企及的暗影里,一个身着丫头服饰的年轻女子,正拉着那个正欲飘然而去的女子的衣袖,正在苦苦地哀求:“小姐,您就跟了青儿回去吧,要知道,你再不回去,主子又要生气了。他一生起气来,又要难以收拾……”
“走开……”白纱女子一反刚才的淡然冷清,白纱之下的眸子里,生生地腾出两簇火焰来。
她一把推开青儿,恨恨地说道:“他若真还知道我的死活,就不会不顾我的感受,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三王爷,可是,他却不准和和三王爷在一起,这两天倒好,总是逼着我,要将我送给那个什么太子殿下了……”
要知道,她听说,那个太子殿下,不但冷酷,而且冷心,而且,他的家里,早已是春色满园,哥哥如此轻率地想要将她往那里塞,和将她往火坑里推,究竟有什么分别呢?
仿佛被人提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一般,女子淡雅如莲花的身上,生生地写满了愤懑。她望着跌倒在一旁,仍然还哀哀哭泣着的青儿,恨恨地说道:“你回去和你的主子说,我今天只是来青楼唱歌,如果他明天还执意不改的话,我就去青楼,陪别的男人睡觉——我倒要看看,堂堂的一国元帅之妹,却陪别的男人睡觉,那个什么太子,还敢不敢要我……而我的哥哥,他的脸,又要往哪里搁……”
“小姐,不可,不可啊……”一听女子的话,青儿更加的惶惑起来,她连忙连滚带爬地扑到女子的裙边,一边扯着女子的白裙,一边哀哀地哭泣道:“小姐啊,您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此事,若是被主子知道了,会打死您的啊……你毕竟也是元帅家的小姐啊……”
元帅家的小姐?
要送给太子殿下?
黑暗中,有身影暗暗地涌动了一下,然后归于寂静。黯夜之中,残雪如泥,青儿就扑倒在这一片污浊潮湿的泥泞里,带着口腔,苦苦地哀求……
“哼……”那白衫女子似是不欲再说,只狠狠地踢开青儿,冷笑:“他不是和三皇子有仇么?堂堂男儿,有仇不敢报仇,却只拿自己的妹妹去说事——这样的哥哥,不要也罢……”
女子说完,狠狠地一踢青儿,然后飞快地离去了。
青儿坐在地上,完全不管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只是哀哀地哭泣,只是无望地哭泣。斜斜的光线,照着小小女子的侧脸,她一边揉着被摔痛的屁股,一边慢慢地爬起身来,正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地叹息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主子的事情,我们哪里能管得着呢?”
“可是,顾叔,若是小姐不回去,主子怕又要发脾气了……”年轻的小丫头有一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她微微地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望着车夫老顾,哀哀哭诉。
灯光的斜影,淡淡地照在两人的脸上,老顾的深刻如刀刻般的脸,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下,显得沧桑而且苍茫。他紧紧的拉着青儿小小的身体,劝解道:“主子发脾气,那是当然的,可是,你也得顾着自己啊……”
老顾一边扶着青儿,一边喃喃:“小丫头啊,你对主子的心,顾叔都看在眼里,可是,主子毕竟是主子,也不是我们这种下人能高攀得起的啊……”
老顾的身子微微地侧了过去,露出了头顶泄落的微弱的月光。而那个小丫头的脸,就在这惨淡的月光之下,一分一分地显露出来。
虽然,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粗布的衣衫,虽然,她的脸上犹有泪痕,虽然,她的手还在抹着泪水,可是,那张脸,却显而易见的是一直跟在洛暖心身边的,青儿的脸……
元帅,主子?
小姐?送给三王爷?
仿佛月儿都被这难解的问题弄胡涂了,脸儿一沉,躲在了云后。残雪就在脚下,一动就是冷得钻心,痛得钻心,青儿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再望了一眼歌舞依旧响起的楼,又再抽泣了一声,这才随着老顾,静静地去了。
远来的风里,传来两人低低的问答声,响在前面的,却是一个细细地女声,带着几分羞涩:“顾叔的话,青儿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整天的跟在公子身边……”
下面的话,渐渐不可闻了,只有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正静静地向着远处的马车走去。
“大皇兄,此事你怎么看?”一走出楼的门口,两人又恢复了平日的称呼。任中垢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眼神一凝:“他们口中所说的元帅,可是银八么……”
要知道,现在京城之中,谣言四起,而试探银八的是否女儿身,也是他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然而,此时却杀出了一个妹妹出来,这件事,仿佛变得复杂起来。而银八的身分,则是更加的扑朔迷离……
任中垢望着远处阴阴暗暗的疏影,心里不禁冷笑起来。这些事,是否太过凑巧了一点呢?他们刚来边关,那边所谓的“妹妹”便出现了。而且,那个女子说什么?要将她送给太子殿下?可是,这二人,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啊……是有意无意的巧合,抑或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人为呢……
如果说是巧合,那么是否太过巧了一点呢?而且,洛暖心是深知任中炎发狂的事的,将自己的妹妹送给这样的人,她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呢……
不过,若换句话来说,如果,洛暖心根本就没有妹妹,根本就没有送妹一说的话呢……
银八啊银八,你安的是什么心啊……难道你真以为,你的小小伎俩,会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
“明晚再来,找那女子问一下,不是知道了么?”相对于任中垢的凝重十分,任中炎就显得轻松多了。他望着那个自诩要送给自己,却不喜欢自己的女子的背影,忽然间牵唇一笑,原来,这个银八,是想收买自己么……
所有的,哭的,怒的人,都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任中炎无声而笑,忽然仰望长空:“二皇弟啊,天色已晚,我们也该回去了……”
无数人仿佛从天而降,跪倒在满是残雪的通道里,谨恭地低下如鹰隼般高傲的头颅,小心地保护着两位高高在上的主子,静静地等着他们的归去……
月影疏,照残雪。一行人无声无息地走出那个长长的通道,然后簇拥那辆华贵却并不张扬的马车,正渐去渐远。
月落了,人去了,只有明明暗暗的光线,还静静地投射在那一片灯火通明的青楼之中,仿佛眷眷不去。
在这个世上,永远不缺少真相,就如永远都不缺少妄想去扑火的飞蛾一般。一场赌注,一纸荒唐,在绵绵无绝期的阴谋算计里,有些人胜了,有些人败了。可是,论胜败输赢,无论成王败寇,都仿佛是树荫之下,青河之上的涟漪一般,在下一波赶来之时,上一波的纹理,随之变幻……
V331
没有人能抵挡住历史前进的脚步,就如没有人可以阻止人心里的阴暗和算计仿佛洪水一般地泛滥,然后淹没所有一样。
利益、权势、地位、美人、江山。
残雪轻吟,流风四起,在寒冷静得几乎结冰的通道里,所有的在这里演绎着不同情绪的人,都已渐去渐远。窄窄的通道,又恢复了平时午夜时的死寂。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另一处,才有人静静地闪出躲避的角落,然后站在通道之中犹豫了一下,直朝着和任中炎兄弟相反的方向掠去。
任中炎兄弟的视线,成功地被吸引,那么,他得赶快告诉主子,要展开第三步计划了……
深夜时分,洛暖心终于醉倒在小亭里。
她静静地趴在冰凉的石几上,感觉着身上冰凉的冷意,一波一波地冰冻着自己的细胞,冰冻着自己因为酒精而彻底放松的神经,仿佛沉睡在莲底的鱼儿一般,一动也不动一下。
烈昊天,烈昊天……
眼前,脑海里,全部都是那个人的影子,就仿佛是她的诅咒一般,挥之不去。
为什么总是想那个人呢?
想他温柔如水的眸光,想他宽厚温和的肩膀,想他激烈得仿佛祭献的吻?还是想他彻底背叛自己时的样子……
冰凉的泪水无声地落下,浸染着洛暖心冰凉的面颊。她静静地趴在石几上,任那寒风的凉,冰雪的冷,将自己全身的温度,全部都抽走……
眼皮重重,倦意袭来。洛暖心慢慢地闭上眸子,一向冷醒得几乎残酷的眼里,终于有冰凉的泪水再一次滑落。
“主子……”看到洛暖心睡去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青儿蹑手蹑脚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想提醒她夜凉风浓。
可是,她还没有拍到洛暖心身上的手,却只见洛暖心的一侧,有人身子一闪,下一秒钟,青儿还没有拍到洛暖心的手,却被生生地执在一个人的手里。青儿诧异抬眸,正对上少年庄聪一对银深如海的眸子。
冷风飘摇的小亭里,青儿和少年庄庄聪对面而立。两人眸子里的光芒,仿佛是璀璨灯火的流光一般,隐隐闪着暗彩。青儿闪了闪眉,正要开口,却被庄聪严厉地制止了。他望着青儿瞬间诧异的眼睛,摇头。
知道庄聪的暗示究竟代表着什么。更知道这个年轻的主子在这个向来沉默如冰的少年心里的位置,,可是,对青儿的脸色惨淡了一下,她抿了抿唇,再望了一眼庄聪,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庄聪望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女子,小心地拿过放在一侧的、他早已细心准备好的毛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再静静地伫立片刻,这才随着青儿,轻步向小亭外走去。
这个年轻的主子,有着如山一般的执念,无论是爱,还是恨,只要选择了,就会义无反顾。可是,此时的她遇人不淑,终于遭遇了一场别样的劫难。只是不知,等她心伤痊愈,是否还会记得,有个人,在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一直的,都在等着她的回眸……
时光流年,岁月倥偬。要知道,多少个午夜梦回,一身冷汗独自醒来的庄聪,都会辗转难眠直到天亮——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恐惧,就如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的怕一样——他很怕,怕自己还来不及长大,这女子,就已将一生轻许……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那才是少年庄聪,永远都不能释怀的执念……
那样的几岁的时光错过,那样的几乎是亲人一般的信赖,可是那个年轻的主子,视他如亲如弟,却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和自己对等的位置。他曾经无数次地问自己,这就是她,希望给予他的全部吗?还是,她在用这样的方法,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拒之门外,想要生生地断了自己的念想?
青儿和庄聪联袂离去,小亭之中,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平静。冰雪依然凝涸,烛光飘摇。那样的、还没有被人彻底地践踏过的如盖冰雪,在红晕的灯光下,早已失去了原先的洁白色泽。落在夜行者的眼里,只是一片一片的暗黄,仿佛是一段早已被尘封在过去的,色调黯淡的前尘往事。
扬州一梦,十里远。不知道,那个静静地趴在石几上的女子,在梦里,可还会梦到曾经属于自己的幸福么?
只愿,这幸福,能与她同在。
远处的远处,是在浓浓的深如墨染的夜色之中,泛着浓浓的峥嵘气息的、相对而立的飞檐兽角。
冰雪覆盖之下,色彩峥嵘的琉璃瓦片,昏昏淡淡,毫无